斯皮瓦克的眼中却是涌动着些许狂热。
他无比肯定的沉声反驳道。
“基岩由数字七所定义。”
“七条锁链、七位新娘、七印、七七七……我的整个生命都被这个数字所定义。”
“它折磨着我,无数七边形在我眼后舞蹈。”
“我们不被允许生活。”
“我们不被允许做人。”
“这是现代性的奢侈,尽管它的伤口冰冷能做一个完整的人。”
“七七七,七位少女被冰冷的骑手夺走,如风魔嚎了又嚎。”
“由是深红之王必得297七位新娘。”
蒙托克博士皱起眉头。
他保持着自己的看法,认真沉声道。
“现代性并非总是冰冷,它比奴隶制要少些野蛮。”
“你真以为万物皆虚吗?”
斯皮瓦克坐在椅子上。
他的背后,墙壁的裂缝维持着原样。
男人有些怜悯注视着博士,轻声而又确定的沉声道。
“但这是为了什么?”
“这就是唯一的目的吗,回避野蛮?平和与善良的意义何在,让你能笑个几十年后死在空坟中吗?”
“有限自我的自我满足。”
“我不明白,从不明白。
“我一直尝试想和他们一样,和你一样,但体制一直用轻蔑俯视我。”
“也许它不是冰冷。”
“冰冷似乎太客观了些,它不能是这样,因为根本没有客观。
“只有嚎叫疯狂和对意义的需要。”
“没有终极的现实,博士。”
“世界没有具体的运行道路,有的只有我们的编造。那泥土之物被我们绑到一起,用泥土粗造而成。”
伴随着话音落下。
墙上的裂缝变大,并且从中有尖叫声传来。
蒙托克博士注视着墙壁的缝隙,皱起眉头的同时,低声询问道。
“说吧,谁和在一起。”
听到这种话语。
斯皮瓦克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谁知道呢?”
“他的七位新娘,他忠诚的牧人,古代的仆从,更多现实间夹缝的造物,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到最后都会崩溃。”
“我能看到的只有火焰,我看不到世界,诸神,或者诸王。”
“我只看得到火焰,还有什么?”
“这些东西,物质与物理,全都陈腐,全都虚伪。”
“我只看到我王的笑容,以灼热易碎之物铸造。”
“这是痛苦的观视,痛苦,如此深切,留在我的眼后,它在燃烧,被吞噬,而且绝不,绝不会结束。”
蒙托克博士心中困惑。
若是按照这个男子所说,他应该感受到痛苦才对。
但是却从来没有停止崇拜。
甚至,还成为了深红之子中的领袖。
“为何不停止崇拜?”他忍不住好奇询问道。
面对他的好奇。
斯皮瓦克脸色淡然,注视着眼前的老者。
“我是一个脆弱之物,出生于冰冷与黑暗之中。”
“当我还非常年轻时,我试着用手来书写。
“我曾试着用手做很多事,换物,挨饿,在加尔各答的市集上求生。
“当你们西方人靠着我们所遗忘的财产而富得流油时,我像我们其他许多人一样挣扎苟活。”
“我恼怒了,毫无意义,毫无目的,在个这生来被剥削的国度里。”
“我曾试问诸神,但它们静默无声。”
“我曾求助于理性与无神论,但它们是那般空无与不真。”
“因为它们总会变成那样。”
“听着博士,你现在知道深红之王是什么了。”
“是旋动异常的造物,来自许多不同的时代,遍及全部世界。”
“是失落世界的记忆,前现代的世界的记忆,具现为对现代性的憎恨,憎恨这全新的,标识我们每日存在的人道与冷笑。”
这一刻。
像是最后一层笼罩在真相上的薄纱被揭去般。
老者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忌惮和不安。
蒙托克博士深吸口气。
“你说的没错。”
“是现代性与前现代间张力的具现。”
“是两个不相容世界的断层,而到底只能将它们全部毁灭。”
“我们现在做什么?”
老实说。
对于蒙托克博士来说。
对于深红之王概念性的存在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般恐怖的存在,已经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任何描写对于至高来只是浅薄的认知罢了。
面对这种存在...基金会又应该怎么做?
对此。
斯皮瓦克淡然答道。
“开枪打我,让他们带走我的尸体,回到你生活中去。
“不会再有多久了,王的到来不可避免。”
“你们可以试着阻止,但不会有用。”
“基金会太多东西危如累卵,太多东西留存在它们精神的保留地中。”
“它们会以混凝土的灰色包裹世界,王将从灰烬中兴起。”
“而王之子们甚至不需动一根手指。”
很快。
诸天万界、无尽次元的众多苍生。
看到这位老迈的博士拔出腰间的长枪,指向斯皮瓦克。
“砰!”
枪声轰然响彻整个房间。
随后,伴随着男人的倒地,很快整个裂缝都开始渐渐消失。
魔禁世界。
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坐在沙发上,注视着眼前渐渐消散的红光。
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茵蒂克丝拍打着近乎于平板的胸部,满脸庆幸。
“当麻,刚刚好吓啊。”
“这样的怪物...本身的恶意就是针对世界。”
“在不同时代的夹层之中,竟然会诞生出这样的怪物,实在是难以置信。”
上条当麻同样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
他的心中变得十分沉重。
尤其是在面对,基金会为了不让深红之王降临,对SCP-231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安排。
虽然画面里面没有详细说明,但是这种事情只要通过观察。
就可以轻易得出这个结论。
“为了拯救世界,要牺牲掉一人的幸福吗?”
“这种事情...”
上条当麻抿了抿嘴。
说实话,他做不到这种事情。
只要能够拯救的对象,他就无法将其放在天平上。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是同等重要的。
倘若有一天。
他答应了一个女孩的约定。
那么,就算是付出这条生命,都必须要挽回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