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我们九天十地真不着急了，该着急的，应该是异域才对。”火王笑道。
葬王意味深长地在天下第二、火王和石昊身上来回扫视。
“羸弱的世界，若非有仙域撑腰，早就化为黑暗世界了。”不朽道。
“对，你们强，强到被灰雾逼着封锁界壁，不敢继续欺负我们这种弱小世界了。”石昊回道。
“啪！”
不朽怒不可揭道：“也不看看你们这破烂世界的样子，都成什么鸟样，还敢啄缘……”
于是话题再度偏了，石昊和不朽开始嘴炮，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因为现如今的局势真的太乱了，乱到黑暗生灵们也拿捏不准后续发展，在请示接引古殿大本营，暂时没有退去。
“够了！”仙域仙王斥止，“再吵下去就散了，各管各的，到时候大家一起死吧。”
“你就说仙域的共识和提议吧。”葬王道。
“大清算还没到来，诸王还没回归，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未知的，但让人觉得熟悉的灰雾。”
……
浑沌中，无数呆滞的残破世界碎片在飘荡，灰蒙蒙，带着不详之气，传染着所能碰见的所有事物。
更有无数灰雾在逸散，仿佛滔滔不绝，源源不尽，从混沌深处涌来，让一行仙王心情皆沉重无比。
本就危险重重的混沌之中，哪怕至尊降临都会有生命危险，如今更是连仙王们为之棘手。
“那是一个太古宝界！没想到，居然被灰雾整个封冻了，里面好像有东西！”天下第二惊愕。
只见远远的混沌深处，浮沉着一个硕大的小世界，被灰色界壁包裹着，原本精气澎湃的璀璨世界，如今成为一个失去色彩、失去意识的木偶世界，缓缓在前方飘着。
那世界的界壁之上，仿佛有着某种纹路，像大道符纹，又像植物盘根错节的根须，不断吸食混沌气和灰雾。界壁上还有黑色的血迹在流淌，带着神圣霞光，透出阵阵精纯的仙元气息，威压强横，可震十方天宇。
不仅如此，小世界之中仿佛存在着某种生物，像人影，混沌气缭绕着，令人看不真切，姿态风华绝代，但灰蒙蒙的衣衫染血，深邃如渊的眸光中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断凝聚一个人的身影，想要追寻着那个人。
“快跑！”火王脸色大变，浑身抖了一个激灵，对众人吼道。
天下第二直接卷起石昊和火王，抛下仙域仙王等人，玩命的往另一边跑。
葬王虽然不知道火王为什么要跑，可那小世界中的人影已经转身了，似乎发现了他们，连带着小世界加速往他们这边飘来。
他感觉很不好，那小世界看起来轻松可灭，可当机立断，确定天下第二消失的方位，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紧跟着。
“那个方位是我界，你们想干嘛！”
异域不朽感受到剧烈的死亡预警，不朽之王无上的法旨在发光，仿佛在面临最恐怖的大敌，主动卷带着不朽，往混沌中仙域的方位远走。
禁区仙王和仙域仙王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分开，一人追天下第二等人，一人追不朽法旨。
“小梦，这不是在外围吗，距离阿恒叔的世界非常遥远，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大个的！”石昊感觉到气机被锁定，不断利用世界之力磨灭着三人存在混沌中的痕迹。
“对啊，小梦大人，这也太过离谱，那可是接近黑暗仙王的真仙级小世界。”火王发苦吐槽。
“不是可以对付吗？我们可是有好几尊仙王。”天下第二疑惑道。
三人没出声，都是用神念在虚网中聊着。
“你刚恢复实力可能不知道，这种世界是双重的，我们面对的不仅是那个小世界本身，还有小世界里面镜像的生物。”火王解释道。
“据我探知的情况来看，这个小世界刚吃掉了不止一位黑暗真仙，并且从内圈追出来，现如今实力突破了仙王级，拥有了柳姐的一点记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这类的世界突破仙王级后，有一部分柳神的恢复特性，以及主人的一部分规则特性。”小梦也解释道。
“……”
三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总不能说柳神牛叉，大祭司牛逼吧……
小梦这时又道：“不能再往前了，除了九天十地那边一直有我在驱离大部分灰雾，这边的异域首当其冲，灰雾成海，几乎将混沌都封冻了。”
不用她说，因为石昊三人已经看到了。一片片纠缠在一起的灰雾，连绵不绝，仿佛受到了牵引，不断从混沌的另一头，缓而极速的涌向另一头。而那一边的状况令他们惊愕万分，宛如整片混沌都被灰雾占满，时空长河都被占据，不断试图感染着一方浩浩世界。
间隔非常遥远的混沌，他们也能感知到在灰雾纠缠化海的另一端，数十道属于不朽之王的气机，在镇压混沌，磨灭着灰雾，和数之不尽的灰雾做抵抗。
“哈哈哈，难怪异域要来求援，轮到他们倒大霉了。”石昊大笑道。
“呵呵，异域和黑暗生灵沆瀣一气，如今却被柳神大人的苦寂之厄缠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快哉！”天下第二也大声笑叹。
他与柳神本同为仙王，复活后，哪怕他早知道柳神踏出了那一步，也还是对柳神意外产生的苦寂灰雾感到毛骨悚然，内心炸裂。
如今柳神意外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化为诡异源头，开始和异域进行争锋，甚至有可能一举覆灭异域，让他这个天下第二看得那叫一个瞠目结舌，心生千滋百味。
“别说了，葬王赶来了。”石昊打断正想说话的火王。
这三十年来，石昊得到小梦帮助，不仅创出了遮天法，更是大胆将几千万光年的洞天世界揉碎了，融入他自己的每一滴血，每一寸肉中，实力暴涨得厉害。
而如今他的神念大到离谱，比天下第二还要更早发现葬王出现。
第399章 苦寂与黑暗
葬王走近。
也感知到这面的状况，瞳孔紧缩，深深的对侧方的浑沌处感到忧心。
那是葬土的位置，位于九天十地与异域之间。有不少的灰雾凝聚成河，灰蒙蒙的河水，与混沌气的灰迥然不同，但又类似，不断崩腾咆哮着，发出令人心中发寒发苦的寂静之厄，流向葬土方位。
“你把大个的引来了。”石昊裹带葬王，不断用世界之力磨灭世界感应生灵的那种独特气机。
“世界之力？如此磅礴深厚？”葬王诧异。
“要不是看在三藏和神冥的交情份上，懒得管你。”石恒嫌弃道。
葬王不恼，询问究竟后，皱眉道：“为什么这灰雾，也就是你们说的苦寂之厄，会这么奇特。”
“走吧，禁区仙王也来了，另外两个应该是跑没影了。”天下第二道。
七人变成了五人，少了异域和仙域势力，石昊等人速度前进的很快。
混沌中本凶险万分，加上无所不在的灰雾，让葬王他们原本都觉得会举步维艰，可在石昊的带动下，仿佛成为一条混沌中的鱼，不断穿梭在混沌与空间夹层之中，极速的躲避灰雾和混沌中的各种险境，如空间风暴、时间乱流和时空暗涌等。
这让葬王和禁区仙王惊疑不已，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区区至尊境极道之巅的小辈，会如此神通广大。
“接近内圈了。”
“前面好像在战斗！”
火王和天下第二同时说出口。
“是黑暗仙王们。”
葬王也发现了不同，遥远的混沌深处，不断传来波动，激荡起滚滚混沌气，带着无尽风雷声，好似要毁灭了混沌，或者在开辟混沌，形成世界。
那里在进行着惊世大战！
“隐蔽起来，我们悄悄上前看看。”
黑暗生灵是生灵们的共敌，不管是葬王还是禁区仙王，都明白这个道理。
比起黑暗物质，灰雾算比较温和，对普通生灵而言，仅仅是封冻真我，如果有真仙出手，是可以利用仙火去除掉灰雾，恢复正常的。当然，前提是这生灵没有因为契合苦寂，吸收其中的物质，蜕变出另一个真我。
二者取其轻，他们更愿意看到黑暗仙王倒霉，因为那涉及未来的清算，谁都避免不了和黑暗仙王对阵。
他们这一行人，目的都不同。
异域不朽是想先调查并解决灰雾源头，但碍于人手不够只能让不朽持有法旨而来。仙域是想调查灰雾为什么会变成熟悉的灰色枝叶，封冻的生灵有的为什么会是蜕变，而不是进化或者转化。葬王和禁区仙王也是想调查，只不过身在九天十地，他们没得选，必须搞清楚。石昊三人则是想浑水摸鱼，打算将黑暗仙王们弄死，顺便找机会坑一把异域。
近了。
“六位黑暗仙王，都是从堤坝那边跑过来的，它们是急了！”葬王眼尖鼻子灵，一下子就察觉出黑暗仙王的不同。
“九天十地已经逐渐步入末法时代，看来它们不退兵的原因在此，在等待这里的战斗结果。”禁区仙王道。
石昊眼睛眨了眨，指着和黑暗仙王对战的身影说道：“快看，黑暗仙王是以多打少，以六敌二。那二个究竟是什么？人？物？还是世界？看不清楚。”他‘惊讶’的很。
混沌气翻滚，有仙光撕裂时空，照亮灰蒙蒙、暗沉沉的虚空，投射出无数窜动的倒影。
人、树、世界、兽影，重叠着，交错着，让不敢太过靠近的一行人看得都有些迷糊。
“轰！”
虚空爆鸣声不断响起，鲜血飞溅，划破虚空，将其溅开道道破损的空间裂痕。
时空仿佛都紊乱了，出现古往今来的倒影，人影幢幢，仙威盖世，都一起在和此地遥相呼应。
这一刻，此地的道则在破损，大道好像都在哭泣，无数掺在混沌气中的铅云，不断发出闷雷响动，震耳欲聋，红光不时亮起，宛若大道泣血。
还有诡异且璀璨的黑暗物质在不断流淌，从一口箱子中持续涌出，与那滔滔不绝的苦寂灰雾交锋着，僵持着。
“起源古器！”葬王惊愕。
众人也纷纷露出愕然之色，没想到黑暗生灵居然急眼了，直接由六尊仙王带着起源古器来到这里。
“再近点，太远了，看不真切。”天下第二对众人道。
“好。”石昊和火王点头。
葬王顿了顿，看向禁区仙王，最后二人也赞同继续前进。
再近了，终于是看清了战斗双方的相貌。
黑暗生灵三者为人形，三者为兽形，都是仙王修为，且战力非常强大，一直沐浴在起源古器之下，与不断吸收着灰雾的苦寂生物交战。
“快看！是一株半人半树！”
天下第二虽知苦寂之厄是柳神所为，且正在自我解决，可没想到居然会如此诡异。
一株柳树，顶着一张人脸，那枯朽的灰褐色树皮好像是人皮一般，没有树的质感，而是皱巴巴的人皮，看不清楚五官轮廓。没有身躯，只有五官和树形，黑洞洞的眼眶中浮现两团冰冷绿火，令人见之毛骨悚然，寒毛倒竖。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枝桠上，垂落着黑黝黝的细长发丝，那密集的发丝仿佛都有自己掌握的世界，世界之中无数傀儡如木偶的生灵在顶礼膜拜，不断提供信仰，用来消化吞噬沾在其上的黑暗仙之精血。
用另一角度来看，整个苦寂生灵像是由世界碎片拼凑出来的一样，无数残破世界挤在一起，组成了这个半人半树，显得那般怪异。
太让人惊悚了！
人脸柳树像是受到起源古器的吸引，变得异常活跃。深邃的眼眶中，那两团躁动的冰冷绿焰，像是认定了起源古器，不惜挪动身体，以伤换伤，不断逼近起源古器。
以一敌三，无数的发丝凝聚着世界，带着铺天盖地的仙力、世界之力、道则等与三大黑暗仙王战在一起，不相伯仲，彼此皆有伤。
另一个苦寂生灵大为不同，已经趋近人型，有身躯，有手有脚，模糊的树干五官已经有了大致轮廓，看不出男女，而且不再皱巴巴的，透出一抹诡异的白皙。
这个苦寂生灵压着三大黑暗仙王打，许是因为有手有脚，或许是智慧较高，攻击手段极多，或掌，或指，或脚鞭，带着无量洁白仙光，杀伐之气充盈，威力极强，一招一式仿佛都在开天辟地，玄妙非凡，令人吃惊。但都非常的生涩，不连贯，所以黑暗仙王能够勉强抵抗。
“嘶！”哪怕石昊早就知道情况，也被那苦寂生灵的实力和恐怖气息相貌给慑住，深吸着冷气。
葬王和禁区仙王也头皮发麻，猜测到一个可能，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能。他们猜测这事可能跟祖祭灵有关，但其实力和眼前诡异明显不同，根本就是两个级别的。
不是说那株仙根弱，而是他们见到的灰雾太过强悍了。
“九天十地那株祖祭灵，该不会是从这灰雾中蜕变出来的吧！”葬王传念对众人道。
“难说，如果这灰雾真是柳树的来源，那这事可就严重了！”禁区仙王声音都有点颤了。
“我族秘传，几十年前，曾有仙王见过它，路过那片海，奔向了另一边，丰姿绝世。”葬王说道。
“莫非她得了比起源古器还要强的古怪之物！”禁区仙王瞪大了眼睛。
“难说。”葬王也猜想如此。
“都是猜测，但看情况我们不用出手，也不能出手，得绕过去，看能不能抵达源头。”天下第二提议。
“嗡！”
一道仙戈之光，划破混沌的暗沉，带着大道的嗡鸣声，从另一边急射而来，劈向接近为树的那个苦寂生灵。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