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推脱,但衡岳市我确实无能为力。最后找来了钱有余,让他在衡岳市开了一家酒类销售公司,全权代理黄处朋友的白酒。
钱有余对我的要是来者不拒。刚好他的苏西宾馆已经走上了正轨,需要大量的高价酒消费。钱有余赚了钱,心情似乎没以前好。他在最后签合同那天我问过他,钱有余叹口气告诉我说:“钱有个屁用!钱又买不到女人的心。”
我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端倪,后来我给雪莱打电话,才知道月白最终拒绝了钱有余的求婚。
梅华告诉我说陈省长要来的消息,让我准备一下,汇报一定要让陈省长满意。
我不知道什么是陈省长满意的东西,想了一天没想出个头绪来。最后干脆不想了,认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的真理,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把戏。
陈省长果然如约而来。这次他带来的阵容很大,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几个人。
如此大阵仗,把我们这个培训班的人都惊动了。来这么多人,一定不是来上课的。上课要不了这么多人。
教室里坐不下,彭副校长就将所有人请到阶梯教室去坐。
阶梯教室能做三五百人,是上大课用的。我们来了三个月,还没在阶梯教室上过一节课。
陈省长亲切地与我们握手,表扬我们学习认真刻苦,他很欣慰,省委省政府也很欣慰。
我们三十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不管是不是从内心里笑出来的,起码每个人都在笑。笑容里带着满足,带着求知的饥渴一样。
我心里想笑,发现每个人都是合格的演员。好是演员知道掌握火候,我们这帮人,谁的演技都不会比专业演员差。
陈省长亲自介绍自己带来的人,我们听他逐一介绍过去,才知道这次来的人涉及了几个大厅。农业厅、发改委、林业厅、科技厅等等,还有一个研究院,专门研究社会问题的专家阵容。
就在我们都在疑惑陈省长为什么带这么些人来的时候,陈省长说了一个令人惊喜的问题。中央准备要取消农业税!
今天来的人,都与农业有关系,因此,这次陈省长来,是带着课题来的。
这个课题,就是针对取消农业税,要做一个非常大的调研。调研的任务,就落在我们三十个培训干部的身上。
陈省长语重心长,说着说着自己也激动起来。农业税有着几千年的历史,如果在他这一代取消了,这不单单是为民办事,而是要名垂青史的。
我越听越觉得手心里湿润,摊开手一看,果然满手掌都是汗。
侧脸去看坐在我旁边的甘露,她正好转头过来看我。
她嫣然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第五百三十七章 分组
陈省长讲完话走了,将他带来的一帮子人留在党校。
彭副校长亲自将陈省长送出校门,再匆匆赶回来,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
我们三十个人,分成十三个小组,分赴全身十三个地州市调研。每个小组配备农业厅一名干部,林业厅的人只配给有林区的地州市。
三十个人分十三个小组,每个小组不到三个人。
梅华果断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他和端木不在这次调研人员之类。他们只有一个职责,就是照例考察我们三十个人。
至于怎么分组,我们商量了一个下午没有结果。
主要问题集中在每个小组是不是按原来的分属地,地州市的干部回原地州市去。
而省直机关的干部听说要分到十三个地州市去,孟小雨首先表示自己只在省城附近的地区。因为他家里有个老母亲要照顾,他又没结婚,出去了家里就没人。
孟小雨的理由冠冕堂皇,谁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家里有老人,家有一老,有时候不见得一定是宝。
端木等大家都说完了,才慢条斯理地说:“原则上是哪里来的同志,这次带着调研组回原地区。这样有好处,大家都熟悉地方,熟悉情况,调研起来事半功倍。”
梅华也赞成端木的意见,这样矛盾就先集中在王眉十三个人身上了。
如果我们都同意回原地区,那么什么事都会没有,偏偏邓涵原不同意,说回原地区不如不搞这次调研了,大家心里都有本帐,不如坐在一起凑合凑合情况就可以了。
邓涵原的话里有话,谁都听得出来。回原地区调研,就是劳民伤财的事。应该要异地调研,才会取得最真实的数据和掌握最真实的情况。
邓涵原直接与端木的意见相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报端木否定他毛遂自荐的仇。我看到端木的脸上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最后黑成了一块。
梅华打着圆场说:“不如抽签,这样谁也没怨言,抽到什么地区,就去什么地区。原则只有一个,一定要做出真实的东西来。因为这是给最高层决策用的,无论如何不能马虎。”
梅华的提议让大家都有些愕然。党校干部培训,还用得着抽签来决定事,这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说出去不怕丢尽脸!
抽签决定的事,一般是乡下农民才喜欢用的手段,没想到在中部省最威严的学府里被拿出来用。
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几乎再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党员干部首先应该服从组织分配。即便是刀山也该上,火海也该跳。这句话在我嘴边转了三圈,最终还是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中部省十三个地州市,每个地区的情况区别太大。
靠近省城的地区,生活日新月异,偏远地区的生活,还停留在刀耕火种时代。
也就是说,去了一个好地区,就进了天堂。如果去了偏远地区,等于是下了地狱。
尽管干部不管到哪,都能享受自己应该享受的。可是有的地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有人出来否定梅华的建议。这样他的建议就得到了一致通过。
接下来就是分组,谁跟谁配对下去,就成了另一番风景。
我是班长,当然省直干部都愿意与我搭手。黄处先表示说,他与我搭一个组,不管在哪个地区,反正我们都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享受的,无所谓。
黄处的这番话几乎把每个人心里的小算盘都打翻了,于是大家都默不作声,各自与省直机关的干部交流意见,寻找适合自己的组员。
甘露悄悄拉了我一把,我转脸去看她,她眼睛眨巴眨巴着,似乎在说话,遗憾的是我根本猜不出她在说什么。
她显然急了,低声说:“我跟你一组。”
她的语气几乎是毋庸置疑的,根本没有讨论的余地一样,让我一时为难起来。
黄处说了要跟我在一组,因此他将座位换了过来,要跟我坐一起。
等他坐下后,甘露笑着说:“黄处,我觉得你应该要带队,要独当一面,怎么能跟着班长呢?”
黄处一愣,随即笑道:“跟谁还不一样?我们下乡去,又不分班长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