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可爱了?”她紧逼着问。
“哪里都可爱。”我敷衍她说。小纯儿是秃顶老板的贴身秘书,她的身份暧昧,我不能有任何的歧义想法。
她显然看出我在敷衍她,眉毛跳了几下,脸上罩上来一层不开心的神色。
“领导去哪?”她直愣愣地问我,眼睛不再看我。
“去县政府吧。”我说。
“不想让我认识你家的门?”
“没必要。”
“可是我有任务。”小纯儿眉眼之间笼上来一丝忧伤:“你不想让我把饭碗打掉吧?”
“什么意思?”
“我老板指示我来,肯定有目的啦。”她叹口气道:“其实也不怪他。这档子事出来后啊,他睡不着吃不下,想死的心都有呢。”
“是吗?”我微笑着问:“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就不会这样呢?假如当初遇到的是你,肯定不会有今天这么被动。你们干部里啊,也不是个个都是好人。”小纯儿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不是说你啊。”
“我知道。”我说,兴趣倍增:“说说看,我们干部队伍里,还有些什么人?”
“比如你们这个邓干部,就不是好人。”小纯儿愤愤不平地说:“贪财、好色。”
“他怎么了?”我笑问。
“这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扭捏了一下,红着脸说道:“当初我跟我们老板来谈收购,这个邓干部就不怀好心。”
“怎么不怀好心了?难道他觊觎你了?”我调笑说。
“哎呀,领导你怎么这么说呀。”她满脸绯红,含羞带娇。
“你要我怎么说?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惊讶地说:“你说老邓不怀好心,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她阻住了我的话,开始专注地开车。
她不说话,我也不好说。毕竟我是一方领导,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面前不能太轻佻。
车子里的空气沉闷起来,压抑得让人不畅快。
“领导,你姓陈么?”小纯儿终于开口。
“你说呢?”我取笑她说:“你不称职啊,在我们春山县办企业,居然不知道我姓什么。”
“你们官老爷,我才没兴趣去打听呢。”她撇了撇嘴巴。
“有个性。”我赞道。
“我们做企业的,有个性是坏事。”小纯儿笑眯眯地打着方向盘:“我送你回家。”
我抬腕看表,时针指向六点。这个时候,也是下班时间了。
“我请你吃饭吧。”我说:“辛苦你了,送我回来。”
小纯儿格格一笑,扮个鬼脸说:“这算什么事啊。我请吧。”
我正色道:“哪有女人请男人吃饭的?还是我来请。”
说完,掏出电话给黄奇善打。
黄奇善一接到我电话,像是遇到亲爹一样大声叫唤道:“陈风,你终于想起我了。”
我笑道:“我什么时候忘记你了?”
“屁,老子算了一下,你有三个月没召见我了。说,什么事。”
“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有好事?”黄奇善不相信地问。
“好事没有。吃个饭还要有好事?”
“我走不开啊。”黄奇善哭丧着声音说:“你把花语放假回家搞什么鬼复习,搞得我想在人不人,鬼不鬼了。天天要伺候她。”
“不甘心了?”
“哪敢!”黄奇善压低声音说:“我跟你去吃饭,我们家花语怎么办?”
“一起来呀。”我把话筒从左耳移到右耳。
“她才不去呢。”黄奇善骄傲地说:“我们家花语,现在是一门心思学习。她说了,不能给你丢脸的嘛。”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了当地说:“来不来?”
黄奇善捏着话筒半天没出声,良久叹道:“常务副县长请吃饭,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去啊。在哪?”
我告诉他去辉煌宾馆,让小纯儿调转头。
小纯儿犹豫地问:“还叫其他人?”
“兄弟来的。”我说,笑意浓浓。想起这么多年来,我跟黄奇善混在一起,我们互相看着成长,如今,两个从市里来的年轻人,在春山县这片土地上,生长得滋润无比。
“我还叫上一个人。”我说。
“谁?”
“一个女人。”
“你老婆?”
“我还没结婚呢。”我说,掏出电话给李莲打。
“情人?”她抿着嘴巴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