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长歌 第175节

“这还有‘附近’!”闻同笑道,“不过,谢谢你,总算说‘到了’!”

郁玉又露出招牌式的妩媚笑容,娇声道:“嘻,巷子深,酒才香嘛!越是藏得深的地方,东西才越好吃。别不信,等会儿你一尝,就知道此行不虚!”

闻同真的头脑发晕,颇不舒服。本来他是不晕车的,可能是车里暖气太足,闷得很,又弯弯绕绕地转悠得太狠了。

到了地方一看,附近稍宽些能停车的地方,已经被占得差不多了。郁玉笑道:“你看,这些车都是来吃饭的,没骗你吧?他们家就靠做回头客生意,一个带一个地滚动起来,就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固定食客庞大着呢!”

饭馆是一幢青砖灰瓦的平房,里面果然食客满堂,三人等了二十多分钟,才轮到一张空桌子。

这家饭馆很有特色,装饰基本没有,桌椅、碗碟也很粗陋,偏偏食客如云,就象逐肉的苍蝇一样从城市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可见其一定有独到之处。

郁玉连菜单都不看,直接点了一盆水煮鱼,再加了几个清淡的凉菜。

她笑道:“这房子是老板自己家的,他自己就是大厨,前些年在外地闯荡,学会了一手水煮鱼的绝技,就靠这一招在江映吃遍天下。”

等一大盆鱼端上来,闻同一尝,连连夸道:“真不错,真不错,比镇上四季春饭店的水煮鱼强太多了!看来原料重要,手艺同样重要。”

郁玉咽进一块鱼肉后,辣得不行,伸出小巧的舌头使劲哈着气,又用小手不停地扇着帮助降温。听闻同夸奖味道不错,她十分开心地笑道:“当然了,吃过了还想吃,百吃不厌,下回再领你来!”

闻同看她那副样子,忍不住调笑道:“散热的办法,很别致,很仿生!”

郁玉是干记者的,很是机灵,一听就懂了,娇声媚笑道:“你骂我,哼,坏蛋!”

闻同顿时后悔,不该撩拨她,对她半分也不避开孙家祥的作派,很吃不消。

寒冷潮湿的冬天,吃进热辣鲜香的水煮鱼后,让人顿时浑身都暖和起来。

郁玉心情很好,笑道:“你们牛副县长很能说啊,领着我们站在小湖东岸,哗、哗地就是一大通,说完工业强县促进工程,又说小湖、西园、东园,一直说到环保农业、工农并举,听得我头都晕了!”

闻同道:“牛县长是很有能力的领导,是县工业强县促进工程领导小组组长,把工业强县促进工程规划的落地工作做得很好。”

郁玉玲珑可爱的小嘴一撇说:“没有你一手创立镇工业园,发展环保农业,确立工农并举的思路,工业强县促进工程还促进什么?不过老牛还是比较厚道的,没有绕开你,多次提到你的功劳。”

闻同连忙提醒道:“牛县长是常务副县长,是我的领导,你们的系列报道应该多突出他,而不应该是我。”

郁玉歪着脑袋妩媚地笑道:“担心喧宾夺主了?能不能答应你,那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我的意思就是要大篇幅报道你,你才是杳踪镇的灵魂嘛!”

闻同急了,她真这么干,很难说不会造成误会,表面看对自己是好事,是有利的,可实际并不是那么回事。真那样,自己苦心结好老牛的计划就很有可能因此而失败,让他和自己产生裂痕。唉,偏偏内中的利害关系又不足以和外人道,麻烦!

见闻同发急,郁玉娇声道:“和你说得玩的,我怎么会拂逆你的心意呢?”

她说这话,完全无视孙家祥的存在。闻同顿时头大如斗,不愿接嘴,自顾自低头吃东西。

郁玉见他不言语,以为他不高兴,就端起茶水,狠狠灌了一大口,把嘴里的辣味冲淡了,换了个话题说:“你师母真是个有趣的人,我采访她,你猜她怎么说?”

她边说边模仿师母当时的样子,侧着脑袋,手一挥,略带着戏谑的神情,说道:“去、去、去,我都成老太婆了,脸象松树皮一样,上了镜头谁爱看?采访那些俊男美女去吧!”

第262章 流水无情

郁玉很有表演天赋,模仿的神情、语气颇像师母。闻同哈地一笑,差点被鱼刺卡住,咳了几下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才道:“她自然率真,不喜欢掩饰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郁玉笑道:“是呀,学养深厚有大智慧的人,往往最后又回归本性,很可爱的一位老人。”

说起师母,闻同顿时来了兴趣,笑道:“你不知道,我每回去她家,她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去、去’!我们这些弟子都知道,老人家其实心里是欢喜的,做出来的偏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不了解的人十有八九接受不了。”

郁玉见成功地调动起闻同说话的热情,又笑道:“孙老也很有意思,服务员不小心把水洒到他身上,没等人家道歉,他倒一片蔼然地先说对不起了,那神情好象是他没端好杯子,才害得服务员出错似的,气度涵养真让人为之心折!”

闻同肃然道:“恩师、师母有如我再生父母,两位老人家性情投契,历尽人世沧桑,始终不渝,是我们作弟子的心中的精神支柱!”

郁玉神往地道:“能入这样的师门,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可惜我没这个福份。”

痛痛快快地吃完一大盆水煮鱼,回程时,闻同觉得路似乎并没有来时那么绕、那么远了。难怪人家说来时路长,去时路短,这种心理感觉还真是很有道理。

车快到建设大酒店时,郁玉忽地道:“前两天也没见着你,我有些问题需要采访,你是主要当事人,不能绕开。”

闻同看了看表,十点多了,就道:“太晚了,要不明天上午?其实也没什么好采访的,你们想知道的他们都说了,我再说也还是那点事。”

郁玉道:“不算晚,我们经常加夜班,凌晨一两点才能睡觉也不少见。明天上午我起不来那么早,再说,上午还有别的任务,又要赶时间剪辑制作你们的系列报道,老牛可是急于和全省人民见面的!”

进了酒店大堂,闻同一看咖啡厅已经打烊,还把矮小的栅栏门给锁上了,心里抱怨这些人也太不敬业了,这么早就下班。

“去外边找家夜茶楼吧,或者酒吧?”闻同说。

“算了,就去你客房,夜茶楼、酒吧有几个干净地方?乌烟瘴气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吃不了你!”郁玉说道,脚下已经向电梯走去。

闻同不好拒绝,只得从孙家祥手里接过房卡,领着她去客房。他想,一味选择逃避不是个办法,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说开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让她在感情上越滑越深,那是对她不负责任,反而会把她伤害得更深。

一进房间,郁玉马上反客为主,甩掉高跟鞋,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走来走去,嘴里嚷道:“脚痛死了,真舒服啊!你也脱鞋呀,很软的!”

她又自自然然地脱下大衣,边往衣架上挂边道:“冬天还是有空调好,多暖和啊,不用穿那么多。”

她穿着件紫色的羊绒衫,前胸上绣着几朵小巧别致的美人蕉,衬得细腻精致的脸蛋红扑扑地,十分诱人。

“这间客房得有三十平米吧?建设厅还真是奢侈,不愧是管造房子的。”她在地毯上走来走去,似乎忘记了采访的事。

“来,喝杯茶。开始吧,想问什么?”闻同招呼道。

郁玉道了一句谢,娇嗔道:“急什么,总得让我放松一下脚吧?”

闻同想起大学时班上一个东北的同学,每每临睡前总会来上一句“脱鞋上炕,放松放松脚丫子”,当即脱口而出道:“还放松脚呢,一会儿该脱鞋上炕了。”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说漏嘴了,怎么这么轻浮?马上又补救道:“对不起,你应该知道的,我没有恶意。”

郁玉不但没恼,反而甜甜地一笑,说道:“我去刷个牙,吃那么多辣鱼,嘴麻死了,要不一会儿采访,冲着你说话满嘴都是味道。——我刷完你也去。”

她找出一次性拖鞋穿上,拿起包钻进了卫生间,足足二十多分钟才出来,不但刷过牙洗过脸,还精心地补了补妆。

闻同心里叫苦连天,这回误会闹大了!

等闻同从卫生间出来时,郁玉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裤管高挽,脚上的薄丝袜已经不见了,露出一双纤纤玉足,大脚趾一勾一勾地,充满了诱惑,小脸上则是一副含羞模样。

闻同拉了把椅子,隔着几步远坐到她对面,微笑道:“开始审问吧,大记者。”

“坐过来,坐沙发上,那么远怎么问?”郁玉不满地拍了拍身边沙发上的空位置道。

闻同不愿小器了,只得坐过去,嘴里道:“听不见?要不让服务员送个麦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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