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区分到底是神明信徒还是自然学派，大地教会有他们自己的一套隐秘规则。
外人很难看出来，顶多从结果推断。
但是，如果以为自己靠着所谓的仔细观察，若有所觉，就伸手试探，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即使能逃掉，也会被整个大地教会追杀。
大地教会对这种事情非常厌恶。
洛瑞自然也没有想过去研究别人的隐私，他和切斯卡对这件事之所以穷追不舍，当然是想知道，卷轴山和大地教会是不是勾结到一块儿了！
那个情报贩子能这样对待亨德尔，甚至一定要把他安全的送到卷轴山，肯定是因为他发下了神前誓言……以知识之神的名义。
所以，只要亨德尔完成了和他的交易，他就一定得实现自己的承诺。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情报贩子，必然是知识之神的忠实信徒。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不钻空子？
这样的人，在情报贩子不可能双担神明的情况下，如果进入了大地之神直属信徒的地盘还能轻轻松松脱身而出，绝对有问题。
这不是他是不是足够隐蔽的关系。
被神明认证的虔诚信徒，在其他神明的虔信徒眼里，就是个举着专属应援棒的狂热粉丝。
即使这人身上没穿着那种特有的应援衣服，但举着这个应援棒坐在别家粉丝的大本营里的话，也照样刺眼到可怕。
那是万众一片红中的唯一一点绿……即使不恨，也会排斥。
当然，要是对家的话，那进去就是找揍的。
即使不是，一般来说，也会请这个人离开……除非你关了应援棒上的灯。
可对于虔诚到几乎可以用狂信徒来形容的人来说，关上灯就等于否认自己狂热粉丝的身份，就算被捉住四肢丢出去，他也绝对会坚决的举着属于自己的灯。
当然，正经粉丝基本上都懂这些规矩，基本上不会做这么挑衅的事情。
只有，一种情况下例外。
就是两位正主有所交集，并且打算进行一场持续时间足够长，表现得也足够真诚的联盟活动，比如突然来了个短期组合活动……虽然大家的应援棒还是各有各的颜色，但在需要为这个组合摇旗呐喊的时候，应援棒也会闪出他们的中间色……比如红与绿之间的黄。
即使双方终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粉丝们的应援棒也会恢复到初始色，双方结盟之时被吸引而来的信徒，也不得不在从黄色拆分出来的红与绿中选一边站，但至少在合作期内，这个黄灯才是最受欢迎的。
也是，双方都允许存在的。
也只有这样，一个卷轴山的情报贩子，才能在大地教会那里得到足够的补贴……别忘了，这俩上山之前，可是身无分文的。
但亨德尔在瓦尔加斯，明显生活的很从容……住着正经的宾馆不说，连行动的时候，都是购买的商队附属名额，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旅行。
现在这种冰天雪地的情况下，即使瓦尔加斯的草地不会因为大雪的覆盖而有所损伤，但路途却肯定非常难以行走。
能够自由通行的商队，基本上都是驾驭的从一线淘汰下来的瓦尔加斯马。
但这些马只是不适合作战，不代表它们没有能力。
可想而知，能用瓦尔加斯马拉的马车作为交通工具的商会，得是什么等级的。
想要在那样的商会队伍里得到豪华马车的座位，也必然花费巨大。
带着亨德尔，那个情报贩子即使有能力，也不可能在大雪山上打到多少值钱的猎物。
他们手里的钱，远远超过正常值……如果只是卷轴山其他的情报机构，是逃不出这么多的经费的。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
第285章 ‘聪明’的弟弟
如果说，那个情报贩子和亨德尔，未来可以继续在瓦尔加斯附近的国家生活的话，瓦尔加斯那边的人估计还能豁得出去，多给他一点钱。
可在他们自己经费都紧张的情况下……洛瑞就没见过觉得自己经费不紧张的下级机构……他们怎么可能会辛苦自己，幸福了一个再也用不上的同僚呢？
毕竟，被北地王国勒令驱除的人，还是玩儿情报的，肯定只能远离大陆北方所在，甚至连中部地区最好都别去。
所以，切斯卡才会在看到那两人的情报之后那么关注这件事。
虽然想要从草原那边影响到洛瑞这里，基本上没啥可能。
别看直线距离这么近，但瓦尔加斯和北地王国从来不是认知上的邻国，就是因为中间不但有高耸入云的山脉相隔，同时还有一道巨大的深渊。
这也是镇守东部边境领的塞贝菲亚家族一直那么自在的主要原因。
他们需要防备的，只是山脉之上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盗匪山贼，但敌国入侵向来不太多。
至于为什么会有山贼……那就见仁见智了。
但也不能把这事儿想得太歪。
塞贝菲亚家族虽然也有养寇自重的可能，但还不至于养那么多。
毕竟，这个世界还有一些强者挺喜欢隐藏在无人的山脉，甚至于那座深渊之下的。
而这些老家伙，还秉持着很久之前的习性，喜欢在发现矿产的时候，到外面抓人回去干活儿。
在没有魔法塔这样可以做到全局监控的世界，再严密的控制也会有机可乘……比如监控法阵上的魔法晶石能量不足，偏偏法师本人又在闭关的时候。
所以，北地王国东边那座巨型山脉里，有不少这样的逃亡者组成的小山村。
这些逃亡者，基本上即使有离开山脉的能力，也不会走的……毕竟，那些老法师，与其说是把他们抢回去的，不如说是把他们买回去的。
出卖他们的，不是自己的家人，就是自己的领主。
无论是哪种情况，家都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这样的怨恨者，一旦集结过多，很容易出现报复世界的念头。
塞贝菲亚隔那么一段时间，就得应付这些家伙的袭击……但坚决不给这些人一点点余地的塞贝菲亚，也不是真的，完全无辜。
但也没人能指责他们对这些可怜人太过分。
又不是北地人，对吧？
山脉上那群老家伙，无论以前什么样儿，但在白龙国王统治北地王国之后，就再也没到北地惹过事儿。
再刚愎自用的老家伙，也不会做那么蠢的事儿。
倒不是他们害怕特拉维斯国王陛下……真正让他们退让的，是露丝卡妮亚。
这位在白龙之中地位很高的公主殿下，曾经带着特拉维斯一一拜访了居住在北地王国附近的白龙。
当然，里面就有很多是这些老家伙的邻居。
彼此很是了解，自然也知道，一旦自己背上了罪名，迎来的讨伐者，绝对是几条联手的白龙。
白龙最怕的就是分赃不匀，所以，他们很少会联手抢劫敌人……哪怕是一家子也不行。
但在露丝卡妮亚愿意拍板做那个中间龙，并且以特拉维斯国王陛下的名义做担保的情况下，大家也不是不能合作一把的。
毕竟，老家伙们手上有什么好东西，这些白龙这么多年来早就摸得差不多了。
所以，在白龙国王上位之后，从那座巨型山脉上袭来的敌人，多半都是中部甚至是南方人。
连洛瑞都能制作出飞行工具，老家伙们自然更是不在话下，要不然星空之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堡垒。
当然，如果和瓦尔加斯相隔的巨型山脉的北地王国边境伯爵，不是塞贝菲亚的话，切斯卡也不会这么谨慎。
洛瑞也不会这么警觉。
虽然洛瑞没心思管闲事儿，可惜闲事儿明显先找上了他。
如果卷轴山和大地教会在瓦尔加斯那边有什么合作……受到影响的，绝对不会只是冰原之国。
现在的塞贝菲亚，态度过于暧昧，洛瑞可不想被他们拖下水。
“信息，还是不够。”切斯卡点着那两个人的路线图，有点迷茫的说，“男爵，为什么他们在这个位置突然转了一个弯儿？
除了那几个小镇之外，其他地方应该没有蛮荒商会。”
洛瑞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下眉：“那里是瓦尔加斯最大的商业城市。
瓦尔加斯马毕竟是牲畜，即使智力不低，也能听从指挥，但……一些生理现象还是很难避免的。
商人们也不可能像骑士一样管理马匹。
味道必然不太好。
这种事情，怎么能出现在王都呢？
所以，马匹的交易中心，必然是在离国都有一定距离，但却在王室直接掌控范围内的地方。
他们既然是依靠商队行动的，那最后的目标肯定是那座商业城市。
现在应该是跟着某支要往边境走的商队……”
切斯卡迅速站起身，一脸严肃地说：“他们在特意避开和王室有关的城镇？
那，现在这个商队，应该就是和卷轴山有关的了吧？”
洛瑞点点头：“他们在瓦尔加斯的任务，看来是完成了。”
切斯卡转头看了看：“男爵，活羽呢？”
“你去城堡顶层的露台上找找。”洛瑞平静的回答，“他们这段时间正在努力适应与龙共舞的日子，所以，不是在露丝卡妮亚的千瓣莲大厅之外停留，就是在露台上休息。”
切斯卡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是不是也得适应一下？”
“那倒还没必要。”洛瑞笑了起来，“以后，跟在我后面多和小龙相处一下就好。
慢慢就适应了。
活羽们这样做，只是因为博拉尼奥斯打算在这边永久定居，已经准备好打造一座和狼山相对的龙山了。
虽然飞鸟们无所谓领地里有他们不能去的地方，但我的活羽，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切斯卡悄悄地撇了下嘴……果然，谁养的像谁。
她们男爵看起来啥都不在乎，本质上就是个顾家的大猫。
自己圈定的领地范围，绝不能有任何他控制不了的东西出现。
只有每个地方都充满了他的气味，洛瑞才能安稳的坐在城堡里玩他的魔法实验。
那俩活羽前段时间就已经把疾风狼所在的山峰研究的明明白白了。
现在，甚至做好了连巨龙巢穴都要整个明白的准备。
啧~
哪像是什么巨龙血脉，就是只懒洋洋地大猫啊！
完全没想过自己也是同种人的切斯卡，给了自家男爵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儿，从书房离开了。
洛瑞迷惑的看着切斯卡的表情和举动，有点怀疑自家大管家受了什么刺激……不是想要知道那个商会的详细情况吗？
为什么去找活羽不找他？
切斯卡应该知道，洛瑞可以直接联系到那两只活羽吧？
这种绕了一圈还有可能绕不明白的行为，洛瑞真的很不理解。
“切斯卡姐姐！”站在城堡顶层的露台上，轻轻梳理自己在风雪中飘扬长发的切斯卡，终于等到了她想等的人。
“泰勒，怎么来城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