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留在那座湖上的，可不只是露丝卡妮亚和她的孩子们，还有一条身份模糊的博拉尼奥斯呢！
只不过是五环法师的洛瑞，怎么敢保证自己的魔法阵能瞒过16级，也很擅长魔法的博拉尼奥斯的眼睛呢？
万一对方知道确切的位置，又在之后反手一击……那城堡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切斯卡，真心觉得洛瑞是在做一场可怕的冒险。
但，如果这样的冒险，可以让在城堡内部的中枢法阵能积攒到这么多的能量，那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总归，博拉尼奥斯就算有啥心思，也不可能在几十年内就出事儿。
切斯卡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儿露丝卡妮亚的做派……比如让自己的龙蛋从小就习惯了洛瑞的气息。
无论博拉尼奥斯心里咋想，他的孩子们出来之后也一定会把洛瑞当成亲人，以及妈妈的代言人。
那，未来有可能的危险算得了什么！
这几十年的巨大能量才是最有价值的。
所以，切斯卡完全可以忽略看起来一脸志得意满的洛瑞那隐隐的心虚……她们家男爵在干这事儿的时候，绝对没想到这些。
只是，男爵向来运气好而已。
“瓦尔加斯那边，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但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洛瑞决定把话题转回去。
“瓦尔加斯，要么和奥金森那边是同僚，要么，是针锋相对的冤家，但却同属大地教会。”切斯卡斩钉截铁地说。
洛瑞诧异的抬了下眉毛……瓦尔加斯肯定和大地教会有关系这点毋庸置疑，但，大地教会内部派系多达几百支，排得上号的也有那么六、七十支，他还真没想到，瓦尔加斯能和南原那边这么近。
哪怕是大地教会里的敌人，那瓦尔加斯和奥金森之间的关系也只能用近来形容。
毕竟，大地教会向来都是学派之争。
所以，能成为敌人的，基本上都是对同一个研究有完全相反的见解，偏偏又都有所成就的学派。
这在洛瑞以前的世界可能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往反方向走的学术研究，必然是一个成功，一个失败。
但在这个世界，所谓的学派研究，基本上都是针对法则而去的。
法则线无穷无尽，无论站在哪个点上，往两边走，都找不到终点。
除非他们能够执掌整条法则……然而，那是大地之神的领域。
可想而知，越研究，双方的敌对性质越重，偏偏又都能得到大地之神的正向反馈。
洛瑞微微皱了下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真心不希望瓦尔加斯能和奥金森扯上关系。
那样的话，待在冰原之国的那位大地主教，身份可就不一样了，甚至可能是两个暗月加起来估计都比不上的那种大佬。
毕竟，这位是明明白白的从南方而来的。
而大地教会其他派系，一般不会轻易涉及到已经是敌对双方的派系所属国家的事务里。
当然，要是同僚，那就更不用提了。
洛瑞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那个情报贩子，基本上所有城镇都跟在亨德尔身后，除了这几个。”切斯卡抓住星球模型，将它带到了洛瑞眼前。
星球上方的立体地图自然也跟了过来。
切斯卡左右看了看，然后从洛瑞的书桌上找出一根小木棍，点着瓦尔加斯地图上的几个小镇一本正经地说：“男爵，您看，这几个小镇，和其他的城镇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药剂师公会，只有蛮荒商会的药剂商店。”
药剂师是大地教会所属国家特有的职业。
当然，也可以说他们是专门研究自然药剂的炼金师。
但他们的法术基本上都只能算得上是与自然相关的神术，所以，和正常的炼金师区别还是挺大的。
但在草原之国的城镇，觉醒的100个职业者里，必然有7，8个药剂师出现。
这在以骑士为主的世界，已经是个很高的比例了。
然而，这些药剂师，大部分天赋又不高，只能学习一些基础的药剂，将他们带走培养也不划算。
偏偏，药剂又是草原之国能够立国的根本。
药剂师们绝不会让自己变成骑士们的附庸。
所以，在草原之国，自然就出现了将这些药剂师统合到一起的公会。
正常来说，不可能有商会能凌驾于药剂师公会之上。
除非，他们的身份地位相差过大，才能让药剂师公会舍弃某些小镇上的天赋者，任凭他们被商会收罗过去干活儿。
而瓦尔加斯，并不是那种王权强势的国家。
毕竟，瓦尔加斯马甚至都不是王室特产……奥金森那边，王室可是牢牢把持住了南原马的生产奥秘。
切斯卡一脸严肃地说：“瓦尔加斯王室的商会我还算熟悉，他们的标志是白色的荒原狼。
疾风狼来到我们领地之后，瓦尔加斯王室那边还和我打过招呼，希望如果我们这边有荒原狼的话，可以和他们那边交换一下资源。
毕竟，荒原狼本身是灰色的，白色的变异狼比较罕见。
可见他们王室对白色荒原狼的偏爱。
而蛮荒，却是用灰色狼头作为标志的商会。
这不符合瓦尔加斯的一贯风格。”
切斯卡微微抬起头，用询问的语气说：“男爵，以你对王室与大贵族的了解，蛮荒商会这种行为，是不是……不代表他们是瓦尔加斯王室的追随者？”
洛瑞撇撇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结果是对的，推理过程不对。
这和贵族的脸面啥的毫无关系。
倒是可以用法师思维来判断：呵~自然派和改革派，绝对的敌人。”
第284章 过于从容的情报贩子
看着书桌对面小脸被地图的光影照的有些看不清的男爵，切斯卡的心里泛出了一丝疑惑。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洛瑞的表情有点怪异，似乎是好笑之中带着一点厌恶。
对自家男爵向来还算了解的切斯卡，一时间判断不出来，洛瑞对大地教会这两个派系到底是什么心态。
一般来说，洛瑞的喜好很极端，即使因为一些情况需要忍耐某些家伙的存在，但他也不会控制自己的厌恶之情。
所以，无论被他厌恶的那些人做出了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洛瑞只会更加厌烦，绝不会认真的觉得对方好笑。
他要是能被逗乐，那，洛瑞基本上也不会真的讨厌对方。
切斯卡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洛瑞会像此刻这样心态复杂又无可奈何呢！
难道是，因为法师内部的一些情况只有他们自己懂？
虽然法师和祭司神官基本上不会认为自己是同类，但在切斯卡这样的骑士看起来，其实区别不大。
他们骑士不也分很多种嘛！
有的血厚，有的敏高，但放技能的时候不都是依赖的血肉之气，以及由那些气血之力形成的骑士核心？
而法师也好，神官也好，虽然技能的来源天差地别，但用起来的时候消耗的不都是法力嘛！
能让法师用不出技能的方法，往往也能限制住神官……这就是最关键的所在。
作为骑士，也犯不着去分清那些微妙的不同，只需要知道该怎么迎战就好了。
所以，切斯卡很快就放弃了探究那些深层次的东西……她只要知道结果，并且记住洛瑞这次说出来的判断准则就好了。
她点了点那几个亨德尔没有涉及的小镇：“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个和卷轴山有关的情报贩子，到底是直接就远离了这几个小镇，还是……只是没带亨德尔过去。”
洛瑞点点头：“的确，这很重要。”
这个世界出了名的情报机构并不少，不过，其实大家都对这些机构背后隐隐约约的神殿影子心知肚明。
也只有这些有教会背景的情报贩子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各大国家肯定会有，但他们绝不敢出这个头。
那肯定是要被群殴的，连他们的盟友都不会放过他们。
但，只要是和情报机构扯上关系，你就不能确定某个人只属于某个教会。
情报贩子们，顶着教会的名头，给不止一个国家做事，那是常事儿。
这种，其实并不会被诸国严厉打击。
毕竟，虽然有所偏好，但这些情报贩子搅和的势力越多，他们的立场就会更加模糊。
最怕的就是那种虽然看起来什么钱都收，但实质上却是为了某个特定国家服务的人。
一般来说，处理这些被擒获的情报贩子，基本上都是洛瑞这种解决办法……清理干净，礼送出境。
但要是那种基本上是以情报贩子的名义掩藏自己专属间谍的人，被关个几十年都是因为他明面上所在的那个教会势力不好惹。
被暗地里处死也是正常事。
不过，这样的人，其实非常少。
即使是特拉维斯这样忠诚的手下非常多的国王，也很难找到这样的下属……但他的为人处世比较让人顺眼，所以很多身份复杂的情报贩子都愿意给他一点面子。
所以，白龙国王的消息向来挺灵通，但基本上也只能触及到那种‘聪明人都知道’的秘密。
但各大教会，消息却都灵通的可怕。
而且，这些背靠各大教会的情报贩子，虽然会接受很多王国的‘金钱诱惑’，但有一个底线却绝不会有人轻易触犯……就是同时为两个教会服务。
哪怕是实力相差很大的卷轴山和大地教会。
奥金森的商会，能在和自己立场相反的瓦尔加斯内部区域光明正大的搞出属于自己的恍若‘国中国’一般的小镇……瓦尔加斯王室不可能不知道。
毕竟，连他们这些外人都能一眼就看出来。
瓦尔加斯虽然势力不如奥金森，但绝对没到向奥金森俯首称臣的地步。
他们还是敌对派系，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这个所谓的蛮荒商会，与其说属于奥金森，不如说属于奥金森里的大地教会。
虽然内部斗争激烈，但大地教会还是能做到一致对外的……能让四分五裂成这个模样的教会还有底线，必然有神明的介入。
大地之神并不在乎自己信徒的学派之争，但他一定会安排合适的‘大地之子’坐在仲裁的位置上。
与其说是仲裁，不如说是直接压制这些学派不要从以嘴皮子对战的学术分歧，变成武力对殴。
奥金森当初那位初代国王，也是这样的身份。
即使他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也有自己喜欢的学派，但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公平的判决……毕竟，谁都知道，做出判决的那个，并不是他本人。
所以，奥金森的大地教会神殿，最初存在的那些大神官和祭司，也不是全都服侍着这位国王。
那个神殿，天然就分成两部分。
其中一部分，自始至终都只遵从大地之神本身的意志，和王室所属的学派虽然会用同样的标志，但并不是同一派系。
所以，哪怕他们明目张胆的在白狼旗帜的改革派国家树立起自然派的灰狼徽章，也不会引起任何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