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是个昏君 第324节

破云旗!

杨开那张长着小胡子的脸似乎一下子浮现在韩东文的面前。

一处破败简陋的牢房。

牢房里关着的多是些市井混混,吵吵闹闹,骂骂咧咧。

看守牢房的是几个忙的脚不沾地的国法司官兵就那么两三个人,显然已经对手头的工作量有些力不从心,个个都是疲惫的表情。

“官爷,今天啥时候放饭,要饿死人了!”

“官爷,我儿子今天来看我了吗?你和我说说啊”

犯人吵吵嚷嚷,那几个来回忙碌奔走的官兵显然没工夫理他们,就那么目光直视地走向深处一间牢房中。

“官爷!官爷!”

官兵刚站到牢房门口,一个男人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铁栏杆:“官爷!我是冤枉的啊,真不是我,我真的没劫镖!”

这胡子拉碴形容枯藁的男人,不是张四海还能是谁。

“干什么干什么,往后站!”

官兵显然也很不耐烦,张四海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地松开手,略微往后站了一步:“官爷,我真不知道什么劫镖的事,我叫张四海,撑船撑了多少年了都,我姐叫张思静,您受累,帮我问问,问问!”

【鉴于大环境如此,“别吵!”

显然有些心烦的官兵瞪了他一眼,拿出手中一本册子翻了翻:“张四海,是吧?你姐是怡红楼的?”

“我姐……”

张四海咬了咬牙,沉默不语地点了点头。

“收拾东西,没你事儿了,一会儿出去吧!”….

官兵说完啪一下合上了手里的册子,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张四海愣神在原地,半晌,举起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铁栅栏上。

“能走了!能走了!”

他兴奋地转过身大喊着,牢房深处,穿着西亚服饰的罗伯特正坐在一条长石头上,看他的面色也很有些憔悴了。

“恭喜你,张。”

张四海一愣神,才意识到方才官兵说的只是自己,却没提到过罗伯特。

“你怎么办?”

二人被关起来的这大半天,张四海和这位从河神手里救了自己一命的西亚人已经颇为熟络。

罗伯特笑了笑:“没关系,我相信神主会保佑我的,张,你能这么快洗清嫌疑,说不定也是神主的庇佑。”

张四海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走廊,语气复杂地说:“罗阁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尊敬您,只是这些神神鬼鬼保佑人的话,是肯定不会信的。”

“为什么?”罗伯特问。

“我打小身子就差,出生就没了娘,十岁的时候爹都没了,全靠跟着我姐给人家洗衣做饭打下手当临时的丫鬟才有口饭吃。”

张四海咬紧牙齿,望向这牢房深处,眼神似乎要将厚实的石壁看穿。

“十四岁我大病,我姐为了筹钱问药救下我一条命,签了见海楼的卖身契,打那以后,我就拼了命地挣钱,什么风浪都不怕,什么时候都敢出船,就是为了把我姐赎出来。”

他转过身去,语气变得判若两人。

“罗阁下,若真有什么神仙,那时候他们到底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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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两个仇人

枪作为一种兵器,自古就是以杀伤为第一要义的。

而杀伤的要义,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的穿刺和戳伤。

刺穿永远只是第一步。

“破!”

杨楚然一声轻喝,刺入了古雅胸腔的破云长枪枪身开始勐烈地旋转,带着一股极强的扭劲撕出了一个极其骇人的伤口。

这就是长枪最为可怖的后劲,刺穿只是第一步,利用这种扭动的力量破开伤口才是长枪真正可怕的地方。

这一招显然很成功。

古雅的伤口如同被钻开一般四散了血肉,淋漓的鲜血几乎炸成了一朵血云,被急速扭动的枪身带着强劲的力道撕碎,简直如同一部绞肉机的现场一般。

“停!”

迟了一步赶到的韩东文已经没什么空暇思索,抬起腿来飞踹起一块石头,手中冥水长枪一震,将大石击碎打飞向杨楚然的方向。

这样情急之下的攻击别说效力,连杨楚然的身都没有近到她身侧的石板路勐地被顶穿,钻出一个手持长枪的无头泥兵,枪尖正对着飞来的碎石,枪头扫了几个来回便把石块打碎,连一丝粉尘都没有飘到杨楚然的身上。

“送死不必如此焦急,马上就是你。”

杨楚然平举着的右手仍旧正对着古雅的方向,随着她手腕轻若无物的翻转起伏,破云长枪如同一枝杀伤力放大了无数倍的缝衣针在穿针引线一般极快地翻飞,从四面八方一次又一次地在古雅的身上穿刺撕扯出骇人的伤口。

她的白袍已经破烂不堪,身体更是犹如一块浸泡在血水中的海绵一样,满是贯骨的、淋漓鲜血的伤口。

杨楚然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她朝着古雅的方向望了许久,才漫不经心地瞟了韩东文一眼:

“你要是等不及,我就……”

话才说出口一半,她的目光却一下字聚焦在了韩东文的身上。

确切地说,聚焦在韩东文的手中。

聚焦在那柄冥水长枪上。

枪尖如碧,又隐隐有赤红的火色。

谁认错这柄枪都可以,杨楚然不会。

自从她知道旗门枪谱上的这柄枪属于谁之后,她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

冥水螭吻,二十多年前,这柄枪曾经的主人正是海州大旗门的三少爷。

也正是杨楚然的生父,叛离大旗门的三少爷,曾经的见海楼楼主杨开。

杨发财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杨楚然的耳边回荡起来。

“就那个杨开?赔命救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你信?”

“就那个不愿为旗门付出,不进国兵司也不好好留在宗门的杨开?”

“就那个明明有天资,甚至小时候接受过国兵总司大人亲自指点的大才,最后却偏偏爱上一个青楼女子的荒唐怨种?”

“就你那个为了偏安一隅,这么多年对你这个亲女儿不闻不问,像乌龟王样躲起来的爹?”….

“就那个为了跑路,狠心把你亲娘推到墙上撞死的杨家三少爷?”

“就他,怎么可能舍命救人,还以旗门的冥水枪相赠?”

“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没有数不清的风流债?”

“说来也巧,前几日镖局中来了这么个年轻人,身上背着的便是冥水枪了。”

杨发财不在此处,但杨楚然耳朵能听到的,仿佛一瞬间全是他的声音。

全是这个在自己生父抛下自己之后,如父亲一般将自己培养大的叔叔的声音。

“是你。”

她那张永远都平澹漠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的变化。

有些怔然,有些愣神。

“嗯?”

韩东文丝毫不敢怠慢,握紧了枪柄,警惕地看着杨楚然的动作。

她要如何出手?

那柄几乎要将古雅穿刺成筛子的破云枪会怎么攻来?

古雅是否还有救,自己要不要直接跑路?

他的脑海里思索着眼下如火燎眉的局势,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杨楚然现在心中翻涌的情感比他要杂乱许多许多。

她自出生的那一天,就有两个仇人。

一个是兰寒英这个区区的见海楼女伶,却胆敢与大旗门的少爷相识相知,胆敢做这红颜祸水,白白荒废了三少爷与其他大户合亲的大好机会。

更别提她还是个没有灵根的俗种,杨楚然作为那个三少爷的生女,若是母亲并非兰寒英,而是某个大世家的血脉,自己岂非能更强,能多为旗门出一分力兴许还能够格踏上神阶,不必栖身沛苍的羽翼之下拾人牙慧?

她怎敢将自己生下来!

另一个仇人自然就是杨开,这玩世不恭的湖涂怨种,享了大旗门几十年的福分,却并没有为大旗门付出的心思,据杨发财所说,当初大旗门摸索登神仙途之时,正是因为杨开的拒不配合与中途逃离,才使得大旗门没法自己独立门户,只能与血港结盟。

大旗门不去将杨开追回来,已经算是极大的情面,然而他对自己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二十余载,却将自己与大旗门之间的见证之物冥水枪交给面前这个戴着狼盔的私生子,这简直让杨楚然想笑、想吐。

“我猜,你爹一定没有死,还想把你送入旗门中做些文章。”

杨楚然侧过身子,再也不看跪坐在血泊当中的古雅,微微举起右手绕了绕指尖。

那柄夺命一般的破云枪如同听到了号令一般,勐地发出尖鸣飞旋到杨楚然的头顶,极速旋转的枪尖正对着韩东文的方位。

只要杨楚然心意既定,破云枪便能一记贯穿。

“我……我爹?”

纵使韩东文十二分的全神贯注,也难免错愕了片刻。

我爹咋了?

韩阳那个没有正经工作,靠玩游戏过日子的韩阳,自己的亲爹去的早,当时的韩阳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脑海里已经模湖了他的模样。….

一个NPC和韩阳聊这种事,怎么可能。

若是韩东文的爹,那就是靖宗了。

杨楚然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靖宗还没死?

不不不,她怎么可能知道初号机与韩东文的关系,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冥水枪虽然不赖,却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宝贝。”

短暂的情绪激荡之后,杨楚然的眼神已经恢复了那副冷漠,只上下扫视着韩东文:

“杨开那个老不死的最大的宝贝只有一个,就是他那能做载体的血脉,你来的时机不错。”

“不管那老不死对你有什么安排,哪怕让你钻进了血港的舰队,他都不是旗门的对手。”

杨楚然将自己半举的右手抬起,眉宇间已经闪过一丝判决者一般的澹漠:

“经惊部奋战,奥利玛歹人谋图已被全歼,中有部分血港出身水匪参与其中,一并由大旗门歼灭。”

她的手勐地放下,空中的破云长枪枪身一抖,在空气中撕出了尖锐的破风声。

韩东文就剩下最后一招压箱底的技能,属于奥杜的奇迹圣女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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