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是个昏君 第217节

一身白衣的马拉塔尼奥语气没什么波澜:“白鹰部队一向只跟酬劳最多的人站在一边,太一中将应当是知道的。”

听他这么说,剩下的祖陵国商使乌喇特连忙说:“祖陵国也是要走,中将,比起泗蒙,眼下祖陵国为何会想触怒血港?”

展太一怒极反笑,将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乐了:

“都要走?我不明白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什么?”

他猛地将身子前倾,把短刀从桌子上一把抓过,锐利的刀尖指向面前三人。

“现在嘴硬,难不成一周以后,我还能在海州港口看到你们?”

“自然可以!”

奥利玛的何苏大手一挥,冲着马拉塔尼奥和乌喇特说道:“我劝你们俩赶快认了吧,不然怎么办,到时候接着假装出海?假的装成真的?”

“本就是真,如何为假?”

马拉塔尼奥仍旧没有动怒:“一周之后,血港定能在海州港口看到白鹰部队的商团。”

“祖陵国同样如此。”乌喇特接道。

展太一皱紧了眉头,看着面前的三人。

他们都说自己投票是走,但明明有两个叛徒。

泗蒙会怎么做?

出了公海之后,他们会不会截杀商团,快人一步?

但投票明明是不记名的,泗蒙如何知道是哪两个商团改了态度?

“既然各位嘴硬,这一周内,还请列位就在这延庆楼中歇息,想必你们不会拒绝。”

展太一把软禁说得清新脱俗。

不能给他们机会,派任何人去和泗蒙通气表忠心。

这一点古雅能够确保。

到时候,就算他们真的从海州港和自己一同出海,泗蒙也只能当他们所有人都真的离开了。

至于明牌跳反的自己,展太一尚有能够自保的信心。

动了他,就等于动了血港。

“可以!”

何苏振声。

出乎展太一预料的,马拉塔尼奥和乌喇特二人居然也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展太一在脑中思考着,设想着一周后的海州港。

四条商船出港。

四条商船进入公海。

这时候泗蒙会开始报复。

不必考虑自己,那么剩下的三条船中,泗蒙会放过两条船。

他们怎么选目标?

他们怎么知道?

“这咿咿呀呀的,唱的什么狗屁!泗蒙人就爱听这个?”

一旁的何苏转移话题骂道。

台上的戏班正值唱段,唱得入情。

“闭嘴。”

展太一面色如严寒。

何苏一愣,不再说话。

几人在沉默中,听着这婉约的唱词,看着沉默的展太一,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忽然,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哥?你真来了?”

角落中,一个俊俏的男子走出,眉宇间竟然和展太一有几分相似。

却是延庆楼戏班的少班主,展玉怀。

153 君臣

“你们的顶楼,一般人还定不得?”

展太一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展玉怀。

周围三位商使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展太一是泗蒙出身,却没想到他在这国都泗杨居然就有这么个弟弟。

这么一个刚刚还在台上脂粉抹面,唱戏的弟弟。

“寻常都是澹台大人预留,今日听说是冕江商团,才给的特例……”

展玉怀低头一眼,看到了方才展太一用短刀刻在桌上的划痕,微微皱起了眉头。

“若是澹台大人知道了,恐怕……”

展太一勐地站起身子来,一把抓住展玉怀的胳膊,将他拽到了房间的角落。

分明是不想剩下三个商使听到。

“你还在做澹台家的狗。”

角落里,展太一面色凛然。

展玉怀略微低头,却没法反驳。

少顷,他才开口说道:“你走了,戏班总要有人来带。”

“你现在是少班主?”

展太一嘴角上翘,却仍旧是一脸的严寒:“你唱成那样,能带出什么来。”

展玉怀抬头,眼睛一瞪:“你唱得好,怎么不回来唱!”

曾的一声,展太一的刀贴在了展玉怀的脖子上。

“别跟我提这个。”

他的声音低沉而愠怒。

展玉怀的眼睛瞪得死大,望着这个多年不见,上来几句话就拔刀的兄长。

“你知道我是谁?我是冕江商团的代表,我是血港的中将!”

展太一声音压得很低。

展玉怀仍旧不躲不避地看着他:

“我知道。”

“我知道,澹台大人也知道。”

“大人从你七年前落跑泗杨前往血港,就一直在照顾戏班。”

展太一手里更加用力,刀锋在展玉怀脖颈上划出一道红色的印痕。

“那又如何?当年戏班是他的狗,他又是他爹养的狗,照顾?你是他的人质都不自知!”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

展玉怀的声音不小,就连在台上,都从未这般动过嗓子。

怔怔望着弟弟几秒,展太一的手上终于缓缓地松了劲。

“我来看你过得好不好。”他无力地说,终于歇了怒意。

展玉怀望着自己的兄长,心里终于也软了一些下来。

多年不见,他或许已经变得很陌生。

冕江商团在泗蒙活跃了很久,这却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

“澹台大人他近日在边境前线,等他回来了,你恐怕……”

“这俩狗父子过的不是比狗皇上还好?”

展太一侧头,看了看自己方才刻坏的木桌。

“这桌子比宫里的结实,宫里的,一碰就有痕。”

“今日殿下大宴果然请的是商团。”展玉怀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那就是你不识货了,大宴礼器众多,有一种叫水油木的,脏污不沾,只是极其的娇贵,一定会留痕的。”

“就你识货……”

展太一刚要说些什么,忽然愣在了原地。

一定会留痕。

一定会留痕?

那纸,那写字的朱砂棒?

展太一脑中勐然清醒。

原来如此!

这狗昏君耍小聪明,用桌子来看谁投的去留!

展太一勐然转身而去,啪啪几步走到三个商使面前,扫视着他们的面孔。

留下角落中的展玉怀,万般的不解。

桌子,该死的桌子,耍这种小聪明!

那么届时,驶出海州港的四条船,该对哪条船动手泗蒙自然便清楚了。

他们一定会动手。

事到如今,商船已经不再是商船。

商船已经成了血港与泗蒙之间紧张氛围的风信,泗蒙不肯花钱买安定,那么血港一定会有动作。

商船平安归航,则此国与泗蒙再无瓜葛,血港对泗蒙发难之时,也一定会撇清关系。

而泗蒙也决计不敢对所有四国动手,他们吃不住。

有杀有舍,放掉的商船才能体现善意,而已经决意与血港站队的,自然而然留不得。

他们一定会动手。

展太一的眼光如鹰一般扫过面前的三人,片刻过后,将手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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