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是个昏君 第210节

“蒂尔达。”

韩东文露出一个笑容来:“你终于醒了,我们一直在努力唤醒你。”

躺在床上的蒂尔达抬起下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达克利亚坚冰是创生之冰,凭你们无法化解。”..

意思是,我不是你们救活的,不要假惺惺地领这份功。

“或许很难化解,但好在我们现在不用再尝试了。”

韩东文厚着脸皮回答,蒂尔达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唯有圣女之盾破碎我才会这么快速地苏醒……节制骑士死了?”

韩东文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两位总司想必已经简单和你说过,关于你沉睡期间边境发生的事,对你、对我,对西亚和泗蒙都很好,你当即就可以重新领导西亚,站出来与神主教会……”

“要是这么好,你何必对我这么严阵以待?”

蒂尔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韩东文。

显然,她很不满自己以为是盟友的韩东文手下如此安排提防。

但这实在是无奈之举,韩东文知道蒂尔达和自己站在同一边,三司却是绝不知道的。

在他们看来,殿下正是趁着西亚叛乱之时将人家大公如同压寨夫人一般绑来,如此情景之下,自然神经敏感非常。

“西亚大公威名远扬,大家还是很怕彼此之间有什么误会。”

韩东文摊开双手,转身望向江宁蕴和澹台复:“二位之要事,蒂尔达大公在此,更是一国之客,当要以礼相待的。”

他侧头看了看蒂尔达:“大公,若你身体已经康复些许,不如我们现在就谈谈?”

143 粗茶淡饭

吃饭。

所谓吃饭,也有着全然不同的说法。

有家常的便饭,算作是餐。

请客用餐招待,算作是宴。

有大事设宴,就算作是席了。

殿下将在今开席夜宴请西亚大公,这样的安排来的太突然,整个御膳房都忙得脚底朝天。

水果六件,凑齐青黄桃李杏莲的意头,全都雕成了亭楼花鸟,比起吃进肚里,用来观赏的价值恐怕更高一些。

冷盘八样,则以开胃爽口为要义,每件仅奉少量,准备的功夫却一点也不少,每道冷盘都取一种花相佐,若是油鸭,便封上桂花,若是鲜虾,便卧在百合瓣上,极尽所能同时满足味觉和视觉的同步享受。

主菜热盘当中,牛羊猪鹿十二样,鸡鸭鹅隼十二样,鱼虾蟹鳖十二样,共六六三十六道,无一不是取物类精华,集各菜式之大成的招牌。

甜品八件,同样是凑齐了面糕羹果,茶奶露沙八种样式。

这样的一次宴席,按常理说,需要提前一到两周准备。

但殿下今天就要,很是夸张。

有人管中窥豹,断定西亚大公之美貌,必定比传闻中更加夸张。

如此规模,实在令人咋舌。

几乎整个宫里的下人们全都动了起来,帮衬着御膳房进出宫门,御用的食材赶不上趟的,就从泗杨的所有酒家档口直接提,整个泗杨几乎都被炒热了起来。

很快,就连泗杨路口晒太阳的卖鱼老头都知道,西亚的大公现在就在宫内。

不过宫内此刻的模样,恐怕比大多数人想得要冷清无聊许多。

“禀殿下,边境平叛捷报,澹台溟、公孙长正、柳承三位部尉联手抗敌,已将西亚叛贼赶,拿下据点望鹰城,歼敌近千,损伤三百余人,多为异人。”

养生阁中,韩东文安然坐到了蒂尔达病榻旁的桌前,开始听澹台复上报白兰山边境的情况。

这是他执意要求的,于是澹台复自然便捡着能说的说。

“很好,守住望,不必着急紧逼。”韩东文思索片刻安排道。

“是,殿下。”

澹台复倒是很给面子,韩东文沉吟片刻,又问:“国金总司文殊同现在何处?”

一旁的江宁蕴开口道:“禀殿下,今日国金司约见冕江商团等泗蒙外国商会与外使代表,为安排代表们从泗蒙撤离做准备。”

韩东文点了点头,明知故问地重复道:“是因为和西亚局势紧张,所以准备从泗蒙撤走的外使和商团?”

这些话自然是说给旁边的蒂尔达听的,目的就是要她明白,眼下泗蒙、或者两国局势会产生的联动影响。

江宁蕴低头应道:“正是。”

韩东文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转身对蒂尔达说:“先前剑阵既是由寡人这位总司所布,本来应当让他来赔个不是的,还望大公能包涵包涵。”

蒂尔达侧目看着他,半晌才开口:

“韩,你到底想要什么?”

韩东文乐道:“大公是泗蒙贵客,更是寡人座上嘉宾,寡人只要你好好休养便是了,毕竟没了一只手,还要习惯习惯才是。”

听了他这番颇有些皮的话,蒂尔达眉头微微一皱,四周顿时荡起一阵寒风。

几乎同时,澹台复与江宁蕴的方向一并散发出威慑的气场,立刻与蒂尔达再次针锋相对起来。

夹在中间的韩东文心里万分的猖狂得意。

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觉吗?

真刺激啊!

能难得感受一下三司真正护着自己的感觉固然不错,倒也不是韩东文如此做派的主要目的。

他没忘记自己在这位大公面前的人设:垂涎西亚这位貌美女大公,不惜赠出仙礼的大怨种。

与教会开战这整件事情之所以能成,就是因为合情合理。

于理,这是泗蒙收的大好机会。

于情,就是韩东文这个狗皇帝妄图一亲芳泽,上赶着替这睡美人平叛。

现在睡美人醒了,自然应该展开攻势,甚至独处片刻才是。

“咳咳,蒂尔达,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嘛。”

韩东文笑着摊开手:“你看,泗蒙有这种问题,你的西亚一定也有,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昭告天下教会是叛贼,让西亚重回大公邸手中,这是双赢的好事。”

蒂尔达看了看他,一言不发地收起了自己的气场,半晌开口:

“西亚还你莫恩山以北,相对的,泗蒙要出人手安置西亚民众。”

她停顿了片刻:“如果我出面宣布神主教会反叛,对教区信徒的影响会相当大,搞不好甚至会变成人民内部的对抗。西亚教徒和非教徒之间本来就比较紧张,所以,要找一个民众更容易接受的说法。”

韩东文立马答道:“好说好说,这一点我想过的,在做正式声明时描述为加斯科恩主教背叛了教会,蛊惑自己的追随者叛国,这样一来,教会本身也就不会是坏人。”

蒂尔达抬眼看了看他:“你对神主教会的了解比我想的要多。”

韩东文咧嘴一笑:“毕竟是邻居。”

蒂尔达略微皱眉瞪了他一下,没什么好气地继续说道:“姑且照你所说,等到西亚民间知晓此事之后又要如何说辞,你我单独商谈便是。”

“谈谈谈,现在就谈。”韩东文点头如捣蒜,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周围说道:“既然咱们能合作了,我看也就不必如此大阵仗戒备,不如你移步宫内休养,后宫总有些旁殿是空着的,如何?”

“后……宫?”蒂尔达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就是后方的宫殿。”韩东文正色。

“那么这里是前宫?”她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你们泗蒙实在很喜欢这般奢侈。”

的确,西亚的大公邸并非国力奢侈的***,在西亚,更多的人力物力被用作修建豪华庄严的巨大教堂。

至于蒂尔达办公的大公邸,莫说谈不上奢侈,只能以够用来形容罢了。

听她这么说,韩东文一笑:“还好,还好,这里是……这里不过是太医楼的养生阁,算不得大殿的。”

“不过是医楼?”

蒂尔达眼睛微瞪,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四周:“你是说,这里是医院?泗蒙的百姓到你的宫殿里来瞧病?”

韩东文摇头:“这里是……宫里的医院,宫里的人在宫里的医院瞧,百姓有百姓的医院,你在西亚的时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想必也是专门的医生上门给你看病,不可能去和百姓排队吧?”

蒂尔达眨了眨眼睛,表情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我是教会的圣女,一生从未有过病疾。”

好吧。

一辈子没感过冒,结果一下就把手干没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韩东文长出一口气,转头望向身侧的江宁蕴与澹台复二位总司说道:“既然大公已经愿与寡人共谋此事,自然该以宾礼待之,那些戒备冒犯之举便休得再做,下不为例。”

“望大公海涵。”江宁蕴与澹台复齐声低头道。

蒂尔达并未多话,站在一旁的韩东文沉吟片刻,忽然又再次开口:

“钟礼林。”

钟礼林一直候在门边,灵根已废的他实力连韩东文都不如,守在这两名总司和大公这等天花板级别的人物面前,只觉得自己在场价值无限趋近于零。

韩东文突然这么一叫他,吓了他一激灵:

“臣在。”

韩东文看了看钟礼林,脸上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诏宣国金总司文殊同,今日所有请离泗蒙商使,务必同邀进宫,一同举用国宴,算以践行之礼!”

144 求盟

“你们的宫殿,简直就好像泗蒙的教堂一样。”

蒂尔达的声音很平静,但能看出,她被宫内的规模着实震撼了些许。

后宫,韩东文陪同着蒂尔达正如同参观一般前往她临时的居所位于池雅宫与天池宫之间的栖芳宫。

这里原本应当属于韩东文的另一位嫔妃,但正如这位殿下原先在宫中的处境一般,真正能够留在身边的人,并不是瘟君能够说了算的。

瘟君的父皇靖宗生前妃子并不算多,在靖宗薨后自然没有留在宫里的道理。

而属于韩东文的太子妃们,也理所当然地没能从太子殿搬入宫中,除了背靠兵法两司的江可茵和池涵清,其余的太子妃全都被配到离宫,无人问津了。

至于国金司为何没有一位类似的太子妃人选当初的国金司力挺的是靖宗,自然没有关照还是太子的韩东文了。

韩东文带着蒂尔达走进了栖芳宫内,这里早已收拾得一尘不染,只等他们大驾光临了。

“既然觉得新奇,没事也可以走走看看。”

韩东文这么说着,心里觉得颇有些感慨。

按照原本的剧情时间线,自幼被当作教会实验素材的圣女蒂尔达,一生都在为了不成为教会的傀儡而抗争。

一直抗争到塔卡神皇降下神光,究其一生,恐怕并没有机会探索天地,只忙于大公的职位,连近在咫尺的邻国泗蒙,恐怕都没有好好了解过。

他有些同情原本的蒂尔达。

绕过宫门口的屏墙,七八位侍女已经跪在正屋前等候,蒂尔达愣了愣,转过头问:“这些女孩在这里做什么?”

首节上一节210/337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