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是个昏君 第209节

朱萨佩的术法实在太过诡异,此处只是死了这么一百来个教兵,经由他术法复活过后竟然便不惧刀剑肆意行动。

若是自己这一行人没有突击大营,让朱萨佩有空冲到天鹰城下,把前期送死的那教兵就此借尸还魂,恐怕守城的压力会一下子徒增。

“把这里烧了,一根头发也不要留。”

他这么吩咐着,玩家姑且也行动了起来,虽然这次战斗没能击杀朱萨佩,但也算是一次完成事件。

有奖励的情况下,异人们还是颇为听话的。

“天鹰城,尸体,也烧?”

公孙雪开口问。

柳承点了点头,看了公孙雪一眼:“既然威胁已除,回去让澹台大人上报兵司,接下来便可以举兵开,推出边境驻军了。”

“怎么把人放跑了啊……”

寝殿当中,已经偷摸下号的韩东文端着璇玑盘,眉头皱的很紧。

他本以为柳承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能十拿九稳干烂朱萨佩,没想到却是让人给跑了。

或许这不是眼下这个阶段该讨伐的Boss?

初号机的状态还需要调整,韩东文还没工夫尝试奥杜的游神能不能浑水摸鱼,索性便直接找了望鹰城郊一处***不近的石穴,直接把初号机藏了起来。

他把璇玑盘放到一边,抬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烦躁地站起身。

郭杰克的档案当中,透露了很多先前并不知道的信息。

神主教会以泗蒙孤儿和幼年蒂尔达这样的载体实验,是为了人造神明。

而他们如此迫切地想要人造神明,是因为……

档案的原文是“获知塔卡神皇数年后将攀登神位”。

因为一直以神明自居的塔卡神皇想要正儿八经成神,而降物就是从王上升的媒介,所以西亚神主教会便自己想要利用这媒介,人造一个自己的神明。

神明这玩意,八成是跟核武差不多等级的存在,说不定人造神明成功以后,西亚就能满世界横着走。

如果没有自己,原本的游戏会怎么发展?

神光降临,带走降物。

那道自己一直以为无法逃避的神光,实际是这个狗屁神皇要回收降物?

坚守天鹰城,夺回降物,抵抗神主教会……

“这些都是……我被安排做的事。”

窗外日头正好,一片安宁。

白兰山的尸山血海,有如大梦一场。

自己也曾经是那样一个玩家,今天死了,就下线看看直播,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究其所有,自己从在寝殿醒来那日到现在为止,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单纯为了一个目的而已。

活命。

泗蒙能不能拿,蒂尔达能不能醒来,神主教会有什么阴谋,对他来说都有些太过恍惚。

只是为了不要死在那莫名其妙的神光之下,不要因为降物而死,如此而已。

这必死的紧迫感受如同一条马鞭,催命似地鞭打着韩东文,让他一步一步闹到了今天。

他以为这是命,以为是巧合,便就如同被鞭策的牛马一样,东奔西走,以为这一切都是不得不去做的事。

然而并不是,神光不是为了杀死自己,只是塔卡神皇为了取回降物的手段。

只是为了恩降万物,令王成神的媒介。

而他的性命,或是原本时间线中文永行和大公的命,不过全是顺便而已?

那一直在自己身后挥舞着马鞭的,居然并非巧合与命运,而是一个确乎存在的,有名有姓的,觊觎着所谓成神的狗屁神皇。

韩东文的表情慢慢变得漠然,平日柔和的眉峰缓缓地凝结。

他开始明白,自己在看到降物提示的一瞬间感受到的那种空洞,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真切感受。

那是一丝愤怒。

一种只觉得荒唐的愤怒。

“要是这样,我只要把降物一扔,不就安全了?”

韩东文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皇子皋叫我和蒂尔达把降物互换,意思其实是……扔出国去?那样塔卡神皇就定位不到收不回去?”

他正在斟酌皇子皋的指令到底算不算为自己好的时候,忽然寝殿门前轻叩响起,传来值守侍女官的禀报:

“太书阁阁监钟礼林大人求见。”

韩东文长出一口气,伸手将桌上的璇玑盘反扣,一屁股坐回书屋的椅子上:

“进来。”

一身灰金正服的钟礼林小心地越过门槛,低头躬身走进殿中书屋,抬手行礼:

“殿下。”

韩东文点了点头:“你可不常来,何事?”

钟礼林直起身子,韩东文忽然发现钟礼林的表情有些复杂:

“禀殿下,国法司乾部急奏,西亚蒂尔达大公已经醒了,现正在太医楼。”

142 防备

蒂尔达醒了。

直到赶到太医楼之前,韩东文都不敢百分百相信这种好事。

自己和西亚打成这样,西亚的百姓还能支持教会,其中很大的原因自然是蒂尔达没法站出来发声。

现在她醒了,自然就有了立场站出来指责神主教会的反叛,自然就能够平息这次边境的纠纷。

韩东文心里激动无比,来到太医楼附近时,却一下子有些傻眼。

太医楼位置较为特殊,总共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制药坊,此处存放各类珍稀的药材丹草,并有休部官兵一并护卫。

毕竟这是有可能供给殿下的药材,保护这些材料自然也是休部职责的一部分。

第二个部分是岐黄阁,主要是太医及扈从下人制药、传医授道的场所。

在宫中,太医并不等同于御医,御医的服务对象理论上只有韩东文一人,而尚未被任为御医的其余太医,则实际负责宫中其他人等的安康。

这其中的主要任务实际是嫔妃与宫女,尤其韩东文这样关系比较混乱的,保证宫内女子的健康也是十分要紧的任务。

除此之外,还有宫内其余机构,臂如宫内的太书阁,御膳房与宣礼部等等部门的上下人员身体健康,这些都要由太医来确保。

第三个部分,便是针对病情不轻的病患留住的养生阁,通俗来说,就是住院部。

上一次小红豆便是在这里疗伤的。

对韩东文来说,后两个部门跟他这位殿下基本没有什么关系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然是御医们进后宫诊疗,汤药端进寝殿里伺候,哪里有需要他亲自动屁股的道理。

因此,不管是养生阁还是岐黄阁,都不是一般皇帝会去的地方。

然而,算上上一次探望小红豆,这已经是韩东文第二次驾临养生阁,简直称得上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实在是此处的福气。

但今天的养生阁,和韩东文上一次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还距百余步,韩东文便看见了候在此处的李宰,率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休部人马小心地跟在身后,各个都是一脸的戒备模样。

往日在养生阁中的太医和医徒们,早就已经好好跪趴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

开什么玩笑,平日自己见的都是宫女和下人,今天养生阁里呆着的可是三位总司,现在连殿下都……

韩东文扫视一圈,抬腿往前。

再往前走,空气里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压抑的凝重气氛,韩东文只觉得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寻常的石板路面两旁,则如立碑一般倒插着十余排钢剑,剑身无不散发着满盈的苍色波光,以前方的养生阁为中心排出十几排来,简直如同禁制封印一般。

“李宰。”

他侧头看了看李宰:“这副阵仗是怎么回事?”

“殿下,蒂尔达毕竟是帝国领袖,这是为了殿下的安全。”

李宰一拱手,探前一步走到韩东文前方:“前面是国金总司文殊同大人所设的海月剑阵,恕属下僭越,还请殿下就站在属下身后前进。”

剑阵一共十三排,走到第八排的时候,那些萦绕着苍色波纹的钢剑上飘起了韩东文熟悉的、属于江宁蕴的淡紫色花瓣。

这自然是江宁蕴为剑阵出的一份力。

走到第四排的时候,倒插的已经不是钢剑,而是质地更加古朴,造型也显得神秘而威严的青铜剑。

每把青铜剑的剑身上,都阴刻着古体的“兵”字,纵使青铜剑全然无锋,却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比外围钢剑更加危险的气息。

“这是国兵司的仓颉牢,殿下。”

看到韩东文好奇,李宰稍作解释。

已行至养生阁前,一众休部官兵站定,平日颇懒散的李宰也显得认真了许多。

跟在身后的钟礼林挺直了身子,开口宣道:

“泗蒙三司总领,孝显贤书东文天子圣驾到!”

韩东文背脊不自觉地站直。

当这套词搬出来的时候,就代表现在是在向泗蒙之外的人介绍自己。

也就是说,马上就要见到蒂尔达了。

门缓慢而庄重地洞开,韩东文只看到两个背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很不对,圣驾在此,还敢背对算怎么回事?

答案也不言自明江宁蕴和澹台复严阵以待地留守在房间中央的一张病榻上,戒备森严。

床上躺着的女人一头银发,白皙的皮肤在窗外漏进的日光下如同镶了一道发亮的边,她略微抬头,纤长的银色睫毛下碧蓝的瞳孔显得美丽而威严。

蒂尔达真的醒了。

韩东文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了数秒,将视线望向了她的肩膀下方右肩之下的白色衣袖空荡荡的,的确已经成了独臂的美人。

即便已经只剩下一条手臂,却仍旧需要江宁蕴和澹台复亲自在此看守。

即便已经躺在病榻上,却仍旧需要在养生阁外布下那么多夸张的禁制。

这就是蒂尔达大公。

西亚神主教会不过七个骑士团而已,过去这段时间试验看来,其水准虽然参差差别有强有弱,但大体也就和泗蒙的部尉差不了太多。

而泗蒙的部尉足足有二十一位,其上还有三位总司坐镇。

七比二十一,西亚与泗蒙却泰然为邻,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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