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是个昏君 第189节

自白兰山上峰,有人已经能够看到属于骑士团的旗帜、披盔戴甲的教兵,以及随军而行的神职人员。

更能看到在他们阵中,间或亮起的苍白光芒,赫然是在以祷告与法术在做下一步战斗的准备。

片刻后,白兰山峰中如同星光亮起,数百个晶亮的光点齐出,在遥远的天鹰城中看起来就如同繁星一般在地平线的远端闪烁。

随后,那斑斓的光点猛然扩大、拉近。

那赫然是如同光瀑一般倾泄泼下,直泼洒向屏障东西两端缺口的圣光银矢!

冲锋在前的阴兽并不需要考虑误伤,倒不如说,这些狂暴的畜生能极好地阻碍泗蒙官兵与玩家规避箭矢的动作。

“***操,让开啊!”

看着天穹上如瀑布一般洒下的剑雨,原本刷分刷得兴起的玩家也纷纷察觉到了巨大的不对劲。

他们开始乱了,开始推搡,开始以各自的本事重回屏障或者城中。

这一乱,便没了战阵,还在身边的阴兽便在防线上撕开了一条口子,穷追不舍。

于是玩家们又被拖慢了脚步,一边引了阴兽这样的近战怪,一边还要拼命跑出头顶即将落下的大范围AOE箭雨。

当然很难。

“妈的!”

“操!”

“我的分啊!”

闪烁苍白色银光的箭雨倾盆而下,跑的慢的异人纷纷中箭倒地,血条如断了大动脉一般肉眼可见地猛跌,随后彻底清零,原地化作白光消失下线。

“大荒山金龟!”

有几个看起来同一出身的玩家小队选择硬抗,几人同结手印,周身亮起金光摧残的龟甲图纹,赫然是一个效果拔群的减伤技能。

箭雨洗下,他们却绝望地发现,虽然自己凭借着这个减伤BUFF能暂且抗住伤害,却没办法清开面前的兽群,更是无从治疗自己,只不过缓慢等死罢了。

“妈的,没有药吗?磕一瓶跑过去啊!”

领头的玩家绝望地骂起队友。

可他自己也知道,哪里有什么药,存款全部用来体验昨晚的怡红楼了。

“吼!”

潮水一般的兽群将这支将死的小队围绕,天上降下的箭雨有不少也洗在了阴兽的身躯上,让它们痛楚狂暴得更甚以往。..

没有人能去救出他们,减伤的BUFF甚至还没有结束,他们的血条便纷纷见底清零,倒在了战场上。

“响雷骑部冲山。”

在阵后的澹台溟一面抬手扫开瞄准东侧官兵的大部分光矢,一面果断地转头下令。

在此处作战,对己方来说并不能称得上有地利,他原本打算盘上山头以类似的套路攻入西亚,却始终被阴兽这种似乎能被对方指挥的畜生玩意拖慢了速度。

对方占上峰,又有阴兽这种误伤也无所谓的炮灰,自然是这副打法。

而要破局,无视炮灰直冲上峰,也是理所应当的应对,响雷骑部的布置便是如此。

“太慢,让我去。”

武岳的嗓音沉稳而不由分说,澹台溟还未来得及开口,他便已经抽出两柄钢锏紧握手中,目光如电一般盯往光矢亮起的山头。

下一秒,电光骤起,他身后鲜红的袍子猎猎舞动,带着蓝紫色的雷电光影,武岳如同一匹战鹰一般,猛地射向了白兰山头。

117 放着我来

“砰!”

半空中如炮弹一般炸响,武岳的影子将要冲向峰顶的教兵团时,另一个身影自西亚阵中横空而出,笔直地将武岳从半空中撞开,整个人在空中转着圈直飞出去几丈之远,差点便要稳不住身形。

天鹰城阵上的澹台溟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战场是什么样的?

并非敌我并排列队,然后一股脑互相冲锋。

战场更像是一局棋,一把牌,走卒搏杀,底牌互镇,为的并非单纯歼灭的数字,而是彼此真正的所图。

武岳觉得自己可以以一挡百,屠尽西亚教兵走卒,可澹台溟又如何不能?公孙长正又如何不能?

对方岂会不知道,又岂会既知如此,仍旧只派走卒坐镇?

从西亚阵中冲出的人影身披白袍银甲,手里提着一柄一臂之长的钢剑,猛地向武岳飞出的方向刺去。

与此同时,数个同样的身影纷纷自雪林当中暴起,每个人的速度都极快,如同一道道自地面直射天空的银矢,直逼武岳而去。

地面上,挡下第一波光箭的泗蒙前军阵型未乱,正要重振旗鼓之时,却自东侧峰上传来了一阵地鸣一般的震颤之声。

“骑兵!”

有人喊了出来,他们抬眼侧望,只看到山峰自上而下,有身披白色甲胄的西亚军队冲锋而来,漫天的雪尘在他们身后飞舞,声势浩大更甚先前狂奔的兽群。

他们座下并非战马,而是庞然无匹的,如象山一般猛然碾来的西亚特产多斯波巨兽!

巨兽皮糙肉厚,寻常箭矢无从奈何,所幸一般生性胆小温顺,不易起什么祸端。

但在连阴兽都似乎可以指挥的西亚骑士团手中,这些巨兽赫然如同发狂一般,宽大的蹄子推动着巨大的身躯向着泗蒙阵中冲刺而来。

“侧骑,冲!”

口号与旗令翻飞,白兰山脚下林中猛地一震,几十骑马兵飞驰而出,由一名百骑将领头,出其不意地从侧向伏击,眼见便能将冲锋而下的多斯波骑兵从旁截杀。

空域上方,武岳也俨然已经从伏击中调整过来,几个西亚白袍的骑士围绕在他周围战成一团,但很显然,他们都并非团长级别的人物,已经肉眼可见地在武岳裹挟着雷电的双锏劈扫之下落了下风。

“啪!”

一声极刺耳的爆裂之声响起,武岳手中钢锏势大力沉砸向面前一位闪避不及的白袍骑士,对方只得举起钢剑、又将另一只手抵在剑身之后,试图抵抗武岳这一击。

然而爆裂声响过后,只看到白袍骑士手中的钢剑赫然已经被拦腰砸断,钢锏势头丝毫未减,就这么猛然砸在了白袍骑士的面盔上,生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那面盔之下的头颅是什么情况,自然可想而知。

“圣言,扫尽污邪!”

武岳一击过后,他侧方另外两个白袍骑士念诵着祷词猛然上冲,手里钢剑暴起耀目的苍白光芒,猛地从死角向他刺去。

“滚!”

伴随着一声怒喝,武岳周身电光爆闪,整个人身形丝毫未动,猛然流窜而出的电光一瞬扫过那打算伏击的两个白袍骑士,直接将他们打得钢剑脱手,于半空中摇摇欲坠。

接着,武岳凛然转过身来,手中两柄钢锏一擦,电光缠绕于钢锏之上,左右分别一挥,两个白袍骑士便被扫出的电光贯穿,胸甲焦黑,如同了无生机的石块一般猛然坠向了地面。

“吼呜!”

多斯波巨兽的哀鸣与嘶吼传来,从侧近伏击的泗蒙骑兵显然起了奇效,一味冲锋的多斯波骑兵阵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停步反击,泗蒙的骑兵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径直将敌人冲散,化作满地的血泊与踉跄的靶子,几乎没能冲到山下便声势消散。

两方奏捷,澹台溟看了看半空中与最后一位白袍骑士厮杀仍然游刃有余的武岳,开口道:“武部尉大人果然神勇,有此良将实在令兵司眼红。”

一旁的公孙长正低头一笑:“法司不过一群武夫粗人,有澹台大人这般排兵布阵挫敌诡谋,才可谓良将。”

他们二人都并未出手,只是警惕地注视着脚下战局的变化。

泗蒙有自己三位部尉,西亚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而越是上位相搏,便越是生死胜负于毫厘之间。

澹台溟暗自微微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目光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武岳,已然决定如果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姑且还是保他一番。

箭雨又起。

瞄准的仍旧是泗蒙军阵不受保护的东西两侧,武岳这次上前本来是为了端掉这箭雨的阵地,眼下却仍旧没有尽速击杀面前拦路的白袍骑士,泗蒙军阵眼看又要被这漫天的箭雨洗上一次。

如果说上一轮箭雨齐射姑且还能顺带杀伤阵地上的阴兽,这一轮的箭雨便怎么想都势必该去干预了。

“公孙大人,请。”

光箭如同点点星辰,自下而上逆飞至半空当中,澹台溟转过头去,轻轻对公孙长正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孙长正微微点头,迈上前半步,抬手探进怀中,夹出一张发黄的纸符。

“公孙!不必动作!”

半空中一声怒吼传来,声音的主人手执溅满血渍的双锏,一身赤袍湛甲上闪烁着波浪一般的雷纹。

在武岳身后,最后一名白袍骑士已经被打断脊椎踹回地面,电光劈里啪啦在武岳手中钢锏上迸发着火星,烧得上面粘稠的血迹发黑起焦,如同两柄地府烧火的火钩一般杀气十足。

“我来!”

武岳一声怒喝,身后雷光大作,手中两柄钢锏猛然交叠相撞,生生擦出一道天雷!

“天门煌煌九幽动,海”

引动奇迹的诗诀还未念完,忽然几道夺目白光猛然在武岳身下骤亮,他条件反射地一低头,三柄闪烁着苍白火焰的钢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身子。

那竟然是早已被自己砸扁脑袋,打断伎俩的几个白袍骑士?!

武岳猛然咬紧后槽牙,身形在空中猛地一翻,中断了自己的奇迹。

“织罗,开!”

地面的澹台溟已然发现了武岳的不对劲,啪一下打开折扇,用扇骨在自己右手掌心拉出一道血痕。

他头顶上方的空间似乎骤然扭曲,紧接着,震天的织罗之音骤然响彻,空中的光箭一窒,大半便停止前行,如同撞到了无形的巨壁一般失力下坠了去。

“澹台大人,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旁的公孙长正并未收手,反而左手也夹出一张纸符,表情无比严肃地望向战场南侧。

在那里,本来应该已经获得胜利,需要马上辗转战场的泗蒙骑兵们惶恐地发现,周围已经被斩于剑下的多斯波巨兽与他们背上的骑兵,竟然全都挣扎着站了起来。

118 加把劲

“怎么……回事?”

泗蒙的骑兵们惊恐地望着面前这副无法理解的景象,多斯波巨兽,以及西亚的教兵,全都有如复活了一般从地上站起,重新握紧了手里的刀剑。

“妖术,再斩!”

到底是百骑将,比一般士兵果断许多,在他的号召之下一众骑兵如梦方醒,纷纷再度抄起兵刀砍向那些再度站起身来的西亚教兵。

开始,是一面倒的砍瓜切菜。

但他们杀着杀着,忽然发现已经破碎在自己身后的西亚教兵再度站起,即便没了半边脑袋,甚至颈上人头都已自肩上飞去,仍然如同鬼魅一般再度站起。

而他们的速度、灵活程度,竟然也一次比一次更优。

“斩去腿脚!”

临阵之令贵在果决,面对一次次倒下又站起的诡异教兵,泗蒙的骑兵很快便发现让对方无从站立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在马上是斩不到腿脚的,骑兵们策马前冲半程,随后纷纷自马背上跃下,踩进近小腿高的积雪当中,疾步上前,瞄准腿脚或腰间斩杀而去。

然而半空当中的景象已经截然不同。

不像地面上那些还需要“预热提速”的西亚教兵,武岳很快发现,被自己锏毙的几个白袍骑士根本就有如活人一般,甚至即便手中提着断剑,也和不要命似的一次又一次冲来。

“半死不活的东西!”

武岳脸色很难看,在自己的兑部当中,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做民众和部下眼里的救世主,他们尊敬自己,爱戴自己,对他来说这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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