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邱迥,并没有回房,他怕自己死在房里,没人知晓,军政府抵赖。
他坐在大堂,将近五十人看着他,而且都有利益关系。假如他死了,他们全部可以拿到一根大黄鱼,而邱迥的家里人能拿到五十根。
所以,他们不会任由司少夫人信口雌黄的,他们会为邱迥主持公道。
“.......她就是割破了你的心瘕,这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有大夫很担心,“还不如不让她弄。”
“她给邱大夫吃了药。”有人道。
“吃了什么药啊?”
邱迥则想了想。
顾轻舟给他吃得药,他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而且莫名发寒。
“我也不知道。”邱迥道。
众人围着他,议论纷纷。
邱迥反而比较看得开,他对众人道:“哪怕我死了,少夫人也答应给我家里人一大笔钱。我活着,他们没享受过富贵,若是因我死了而豪阔,我岂不是死得其所?”
五十根大黄鱼啊!
在座的,没人敢说自己的命值五十根大黄鱼,也没人敢说自己能赚这么多钱。
他们几辈子,只怕也赚不来。
能有如此巨大的补偿,邱迥的家里人一定不会闹腾了。
“人不能为钱活着。”有人眼馋,却不知该说什么。
邱迥道:“我哪怕这次不死,几个月之后也要死。那时候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他反而很高兴。
不管怎么说,他都感觉自己是赚大了。
而其他在场的人,也想万一邱迥死了,他们可以拿到一根大黄鱼。
这是一笔巨款。
五十根,更是天大的巨款。
大家敷衍着,等待着。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
到了晚上六点,饭店给他们准备了晚膳,依旧很丰富。
吃完了之后。
“少夫人怎么不下来吃饭?”有人想起了顾轻舟。
却没人敢去问。
顾轻舟浑浑噩噩睡着,一直想醒过来,偏偏梦魇很重。
她精疲力竭般。
在睡梦中,她梦到了血,以及凶徒。
有人追杀她,她使劲的跑,还把自己的腿给扭伤了,最终也没能醒过来。
她最后梦到,有个人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朝着她的胸口扎,她使劲挣扎,在睡梦中掉下了床。
一阵剧痛,让顾轻舟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顾轻舟一个骨碌坐起来。
依照医案记载,心瘕戳破后活不过六个小时。
邱迥应该还没死,要不然肯定有人砸她的房门了。
顾轻舟又松了口气。
第620章 改写医史
第620章 改写医史
顾轻舟坐在地毯上,半晌爬不起来。
她这时候才确定,自己的高烧并未褪去,反而是越发严重了。
“这时候生病,可真的不恰当啊!”顾轻舟叹了口气。
她起身,批好了外套,把门口的副官叫进来。
“你去军医院,拿些退烧药给我。”顾轻舟道。
副官道:“您发烧了吗?”
“是啊。”顾轻舟道,“跟军医说,我稍后十一点左右会去,暂时没空。”
副官还想劝顾轻舟去军医院。
闻言,副官不好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顾轻舟也急忙去洗热水澡。
水很热,她出了一身的汗,身上轻松了不少,只是嗓子眼里疼,脑壳也发涨。
洗澡之后,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想,若是邱迥真的死了,她应该怎么办?
毕竟,师父治疗这个病的方子,都是他自己推断的,并非成功过的。
顾轻舟叹了口气。
她头发快要擦干的时候,副官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胡军医。
“少夫人,属下给您打一针吧。”胡军医道,“退烧药还是少吃为妙。”
“麻烦你了。”顾轻舟道。
于是,她的胳膊上被打了一针。
一针之后,顾轻舟静坐。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问副官:“楼下的人在做什么?”
副官道:“他们也在坐着,没什么人说话。”
原来,大家也在等,他们和顾轻舟一样焦虑。
顾轻舟轻轻叹了口气。
她很没有力气,还是站起身,下楼去了。
楼下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在一起,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把邱迥给团团围住了。
副官高声咳嗽:“少夫人来了。”
他们这才让出了路,纷纷往后退。
有人迫不及待道:“少夫人,已经快过六个小时了吧?”
快过六个小时了,邱迥并没有浑身变黑,他精神甚至不错。
“少夫人,真的能治好心瘕吗?”
顾轻舟没有回答,她也没把握啊。
她走过来,邱迥和几位老大夫也站起来。
顾轻舟笑了笑,然后对邱迥道:“我给你把把脉吧。”
邱迥道是,就伸出了手。
顾轻舟为他把脉,邱迥却感觉到顾轻舟好像有点发烧。
他没问,怕多说多错。
顾轻舟的手指按上去,邱迥的脉象一切如常。
顾轻舟看到了这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再等等吧。”顾轻舟道。
旁边的人,都在问顾轻舟:“少夫人,您是如何治好心瘕的?”
看邱迥的状态,肯定是死不了的,他肤色都没变。
“暂时还不能确定治好了。”顾轻舟道。
还没有到六个小时呢。
邱迥心中也很紧张。
大家各怀心思,默默坐着,外围的人反而叽叽咋咋的说话。
顾轻舟不言语。
过了片刻,副官提醒顾轻舟:“少夫人,六个小时整了。”
这话,如冰水滴入热油锅,顿时砸开了花。
六个小时整了,邱迥并没有暴毙。
所有人都恨不能凑上前,想问问顾轻舟到底怎么回事。
顾轻舟就笑了笑。
她看着邱迥,以及众人:“医案记载,最长的病例是六个小时,如今六个小时已经过去,我算是打赌胜了吧?”
邱迥道:“的确算您胜了。”
其他人也道:“算您胜,这个没话说。”
就是说,他们再也拿不到顾轻舟的钱了。
邱迥这个瞬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这样吧,邱大夫先去睡一夜,若是明天安然无恙,我们明天的讨论重点,就说说这个病。”顾轻舟道。
已经很晚了,她说罢就站起身。
“诸位先回房吧,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开会,辛苦诸位了。”她道。
说罢,她转身走了。
其他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夜里会不会出事?”
“现在再出事,邱迥也拿不到任何钱财,也是可怜。”
“邱迥可能真的痊愈了,我们要攻克这个病,会记入史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