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673节

  她敲了敲颜恺的房间门,没人应答。

  陈素商让女佣拿备用钥匙过来。

  打开了房门,颜恺躺在地上,脸色像笼罩了层黑雾,脖子处出现了很明显的小伤口,像是要溃烂。

  陈素商脑子里嗡了下。

  袁雪尧上前,帮陈素商抱起了颜恺,放到了床上。

  他试了试他的体温,转脸对陈素商道:“先用符咒,给他解了,再慢慢来。”

  陈素商急忙去化水。

  颜恺喝下之后,过了大半个小时,脸色稍微好转,伤口处也没有继续恶化,可他也没醒过来。

  陈素商一连深吸好几口气。

  她一直担心这、担心那,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只是不能接受厄运的到来。

  颜恺中咒,让她意识到,厄运是逃避不了的,它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陈素商沉默坐在旁边。

  袁雪尧怕她想不开,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没事,阿梨。”

  “我知道。”陈素商的声音很轻,“他只是中了诅咒。”

  他是为了她,才急急忙忙到香港来的。

  马尼拉出现了暴动,他在那边出来不容易,但是他还是为了陈素商,做了最大的努力,到了她身边。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的。

  颜恺这一倒下,就没有再醒过来。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脸色又开始不太对劲了。

  陈素商给他喝下了符水,把自己那张省了下来,然后打电话去医院。

  这次是副官接的。

  “太太在病房里,不方便接电话。”副官告诉陈素商,“齐太太脸色不太好。”

  陈素商像是一脚踩空,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立。

  她耳边也嗡嗡的,没听到副官的声音。

  良久,她挂了电话。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心想:“假如我们能死里逃生,我要去见她,叫她一声‘妈妈’。她是我亲妈。”

  万一.......

  那她这一生,都会留下遗憾。

  她心力憔悴的时候,道长终于说了句让陈素商舒心的话。

  他说:“飞星明早两点十二分得令,我们可以布阵了。”

  陈素商大喜。

  她太过于欢喜,像个小傻子似的,抱住了她师父。“师父,终于要开始了!”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第1836章 我未雨绸缪

  

  布阵的地方,就在山顶,开车上去不过半个小时。

  道长把叶家叔侄三都叫了过来。

  大家先演算了一遍,确定方位无错,又彼此对照方位。

  “我守中宫。”长青道长说,“阿梨守艮位,雪竺守震位,雪尧离位和坤位,叶惟守乾位。”

  陈素商有点疑惑。

  师父说,守两个方位的人很危险,可他自己守中宫,每个方位相和,都要经过中宫,中宫才是最重要的位置吧?

  她对阵法不算特别熟悉,这点疑惑,她也不敢表露出来。

  怕自己班门弄斧。

  况且,这么简单的道理,叶惟和袁雪尧、雪竺能不知道吗?

  陈素商沉默不做声了。

  他们一直在忙碌,直到深夜。

  凌晨刚过,袁雪尧开车,把众人带到了山顶。

  选好了地方,正好应对飞星得令的具体位置,叶惟、袁雪尧和道长开始在地上画阵法图。

  图画好了,就只需要对阵。

  雪竺站在旁边,拿着一个手电筒,视线一直落在道长身上。

  她看着他,生怕错过了点点滴滴,视线里已经模糊了。

  不知不觉,她流了满面的泪。

  待阵法快要画好了,雪竺突然靠近了陈素商:“素商,我房间桌子上有封信,是给道长的。等你回去了,记得告诉他,让他去拿。”

  陈素商诧异:“你别说丧气话,师父说危险不大。”

  雪竺苦笑了下:“我未雨绸缪。”

  陈素商觉得,这是个阵法,布完了他们就可以回家。

  但雪竺的话,突然打开了她心里另一个口子:万一,他们都回不去呢?

  她还没有跟她的生母和颜恺告别!

  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最近的种种,都在挤压着她的神经,她反应都不够敏锐了,陈素商到底不太适合做个大术士。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她想回新加坡去,跟颜恺过点小日子。

  到时候,母亲和姑姑都在她身边,远离术士的硝烟,平平静静的。也许会跟她婆婆学做菜,将来继承她的餐厅。

  她这么想着,那边的阵法已经画好了。

  陈素商站到了艮位。

  道长走到了她身边,把一个玉佩递给了她:“你拿好。”

  陈素商没接:“我有一块,上次您给我的。”

  “这是颜恺的那块,你拿着,回头还给他。”道长说。

  陈素商:“……”

  听师父的意思,他也是不打算能活着回去吗?

  她又想起袁雪尧说过,他们半个月之后再谈……

  难道,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是回不去的,所以瞒着她吗?

  陈素商急忙去拉师父的手,但是道长快步避开了,往中宫走了过去。

  时间到了凌晨两点十分,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了。

  众人的方位相隔,约莫都有一两分钟的路程。

  陈素商只能远远看到师父和雪竺的影子,已然是瞧不见袁雪尧和叶惟了。

  她打起了精神,却突然看到雪竺离开了震位。

  陈素商不知缘故,就见雪竺快步冲向了中宫,道长的方位。

  道长背对着陈素商和雪竺,正在跟袁雪尧喊着什么,没有防备,被雪竺突如其来的冲击,一下子就离开了中宫。

  两点十二分,四下里漆黑,碧穹似墨绸,缀满了繁星,而手电筒的光芒,那样微弱且细微。

  “雪竺!”道长发出一声凄厉呼喊。

  陈素商从未听到过她师父用这种声音说话。

  而雪竺立定中宫,回身时,泪水沾了满脸。

  她的声音,冷漠而决然:“飞星得令,请道长守震位。”

  陈素商感受到了变化,身后似有疾风,将她推了个踉跄。

  她急忙盘膝坐下。

  雪竺也坐下了。

  阵法一动,再去换人已经来不及了,会让其他三个都陷入危险里。

  叶惟和袁雪尧全部瞧见了。

  “道长,快守住震位!”叶惟高声喊,“改不了了,道长!”

  袁雪尧也在疾声:“道长!”

  长青道长学来的阵法,他最清楚不过了。已经催动了,飞星已经得令,再耽误下去,整个香港的诅咒都解不了,而剩下的袁雪尧、叶惟和陈素商,甚至道长和雪竺,都会被反噬,牺牲在这里。

  道长冷漠寡情,此刻心却软成了一团,眼泪浮上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急忙奔回了震位。

  这些,陈素商都不知道了,她一入阵就和外界失去了感知。

  她的四周很冷,却不像是早春山顶那种清苦的冷,而是像雪域里冻藏了千年的冷。

  这种冷,直直钻入肺腑。

  陈素商的身子和四肢很快就僵硬了。她不停念着咒语,手里的符咒和法器不肯脱离,全部跟着她苦守艮位。

  外界的声音和人,她一概听不进。

  她的手指和面颊很疼,寒风像刀子似的,要切开她的皮肉。

  她甚至感受到了热血从她的额头落到了唇边。

  她的四肢麻木、脏腑冰冷,肌肤被割,每一样都是酷刑,但她不敢松懈半分。

  她的母亲、姑姑和颜恺,都在香港。

  哪怕她死了,只要能催动阵法,她也死而无憾。

  陈素商不知自己坚持了多久。

  一开始很难熬,后来逐渐麻木,她的身体是一根木桩,稳稳戳在了艮位。

  阳光暖暖照在她身上,她的眼睫略微动了动。

  眼皮有千斤重,她艰难睁开。

  视线里一片朦胧的白。她用力眨了眨,终于看清楚了。

  师父已经离开了他的震位,走向了中宫的雪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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