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藻好像被炸了。
她几乎要跳起来,贱兮兮走到张辛眉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谁,是谁?”
司大小姐的眼睛里,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不是你。”张辛眉道。
司玉藻急切想知道:“这个是当然,你自愧不如,配不上仙女,我明白的。是谁?”
张辛眉朝她喷了一口烟。
司玉藻被呛到了,这才后退一点,张辛眉也趁机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他叹了口气般,把烟灭了。
“我走了。没了杜溪上和杜家,你暂时没什么大麻烦,但是你也要当心,千万别再惹事。”张辛眉道。
司玉藻追上了他,黏在他身上:“是我认识的人吗?”
张辛眉看着她。
他的目光格外静,似乎带着沉思:“你认识。”
司玉藻笑得很猥琐:“我在上海认识的人不多,到底是哪一个?你把我肚子里的好奇虫子勾起来了,你快告诉我,否则还不如杀了我。”
张辛眉:“.......”
他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下:“滚!”
然后,他快速下楼扬长而去了。
司玉藻趴在阳台上喊:“新妹,是你那个女秘书吗?我见过她的,是不是她?她也是很漂亮的。”
张辛眉上了汽车,懒得理她。
司玉藻拉了渔歌和宋游,让他们帮她分析,张辛眉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渔歌看了眼宋游。
宋游则道:“也许你真的认识呢?”
“你也知道?”司玉藻很惊讶,然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渔歌身边。
渔歌瞪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我跟张少爷清清白白,没趁机勾搭人,你再胡言乱说,我回新加坡去了,不伺候你。”
司玉藻只得赔罪。
后来她想了很久,毫无头绪。
第二天早上,宋游送他去上学,两个人步行。
司玉藻就问宋游:“你觉得,张叔叔的心上人,会不会是男的?”
宋游面无表情:“收一下你的龌龊心思,大小姐。你怎么知道张少爷是认真的?万一他就是想捉弄你一下呢?亦或者,更有甚者,他是在告白呢?”
“告白?”司玉藻诧异停住了脚步,“跟谁?”
宋游看着她。
“我吗?”司玉藻失笑,“他知道我们仙女不和凡人通婚,会犯天条的,要被天打雷劈。”
宋游:“......”
如果老天爷真的有灵,把这位大小姐劈一劈吧,成天冒充天女,该被雷劈的应该是她!
“其他人还好说啦,张叔叔应该不会,他没那么低趣味。”司玉藻继续道。
“喜欢仙女算低趣味?”宋游有点惊讶,没想到司玉藻居然知道反省。
“喜欢自己的侄女,算低趣味。你想什么呢?仙女怎么可能没人喜欢,怎么可能是低趣味?”司玉藻道。
宋游:“......”
他还以为,大小姐突然有了自知之明,原来他真的是多心了。
宋游好犯愁,就这么个货,什么时候能脱手呢?
脱手了之后,他大概也可以去军中历练了。
他有气无力道:“快要上课了,别磨蹭。”
司玉藻上午很忙,中午还要处理围棋会的事。
他们围棋会的校报已经出来了,反响很不错。
明天就是中秋节,司玉藻定好了大饭店,又准备好了礼物,如今还有些杂事,她忙得脚不沾地。
她很兴奋,毕竟是第一次操持这么大的晚宴。
兴奋取代了好奇,司玉藻也把张辛眉的心上人这件事放到了脑后。
“玉藻,送你个小礼物。”卢师兄一头乱毛走了过来,递了个小东西给她。“是什么?”
第1679章 很有眼光
卢师兄最近天天在医院。
夏秋交替,不少人生病,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
中午,主治医生对他们这些实习医生说:“明天过中秋,谁值班?”
大家不说话,主治医生就随机选了两位,对剩下的人说:“你们放假,都去休息吧。”
卢闻礼在学校的时候,很少有过节的概念。放假无所事事,他就窝在实验室。
他正打算往实验室去,女同事拉住了他:“师弟你也去买点衣裳过节,我看你一件衣裳穿了很久。”
卢闻礼很想说,他这衣裳买了不到半个月,怎么可能很久?不过,他夜里也当睡衣穿,看上去挺皱巴的。
“师弟,一起去吧。”另外的同事也说。
他们的同事九成都是医学堂毕业的,极少数是法国人。
平日里他们也很团结,师弟师兄的称呼,比普通同事要熟稔很多。
卢闻礼没办法,被他们拉着去了。
他买了几件衣裳,在街边等同事的时候,正好小摊卖做成兔儿爷的小玩意儿。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这种东西,就随手买了两个。
他只是觉得好玩,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成想却遇到了司玉藻。
他像个三岁的孩子,把自己的糖果分给小玩伴那样,塞了一个给司玉藻。
司玉藻很惊喜:“兔儿爷!以前过中秋的时候,街上也卖,不过我阿爸会给我买水晶做的,或者玉做的,我第一次收到泥捏的。”
卢闻礼没觉得她家铺张浪费,只是很诧异:“新加坡也过中秋节?”
卢师兄的注意点,总跟旁人不同。
司玉藻道:“过。新加坡的华人很注重传统,比上海更加注重。可能是在异国他乡,大环境变了,需得特意用力,提醒自己别忘记了祖宗。”
“这倒也是。”卢师兄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向往新加坡了。家里如果有空,我要去新加坡玩玩。”
“干嘛将来?”司玉藻很不理解这种理想,“你如果想去,我发个电报,周末我家的飞机来接。”
司大小姐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这土豪的气场很戳人心。
当然,没戳到卢师兄,因为卢师兄的脑瓜跟正常人不是一类的。
“真的吗?我听说你家的医院很厉害,我很想去参观。”卢闻礼道。
“当然,我干嘛要骗你?”司玉藻笑道,“如果你实习结束去我们家医院,说不定我姑姑还要感谢我,替她招了个好医生。”
卢闻礼决定去看看。
他们俩一拍即合。
晚宴办得很热闹。
学校女生极少,司玉藻围棋社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刚刚成年的小伙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个个都馋。
有了卢师兄的例子,司玉藻很明智给他们安排了全肉宴席。
虽然没有酒,每个人都吃得很饱,尽兴而归。
张辛眉没参加这种猪吃食一样的聚会,他等在酒店外面,接司玉藻回家。
司玉藻把口袋里的兔儿爷拿出来玩。
“挺精致的小东西,哪里买的?”张辛眉问。
司玉藻说:“不是我买的,是卢师兄送给我的。”
张辛眉呼吸一滞。
司玉藻也问他:“你去不去?我发电报回家了,我家里会派飞机来接。”
张辛眉道:“你叔叔忙着呢,又不是你们这些半大孩子,成天无所事事。”
司玉藻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叔叔,你是不是害怕坐飞机?”
“滚。”张辛眉烦躁的说。
他没有跟司玉藻去新加坡。
等司玉藻和卢闻礼出发的时候,他偷偷派人去调查了卢闻礼。
卢闻礼出身不算差,他祖父那一辈是皖系军阀出身,后来没混好,没有自己的地盘,倒是他父亲比较争气,如今在北平做事,是政府要员。
他和司玉藻也很投缘。
假如他们俩能成,大概就是司琼枝和裴诚那样的神仙眷侣。
卢闻礼本人也靠谱,醉心医术,吃喝嫖赌一样不沾,对女人来说算得上如意郎君了。
张辛眉从长辈的角度想了想,此事没什么可阻隔的。
只是芳裀接下来两天都不怎么敢找他,他脾气极差。
两天之后,司玉藻回来了
司玉藻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张辛眉:“上次跟说你过了,我舅母做的酱特别好吃,配什么都好吃。我这次特意去要了,给你带了四罐。有桂花酱、樱桃酱、豆瓣酱和梅子酱......”
她说罢,抬眸却发现张辛眉一错不错眼睛看着她。
司玉藻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怕自己偷吃梅子酱沾了证据在脸上。
一抹,并没有。
她不解回视张辛眉。
张辛眉微笑了下:“知道你孝顺,叔叔领情了,请你吃饭吧。”
司玉藻说好。
他们吃饭的时候,司玉藻跟他说起新加坡的趣事。
司家的亲戚朋友甚多,司玉藻谈论起来就是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