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蛋糕店,店铺很大,专门做西洋点心的,旁边有个小餐厅,摆放了几套精致的桌椅。
已经坐满了人。
玉藻看到那边坐着年轻的男女,甚至还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心里就更加高兴了:“要是能把冰淇淋店搬回家就好了。”
店铺里很凉快,在新加坡一年有大半的时光很受欢迎。
五姨太让副官停车休息,然后就把玉藻领到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刚点了冰淇淋,外面就有人路过。
玉藻才吃了两口,就有两对人马在外面街上聚集。
蛋糕店里面的食客,有的人很精明,立马就走了。
五姨太拉了玉藻:“咱们走不走?”
玉藻刚端上一碗,正吃得开心,闻言小脸就垮了。
她道:“我要吃完再走,姨奶奶别怕。”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蛋糕店里的食客,一下子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见状,不知缘故跟风跑了。
五姨太就对玉藻道:“玉藻,咱们也得走了。”
玉藻对此状也挺害怕的,就放下了碗,死死拽住了五姨太的手:“嗯,快走吧。姨奶奶,咱们的汽车呢?”
五姨太道:“他停到街角去了......”
这条街生意火爆,街上能停车的地方都塞满了。
副官放下他们,找不到空位停车,就打算把汽车停到另一条街上,然后自己过来。等她们吃完了,再把汽车开来接。
一切都筹划得很好,街上却突然出现了斗殴。
“没事的,玉藻,你也跟着我。”五姨太道。
她们俩刚刚出门,蛋糕店的店员就把门关上反锁了,正好把她们俩锁在外面。
就在他们对面,有约莫二三十人,已经推推搡搡的打开了。
玉藻很害怕。
这样的场面,她似乎从未见过,心里格外不踏实。
五姨太牵着她的手,使劲想要拽着她走:“没事,跟我来。”
这个时候,玉藻就很想念她的阿爸和姆妈,他们一定会抱住她的。这样不仅仅走得更快,而且还能保护她。
但姨奶奶没有抱她。
玉藻只得跟着她。
就在此时,有个人迎面撞过来,手里还有一把短刀。
玉藻浑身瑟瑟发抖,本能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我要回家,阿爸,姆妈!”她小声哭了起来。
司琼枝回到医院的时候,是从大门口下了汽车一路跑回肿瘤科室的。
她跑得大汗淋漓。
“有没有......”她气喘吁吁,半晌说不清楚话。
护士就道:“方才您刚走不过几分钟,您家里人就来了,一位女士带着孩子。”
“她们......去了哪里?”司琼枝趴在台子上,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仍是不停的喘气。
护士看着她,想等她休息好了再跟她说话。
司琼枝不解抬眸,眼神里全是催促,护士这才道:“她们见不到你,就出去了,没说要去哪里。”
护士见她很着急的样子,又道:“司医生,她们应该是回家了,你别担心,给家里打个电话。”
司琼枝这时候稍微能喘气了。
她点点头,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佣人告诉她:“姨太太和玉藻小姐还没有回来。”
司琼枝心里直跳,也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怎么回事,她心虚得厉害。
现在回家,路上耽误的时间,她肯定是坐立难安。
如果玉藻和五姨太是直接回家的,那么接下来的十分钟之内,她们一定会到家的。
如果过了十分钟还没有到,才有可能是出事。
“等她们到家了,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我。”司琼枝道。
她留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给佣人,自己坐到了办公室里去等。
这个点钟,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其他人都走了。
司琼枝坐下来,两名值班的医生就问她:“出了什么事吗?”
护士倒了杯凉水给她。
司琼枝摇摇头,说没事:“我家里人来接我,错过了。”
同事就笑了:“这个时间点,还早呢,你急什么?”
司琼枝一想也是。
时间还早,现在也不过刚到八点,远远不是夜深人静的深夜,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为什么要担心?
虽然如此说着,她还是坐立难安,不停的看手表。
她等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简直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裴诚这个时候才忙完,准备去司家看看司琼枝的,却听到护士说她又回来了,裴诚很是意外。
他问怎么回事,司琼枝简单告诉了他。
裴诚就握了司琼枝的手,这一握才发现她满手冷汗。
他不由提了心:“怎么了?”
司琼枝的眼角直跳,心也是砰砰的:“我不知道。”
她很是无助般,看向了裴诚。
十分钟一到,她立马去打电话回家。
佣人却告诉她:“五姨太和玉藻小姐没回来......”
没有回来......
裴诚看着司琼枝的后背,只感觉她的身子一瞬间僵硬了,半晌不动:“其他副官呢,找到她们了吗?”
佣人说没有。
司琼枝又看了看手表,发现自己耽误了很长的时间。
玉藻她们是六点不到从家里出发的,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会发生什么?
就在此时,有护士跑进来,大声道:“值班的医护人员全部去急诊,有十几人重伤,斗殴事件。”
裴诚蹙了蹙眉。
跑过来的护士看到了司琼枝,立马道:“司医生,还有你家里人......”司琼枝双膝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幸而裴诚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第1518章 兄妹吵架
司琼枝的心脏差点骤停。
她家里的人?什么叫她家里的人?
她父亲和大哥离开了新加坡,大嫂卧床,两个侄儿太小根本出不了门,五姨太花彦并非司家的。
能自称她家的,只有玉藻。
玉藻,她二哥唯一留下的骨肉,这个世上和她血脉最近的人。
司琼枝猛然挣开了裴诚的手,疾步往楼下奔,差点踏空滚下去,然后脚就悬空停住了。
裴诚从身后抱紧了她。
司琼枝回头,看到自己甩开裴诚时打歪了他的眼镜,他也没顾上扶一下,就来追她了。
“琼枝,你先冷静。”裴诚大声在她耳边咆哮,“来,你深吸一口气。”
说罢,裴诚还亲自做了个示范
司琼枝站立原地,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冰凉粘湿,好像落入了寒冬的池塘里,冰与水纠缠着,将她冻得僵硬。
她下意识跟着裴诚做。
新加坡盛夏温热的空气,缓缓送入肺里,那种冰冷被消融,司琼枝开口叫了声:“阿诚。”
“你别着急,我刚刚问了护士,问她司家谁受伤了,她说不清楚,我又问她谁来了,她才说老先生和司先生。”裴诚道。
司琼枝一怔。
她深深看向了裴诚,好像没听懂他话中之意。
裴诚道:“你没听错,护士就是这么说的,来的是你父亲和你大哥。”
司琼枝脑子的冰渣,也慢慢褪去,脑浆重新活过来,她终于可以思考了:“可是我大哥和我阿爸都不在新加坡.......”
裴诚看向了她。
司琼枝恍然。
她咬了下唇,心中百感交集,唯有愤怒和被愚弄是最强烈的。
“现在好点了吗?能好好走路吗?”裴诚问。
司琼枝点了点头。
这次的脚步虽然很快,却没有方才那种不要命的急切。
急诊很乱,到处都是伤患,医生护士满屋子。
司琼枝问了一位护士,终于在最后面的医生诊室里,找到了她家里人。
医生全部没空,只有护士正在给玉藻上药,父亲和大哥站在旁边。
司琼枝的眼泪,一下子就模糊了视线。她通过迷蒙泪眼,也看到了玉藻的安然无恙,只是左边的小腿擦破了皮,护士小姐替她做消炎。
“姑姑。”玉藻也吓坏了,脸哭花了一片,眼睫毛还是湿润的。看到了司琼枝,她的声音有点委屈。
司琼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也不管自己满脸的泪痕,问护士:“没有其他事吧?”
护士见状,安慰司琼枝:“就是摔了下,没什么大碍,不放心的话两天后来做个检查。司医生,您别担心。”
司琼枝心中郁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