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自尽的,可惜没能成功,钟殊然早就猜到他可能会想自尽,特意让人将他的手脚绑住,就连嘴巴也被布团堵住,堵住了他所有的寻死途径。
顾斐打了个手势,立刻有锦衣卫上前,扯掉罗布嘴里的布团。
已经饿了三天的罗布,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张了张嘴,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吐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得可怕。
“我什么都不知道。”
罗布心里很清楚,对方之所以留自己活到现在,肯定是为了从自己嘴里挖出有关西沙暗探的情报。
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袍泽。
顾斐听到他的话,非但不气恼,反倒还很好脾气地笑了下。
“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压根就不打算问你什么。”
罗布很意外。
既然不打算问他,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到现在?
顾斐看出他心里的疑惑,淡淡道:“我留你到现在,是为了让你切身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任何伤害过微微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原本是想直接杀了罗布,可是微微阻止了他。
他顺从了微微的意思。
直接杀了罗布太便宜了。
他要先让罗布尝尽痛苦,最后在绝望之中一点点被死亡吞没。
罗布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两个时辰后。
刑房的门被拉开,顾斐从里面走出来。
在他的身后,刑房里面是满地的血迹,罗布仍旧被吊在半空中,他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鲜血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落。
顾斐留下一句:“继续。”
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刑房。
房门被重新关闭。
顾斐的手上和衣服上沾了几滴血迹,他掏出绢帕,将手上的血迹细细擦掉,可衣服上的血迹却怎么都擦不掉。
他不由得皱眉,这样子回去的话,肯定会吓到微微。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刚才就不应该亲自动手。
顾斐来到书房,找到了正在埋头算账的钟殊然,问:“有没有没穿过的衣服?借我一套。”
钟殊然抬头看他,反问道:“你觉得我像是有新衣服的人吗?”
顾斐看着他身上已经洗到发白连袖口都已经起毛边的旧衣服,面无表情地说道:“旧衣服也可以,只要干净就行。”
“打补丁的可以吗?”
“……你作为堂堂的朝廷命官,已经沦落到穿打补丁的衣服吗?”
钟殊然一摊手:“没办法,谁让我穷呢?!”
顾斐服气:“行,打补丁就打补丁吧。”
他当猎户的那几年里,又不是没穿过打补丁的衣服。
钟殊然叫来南瓜,让他去拿衣服。
很快南瓜就捧着一套旧衣服回来了。
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避忌的,顾斐当场脱掉外衣,将钟殊然的旧衣服穿到身上。
他比钟殊然略微高大一些,穿在身上有点紧。
顾斐将沾血的衣服留在县衙,让南瓜帮忙洗一下,回头他再来拿。
他就这么穿着钟殊然的旧衣服回家去了。
江微微正在逗弄孩子,抬头瞅见顾斐进来,不由得愣了。
“你被人抢劫了?”
顾斐说没有。
江微微追问:“那你怎么穿得这么破烂?”
第1171章:你想死?
顾斐沉默了下才道。
“这是钟殊然的衣服,我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所以借他的衣服穿了下。”
江微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钟殊然的穷和抠门,是远近闻名的,他能有这么破的衣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顾斐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穿上。
穿上自己的衣服,顿时觉得自在多了。
他将钟殊然的旧衣服叠好包起来,打算明天再给钟殊然送去。
江微微问:“事情都办好了吗?”
“嗯?”
“你今天不是要去县衙办事吗?事情办好了吗?”
“没有,我明天还得再去一趟,”顾斐拿出一包花生酥,放到她的面前,“这是专门给你买的,吃吧。”
这是五味斋的花生酥,一看到它,江微微就想起了顾斐第一次给她买零食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们两个还没成亲,他从镇上回来,怀着揣着五味斋的花生酥。
江微微捏起一块花生酥,放进嘴里,又香又甜,很好吃。
她又拿起一块花生酥,递过去。
“你也吃啊。”
顾斐弯腰低头,张嘴咬住花生酥。
两人靠得近,江微微吸了吸鼻子,蹙眉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虽然只有一点点,淡到几乎闻不到,可江微微是大夫,行医多年,经常跟鲜血打交道,她对这股味道太熟悉了,一下子就闻了出来。
顾斐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缓缓站直身子,眼下嘴里的花生酥,平静说道:“应该是审问犯人时不小心沾到的。”
江微微上下打量他,半信半疑地问道:“不是你的血?”
“不是。”
见她还在怀疑,顾斐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宽衣解带。
江微微问:“你干嘛?”
“眼见为实,我把衣服脱了,让你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伤。”
房门没锁,万一有人进来,看到顾斐把自己扒光了,画面太美她都不敢想象。她赶紧妥协:“我相信你没受伤,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此时江微微坐在椅子里,腿上盖着毛毯,顾斐弯下腰,双手撑在扶手上,低头注视着她。
“脱都脱了,不干点什么的话,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江微微的视线往门口方向漂移:“房门没锁。”
“没事,不会有人来的。”
江微微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他刚穿上的外衣已经脱掉,腰带也解开了,宽松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线条漂亮的锁骨。
他的青丝顺着脸颊垂落下来,擦过她的脸颊,有点痒。
她还在犹豫,是先去把房门锁上,还是先把面前这个男人给吃了。
男人就已经先一步亲了上来。
就在两人吻得难解难分时,忽然听到敲门声。
咚咚!
阿桃的声音透过门扉传进来。
“师父,顾大哥,该吃晚饭了,你们是下来吃?还是在屋里吃?”
顾斐:“……”
江微微:“……”
两人不得不分开。
好事被打搅,顾斐的心情非常糟糕。
江微微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冲门外的阿桃说道。
“你先去吃吧,我们等下就来。”
“哦。”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顾斐低头在江微微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你居然还笑?”
江微微被咬得有点疼,但还是止不住地想笑:“你应该庆幸来的是阿桃,她有进门前先敲门的习惯,如果来的人换成是小风或者壮壮的话,他们两个会直接推门进来,那画面你自己品一品。”
顾斐不想品,他只想把面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一口吞了。
他凑上去又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这次咬得有点狠。
江微微的嘴唇被咬破了,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嘶!你还真咬啊!”
顾斐伸出舌头,舔掉她唇上的血珠。
“你要是不高兴,可以咬回来。”
江微微推开他:“我可没有咬人的爱好。”
两人下楼去吃饭。
阿桃眼尖,第一个注意到江微微唇上的伤口,惊异地问道:“师父,您的嘴巴怎么破了?”
江微微先是看了顾斐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被蚊子叮的。”
阿桃一脑门的问号:“蚊子能叮成这样吗?再说了,这么冷的天,哪来的蚊子啊?”
柳芸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江微微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她轻咳一声,打断阿桃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