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几乎是在贴在了凤项飞的脸上，面色扭曲地说着这些话。
因为压抑着满腔的怒火，音调也变得夸张而怪异，听上去有种变态的狰狞感。
站在沙发后面的贺北亭悄然将手放到身前，准备随时出手阻止凤川发疯，救下老凤主。
凤项飞瞠目结舌地看着凤川，颤抖着出了一口气。
“我当年，不应该顺着你，从威廉姆斯手里救下她。”
“是么？你不是一向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的吗？你为了补偿我嘛。”
“凤川，你会死在她手上的！”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感觉还不错的，你要试试吗？”
第957章 用心构造的谎言正在日渐崩溃
四年前。
凤川看着躺在病床昏迷不醒的苏唐，以及睡在她怀里的那个小东西，克制了很久的情绪，才没有上手直接掐死那小玩意儿。
真的很让人讨厌啊！！！
凤川忍着暴戾情绪忍得全身的肌肉都在发抖，才没有把那小东西从楼上扔下去摔死！
然后他提取了这小东西和苏唐的DNA，一起放进数据库里，做了一个预警。
全世界，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做这两份DNA对比，苏唐的数据都会被自动替换为夜灵的。
百分百不匹配。
这很不容易，非常不容易，凤川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做到。
他永远，不会，让小软糖，找到她的孩子！！！
永远，不会。
甚至他都不准备让小软糖知道她生过孩子，如果不是凤项飞多事，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因为凤项飞的横插一脚，他用心构造的谎言正在日渐崩溃。
他不得不想尽办法，修修补补，给这个本该完美无缺的谎言打上各种补丁。
凤项飞走后，凤川靠在沙发上，望着穹顶上的那盏吊灯出神，手边是凤项飞带来的资料。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那只独眼里，流淌出浓烈的痛苦之色。
然后他抱着自己蜷缩沙发里，深深地埋着头。
……
华国，医院。
苏唐靠坐在病床上，拽着薄被，特别郁闷地瞅着君司安。
“不是小小么？你确定不是小小么？我真的觉得小小，我有强烈的预感，一定是小小！真的，我有充分的理由的，当时……咳，当时就那那什么，嗯，暗杀你的时候，我也在场的。”
“你不是说当时那个暗杀计划还是你亲自策划的吗？就当时的你来说，你不至于把自己搭进来吧？”
“唉呀，这个事情说起来我脸还有点烧。”苏唐捂了一下脸，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啊，我以前是个混蛋。”
“嗯，是挺混的，所以一个混蛋到给我来了一刀的人，会怀我的孩子？”
“唔……这样说是没错啦，但我还是觉得……”
君司安让她的语气逗笑，说道，“行了，我做了三次测试，后来还加了位点，21个位点测试，真的不是。”
“不如我们来滴血认亲吧！”苏唐说，“我觉得就是！”
“苏唐。”
“唉呀，你别这副语气，我就是郁闷。”
“你是不是小小的生母并不重要，你已经把她当你的女儿看了，这才重要。”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苏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怎么觉得，狗逼是在骗人啊？”
“你是说哪一样？”
“我不可能怀过他的孩子！”
“我相信。”
“对吧？你也觉得不可能是吧？我要是真怀了他的孩子，我当场剖个腹自个尽给他看！”
君司安拉过苏唐，认真地看着她：“这一切都不重要，已经过去了，别想了。”
“你不介意么？”苏唐问他。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你怎么还皮上了呢？”
君司安笑着亲了一下苏唐的额头，没再说什么。
但其实，在他的心里，有着另一种猜测。
第958章 另一种可能
假如小小真的是苏唐生的，试问当时的凤川，会轻易让自己知道么？会让苏唐轻易发觉么？
不会的，他一定会有后手，防着现在这种情况出现。
DNA对比的确一直不匹配。
但这并不意味着，苏唐就绝对不是小小的生母。
跟凤川相处的这些天，君司安发现一件事。
凤川是一个特别周密的人，绝不冲动，绝不做多余无用的事情，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节奏。
但有一次，他心急了。
就是他主动跟自己说起小小生母是夜灵，而苏唐怀过的孩子是他的那一次。
本来，他不用那么早出来跟自己说这件事的，等到陈致明告诉自己，苏唐怀过孕，自己自然会想到小小，会去做小小和苏唐的DNA对比。
凤川完全没有提起这件事的必要，等到对比结果出来，他再以打击自己的方式说出来，他想气死自己的效果会更好。
但他没有，他提前讲出来了。
这说明，他很在意这件事，在意到在当时有些乱了阵脚。
之后在凤川救苏唐的那些日子里，君司安一直在想这件事，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提前让陈致明去验了小小和苏唐的DNA。
当然，结果是否定的。
可这个否定的结果，却更加坚定了君司安的想法。
凤川在故意隐瞒。
就算当时的君司安再怎么心急如焚，担忧紧张，都并不影响他清晰的思路，那是已经融入了他骨子里的冷静睿智。
凤川隐瞒的原因，君司安不愿意深想，也不想跟苏唐深入探讨。
他害怕，还有更深的隐情，怕苏唐接受不了。
除非等到他找到办法，彻底确定小小和苏唐之间的亲子关系，并确定没有了后顾之忧。
否则他不会再把这件事拿出来讲，平白给苏唐添烦恼。
如果不是陈致明多嘴，他都不会让苏唐知道这些事情。
看着苏唐还拧着眉头纠结的样子，君司安拉了一下她的手，“不聊这个了，还有个事情得等你决定，程嫣染你想怎么处理？”
苏唐挑了一下眉头，歪头看着君司安：“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勾引人家的？”
“……我什么时候勾引她了？”
“哇，她喜欢你喜欢得要生要死的！”
“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你真的是好无情一男的！”
“照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想让我开后宫了？”
“腿给你打断！”
君司安很满意苏唐的霸道，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没说话。
“我去看一下她吧。”苏唐说。
“可以，但咱们把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想放她一马，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在你心里，我居然是个圣母的形象？那你得给我修座教堂，把我供起来了！”
君司安弹了一下她额头，让她胡说八道。
但苏唐自醒过来后，其实就已经活动自如了，不影响她下地行走。
所以这事儿一提起来，君司安也就带着苏唐去见程嫣染了。
当然，不是去蛇窟见。
不然吓着苏唐可怎么好？
程嫣染见到苏唐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时，眼中有诧异，有震惊，还有不解。
仿佛在问，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第959章 这才叫公平
苏唐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支着下巴打量着她。
良久良久。
她断了一只手，听说是当时凤川气得不行，找她要的，当是发脾气。
这倒是挺符合凤川那条狗逼做事的习惯的。
人也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身上散着一阵阵恶臭，缩在地上，用力地扭着脖子，才能看着苏唐。
以前她脸上可爱的小雀斑，也看不清楚了。
对于敌人，君司安从来是不给半分好颜色的。
但是苏唐也没生出几分唏嘘之感，那天她去找程嫣染问话，已经用尽了最后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