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玫不想跟他说话，想跑。
“季玫，你觉得我能救苏唐吗？”他笑着问道。
季玫抬起头，看着他，鼓起勇气才说道，“少主，你能不能救她，跟你愿不愿意救她是两回事。”
“哟，智商见长啊。”凤川乐道，“那你说，我愿意救她吗？”
“你愿意救的是Sue，不是苏唐。”
“可以啊季玫，谈个恋爱还把你的脑子谈好了，我得感谢君司安，感谢晏海啊。”
“少主，Sue想要的是自由，是做苏唐。”
“这可由不得她。”
“你又怎么样呢？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回去的，君先生这一点没有说错。而你非常清楚，Sue的性子有多烈。”
“真的是这样吗？你说，正好现在她昏迷着，我给她洗个脑怎么样？”
“没用的，当初是你教给她的反催眠，就算她昏迷着，她的意志也比别人坚定，就算是你也做不到。”
“哇，你变得跟她一样讨厌，这可真是不容易。”
“少主，你已经控制了她十多年，就算是要报答你和老凤主对她的救命之恩，也早就够了，你放过她吧。”
“我跟她说过，在我找到下一个完美的试验品之前，我是不会让她走的，所以，你做梦去吧。”
凤川将手里的烟头弹出去，笑着从季玫身边走过。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当天下午，苏唐醒转。
她没完全康复，但怎么说呢，至少此刻她的命保住了。
陈致明给她做完检查后，用了最简单的方式来形容她的状态。
“立在悬崖边的一块巨石，随时会滚落深渊，但也许永远不会掉下去。”
凤川将苏唐的情况调整到了一个既是岌岌可危，又是性命无虞的边缘点。
陈致明在心里暗叹，厉害啊，这样的人，真的是举世罕见的天才，可惜是个疯子。
但大多数天才都是疯子。
苏唐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卧槽，君司安，你居然让凤川救我！你是不是想死！”
你看，真的不用任何人告诉她，苏唐也能猜到，这世上只有谁有这份本事的。
第952章 你知道，你怀过孕么
君司安听着苏唐低弱气虚的抱怨声，挽着唇角轻轻地笑。
笑得极虚弱，极疲惫。
他这些天啊，就连去找程嫣染算帐这件事都押后了，如果苏唐救不回来，他找谁出气都没用。
大半个月了，君司安几乎没有好好睡过觉，好好吃过饭，现在听到苏唐熟悉的粗口，都觉得亲切感动。
他抚过苏唐的脸颊，笑着说：“我不想死，更不想你死。”
苏唐看着他，皱起眉头：“你要知道，他此刻救我，也只是为了以后杀我，你这叫……无用功。”
“以后再说。”君司安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干哑的嗓音听上去有种特别的温柔和磁性：“好好休养，不要想别的了。”
“小小呢？”
“跟我妈出国旅游去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唔……一点小事。”
“多小？”
“也就是，全世界都知道我君司安是直的了，这么个小事。”
“……”
这他妈都叫小事，你告诉我什么叫大事！
凤川居然没有暴跳如雷到直接弄死我，这是什么世界第九大奇迹吗！
她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了吗！
但在君司安看来，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苏唐是男是女又不重要，他都喜欢，管别人怎么看呢。
而且早晚要公开的，怕什么？
现在说开，反倒给自己省事了，以后也不用辛苦苏唐一直扮作男人，多好？
君司安真的累极了，他暗色的眸子里满是倦意，跟苏唐说了几句话，就靠在她床边睡了过去。
苏唐摸着君司安变得干枯的头发，心想，她这是昏迷了多久啊？
而且，让君司安忍着凤川救自己，他心里肯定膈应死了。
他这个人，很小气的。
“苏特助，我问你个事儿。”陈致明特别小声地说。
“嗯。”
“你知道，你怀过孕吗？”
“……你，你把话说清楚！”苏唐觉得这太他妈惊悚了！！！
其实她还没有醒过来吧？这是在做梦吧！
“是真的，您自己不知道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但您也不必太紧张，对您以后怀孕是没什么影响的。”
“………………”
“那个，君先生也知道了，但他不介意的，你别多心，千万不要想太多！”
“……………………”
苏唐转头看了一眼睡在自己床边的这个男人，心情，有点复杂。
其实在跟君司安第一次那个啥的时候，她就没见过红。
当时她也没多想，毕竟也不是每个女人第一次都会见这个玩意儿的。
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居然，还，怀过孕？
怀的谁的？
不是，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这事儿，她也干了一回呢？
那倒霉鬼是谁？
这是什么鬼！！！
她脑子里有一万个问号！
陈致明看着苏唐这一脸卧槽惊悚的表情，默默地把后面的话给吞下去了。
那个，其实，神经病凤川说，您怀的是他的孩子呢……这事儿我说了，您会宰了我么？
而且，君先生还让我对比了您和君小小的DNA呢……
第953章 少主，我求你，放过我。
“少主，放过我！”
“我生完这个孩子就跟你走，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伤害孩子！不要伤害她！”
“我知道错了，但孩子是无辜的，她真的是无辜的，少主，你放过她！”
“少主，我求你，不要杀她！”
“我求你，少主，我求求你。”
大着肚子的女人第一次下跪认错，第一次苦苦哀求。
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惨烈卑微，第一次认错认得干脆利落。
凤川捏着她的下巴，无名的怒火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烧毁。
他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沸腾着杀戮和仇视。
“谁的！”他咬牙切齿地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的！我那天喝醉了，我不记得了！”苏唐咬着牙根，眼泪滚过她的鼻梁，她看着凤川，坚定地说。
“不知道？”凤川笑得阴冷骇人，“不知道，我就让这个孽种跟你一起死！”
“我真的不知道！”
“小软糖，告诉我，君司安到底是你什么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敢说一句谎，我立刻一刀捅进你肚子里杀了这个孽畜！”
“你让我把这孩子生下来，让我把她送到平安的地方，我就告诉你一切！”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凤川用力地握着苏唐的脸，将她的脸捏得变形，“说！”
“我不会告诉你的！”
苏唐抓过旁边的黑色唐刀，脱鞘入手，趁他不查，反手刺穿凤川的小腹。
凤川低头看着腹中寒刃，鲜血顺着刀刃滴落，一缕一缕，一片一片。
而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然后抬头望向苏唐。
“你太让我失望了，小软糖。”
他一记重拳落在苏唐肩上，震开了她，缓慢地将唐刀从小腹里一点点抽出来。
刀尖调转，寒芒指着苏唐。
“我在你身上做过很多种手术和试验，还没做过流产手术。这就当是一次新奇的尝试吧，多谢你给的机会。”
……
烟头燃到手指边，灼烫感让凤川从回忆里醒过来。
他松开手指，让烟头跌落在地上。
从浴缸里抬起长腿，搭在浴缸沿上，拿过旁边的烈酒喝了一口。
像是这酒太烈，他半眯起了眸子，眉头也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