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施压不足以让她恨苏唐恨得那么疯狂。
是多根精神支柱的坍塌，才导致了她的扭曲。
“我给你一些东西，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用。”电话那头的人说完，程嫣染的电脑就发出了邮件到达的提示音。
当程嫣染颤抖着手指点开邮件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苏唐是如何在凤川手底下，一点点接受药物改造，变得像现在这样强大的。
不过，凤项飞很卑劣地剔除掉了苏唐受苦的那些画面。
并附赠了一些苏唐执行任务的视频。
他不必让程嫣染对苏唐心生怜悯，他只需要让程嫣染知道，苏唐是怎么变强的，用了哪些药，并用作了哪些恶。
“再告诉你一件事，苏唐生过孩子，希望对你有帮助。”那时凤项飞笑道。
程嫣染那时候满脸都是泪，她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直想报复她。”
凤项飞语气缓慢地说道，“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得到，像她这样的人，会做下多少坏事，破坏多少无辜的家庭，就像你的老师，本来只是一个热衷科研的好人，就因为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就要让你的老师消失。”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天你们遇上的暴动，只是一场意外吧？”
“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啊，说到这个，君司安身边的晏海那天出现在那里，当然也不是巧合。君司安想救苏唐，你的老师是当时最有可能救她的人。”
程嫣染忍不住喊道：“君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他，他……”
“他当然不是，不过，大概是为了救心上人，所以不惜走上黑暗吧，我对年轻人的爱情表示羡慕，这样的冲动和自我牺牲，着实令人感动，希望他不会因为一场爱情，也变成像……苏唐那样的人。”
凤项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沐浴着和煦温暖的阳光，修剪花枝，神色惬意。
而这头的程嫣染几乎是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世界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后来她试了苏唐好多次，她希望苏唐对她说真话，让她不用那么挣扎。
但苏唐没有，苏唐始终回避。
她也怀疑过，怀疑过对方是在骗她，可是当她拿到了苏唐的吸管，用她的唾沫做了测试。
所有的数据比对成功的时候，她就再也骗不过自己。
第947章 又掉马啦
说实话，程嫣染是给过自己一些时间，想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这件事的。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对苏唐下手。
她甚至一整天一整天地陪在医院里，陪在她哥哥身边，央求他醒过来，告诉自己真相不是那样。
但她又清晰地记得，那个人告诉她，她哥哥程哲然，也是因为爱上了苏唐，为了保护她，才变成植物人的。
可笑的是，直到程哲然变成了植物人，他也不知道苏唐其实是个女人。
程嫣染一遍遍地问，苏唐啊苏唐，你到底夺走了多少人的人生。
她最后的妥协是在凤项飞的意料之中的。
就像凤项飞清楚地知道，他手里的花枝会被修剪成什么模样。
他一步步地教程嫣染该怎么做，告诉她苏唐最恨的人是谁，告诉她该怎么隐瞒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唯一让凤项飞感到惊喜的是，程嫣染居然还知道苏唐最害怕的东西。
“我会派两个人过去帮你，祝你好运。”凤项飞放下电话，笑了一下。
蛇么？
原来以前自己一直错了，不该用狼之类的东西给她心理震慑，而是蛇啊。
4月5日。
凤项飞预估了一下时间，给贺北亭打去电话。
但电话没有接通。
凤项飞摆放着修剪好的花草，叹了一声气，“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程嫣染。”
4月14日。
苏唐的情况持续恶化，开始无意识地大口呕血。
凤川的脾气变得极端暴戾，单是坐在那里，隔着监视器，都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
他突然起身，打开了麦克风，喊道：“我要程嫣染一只手，送过来。”
君司安看了一眼身边的温渐鸿。
温渐鸿：“是，我马上去，他还要别的吗？”
……
温渐鸿是真的挺想搞死搞残程嫣染的。
他才懒得理会以前苏唐和她的关系有多亲密，他就觉得，因为这女的，君大少又开始发疯了。
搞得他们这些人日子很难过啊！
晏海还有一个季玫可以说说话呢，他简直是惨到家了！
很快，温渐鸿就打包一只手送过来。
但凤川只是看了一眼，“哦”了一声，就让温渐鸿又拎出去了。
温渐鸿一脸懵逼。
陈致明上前解惑：“他只是排解心里的愤怒和郁闷，俗称发脾气。”
“……”
温渐鸿一本正经地以为，拿程嫣染的手过来，对凤川救苏唐有什么帮助呢。
好吧，希望他发完脾气之后，可以心平气和地救苏唐。
4月17日。
凤川熬得一张脸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菜色。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走不开，他一定要当场把程嫣染的脑袋拧下来一脚踩爆！
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么大的挑战，程嫣染是第一个。
但勉勉强强地，他算是稳住了苏唐的情况。
同日。
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
苏唐重病。
苏唐是女人。
苏唐来历不干净。
这三条消息在一天之内，像一场龙卷风，席卷全世界。
之后不断发酵，不断衍生出各种版本。
关于“苏唐”这个名字的讨论度，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第948章 苏唐，居然，是个女人？
季玫这次蛇也不怕了，直接冲进蛇窟，拍着玻璃柜大声质问。
“你就这么恨她？恨到要毁了她！”
程嫣染眼神灰败，但她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呜咽着什么。
但就算她不说，季玫也知道那是些咒骂的话。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程嫣染爆的料。
她甚至将苏唐的病例都发出去了！
她的电脑里做了邮件定时，应该是自保手段。
只是她还没得及用这些威胁苏唐，她就已经落得了现在这个下场。
于是那些邮件像雪花一样飞遍了全世界。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苏唐苦守的秘密。
“程嫣染！”季玫恨得掉眼泪，“我从来没有见苏对谁，像对你这么好，你真的太让人寒心了！”
“她真的把你当妹妹在看啊，虽然她瞒着那些事，可都是为了保护你，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
“你知道她的身份一旦曝光，凤川会怎么对她吗！”
“你就这么想看她死吗！”
“你哥哥付出生命想救的人，你就非要用生命送她下地狱，是吗？”
程嫣染已经瘫了，动弹不得，只是定定地看着季玫。
她当然知道那些东西发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但已经发出去了，所有人都知道了，现在他们愤怒，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他们早一点告诉自己真相，是不是就不用走到这一步呢？
只是季玫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恨苏唐，恨他们这些人？
他们对程嫣染，还要多好？
他们是作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他们从来没想过要伤害程嫣染啊！
晏海拉着季玫离蛇群远些，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程嫣染，出声道：“她不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是为了让君家的人知道罢了。”
季玫哭得抽抽答答，不解地看着他。
听不懂，解释一下。
晏海笑道：“她以为，君家豪门，必定容不下一个来历不干净，跟苍梧有染的人，所以想断绝苏特助跟君少的后路。但她根本不知道，君少是什么样的人，自以为是的蠢货罢了。”
季玫理了一下这个话，然后得出结论：“所以他们不会在乎的，对吗？苏真的不是故意想骗君阿姨他们的！”
晏海耐心地解释：“当然，就算他们在乎，有君少在，就不可能人能对苏特助怎么样，你可以放心了。”
地上的程嫣染听到晏海的话，蠕动着身子想爬过来，可是虎视耽耽的蛇阻断了她的动作。
季玫瘪着嘴，吸了一下鼻子，恶狠狠地说：“如果他们敢嫌弃苏，我就把他们都杀了！苏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们，如果他们敢像程嫣染一样没良心，我就跟他们拼了！”
晏海听到这个话，看了她一眼，情绪有点复杂。
这就不必了吧？
到时候我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