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丫头可不是那种精于算计的黑心肝小人。”吴氏淡笑道。
这是在映射她骆靖颖就是个“精于算计”的,“黑心肝”的,“小人”?
刘氏不同看也知道自己女儿现在是什么表情。“三丫头,这么好的东西,三婶厚颜,也讨点使使?这女人啊,上了点年岁,皮肤就糙了。”
“三婶说笑了,您还是花容月貌。我那不过是倒腾着玩呢,不曾想效果还不错,不过在齐安府调制的用得差不多了,过两日得闲了,我再调制些,人人有份。”靖婉笑着映应承道。
靖婉如此大方,自然“人人”高兴。
“三丫头就没想着开个脂粉铺?”三婶刘氏笑问道,那姿态怎么看都是纯粹的好奇。
“又不差那几个钱,弄个铺子太麻烦。”靖婉摆弄着手中的双面绣的锦帕,随意说道。
你不差钱,我差钱,你嫌麻烦,我不嫌麻烦,你把方子让出来就好了。不止一个人在心里这么吼,脸上还是摆着笑容,只是那眼神深处藏不住贪婪。
整个骆家,两三百年的积累,自然是不差钱的,大房主持中馈,掌管大权,不缺钱,二房有骆荣彦时不时的在外面倒腾倒腾金石,来钱不要太容易,隔三差五一掷千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又还有老夫人早些年的各种补贴,过得比大房还要滋润,而四房作为老夫人的小儿子,基本都在老夫人身边,吃穿用度都不用自己出,肯定也少不了额外补贴,唯独三房,老夫人从未曾苛待庶子庶女,已经很仁慈了,还指望她补贴?而他们一房也没谁有赚钱的本事,刘氏出自破落的伯府,嫁妆何等寒酸,除了公中那点月钱,三爷骆荣平那点俸禄,也就偶尔能借着骆尚书的名头得点孝敬,可是骆荣平在骆家的地位实在不显,那点孝敬也十分有限,所以,三房缺钱,很缺,自己想要额外买点什么都要扣扣索索的。
如此,骆靖颖自然就更加不平衡了,几乎是每次花宴诗词会,出门前回来后都要闹腾一番,可是她从来就没想过不出门。
“虽然不差钱,可谁又会嫌弃钱多呢,真的开了铺子,有下人去弄,又怎么会麻烦。”骆靖颖不死心的说道,只有她拿出方子,自己总能想法子弄到手。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刘氏的神色。
“四丫头就有所不知了,三丫头调制脂粉,各种花卉占了很大比重很大,而经过她养的花卉,随便一盆就能卖上百两,那些顶名贵的更不必说,就那点花,能做多少脂粉,两相比较,得不偿失,再说,自己人都不够用呢,哪还能拿出去卖?而花匠花农养的那些花没那么好的效果呢。”吴氏也实在看不惯有些人的厚脸皮了。
“效果差些,那定然也是比外面的好,……”
“四姐姐,像你这么高洁的可人儿,老是将银钱挂在嘴边可不好,万一被那些铜臭玷污了如何是好。”靖婉的庶妹骆靖悠突然开口道。
此话一出,骆靖颖铁青了一张脸,旁边的姐姐妹妹们捂嘴憋笑,倒是对骆靖悠有些刮目相看,在她们印象里,这就是一锯嘴葫芦,呆木头,隐形人,远远没有比她小好几岁的妹妹会来事。没想到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那么犀利。骆靖颖在她们中学识最好,尤其是诗词,常得先生夸赞,她很是为此自得,因为长姐出嫁,三姐姐不在,而二姐姐不过是她娘手下讨生活的庶女,因此,在家学里,很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骆靖颖肺都要气炸了,但是在老夫人这里,她不敢发作,盯着骆靖悠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再恨恨的看了一眼靖婉,不就是仗着这个贱人也进京了,有人给她撑腰了,区区一个庶女也敢跟她这么说话,等着瞧,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尤其是你骆靖婉,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不肯交出方子,到时候不交也得交,还让你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第014章:刘氏教女
“好了,老四家的带着孩子跟婉婉一同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老夫人终于发话,其他人纵使再如何,也不敢再多言。
刚走到门外,骆靖颖一把掐住骆靖悠,压低声音,“死丫头,胆儿肥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收拾不了骆靖婉,我还收拾不了你?”
“四姐姐你干什么?”小九骆靖薇见亲姐被欺负,一把上前推开骆靖颖,毫不客气的一把捋开骆靖悠的袖子,青了老大一块,“四姐姐,你怎么这么恶毒?”
骆靖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推了一个踉跄,开口就想大骂,刘氏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你个孽障,不知道女孩家身体娇嫩,稍微重点就能伤着了,你便急着跟你五妹妹说话,又不想喧哗影响到你祖母,拉她的时候也该轻些,还不快向你五妹妹道歉?”
骆靖颖被刘氏一吼,脑子终于清醒的一些,看着骆靖悠的手臂,看着周围的人,急忙顺着她娘的话,向骆靖悠软语道歉,还眼眶红红的,一副伤在妹身疼在姐心的模样。
骆靖薇还想再说什么,骆靖悠拉住她,“四姐姐,我没事,只是今儿才知道四姐姐原来天生神力呢,只是日后可要注意些,伤了自家兄弟姐妹没什么,若是出了门……就不好了。”
一个男儿若是天生神力,那是好事,可一个大家闺秀被扣上了这等帽子,影响可就太坏了,别的不说,就亲事而言,若是男方知道女方是个大力士,不得考虑考虑日后若是拌了嘴,是不是就有动手的可能,谁愿意娶这么个人?
刘氏死死的拉着骆靖颖,带着温和的笑,怜惜的看着骆靖悠,“五丫头,你四姐姐可不是什么天生神力,刚才只是急了些,下手没个轻重,要四婶说,也是五丫头一等一的娇嫩,你莫生气,回去四婶好好的教训她,叫她日后再不敢这般莽撞了。”
“四婶严重了,侄女真没生气。”
“那就好。”
张氏站在一边,没吭声,脸色却也不怎么好。
刘氏看着她轻笑,“还没恭喜二嫂,又要当母亲了。”
众人好奇的看向张氏,不自觉的瞄瞄她的肚子,这是事隔十多年又怀上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岂不是老蚌生珠?这也特好命了!
张氏被看得不自在,“不是我,是我们房里的白氏。对了,还没……”告诉老夫人。因为允了白氏不必请安,让人好生伺候着之后,就忘到脑后去了。
话没说完,后面伸出一只手,挽住她胳膊,“祖母说,日子还浅,等三个月之后再说,四婶倒是消息灵通。”靖婉笑言,将张氏未出口的话遮拦过去,“这是怎么了,祖母叫我来瞧瞧。”刘氏转移话题,想要引起他们二房内部纷争,想要引起祖母不满,要看她答不答应。
“三姐姐,没什么事儿,就我跟四姐姐闹着玩儿,是不是影响到祖母了?那真是罪过了。”骆靖悠少见的率先开口,带着几分歉疚。
骆靖悠自己不追究,靖婉点了点头,没多言,目送这一群人离开。
她这五妹妹,老实倒真是老实人,但是偶尔犀利起来,简直就像是多出了一重人格,战斗力杠杠的,靖婉好多年前就见识过,别看九妹妹会来事儿,她五姐姐想要压制她的时候,那就是一句话一个动作的事儿,让其他人见识见识也不错,免得以为他们二房都好欺负。
靖婉折回,与四婶并四房的堂弟、妹陪着骆老夫人用早膳。
刘氏将骆靖颖带回三房,随后让人去家学向先生给她请了假。
刘氏一言不发的喝茶,骆靖颖被她的严肃弄得有些紧张忐忑。“娘?”
“跪下。”
“娘——”
“给我跪下。”原本还只是绷着脸的刘氏直接砸了杯子。
一众下人被吓得不轻,一个个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此消失才好。
“全部给我滚出去。”刘氏冷冷的扫视着她们。
如蒙大赦,似逃窜一般争先恐后的掀帘子出去。
骆靖颖从来没见她娘这般盛怒过,因为刘氏的怒气直接针对她,更是吓得不轻,乖乖的跪下,“娘,您别生气,之前还不都因为……”
“都因为你蠢,若不是你蠢,会让人都知道你是个眼皮子浅的,盯着堂姐的方子;若不是你蠢,会在主院外面就干出那种事儿?以前在齐安府,你就蠢得跟猪一样,因为你小,做错了事儿也可以被原谅,我纵着你,这几年我花了狠功夫教你,原本以为你还是学得不错的,可是一见到骆靖婉,你就故态萌发,什么都忘了,就跟失心疯一样。
我早就跟你说过,老夫人偏心眼偏到没边了,你与骆靖婉相争,哪怕是她的错,老夫人一句话,那也是你的错,我三令五申的告诉你,不要与她正面相争,你这猪脑子就是听不进去。你的优势明明比她更多,不知道利用。
一个姑娘家,张嘴闭嘴就是钱,就算你想算计,那也给我憋在心里,暗中得逞了也不叫人知道半分,可你非要嚷嚷出来,即便是你日后成功了,骆靖婉第一个就想到你头上,即便没有证据,凭借今日之事,你也绝对摘不干净。
我想尽办法给你找最好的先生,请最好的教养嬷嬷,希望你贞静,温婉,贤淑,说话做事不要急躁,有些场合,不该你插话的时候,就给我笑,给我端着,该你露脸的时候,也要大方有度,尽可能的展现你的才华,博取机会的时候要适当,不能惹人烦,要将这些美好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融入你的骨子里,成为最优秀的女子,让那些贵夫人们知道,即便你没有很好的家世,但你这个人也值得她们看重,值得她们捧着。
还有你那张嘴,因为平日里在自己院子,咒骂几声我当没听见,可就因为你信口开河惯了,在外面一不注意张嘴就来,从今儿开始,不管什么地方,你敢再说一句不当的话,我直接让教养嬷嬷抽你嘴巴,再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我关你禁闭,不准踏出院门半步。”
“娘……”骆靖婉从开始的委屈,到震惊,再到现在的不敢置信。
“骆靖颖,你现在给我好好跪着,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没一个时辰,不准起来。”刘氏起身,抚了抚袖子,走向门外。
骆靖颖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娘,女儿知道错了,你别……”
刘氏一把甩开她,“旋儿,去将四姑娘的教养嬷嬷叫来,让她看着四姑娘,若是四姑娘不老实听话,给我抽。”刘氏这是真真下了狠心要收拾她。
“娘……”骆靖颖看着刘氏无情冷漠的背影,依旧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疼她宠她什么都依着她的娘亲,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骆靖颖的教养嬷嬷很快就来了,骆靖颖在最初跟她学规矩的时候,没少被她严厉训斥,以至于一直都有点怕她,即便她后来成了她房中的掌事嬷嬷,也不怎么器重她,可是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直起身子,端端正正的跪着。娘既然发了话,她真的敢抽她。
第015章:算计,心归处
出乎意料,教养嬷嬷并没有训斥她,也没有跟她说什么规矩,而是心平气和,甚至带着几分慈爱,“姑娘,别怨夫人,她也是恨,你爹是个贪花好色的,在夫人进门前就让通房怀了孩子不说,咱三房的长子长女都是庶出,让别人看足了她的笑话,偏生因为你外族家式微,她多少委屈眼泪都往肚子里吞,她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你跟八少爷姐弟两,可是八少爷才九岁,离成家立业还有好多年,而且奴婢说句不当的话,八少爷瞧着也不是读书的料,日后会如何还真的不好说,说不得夫人乃至八少爷日后都只能依靠你。她是将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她心里,其实能不能依靠你还在其次,她是希望你好,希望你嫁个如意郎君……”
“嬷嬷,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骆靖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教养嬷嬷轻轻的搂着她,抚着她的发,“我们姑娘是最好的,再聪慧不过了。”
教养嬷嬷安抚了骆靖颖,再去找刘氏。
“嬷嬷,辛苦了,那个孽障又让您受累了。”
“夫人说的哪里话,其实四姑娘真的很聪慧,只是或许因为天生与三姑娘八字相克,但凡遇到三姑娘就不能冷静,相信经此一遭,四姑娘日后定会好很多。”
“其实也是我的错,当初不应该因为骆靖婉的八字压了她一头,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两日,才发现骆靖婉对她的影响有多大,简直都魔障了。”刘氏因为自己的过失略显疲态。
“既然是魔障,破除了就好了,破除了,说不得还能一飞冲天呢。”
“嬷嬷说得不错,不过,骆靖婉是好是坏,都不要再与她细说什么,她需要学着自己成长,她做什么事,我们帮她瞧着,除此之外,我们自然也不能闲着,二房过得太安逸了,总的给他们找点事做,尤其是我那二嫂,瞧着真是让人觉得刺眼呢。”刘氏摸了摸已经起了纹路的眼角,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企图抹平它,可自己那二嫂,比自己年长,却比自己漂亮,一把年纪了,还得夫君宠爱,即便有庶子女也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儿。“白氏怀孕,本来是可利用的,偏因为那孽障不得不提前抖出来,还没起到作用,不过只要还在肚子里边,总能做点什么的。二嫂不好了,咱们那三姑娘怕是也要跟着伤心了。”
“夫人说得是呢。”
靖婉自然不知道背后人的算计,在早膳之后,陪同骆老夫人换衣服的时候,她向自己祖母承认错误,毕竟,没得到祖母的允许,她就用祖母来堵三婶的嘴,虽然她相信祖母是真的知道白氏怀孕的事情。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这种小事,骆老夫人自然是不在意,这就是受宠与不受宠的区别,换做其他人来,多多少少都会被惩戒一番,至少会在言语上敲打几句,而若是不受待见的,说不定还要跪一跪小佛堂,抄抄孝经。
骆老夫人可以一味的纵容她,可是靖婉却不会这么放纵自己,类似的事情,她不会允许再次发生。因为如果成了习惯,就可能接二连三,先是小事,然后一点一点的积累,然后一件接一件的大事,总是认为会被原谅,总是认为会有人善后,那么某一天就可能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承担后果的事情,即便祖母对她的那份爱护之心还没有完全磨灭,可若是整个骆家都护不住她呢?只会给整个骆家带来灾难,这并非危言耸听。
不肖子孙坑害全家的事情,不管是史上还是启元王朝都屡见不鲜。
人心都是肉长的,十几年的时间,生在这个家,长在这个家,得到诸多的爱护关怀,不管前世对她的影响有多深,她也不可能将今生的自己撇离在骆家之外,像个局外人一样漠视旁观,她早就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要为这个家考虑,为亲人们考虑。
靖婉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养在身边那么多年,她在想些什么,多多少少都能猜到,所以这样温柔体贴又孝顺的孩子,怎么能不疼到心坎里。
总有那么些人认为她偏心,看不到他们的好,他们的优秀,可是,也不瞧瞧他们都做了些什么,所谓的讨好,所谓的优秀表现,都带着功利心,都带着算计。将心比心,你没有付出真心,还指望我将你捧在手心?岂不太可笑!再说一冷心冷肺的人,总觉得所有人都欠你,有好处的时候总是上赶着想要插一脚,一旦有事就躲得比谁都快,甚至翻脸无情六亲不认,这种人便是再优秀又能如何?即使母子母女,父子父女,若只是一头热,短时间或许还会无私的付出,可时间长了呢,总会觉得心冷。
靖婉又帮着查看了一遍给陈家诸人准备的礼品清单,因为上面都写得很清楚,骆老夫人这里自然不会出现以次充好的情况,所以看一眼,她心里就有数,毕竟在齐安府的时候没少做这样的事情,偶尔在不是很确定的时候开口问一下骆老夫人,京城不是齐安府,或许规矩上有所不同,可不能因小失大。
看到靖婉认真模样,骆老夫人只是在一旁微笑不语,她对靖婉很放心,这一两年,以她的名义送出去的东西,不管是齐安府的人情往来,还是送到京城的各种节礼,基本都是靖婉准备的,最初的时候都很惊讶她上手快,且通达,指点过几次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错误。
出门的时候,差不多又是将近一个时辰。
靖婉陪骆老夫人乘坐前面的马车,四叔一家分坐后面的两辆马车,还有众多下人,如此原本只是简单不过走亲戚,也是浩浩荡荡的,平民百姓瞧见了,没有不避让的,这就是权贵阶级,因为前世的渣爹也是高官要员,靖婉早就体验过这种感觉,只是远没有这个世界那么深刻罢了,毕竟在前世那等世间百态,多数还是官员礼让百姓。
“婉婉有没有不舒服?”显然,来京城的一路上,靖婉严重晕车,骆老夫人吓着了。
“祖母莫担心,好着呢,以前在齐安府便是出城坐上一两个时辰不也没事?”
“是怕你有了第一次,一旦沾了马车就不舒服,真不舒服千万别忍着。”
“祖母不是不知道,孙女我一向是个娇气好享受的,才不会自个忍着遭罪呢,来京的路上是因为时间长,加上路不平,太颠簸,去舅祖家不是只要半个多时辰吗,肯定无碍的。”靖婉笑盈盈的抱着骆老夫人的手臂撒娇似的蹭了蹭。
骆老夫人也笑,“我们家婉婉要真是个娇气的倒好了。”
路途上,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小管事的声音,“老夫人,睿亲王的车驾在后面。”
“让道。”骆老夫人想都不想的开口道。
于是马车向旁边偏了一些,慢慢的停下来。靖婉抿抿嘴,不再开口。
当初龚嬷嬷给自己科普的,关于王公贵胄的倒是不多,基本信息还是有的,虽然龚嬷嬷离京两年,但是两年时间,变化应该不大。
第016章:祖孙密语
这睿亲王,乃是今上第三子李鸿铭,生母乃是四妃之首的苏贵妃,苏贵妃多年盛宠不衰,加上李鸿铭本身也极为优秀,深得皇上喜爱,两项相加,苏贵妃在后宫甚至能与出生定国公府孙家的皇后分庭抗衡,另外三妃多数时间也要避其锋芒。
苏贵妃一子一女,那公主行五,十五六岁,封号敏襄,正是择婿待嫁的年龄,另外还有一养子,六皇子李鸿渊,封晋亲王,这晋亲王貌似名声不太好,而原因,似乎还不是苏贵妃下手抹黑他,而是出在他本身,苏贵妃反而没少受他带累。而苏贵妃在后宫偏偏还有一所有后妃都不及的优势……
“车上可是骆老夫人?”本以为让了路就行了,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不过转瞬间,骆老夫人一脸肃容,看了靖婉一眼,拍拍她的手,随即起身下车。
靖婉安安静静的坐着,隐约听见祖母与四叔的参拜声,随之伴随着另一个温文有礼的声音,想来应该就是那位睿亲王了。对着祖母一番问候,对四叔也颇为赞赏,最后还隐晦的暗示,四叔若是有需要可以找他云云。
骆老夫人返回马车,靖婉忙起身上前扶住她。
而就是这一动作,让李鸿铭隐约瞧见了她的侧影,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去查查,车上是骆家的哪位姑娘。”未必想要做什么,不过是出于他们这种人的习惯,说不定日后有用,所谓有备无患。
“是。”
睿亲王的车驾离开之后,靖婉瞧着她脸色还是没缓和下来,有些担心,“祖母?”
骆老夫人轻轻舒口气,“莫担心,祖母没事,只是有些感慨,这位睿亲王果然是名不虚传,性情不错,手腕极佳,不过是几句话,你四叔都快肝脑涂地表忠心了。”
靖婉轻笑,“四叔心里明白着呢。”那也是个及其圆滑的人,演技属于影帝级的。
“你四叔是真的有几分意动的,虽没有表面那么夸张。”
靖婉的笑容淡了一些,低不可闻的开口,“嗯,毕竟睿亲王的赢面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