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不仅是李鸿渊,就连其他人,看着龚九的眼神好像都有点不对劲儿了。
龚九微微的低着头,嘴唇轻抿,相比平日的淡漠,此时的神情格外的严肃几分,只是,李鸿渊没有开口询问,他也没有开口辩解什么。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是,药是出自他的手,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么,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他有自己的专属院子来研习各种东西,其他人轻易不会涉足,平日里打扫规整都是他亲力亲为,而且,为了防止不相干的人进去,院子里弄了不少的毒,从表面上看,并不能发现什么端倪,但是,若是有人想要窥探,说不得就能将命给搭进去。
李鸿渊将目光从龚九身上移开,落到青衣身上,“带下去,再审。”
青衣被拖走,这一次审讯,或许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想也知道,就现在的情况,青衣的蛊不是极可能不是从外面某个人手中得到的,而是晋亲王府内的人,这个人或许才是关键,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能不能审问出来,很难说了,而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李鸿渊握着靖婉的手,目光静静的落在她脸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左脚突然勾出一抹笑,阴鸷的,诡谲的,冰冷的,狠厉的,交织在一起,无比的瘆人。
李鸿渊是什么人,活阎王,掌控着启元的大势,他倒是要看看这背后的老鼠是谁,就算是揪不出来,他错杀万万,也不会放过一个,尤其是他们下手的对象选择了婉婉,那就要有被千刀万剐的觉悟。对于李鸿渊来说,如果是对他下手,还成功的话,他说不定还会佩服背后的这个人。
对晋亲王妃出手,本质上还是针对晋亲王,可是,既然不是直接针对他,就只能说明,对方对他相当的忌惮,知道直接与李鸿渊冲突,胜算太小。
自己都先怯了,李鸿渊会怕这样的对手?
李鸿渊的姿势维持了长达一刻钟的时间,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瞥了一眼跪在仿若生无可恋的青菊,“带下去关起来,等王妃发落。”
毕竟是靖婉的人,在靖婉身边伺候了很多年,李鸿渊也不会轻易的处置,这是对靖婉的敬重与爱重,尽管,他知道,靖婉到时候十有八九不会将青菊如何。
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黑妹等人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如果王爷处置,青菊十有八九得死,“不知道”并不是就能免除她罪责的理由。
青菊却没什么欣喜的反应,此时此刻,被深深的懊悔自责所包围,在她看来,是她,都是她的错,才会害了王妃,王妃现在还怀着孩子,万一连孩子也被牵连……如果不是怀揣着希望,王妃一定能醒过来,青菊说不定已经以死谢罪了。而对青衣,那一份少女心萌动的时候有多甜蜜,这会儿对他就有多痛恨,最恨的不是他利用她,而是他利用她来伤害王妃,如果只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好处,她最后或许就是有点伤怀。
靖婉之于李鸿渊是逆鳞,对其他某些人而言,何尝不是同样的重要。
青衣再被审,这一次真的是没了人样,看上去,就像一堆勉强维持人形的还有一口气的烂肉。
“主子,这戏子十有八九也是中了药,没能审问出来。”
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李鸿渊并没有发作,“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前往白龙寺。”
“是。”
等到次日,才开城门的时候,李鸿渊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京。
而早朝上,李鸿渊自然是再一次的被弹劾,且不论乐成帝最后会怎么处理,就他打伤城门门卫,在城中纵马伤人,就不能不弹劾。
乐成帝也是头疼,那孽障明明依旧很久没闹事事情了,现在怎么又出了这么一遭?
不管怎么偏袒这个儿子,弹劾的折子上来了,就不能不管,至少表面上要做做样子,只是,等到朝会之后派人去晋亲王府,却被告知,晋亲王离京了,王府的人带走了不少,瞧着就不是出去一趟转转就会回来的。
话说,以往离京,好歹也会给他禀报一声,这一次,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乐成帝气得差点掀了桌子。不停的大骂,孽障孽障孽障。
而李鸿渊的那些兄弟们,就算是会被乐成帝不喜,这会儿也不留余力的在乐成帝面前添油加醋的上眼药,毕竟,除掉李鸿渊这个最大的障碍,其他人的机会才是“均等”的,所以,什么不将父皇放在眼里,辜负了父皇对他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目无法纪,长此以往,说不得造成民怨等等。
这些话或许真的能火上浇油,只是,在李鸿渊不在的时候,倒霉当然只有他们这些在眼前蹦跶的。
乐成帝怒火难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那儿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京,即便是昨日的事情,或许都事出有因,如此,先让人查清楚再说。
只是,在派人前往晋亲王府询问,也没得到什么结果,因为所有王府的知情人,都被李鸿渊带走了,不管是谁,能够拿到龚九的药,能够在王府里作妖,就不可能只是普通的下人,就算是有青衣这个前车之鉴,但是,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要知道,就算是在王府,能够知道护卫轮换的,也只是少数人,所以,这个人,必然不是那么透明,因此,李鸿渊百分百的笃定,此人一定在他带走的人当中。
现在这个时候,一起将之留在王府,不知道还会闹出另外的什么事儿,还不如放在眼皮子低下,他寸步不离的守着靖婉,都还能再出什么事儿,他也什么都不用想了,直接自裁得了,可是,天底下,当真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李鸿渊也不用派人先一步去白龙寺询问了尘大师的行踪,上次了尘大师入京,让皇贵妃现身之后,活阎王就明确的告诉过他,希望了尘大师短时间内不会再云游。
要说了尘大师一世外高人,就因为怜悯苍生,就被李鸿渊给钳制住,也是够无奈的。
了尘大师得知活阎王造访,道了一声佛,好像不意外,又或者,对什么事情都能安然以待。
第561章:托付
了尘大师得知活阎王造访,道了一声佛,好像不意外,又或者,对什么事情都能安然以待。继续敲着木鱼,念着经,等着人上门。
李鸿渊也的确是直接抱着靖婉就去了了尘大师的禅院,他的禅院在白龙寺的最深处,也就是说,基本上要穿越整个寺院,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甚至还有部分上香的香客,这么横行无忌,简直有辱这佛门清静之地,然而,甭管知不知道李鸿渊的身份,单看那其气势,就没人敢上前阻拦。
对于白龙寺而言,其实全年都不缺来之京城的人,“贵人”,见到这一幕,不可谓不惊讶,甚是疑惑,晋亲王妃这怎么了?
李鸿渊抱着靖婉去了了尘大师的禅房,其余的人留在了外面。
两个沙弥从禅房里出来,面对李鸿渊,双手合十,微微弯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侧了身体,从李鸿渊身侧离开。
原本,了尘大师的禅房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就只有蒲团了——通常还只有两个,椅子什么的,没有,这会儿却多了一张小榻,铺着干净的褥子,为谁准备的显而易见,总不能抱着靖婉坐在蒲团上,于是,李鸿渊也甚是干脆的将靖婉放下,理了理衣服跟头发,随后在了尘大师跟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
淡然而从容,动作行云流水,甚是赏心悦目。
然而,了尘大师对上李鸿渊那双充满负面情绪的眼睛,内心微微一叹,从李鸿渊最初找上他的时候,他就致力于能化解他满身的戾气,奈何收效甚微,只是,万事万物皆讲究因果,有些事情也强求不得,虽然不能知道这一身戾气的具体由来,但大致还是能知道因何而起,了尘大师的视线从靖婉身上轻轻的扫过,“阿弥陀佛。”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理想化,你理想化的路程,可能就是其他人的绊脚石,势必要想办法除掉或者阻拦,于是,别人的行为,也成了你脚下的障碍,道路,变得崎岖坎坷,或许还会滋生许多的岔路,某一条大概就是死路。
单看人怎么走,当然,这气运也是无可或缺的。
“大师,可有解?”李鸿渊开门见山的问道。
“无解。”面对的就算是大魔王,一句话不对就可能让对方发飙,了尘大师也不打诳语,更没有敷衍或者言语不详,该如何,就是如何。
李鸿渊面上神情不动,似乎对这个答案也不算意外,“婉婉,会没事的,对吧?”
李鸿渊向来是从容不迫,万事都能镇定以待,就算是出了不在掌控中的事情,也不能让他慌张,他同样输得起,吃了亏也只会想方设法的找回来,但是,所有人的大前提是不涉及到靖婉,一旦关系靖婉,他也会忐忑不安,心有不确定,需要别人来说给他安慰,哪怕只是谎言,这时候,他也愿意接受。
了尘大师却只是道了一声佛,多余的一个字没说。
只不知,这是说明某些事情不可说呢,还是对靖婉的安然否并不确定。
李鸿渊依旧面不改色,刚才隐隐的忐忑好像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
“本王欲离开一段时间,麻烦大师照看一下婉婉了。”
李鸿渊对了尘大师,是抱着希望而来,却也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尘大师身上,现在在这里得到了答案,自然就需要另外想法办法。
原本是准备无论做什么都将靖婉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现在却改变了想法,别人,他或许不能相信,甚至包括龚嬷嬷在内,但是,了尘大师,是值得他相信的,他相信,在了尘大师这个禅院里,靖婉会足够的安稳,对于了尘大师的能力,在李鸿渊眼里,都是不可测的,那些魑魅魍魉鬼祟的东西,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最关键的一点,李鸿渊很清楚了尘大师的“软肋”,他不希望自己失去理智,燃起大规模的战火,而他也知道,这根理智的线,牵在靖婉手中,所以,就算是有什么事,了尘大师大概拼了自己的命也会护靖婉周全。
所以说,这信任,并不是基于了尘大师这个人,而是他的能力跟软肋。
算计也好,阴险也罢,也不管了尘大师在外的名望有多高,李鸿渊根本就无所谓。
或许是对李鸿渊的行事早就习惯了,“阿弥陀佛。如果王爷放心的话,贫僧可以照料王妃一段时间,只是,王爷行事也当快一些,王妃现在的状态,贫僧最多能保其三个月。”就算是世外高人,也只是人,不是神,能让人三个月不吃不喝已是极限。
李鸿渊点点头,“足够了。本王这便告辞。”
如果靖婉不出事,李鸿渊并不介意继续的以静制动的下去,哪日实在不耐烦了再主动出击,只是现在,却容不得他继续坐以待毙。
李鸿渊看了靖婉片刻,只是,明明有心跳,有脉搏,有呼吸,就是对自己的呼唤不作出任何的回应,李鸿渊因为极力的克制,整个人好像一潭死水,这时候也瞬间沸腾起来,汩汩的冒着泡泡,弥漫的,全是郁气。
了尘大师看在眼里,只是捻动佛珠,默默的念经。
李鸿渊将手放在靖婉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小家伙,很给面子的动了动,从昨日开始,李鸿渊都挺喜欢这个动作,尽管,孩子并不是每次都会给反应,但次数确实比往常多,让他不喜的小东西,是唯一的安慰,他将之当成了靖婉给他的回应。
李鸿渊对靖婉眷念不舍,但是,当真走的时候,也相当的干脆果断。
院中,李鸿渊脚下没停,径直的离去,钱护卫龚九以及一干暗卫,基本上没犹豫,沉默的跟了上去,而龚嬷嬷等人,自然就留了下来。
随后,了尘大师让人将隔壁的禅房收拾出来,接下来,那里将是靖婉的安置之地。
在来之前,李鸿渊就让准备了不少东西,尽管并不是多齐备,但是,靖婉日常用的,基本上都带了,所以,那间禅房,生生的被改了模样,单单是在里面,没人会认为是禅房该有的样子,了尘大师看过,却也并没有发表意见,他一向是宽和仁慈的,只要不是真正的犯了佛门的清规戒律,他都相当的宽容。
而了尘大师来,只是将一物放在靖婉的手上,“之后三月,王妃无需进食。”
无需进食,自然也就不存在各种生理问题,身体机能降到最低,但是,“大师,我们王妃现在身患有孕,如此这般,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阿弥陀佛。这是必然的,现在母子一体,母体不进食,孩子自然就不能成长,继续成长,消耗的就是母体本身,届时,王妃就危险了,然,这颗舍利对孩子也会有影响,只是比不上对母体的影响,孩子成长速度会减慢许多,后期如若没有问题,孩子估计会延迟两个月出生,即便如此,孩子消耗,母体就会迅速的消瘦,最好的办法,还是王妃尽快的醒过来。”
龚嬷嬷握了握拳头,“大师,你能不能为我们王妃算一卦?”事实上,龚嬷嬷很清楚,之前王爷还在的时候,或许就已经算过了。
了尘大师摇了摇头,“阿弥陀佛,贫僧算不了。”
在了尘大师眼里,靖婉的命理线很乱,因为她是天外之人,也因为晋亲王逆天改命,或许真的是命有一劫,等这一劫过了,大概命理线才会平顺下来。
龚嬷嬷心里的想法,或许是结果很糟糕,却不想,居然是算不了,怎么可能连了尘大师都算不了?一向冷静自持的她,这一刻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妃心慈仁善,吉人自有天相。”
第562章:寻来,夜客
“王妃心慈仁善,吉人自有天相。”
好歹是源自了尘大师的安慰,多少还是有点作用,不过,这作用非常的有限就是了。靖婉一日不醒,那个心就会一直悬着。
尽管李鸿渊并没有说要去做什么,但是,龚嬷嬷基本上还是猜得到。
龚嬷嬷只愿他一切顺利,尽快回来,只是,想也知道,绝对不可能顺利,这中间指不定会有多少波折,甚至可能万分的危险,毕竟,那些人千方百计的弄出这么一出,岂能轻轻松松就让你脱困,尽管没有明说,其实众人都心知肚明,本质上针对的还是王爷,很可能就是将他引出启元京城,要的,十有八九还是他的命。
然而,就算是知道是个死局,李鸿渊还是义无反顾的踩进去,谁让那些人的的确确是抓住了他的命脉呢。要对付一个人,就捏其命脉,常识性的东西,尤其是对于李鸿渊这种强到无可撼动的人,软肋,或许是唯一能对付其的方法。
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不是,李鸿渊安排在靖婉身边的,也是最完备的守卫,只是,世上总有那么些未知,总有那么些意外,可谓防不胜防。
所以,让人担心的,又何止是靖婉,某种程度上,李鸿渊比她更加的危险。
龚嬷嬷在靖婉的睡床旁边安放了一张小榻,晚上必然是要陪睡的。
尽管没有生理上的各种需求,但是,不代表就什么的不用管了,每日擦身,按摩,定时洗头,还需要挪出房门见见光,洒洒太阳。
如此这般,持续了一两日的时间,京城里,乐成帝的人找上门了。
李鸿渊带的人虽然不少,但是,他们的速度够快,摄于活阎王的淫威,没人敢过问,而除了城之后,普通的百姓即便是见到了,一看那场面,也都躲得远远的,如此,短时间里,乐成帝的人还真没找到李鸿渊他们这些人的去处,会被知道,还是因为在白龙寺上香的贵妇人,回去无意间跟自家当家人提到,再上报到乐成帝那里。
这次的事情,无论从哪里来看,都透着不寻常,李鸿渊如此迅速的行动,昭示着事情的严重与急迫,事实上,李鸿渊的混账程度,某些人心里是有数的,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夸张,他有分寸,基本上都不会踩过底线,这一次只能说,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大事儿。
而骆家人在知道李鸿渊是带着靖婉一起出京的,难免就会思虑更多,尤其是两位大家长,知道了远比其他人多人,几乎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跟靖婉有关。
骆老夫人根本就坐不住,在知道他们或许还在白龙寺的时候,就立即派人前往,于是,仅仅是比乐成帝的人落后少许的时间。
这些人会找到白龙寺来,也完全在预料之中,所以,龚嬷嬷也早就想好应对的方法,靖婉现在的情况,通常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就算是知道,肯定也不敢捅出来,因为那必然会被活阎王视为幕后黑手,在京城里跟活阎王斗,呵呵,九命猫妖都没有那个本事,所以……
“王妃突发不知名的急症,府医束手无策,王爷急切之下,到白龙寺来寻求了尘大师相助,万幸,了尘大师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所用药及其的稀少难寻,此番,王爷亲自带着人去寻药了。”
龚嬷嬷不担心谎言会被揭穿,因为还要了尘大师挡着呢,他定不会将事情拆穿,而有他在,乐成帝的人也绝不会怀疑,了尘大师德高望重,没人会认为他会撒谎,而幕后的人或许会通过这件事,知道了尘大师对李鸿渊的不同寻常,然而,他们同样无可奈何,事实上,去针对了尘大师,也是相当愚蠢的一件事,得不偿失。
而且,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是,了尘大师根本就无需开口,在他的禅院,没人会傻兮兮的去向他求证什么,说起来,就算是事后透露了什么,也最多就是龚嬷嬷“扯虎皮做大旗”,与了尘大师本身无关不是。
来的人轻易的就被打发了,即便是有人怀疑这里面有古怪,找不到李鸿渊,靖婉又是在沉睡中,了尘大师说她最好待在白龙寺,就没人有胆儿将她带走。
其他人如何并不重要,但是,骆家人并非那么好打发,尤其是,又一日后,骆老夫人亲自到了白龙寺,就坐在靖婉身边,“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不要糊弄我。”
龚嬷嬷知道靖婉在骆老夫人心中的重要地位,骆老夫人这几年的身子好了一些,然而,到底是重病过,甚至是险些没熬过来,因此各方面依旧需要万分的注意,此事会是怎样的结果,还未可知,龚嬷嬷心中犹疑。
骆老夫人何等火眼晶晶,“说吧,老婆子还受得住。”
龚嬷嬷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虽然他们这一行人都知道王妃是怎么一回事,然而,更多的内情其他人却是不知道的,面对骆老夫人,势必要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这也是通过她的口,向吏部尚书转达现在的情况,在王爷不在京城的时候,需要其他人能稳定京城的局面,万不能在这段时间里,出现难以收拾的局面。
龚嬷嬷站在骆老夫人面前,条理清晰的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便是细节处,包括靖婉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将可能面临的状况,都清清楚楚,无需骆老夫人询问。
骆老夫人面上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在说听完之后,侧头看向靖婉,眼神中有担忧,到底没有失态,伸手,小心的覆在靖婉的肚子上,心疼的无以复加。
靖婉在几岁的时候,就在她跟前,她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再没有谁比这孩子更体贴人,便是将她疼到骨子里,也不为过,骆家或许不是顶级的富贵人家,却也一直都没让她受过什么苦楚。而她成婚后,她夫君又格外的娇宠,倒是让她沉稳的性子变娇了几分,身为她的嫡亲祖母,当然是乐于见到的,原本,骆老夫人唯一担心的是日后晋亲王变心该如何,却不想,在这个关口,却出了这么一桩祸事,甚至是生死难料。
“按龚氏你说的,王爷这会儿是去南齐了?”
“回老夫人,十有八九是如此。”
就算是带着人,可是那点人,与他孤身深入敌国没什么区别,在这种没有正式的交换国书的情况下,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给自家乖孙女下蛊这件事,南齐的那些上位者未必就不知道,如果都是设计好的,这会儿就等着他前往呢。
“南齐即便是要对启元的皇族下手,选择的目标也不该的晋亲王。除非是王爷暗中的势力暴露了,即便如此,按理,南齐应该想法设法将此事捅到皇上跟前,或者在其他皇子跟前行离间之计,搅乱启元内部,再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却将他引出启元京城,这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