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孙宜霖今天的运气不错。
就边上的一桌,就在八卦晋亲王府的事情,近两三年,晋亲王的存在感弱了,但是,晋亲王妃总能时不时的制造一点话题。
孙宜霖手肘支着桌面,端着有一个小豁口的茶杯,杯子离唇边一指的距离,久久的没动,不知道的只当他在出神,想什么东西太认真,对外界都没了反应。
但是,身为他的小厮,这会儿却有点心惊胆战,也终于明白了自家公子出来的原因,心里叫苦不迭,公子怎么就还惦记着晋亲王妃呢?天下的好姑娘何其多啊,就好比那位非常喜欢公子的闵筱媛闵姑娘,公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那是亲王妃啊,再怎么惦记也是白搭啊,不仅不会得偿所愿,还会将自己弄得苦逼兮兮的——就好比现在,明明很关心,却连光明正大的询问都不能,何苦呢何苦呢何苦呢!
不过,不管小厮的心里怎么丰富多彩,他也一个字都不敢说,连委婉的表示都不能,他敢肯定,如果说一个字,他回头就能被公子给撵走。
孙宜霖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在这小茶楼来说,可就是相当的罕见了,因为进出的都是普通人,哪会那么闲,能有个半刻钟就不错了,而那些混子倒是有时间,但那些人又岂会安安静静的坐一两个时辰来喝茶。
进进出出的人倒是没如何,只是那掌柜跟小二,瞧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了。
小厮虽然没感觉到自家公子明显的情绪,但是总觉得非常的可怕,战战兢兢的瑟缩着。刚去江南的时候,因为公子身边就他一个人,所以很忙碌,可谓是脚不沾地,渐渐的需要他做的事情少了,到如今,他多数时间能闲得长毛,公子也不会对他发脾气,但他想说,公子现在真的越来越难伺候了,虽然不想诋毁自家公子,这却是事实,曾经,他的心思还能琢磨一二,现在是深不可测,诡谲难辨。
孙宜霖终于结了账离开,没再去别的地方,回了骆家,拿了一本书,安静的翻看。
知道孙宜霖回来了,孙宜嘉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能从兄长口中知道某些事情,就像将兄长身边的小厮叫来问问,不过小厮“很忙”,孙宜嘉也明白了,自己兄长是铁了心不想让自己知道更多的东西,如此,也只得作罢。
孙宜彬致力于抹黑孙宜霖,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他再有翻身的余地,所以不留余力的散播谣言,这会儿也完全不管什么家丑不家丑。
本来,孙宜霖现在根本就碍不到孙宜彬什么,但是孙宜彬心胸狭隘,嫉妒心重爱记仇,非要将孙宜霖踩死了才会干休。
旁人没人知道这一点的么?知道,而且人数还算少,便是孙老夫人也知道,但是,她并没有阻止,到并不是因为对孙宜霖失望,就任由人作践他,而是她知道,自己的那个孙儿,现如今,根本就不是流言蜚语能够伤到的,名声已经不能再束缚他,所以冷眼瞧着孙宜彬蹦跶,一个个没脑的东西,见不到定国公府岌岌可危,正事儿不做,尽想着这些歪门邪道。
关于孙宜霖的事情,晋亲王府的人倒是一致的瞒着靖婉。
其实靖婉心里也有些好奇,那种好奇就等同于对一个认识的陌生人,就好比知道某个人,最近好像出了点什么事,所以,与人说话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问上一句,如此而已,只是,孙宜霖的身份到底“特殊”了一点,就怕某个蛇精病没事找事,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问,不知道,也影响不到她什么。
她不知道,李鸿渊却是知道的,相比起来,他的脸色就不怎么美妙,因为,李鸿渊很清楚,一个人一旦不在乎名声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孙宜霖那种不缺聪明才智的人,他真的想做的点什么,有时候,让人防不胜防。
一个人会有很大的改变,定然会有因由,尤其是这个改变在短时间内。
李鸿渊传话下去,让人去江南查孙宜霖这两三年的事情,不是他大题小做,而是他知道对方还惦记着自己媳妇儿,别的什么事或许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事儿,没得商量,总要以防万一。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如果超出了某些界限,李鸿渊不介意暗中解决掉孙宜霖,让一个人死于意外,不是什么难事。
孙宜霖之后都很安分的待在骆家,基本上不出门,外面的人不管骂得多凶,但是,这种事情,也最多能过过嘴瘾,除此之外,可什么都做不了。
一直到即将送定国公夫人出京城,回祖地安葬,孙宜霖才现身。
显而易见,孙宜彬“暴跳如雷”,禁止他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给亲娘扶灵,让他有多远就滚多远,别玷污了定国公府的门楣,别损坏了孙氏一族的清誉。
其他人倒是没有孙宜彬一样的过激反应,不过,显然,都是无形中排斥孙宜霖的。
孙宜霖依旧没有情绪,就那么瞧着孙宜彬。
孙宜彬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心里何尝不好奇孙宜霖的改变原因,这阴沉诡谲,一张脸就跟死人脸一般,这种人长得再好,也会让人觉得不是好人,更何况现在还伤了。
曾经面对面的时候,孙宜彬可半点不悚他,现在却莫名的底气不足。
“说完了就滚一边去。”
“你……”孙宜彬双目圆瞪,风姿仪态全无,那样子很难看。
孙宜霖失去了耐心,伸手直接拂开孙宜彬,大步的走进棺木,然后,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伸手用力的掀开了棺盖,哐的一声砸在地上,众人在回过神。
“孙宜霖,你干什么?”这一下暴怒的不仅仅是孙宜彬了。
孙宜霖侧身,看着怒气冲冲上前的众人,眼神终于有了改变,阴戾可怖,“滚!”
其他人似乎还真的被他给震慑住了。
孙宜霖不再管他们,回头,一脚踩上搁置棺木的条凳——入土前棺木不能落地,现在虽然是八月初,天气却依旧炎热,不过,因为一直有用冰块,所以,定国公夫人的尸身是还没有出现腐坏的迹象。
孙宜霖单手扶在棺木口,定定的看着定国公夫人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样,还有那半闭着的眼睛,眼中终究是蓄积了泪水,沿着脸颊滑了下来。
这到底是他亲娘,曾经给了他最好的一切,就算是掌控欲强了一些,也不能磨灭她对他的真心疼爱与付出,她最初病倒,也的确与他有着关联,而且,人死如灯灭,不管她做过什么,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责怪她?
孙宜霖有些轻颤的伸出手,覆在定国公夫人眼睛上,“娘,我回来了,是儿子不孝,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如有来生……”不管是再做母子,还是再无关联,孙宜霖似乎都说不下去了,最后,“请你安息吧。”
手指从她眼皮上划过,再拿开手,定国公夫人终究是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孙宜霖扣着棺木边缘,用力之大,手背都跟着泛白,似乎到了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漠然一松,只是松开的,不仅仅是他的手,还有他一直是绷着的神经。
即便是他竭力的想要控制,终究是没能抗争过自己的意识,整个人在极短的时间里昏了过去,然后身体一歪,从条凳上摔了下来,砸的可是不轻。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还是孙宜霖的小厮最先反应过来,“大人……”匆忙的扑上去,想要将孙宜霖给扶起来,然而,一个毫无意识的大男人,不知道自己使力,一个普通人,轻易扶不起来。“快来人帮忙啊,叫大夫啊。”
孙宜彬却呵斥欲上前帮忙的定国公府人,“这个时候装模作样?真当……”
“够了。去两个人帮忙将宜霖扶下去休息,立即叫大夫瞧瞧。”始终袖手旁观的定国公终于发话,到底是当国公的人,智商基本上还是正常的。
孙宜彬不忿,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敢忤逆自己老子。
孙宜霖被带下去,他捅出的篓子的自然得尽快处理。
定国公府大部分的小悲都要跟着扶灵归孙氏一族的祖地,留下的没几个人,要么就是不受宠的边缘人物,要么就是孙老夫人定国公这样的存在,孙宜彬倒是也不想走,奈何,亲娘去世,他是嫡长子,别人都可以不在,他是绝对不能少的一员。
定国公夫人在这个当口去世,对定国公府乃至康亲王一系,都有着不小的打击。
这也是孙宜彬最痛恨的一点,他此去,要二十七个月之后才能返回京城,他们这样的人,虽然不需要吃、住、睡都在父母的坟前旁边,但是,这期间菇素,不用行周公之礼,不能有宴饮礼乐,这些其实都可以忍受,如果实在忍不了,私下里小心一些,也不是不能为,现在的关键是,二十七个月后回京,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这也是孙宜彬各种暴躁的最主要原因,当然,他最要的目标还是定国公府,自己不能留在京城,而定国公府能跟他争锋的兄弟同样也不能留下,如此,损失的也只能朝堂那边,不过,等日后自己成了定国公,什么都能捞回来。
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其他跟孙宜彬争斗得比较凶的几个人,大概也是类似的想法。
不过,在定国公心中,大概还有一些庆幸,庆幸死的人不是自己的老娘。
孙宜霖昏睡了两三日的时间才醒过来,醒来之后,整个人好像有回到之前的状态。
过继出去的,不用给定国公夫人守孝,不过,已经决定不在官场上混了,现在又刚好回来了,直接就致仕了,理由太好找了,而他的级别还没到要惊动乐成帝的地步,吏部就能处理了,不过,孙宜霖到底特殊,早早的就在乐成帝那里挂了名的,甚至去江南的差事,那都是乐成帝给点的,他要致仕,自然会告知乐成帝。
本来,孙宜霖在接到京城的信,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本身就有违规矩,不过,法外不乎人情,倒没有人真的会计较这个,所以,乐成帝知道孙宜霖回来,倒也并不怎么意外,然而,孙宜霖要致仕,可就不仅仅是意外了。
乐成帝第一时间找见了孙宜霖,在见到孙宜霖之后,乐成帝的第一反应同样也是——这真的是自己那个光风霁月的侄子?
乐成帝倒也没有追问孙宜霖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宜霖啊,朕一向都看好你,你现在虽然出了点事,但在朕看来,也没多大影响,远没到致仕那么严重。”
“多谢皇上看重,只是,在外面才知道,曾经的十几年,实在有些狭隘了。不瞒皇上,臣身上的伤,不仅仅是在体表,肺腑也有些损伤,大夫说,如果不好生将养,很可能会落下病根,折损寿数,臣便想着,不若趁着这个机会在外面多走走看看,调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体察体察民生,过些年,如果皇上不弃,臣愿意回来为皇上效忠。”孙宜霖微微的低垂着头,不疾不徐的说道。
乐成帝轻叹一声,“如此也好,反正你还年轻,朕就当将你放到了外地几年。”
“多谢皇上。”
“你也不用谢朕,等你回来,你可是要把这几年给补回来。”
“是,定不负皇上信重。”嘴上虽然这么应着,但是心里边到底如何想的,也就只有孙宜霖自己知道了。
孙宜霖出了皇宫,之后,启元的官场,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孙宜嘉得知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也就一语不发,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兄长是优秀的,就算不走官场,只要他愿意,他还是能够过得很好,是啊,只要他愿意,现在的问题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边是怎么想的。
“五哥准备什么时候离京?”孙宜嘉问道。
经过数天的积淀,孙宜嘉面对孙宜霖,基本能心平气和了。
孙宜霖的打算虽然没有具体的说过,但是,想也知道,他不会留在京城,现在的京城,其实没有他可以留恋的地方,而值得留恋的人,因为遥不可及,所以,留下来,得到的只有无尽的伤痛。所以,孙宜嘉是支持孙宜霖出去走走的。
在孙宜嘉看来,除了婉妹妹的事情,其他的,她基本上都能站在他的立场上。
“前几天都不都叫‘哥’吗,怎么又换回原来的称呼了?”
“还是比较习惯叫你‘五哥’,如果你不喜欢……”
“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不管怎么叫,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不是吗?”
“嗯。你还没说准备什么时候走呢。”
“陪你过中秋,中秋之后我再走。”孙宜霖轻声说道。
孙宜嘉扬起笑,颇为用力的点点头。
关于孙宜霖漫天的流言蜚语,在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人继续暗中推波助澜,而对孙宜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渐渐的也就没啥新意了,最终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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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还有一章~
第543章:甜到齁,不对劲
各自的时间,是一起流淌。
又一年中秋,每一年都能过出新意,也可以说每一年都毫无新意。
不知道乐成帝是不是因为上了年岁,相比较在宫中宴请臣子,乐成帝似乎更喜欢“家”的温情,于是,又继续延续了头两三年的习惯,放大假,除了必须坚守在各自位置上的人,其余的统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要说起来,靖婉进京后,第一个中秋在骆家,过得很温馨,也很正常;这次年的中秋就是在江南过的,就他们夫妻二人,也就随便下面的人怎么折腾;去年倒是在京城,不过却是他们夫妻窝在庄子上过的,对京城里边同样没怎么搭理。
今年这是要进宫去过中秋了。
说起来,虽然也是家宴,但是,到底也是宫宴,跟正常的家宴相比相去甚远。
不过,宫中相比外面,自然还是有更深一筹的地方,别的不说,除了内务府弄出来的花灯,各宫那也是用尽手段,花样百出,毕竟啊,如果拔得头筹,那可是有赏的,其实赏赐还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能引起乐成帝的注意,不管是后妃,还是那些小皇子、小皇女,对于这一点都格外的热衷。
后妃被注意到,获得的可能就是恩宠,皇子皇女被注意到,获得的可能就是地位。
靖婉无声的叹息一声,还真是到哪里都有竞争啊。事实上,因为她多了一世的记忆,哪怕是知道封建王朝下,凭借一个人的喜恶就能决定很多人的地位,真正亲身感受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这一点,虽然在九五之尊身上的体现最为明显,但是,高门大族,乃至普通的人家,其实都存在这一点,只要能获得当家人的喜爱,那么,哪怕是小猫小狗,都能比一个活生生的人过得更为滋润。
不过,别人怎么争都无所谓,她有大靠山,只需要作壁上观,必要的时候暗搓搓的看戏就成,而那些人千方百计争宠的结果,不正好便宜了其他人么,五花八门的花灯,大饱眼福啊,真真印证了那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其他人做不到。
比起前世,某些工艺弱一些,做不到,但是,在靖婉看来,有很多却是要更胜一筹。
如此,在各处的灯笼挂起来之后,靖婉就跟李鸿渊一起,慢悠悠的到处溜达。
或许是因为肚子里揣了小包子,所以,靖婉对有些画着胖乎乎的娃娃的灯笼就格外的偏爱些,有时候看着,用手指拨弄两下,甚至能不自觉的笑起来。
在旁人眼中,单看靖婉,那绝对的温情脉脉,感觉心里面都是暖的,但是,晋亲王妃身后的黑面煞神实在是太煞风景了,那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还有几丈远就不自觉的脚下拐弯儿,有多远就避多远。
晋亲王爱重晋亲王妃,这可以说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共识,但是吧,晋亲王有时候的表现好像又非常的矛盾,就比如说现在。
按照常理,晋亲王妃这么开心,晋亲王不是应该跟着一起开心吗?怎么像是相当的不喜?就跟晋亲王妃给他带了绿帽子一样,好吧,这个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且不说晋亲王几乎跟晋亲王妃形影不离,晋亲王妃在晋亲王府偷人,那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活阎王再无权无势,还能控制不住自己的王府?
所以说,活阎王的心思与众不同,诡谲莫测,猜不到,最好就不要去瞎猜,猜来猜去,就只能让你自己绕进去,成为一团乱糟糟的麻绳。
靖婉其实能感觉到某人的不悦,不过,除了绝对不能碰的禁区,靖婉多数时候都有恃无恐,肚子里这块肉他不喜,可是她现在跟这块肉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啊,所以,就算她故意使使小性子,他也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妥协。
李鸿渊瞧着靖婉笑眯眯的“使坏”,果然,黑脸没能绷多久。
随后李鸿渊也就全部都由着靖婉,随便她如何。
尽管一个笑意暖暖,一个不苟言笑,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分外的太融洽,完全没有第三个人插足的余地,跟着伺候的人,都退居在一丈之外。
这样的氛围,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虽然时不时的都要将晋亲王妃“善妒”的话题拎出来炒一炒,虽然很多人都怀揣着恶意等着晋亲王妃失宠,但事实上,前者对她没有半点影响,后者……没见这都怀上两三个月,那气色就跟怀孕前一样,甚至让人觉得似乎是越发的漂亮了。
十有八九晋亲王身边依旧没有其他人,不然的话,就算通房,晋亲王妃的状态也不会是这样子,男人身边有了其他的女人,当妻子的,就算看得再清楚,再透彻,都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尤其是怀孕期间,这人容易脆弱,容易胡思乱想。
真正的好状态,跟强装出来的,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两码事。
一次两次三次甚至四次,都想着看她能嚣张多久,可是,到现在这情况,依旧没能看成她的笑话,靖婉半点失宠的迹象都没有呢,闹得这些人先没了脾气。
还是顾好自己吧,管别人那么多,到最后,除了一肚子气还是一肚子气,没处撒的那种。所以,眼不见心不烦,见到了就自觉的避开。
皇宫那么大,很多地方都有花灯,想要一一看看,基本上是在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情,大概只看了十分之一的样子,靖婉就兴趣缺缺了,而且她今日的运动量已经足够了,前三个月,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皇宫的花灯花样多不假,但是,终归是少了人情味儿,既没有花街上的热闹,也没有各家各户的温情。
晚宴同样设在御花园中,李鸿渊带着靖婉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因为不当道,轻易不会有人过来,再加上边上都有人守着,也没什么顾忌的将靖婉揽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