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靖婉的外祖父,骆沛山虽然一直保持沉默,但面上一如往昔,平和得很。
而事实上,几位真正的大佬,基本上都是如此,好像这事儿压根就与他们无关。
只最后,内阁首辅站出来,“皇上,此事是否要先告知晋亲王爷一声?”
如果是其他人,倒是不必刻意如此,毕竟他们早朝势必都会参加,遇到“事关终身”的事情,如何都会知道,晋亲王就不一样了,他能关门闭户一个月不出门。
乐成帝倒是很想豪气的说一声“不用”,不过,这两个到底是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咽回去,自己选定了人,然后直接送过去,他孽障说不定还真能不给他面子,直接将人给丢出来,那可就真正的丢脸至极,到时候是要惩罚那孽障还是不惩罚?惩罚吧,心疼,不惩罚吧,天威何在?
“如此,骆爱卿抽空走一趟晋亲王府吧。”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他身边的内侍走一趟吗?让骆沛山去,用意其实已经很明显。
“臣遵旨。”骆沛山恭敬的应了,半分不适都没有。
对骆沛山而言,这还真不是个事儿,送句话而已,送到了,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孙女哪里不用他的劝慰,这事儿更是不用自己插手,等着看戏就成了。
散了朝会,李鸿铭去了苏贵妃那里,柳王妃已经在了。
显然,苏贵妃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他对这事儿的在意程度,远远比李鸿铭跟柳王妃更甚,因为她知道,有些“毛病”那就是查不出来,任你如何折腾,那就是不能生,就算以前能生,就不代表一直能生,因为这“毛病”随时都可能得。
苏贵妃这时候看上去非常的冷静,冷静到将外界的一切都给屏蔽了,然后像是在猛然间意识到还有人在,“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
睿亲王夫妻彼此看了看,他们都发现了,今日母妃很不对劲,不过苏贵妃是什么性子,他非常的清楚,也不多问,因为问了也不会有答案,只好告辞。
等到他们离开,苏贵妃将身边的所有人都给遣了出去,而后,原本维持的冷静在瞬间崩塌,脸上一下子惨白,细细汗珠出现在额头鼻尖,整个人甚至坐不住,俯身趴在华丽的座椅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苏贵妃咬紧牙关,好半天才缓过来。
随后,苏贵妃坐起身,喃喃自语,“是你在报复吗?因为本宫给你儿子下药,所以,你也要本宫的儿子绝嗣?明明已经好久了,久到本宫都已经忘记了。是啊,好久了,如果真的是你,如果你真的知道,早就该动手了。”
苏贵妃揉揉太阳穴,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事情一直都没能再顺遂起来,可谓是殚精竭力,偶尔甚至有些癔症,不怪她在知道儿子什么可能出了问题后,反应这么大。“好姐姐啊,本宫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渊儿,但是,谁叫你死了那么多年都还一直霸占着皇上的心呢,渊儿就算是鬼子,威胁依旧很大,所以,本宫只能以绝后患。你也别怪本宫,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的。——来人……”
门外守着的宫人忙进来,“娘娘。”
“传话,让苏老夫人进宫。”
“是,娘娘。”
苏老夫人动作也快,苏贵妃拉着亲娘叙话,大概半个时辰。
苏贵妃知道有一个人能够确定自己儿子的情况,而这个人就是前年在白龙寺“救了”李鸿渊的那个游医,所以说,苏贵妃当初在知道大白猿从河里捞走了养子,内心里半点都不怀疑,因为这个游医,苏贵妃曾经亲自见过,而对方的医术,更是亲自领教过,真正的见识过什么叫“活死人肉白骨”,晋亲王府的那个年轻府医厉害吧?但是与那位比起来,苏贵妃当真觉得龚九不够看。
那么不巧的是,游医欠了她一个小小的人情,给了一件信物,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还没嫁人。但是,那游医说过,只要他还活着,他可以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出手一次,之所以这么说,游医无名无姓,居无定所,走哪儿算哪儿,想要特意的去找寻他,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信物,交到特定的地方,三个月内会出现。
三个月,看上去时间似乎太久了一点,但是,人家可能到深山老林,而且又不是什么神秘组织,还有人专门给他送信物,所以,三个月能出现,已经非常的给力了。
这么多年,苏贵妃一直将信物好生收着,原本准备在大位确定之后交给儿子,那时候不管坐上皇位的是不是她儿子,想来或许都能有作用,不想,在这个时候用到了。
信物被苏老夫人带出宫了,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对于这件事,苏贵妃倒是并不怕会有后续麻烦,首先,那游医并不能知道她的身份,其次,这么多年了,那样的人又哪里会记得一件对他而言很平常的信物都是给了谁。事实上,苏贵妃当初不是没想过要留下对方,奈何,刚刚露出了一点这样的心思,转眼间自己就晕了,醒来时,对方早已不知所踪,甚至无从寻找。
这事儿暂时如此,苏贵妃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养子要选侧妃的事情,让人叫来她着人精心调教的准备给养子的两个宫女。
两人恭恭敬敬的站在苏贵妃面前,神情怡然,大方得体,别说神韵,便是长相都与靖婉有点像。两人现在看着这样,但是,脱了衣服之后,苏贵妃觉得,便是女人见了,都要心肝颤,想要与之好好的厮磨一番,更别说男人了。
调教有成,本来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将人送过去,现在瞧着是不用了,等选定了侧妃,直接将她们送到那二人跟前去,再带入晋亲王府,还免了她来做恶人。
对这事儿,苏贵妃很自信,毕竟是她送去的人,她一是贵妃,容不得拒绝;二是想要做好她的“儿媳妇”,有她撑腰抗衡晋亲王府,自然得巴结讨好她。
总算是成了一件事,苏贵妃心里略微畅快了些。
第466章:看谁手段更高
靖婉这会儿还不知道苏贵妃依旧在不留余力的想要恶心她,当然,苏贵妃自己或许不是这么认为的,在她看来,想要分李鸿渊对靖婉的宠是真的,更多的还是为着儿子不是,她儿子天潢贵胄,身边怎么能只有一个人,得委屈成什么样。
嗯,没错,她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着儿子的好母妃,就算现在儿子跟她生了隔阂,相信以后也会回心转意的,母子哪有隔夜仇。
只是,如果苏贵妃某一日知道,她对她那养子做过的事情,她那样子皆是一清二楚,这些年之所以跟她母子和睦,不过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有时候想想,靖婉都蛮想看看那一幕的。
这些暂且不提,反正,苏贵妃的计划要注定落空就是了。
只说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便是面对自己支持的其他某位皇子,也只是笑眯眯的打着太极,“王爷你真的多虑了啊,”然后又唉声叹气,“家有孽障啊,一心扑在晋亲王身上,要死要活啊,臣能如何呢,总不能看着她去死吧?”然后面上的表情又缓了缓,“王爷啊,其实这事儿对您也是有好处的,您想啊,如果臣的女儿(侄女,孙女)做了晋亲王的侧妃,日后你跟晋亲王爷发生了点什么冲突,说不定还能从中缓解一二。”就差明晃晃是的说:王爷啊,臣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真没什么异心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看到李鸿渊现在有异军突起之势,而他们在原本支持的皇子跟前,其实有些边缘,就动了其他的心思,如果是将李鸿渊扶上了皇位,那可就是真正的从龙之功,一步登天也未尝不可,按照之前的形势,可是做不到的这一点的,权利富贵实在太诱人,这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如果输了,其实也没什么打紧,正所谓法不责众,瞧瞧往昔,夺嫡失败,死的往往也只是失败者最亲近的那些人,新皇登位,需要彰显仁慈,彰显帝王风度,不计前嫌,不拘一格“用”人才。
而与晋亲王最亲近的是谁,那不是骆家嘛。
所以说,这些人看似干了蠢事,还做得明目张胆,其实心里边的算盘啪啪响,赢了,回报很高,输了,风险不大。贼精!
然,这些人终究是忽略了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晋亲王本人。
那些暗地里其实是为晋亲王效命的人,看着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僚,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最后哀叹一声,拍拍同僚的肩,施施然走了。
——你说,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呢?晋亲王身边那么容易塞人,还轮得到你们么?算盘再响,奈何错了方向,其他人或许只会穿点小鞋,晋亲王那里,可是真的会弄死人的。可惜,这些话没法说出口,便是憋得心口疼,也得憋着。
相比康亲王恭亲王等人的不忿,睿亲王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就算是睿亲王明面上还是那个温和有礼、礼贤下士的睿亲王,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感觉到不对,精神面貌不佳,尤其是人老成精的某几位,明显的察觉出睿亲王眼底的阴郁跟戾气。这明显是心情不顺畅到极点,瞧着应当是很长时间都没能解决的大问题。
啧……
罗佩上潇潇洒洒的去了晋亲王府一趟,还顺带喝了一杯好茶,就一句话的事情,走的时候还“顺走”了靖婉两盆花,明明看着是再清和高雅不过的一老人家,却竟干些流氓事儿,张张嘴就能带走的,干嘛非要用“抢”的。
靖婉无奈,但眼底又透着纵容,就像看着一调皮的小孩儿。
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不假,虽然在官场上,那依旧是手腕了得,行事干脆果断。
“婉婉有什么想说的?”李鸿渊站在靖婉身边,语气淡淡的说道。
“嗯?阿渊是说侧妃的事情?”靖婉轻笑,“那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我原以为,多多少少都要等两天的。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的迫不及待,不过,这是不是恰好说明,那些人其实很看好王爷你啊?”调侃一声,“眼光倒是不错,只是迟钝了点,意图‘雪中送炭’,奈何,连‘锦上添花’都不行呢,咱晋亲王嫌弃着呢。”
李鸿渊指腹蹭蹭靖婉的脸,“所以,婉婉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不是皇上插手,我来处理也无所谓啊,可是皇上发话了,我也无能为力啊,所以啊,王爷,这次的事情,还是你亲自来吧。其实吧,我妾身觉得,一个真正的好丈夫呢,不仅要处理好自己的情敌,也要处理好妻子的情敌,懂?”靖婉笑盈盈。
靖婉这话,在李鸿渊听来或许是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并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意思,眼眸半眯的瞧着靖婉,定定的,也瞧不出什么情绪,靖婉被他盯得有些浑身发毛,就好像是青蛙被蛇盯上了一样,止不住的退了一步,李鸿渊仿佛知道一般,很自然的伸手,略微用力,就将靖婉给拉了回来,“我的情敌?嗯?”
靖婉想骂娘,那什么,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老大,你为啥每次都要揪着这一点不放啊?靖婉突然生气了,“明明我的情敌更多好不好,还是理直气壮能往你身上扑的那种,如果你乐意,我还只能笑眯眯的瞧着,不能有意见,更不能说。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早八百年就过去了好吧,你还非要揪着不放。”
“为夫不是说过吗,为夫的那些烂桃花,婉婉可以随意的掐,随意的摧残,全部弄死都可以,我半点意见都没有,但是,某些人,婉婉可是一直都阻止我动手的。”
李鸿渊那是半点不心虚,理直气壮的很,靖婉转瞬间被他弄得没脾气,那是人命啊,还能当成真桃花一样咔嚓咔嚓的全剪了?
李鸿渊轻轻的揉着靖婉的后颈,“不过,婉婉也说得对,为夫自然是想当个好丈夫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绝对不会让婉婉烦忧的。”
靖婉听他这么说,心里反而更不好了,那什么,让他处理,不会真的要辣手摧花吧?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残,那些花朵其实很娇弱的,经不起活阎王一个回合折腾的,万一香消玉殒,那就太过了,毕竟,那些人也只是想要被宠着疼着,衣食无忧,然后还虚荣了一点,放在哪里其实都算不上是罪,其实这种人在哪里都很多,自然就不该死,当然,如果那些人当真敢扑上来,她也绝对不会客气,弄走的方法多的是,而现在只是想想,你就要弄死人家?
“那个,你手段稍微的温和一点。”
李鸿渊嗤笑一声,“果然是妇人之人,那些是肖想你夫君的人。”
靖婉抿了抿嘴,有那样的前世,除非是杀人狂魔,否则,谁能轻易无视生命。
李鸿渊前世的时候,虽然见过靖婉杀人时的果决,眼中没有畏惧,没有犹豫,因为那是真正的敌人,是侵略自己国家,杀害自己同胞,毁坏无数人幸福安宁的敌人。
李鸿渊到底不是真的想要靖婉变成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事实上,他从来就没觉得靖婉有什么不好,现在看见她这样,微微的心疼,将她拥入怀中,亲亲她额头,“放心,我不会下死手的,最多就是……”
靖婉听着,面上的表情自然缓和了些,在他胸前蹭了蹭,只是才蹭了两下,脸上就有点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只因为李鸿渊接下来的话。
“……弄残了,弄废了,毁容了,死亡的话,那就只有一条,这不死,途径倒是多得很。”李鸿渊轻描淡写的,似乎要给靖婉科普一下一千种不死人,却能让人痛不欲生的方法。
靖婉有点生无可恋,自己夫君,不仅是“毁人高人”,也是“毁己高手”,明明上一刻还是伟岸形象,秒秒钟就能变成黑魔王,黑得不能再黑的那种,果然,她应该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坚信活阎王永远都是活阎王。
“这就是你的‘温和一点’?”靖婉没死心,觉得或许还可以挽救一下。
李鸿渊轻轻的轻轻的挑眉,低头对上靖婉的目光,“不然呢?”
“其实可以再稍微的温和一点,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好,你说是不是?”
“麻烦。婉婉如果不满意,那就自己来。”
“我能自己来,还要你?”靖婉觉得有点暴躁了。
李鸿渊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意味深长,“你能来,就自己来?”
靖婉“微笑”,“王爷,妾身自觉,自己的表述没问题,如果你有什么疑问,那么必然是你耳朵出了问题,你说,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李鸿渊点点头,“那么,婉婉且记得自己的话,日后你能自己来了,千万别找为夫,你知道的,按照我们想在的计划走下去,日后肖想为夫的人只会更多。”
靖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深坑,深不见底的那种,试问,一个皇帝,后宫中只有一个皇后的时候,臣子们会是什么反应?现在就有人想给她家夫君塞人,到那时候,那估计是满朝文武都想塞人,如果当真全部都要她来处理,那么,她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整天带着自家姑娘求见的各种命妇,大概还要直面朝臣,别说是直面那样的场景,仅仅是现在,靖婉就真的生无可恋了。
“你不能这样!”靖婉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塌塌的靠在他身上。
“呵呵……”李鸿渊只轻笑的一声。
其中的嘲讽就不必言说了。
“你怎么舍得?”
“嗯,为夫很舍得。”李鸿渊淡淡的应道,拍拍靖婉的后腰,“为夫很看好你的。”
靖婉怨念颇重的看着李鸿渊,希望他能改变主意,然而,某人铁石心肠。
一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在靖婉的舌尖转了转,万幸在最后时刻智商回归正常,她敢肯定,这一句一出口,某人绝对会立马犯病,然后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他到底有多爱她,想要爱多久,想要多久不下床都可以。
靖婉真心觉得自己不容易,能把喜怒不定的活阎王的脾气摸得透透的。
且说,在次日,秦淑妃就收到了众多姑娘的小像,比预计中的还要多,虽然在朝堂上自荐的人还不足十人,毕竟,在京中,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朝,但是,经过某些人的运作,知道晋亲王“好”的人,可不仅仅是这个数,侧妃嘛,远没有正妃那么高的要求,现在晋亲王“形势大好”,只要不是瞎子基本上都看得到,自然就蠢蠢欲动,不说做侧妃,能被瞧中做给侍妾也是不错的。
因此,秦淑妃面前的画像,差不多慢慢的一桌子。
显而易见,这些画像上的姑娘,不可能全部都是自己瞧上了晋亲王的,势必还有被自家长辈拿来准备攀龙附凤的,如果没有心仪的人到还好,最多就是对未来怀着无尽的担忧,再有可能就是对自己长辈想将自己许人为妾的怨恨,如果有心仪的人,说不定已经哭得肝肠寸断。
晋亲王对皇贵妃言明过,许靖婉一生一世一双人,皇贵妃自然也没瞒着秦淑妃,所以,秦淑妃看着这些画像,眼中有些玩味,又有些无奈,所以说,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呢?她倒是可以随便的点两个,但是,她能肯定,那两个姑娘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那不是等于间接的害了人家吗,如果本身就怀着某些心思的倒是不打紧,如果是那种单纯的想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平安喜乐一生,岂不是大罪过了。
这样的难题,怎么就落到她身上了呢,如果现在能见见皇贵妃姐姐就好了,奈何……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秦淑妃眼神微闪,这倒也并不出乎预料。
“请进来吧。”
苏贵妃今日倒是特地的打扮过,精神看上去倒还不错,只是,人到底是消瘦了不少,穿上贵妃的大装,明显已经比不上以前的派头了。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秦淑妃恭恭敬敬的见礼。
按理,贵德淑贤四妃,应该是平起平坐的,但是,贵妃居首,还是要高那么一点点,而且,苏贵妃资格比秦淑妃老,而且还有一个儿子,秦淑妃给她见礼,是为了不给任何人挑错的机会。
秦淑妃一开始就不显,可是做事情,却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这一点,苏贵妃都自认为有所不如,毕竟,她曾经恩宠在身,儿子出息,自然得意,再如何的收敛,有些地方还是有几分张扬,一不注意,小问题就会出现,这在秦淑妃身上不会出现。
苏贵妃看了她片刻,蓦然笑起来,忙伸手扶起秦淑妃,然后自然的挽住她的胳膊,“我们姐妹之间,何须如何多礼。”
秦淑妃笑容温和,“礼不可废。”
苏贵妃似乎有些无奈,“你呀。——妹妹知道本宫的来意吧?”
秦淑妃点点头,将她带到之前的桌边,“今儿送进来的,都在这里了。”
如此多的数量,苏贵妃也出乎预料,眼眸微眯,多年前的防范果然是对的,都是这个节骨眼了,见到他出现优势,这些臣子们就立即想要巴上去,如果不防范,她亲儿子最后说不得真的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对待养子,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跟她亲子抢皇位。
然,苏贵妃不想想,有了所谓的前提,还能叫做是全心全意吗?
苏贵妃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卷,打开,仔细的瞧了瞧,对这姑娘是哪家的,心中有了普,之后一卷一卷的看,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变,而被看过的画卷,被她分成了两堆,一堆多些,一堆少些。
秦淑妃坐在一边慢慢的饮茶,不动声色的瞧着,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直到苏贵妃瞧完最后一卷,似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越俎代庖了,面上微微有些尴尬,“妹妹真是抱歉了,因为是渊儿的事情,所以本宫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