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活阎王,选定的就那一个人,其他的,换谁都不成。
所以,那些甚至怪罪到靖婉身上的,当真是不可理喻得很。
“大长公主何必在意这些,这人啊,除了运道一说,日子过得好坏,更多的,到底还是要靠自己。”骆老夫人笑道。
大长公主颔首,“老夫人说的是。不过,那孽障也是个祸根,就算是心疼媳妇儿,大不了派身边的人过来,然后让丫鬟将人送回去便成,非要自己走一遭?”
“这年轻人啊,正是情真意浓时,偶尔冲动一回,忘了其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也不必太过计较。”一位老王妃笑道。
“婶母说的也是。”大长公主点头。
龚嬷嬷适时上前,“老夫人,戏园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要过去?”
晋亲王既然是委托了骆老夫人,这个时候自然是询问她的意思。
骆老夫人征询了一下其他人的意思,于是纷纷移席。
晋亲王府的戏班子,那都是自己养的,与外面的自是不一样。
不是男女席分开一起看戏,而是直接分成两处,男看男戏班,女看女戏班,对于不少人而言,这样的听戏方式还是头一次,挺新奇。毕竟男唱花旦常见,女唱武生更难。
女宾席倒是无所谓,只是男宾席那边,有人蠢蠢欲动想要看看纯女子戏。
李鸿渊也大方,行,后半段交换一下就成。
只是,那些心生邪念的,注定要落空,毕竟愿意离开的戏子,靖婉早送出去了,剩下的,只要不滋生异样心思,靖婉自然会护他们周全,这种小事,活阎王一向“唯妻是从”,从活阎王手里要人,呵呵……
相邻的两个院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绝,时不时的叫好声伴随着掌声。
只是女宾席这边,总有姑娘坐不住,各种理由想要出去走走活动筋骨,而活动筋骨的地方,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男宾席那边的院子。
“都是些什么东西,那想法,就差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的,不知廉耻。”袁巧巧坐在孙宜嘉身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管她们作甚,反正最多也就是想想,癞蛤蟆还能吃到天鹅肉不成?”孙宜嘉瞧着不以为意,那出口的话,也是带毒的。她虽然看李鸿渊不顺眼,但是不代表就乐意其他女人肖想她小姑子的丈夫。
袁巧巧噗嗤一声笑。
其实,骆家人跟她们的想法差不多,又不是跟自家姑奶奶有仇,自然希望她好。
最后还是大长公主看不顺眼,想挖她义女的墙脚?“自家人,自己看着点,别竟干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要说,作为长辈,家里出了这么个姑娘,也是羞得无地自容,奈何,姑娘们基本上都聚在一起,隔了一定的距离,不好管,更怕弄出了大动静,才更加的丢脸,现在被大长公主的戳破,当真是恨不得将自家的孽障拎回来掐死。
好在,真的这么做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还是理智尚在。
“大长公主,王爷去主院半个时辰了。”守在边上的龚嬷嬷轻声说道。
好么,正主儿早就不在了,这些企图来个偶遇的,白费功夫了。
靖婉被李鸿渊送回主院,当时就吐得昏天暗地,不少秽物还吐在李鸿渊身上,李鸿渊皱皱眉,相比脏污带来的难受,更心疼靖婉。迅速的处理干净,然后亲自照料靖婉,一直等她喝了醒酒汤,好些了睡下,这会儿,靖婉睡得差不多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李鸿渊刚好去看她,她就抱着李鸿渊不撒手,腻腻歪歪的。
不怪靖婉这会儿黏人,她虽然是喝醉了,但是并没有喝断片,一切都记得,李鸿渊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心中如何会不高兴,别说是大男子主义鼎盛的朝代,便是前世,也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便是心如磐石,也很难不爱他。
李鸿渊也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替她揉着太阳穴,“还难受?”
靖婉摇摇头,“有阿渊呢,不难受。”她现在可就跟灌了蜜一样。
李鸿渊轻轻的敲敲她额头,“说好听的也没用,你照样是个蠢的,不能喝酒就不喝,沾沾嘴就已经给面子了,那些人还敢有异议不成?也就你,蠢透了,真喝下去。”
“多数都是长辈呢。”被骂了,靖婉也不生气。
“长辈又如何?”
靖婉无奈,“你能不放在眼里,我却不能呢,倒时候闲言碎语针对的,可不止我一个。”
李鸿渊亲亲她的额头,“委屈你了,总有一天,任何人在你面前,那都只能看你的脸色行事,不想做的事情,不做是理所当然,给他们一个笑脸,那都是恩赐。”
靖婉笑,这霸道范儿,怎么感觉还有点中二呢?委屈什么的,哪里委屈了?“我知道,我等着。”带着点“敷衍”,真到了那一天,靖婉也不会如此,不是不能,而是,那不不过是最平常的相处好不好,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去戏园子那边吧,王府统共就我们两个主子,总不能一直都不在。”
“无所谓。”
靖婉再次无奈,又来了。“走吧走吧,我想看戏呢。”
李鸿渊瞧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第464章:桃花要掐掉,二缺
李鸿渊瞧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靖婉起身,由着丫鬟给自己梳妆。嗯,现在这个是要接替青竹他们位置的,十五岁,梳头上妆的手艺却是相当好,只是这个年龄,最多能在身边留三年就要嫁人。如果不是她出嫁前就在准备这些接替的人手,直到从江南回到京城才入王府,进一步调教,靖婉都要怀疑是不是某人选的人——不让“外人”在她身边呆太久。
不过,年纪稍微大一点,也有好处,年龄太小了,靖婉使唤起来还会有罪恶感。
靖婉半阖着眼帘,心思还在李鸿渊身上。
她有时候甚至都要怀疑,某人是不是智商把情商给吃掉了,智商才会那么高,一直的稳稳在线,而情商那么“低”,才会满世界的拉仇恨。
但是吧,仇恨拉了,对他又没半点影响,往往还要别人退避三舍,再加上对自己的种种“手段”,你能说他情商低吗?完全不能啊,明明也爆表的好吧。
这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当皇帝的怕是都做不到他这么随性。
只是,靖婉不认为这是天上平白掉下来的,为着今日,自家夫君在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想想就觉得心疼呢。靖婉不是个追忆过去的人,这会儿却想要了解他的曾经,遗憾那一段岁月没有自己的参与。
岂知,在他们相遇之前很多年里,她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准备好之后,李鸿渊发现,自家媳妇儿看自己的目光,好像又有点变化,弄得他都有几分莫名,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啊,现在瞧着,自己媳妇儿也不例外。
靖婉也是不知道李鸿渊的想法,不然非被气死,自己感性一回,他秒秒钟就能拍成渣渣,这叫情商高?明明是低得没边了。也万幸,这种事,李鸿渊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所以说,这情商也是绝对在线的。
收拾妥当,李鸿渊拉着靖婉的手,两人并肩而行,不紧不慢的往戏园子方向而去。
一路上,靖婉由始至终带着笑,目光基本上都在李鸿渊身上,李鸿渊神情有些散漫,好似并没有回应靖婉,却时不时的轻拉一下或揽一下肩,使得一直没看路的靖婉一路上都走得稳稳当当,没磕着更没碰着。
从这边过去,安置女宾的戏园子更近一些,虽然没到席位上,李鸿渊还是将靖婉送了进去,顺手给她抚了抚丝毫不乱的发,轻轻的理了理更不见凌乱的衣衫,轻声细语的叮嘱了几声,他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到,然而在外人眼中,当真是说不定的温柔缱绻,柔情蜜意,原本已经平息的躁动,这会儿越发的激烈。
李鸿渊低头亲了亲靖婉的额角,靖婉连忙退开,做贼似的左右瞧瞧,好似负气的伸手拍了他一下,似埋怨的嘀咕了一句。同样,在别人眼中,分民是惊喜又娇羞,还装模作样,都说晋亲王妃是个惯会装模作样,表里不一的人,果然如此!
咬牙切齿的扯着帕子,恨不得将靖婉狠狠的扯开,然后取而代之。
这般丑态,眼不瞎的都瞧得分明,作为长辈们,那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太丢脸了,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极个别作为人妇的,甚至都没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完全落入自家婆母眼中,试问,一个当娘,怎么能容得自己儿子被儿媳“戴绿帽子”,那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贱人,不守妇道,这样的骂词儿还是最轻的。
而且,就算是迁怒,都算不到李鸿渊的头上,他又没勾搭她们,只是很平常的对待自己媳妇儿而已,还是在自己地盘上,谁都没理由指摘。
她们这些人,等到回去,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收拾。
可惜,这些大姑娘小媳妇这会儿都无知无觉,完全被李鸿渊吸引了心神,至于靖婉?呵呵,那是自动在脑海中将靖婉的脸换成自己的。
靖婉催促了两声,李鸿渊这才离去,还不忘叮嘱靖婉的丫鬟。
心情好嘛,靖婉的笑意自然淡不下去,只是临近了,止不住的顿了顿脚,那什么,她不过是醉酒了一段时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么重的怨气?
且不说靖婉与李鸿渊相处的场景,就单单是靖婉现在的脸色,可是半点都看不出醉酒后的不适模样,白里透红的,眼角竟是狐媚之色,好似被狠狠的滋润过。
如何能不让某些自己得不到的人“怨气冲天”。
靖婉要知道了,肯定要喊冤枉,因为深知李鸿渊的本性,靖婉之前就算是心中异常的高兴,也不敢轻易的主动去亲他,一亲上去,只怕真的要出不了房门了。
只能说,恶意太强,怨气太深,自然会脑补一些“非同一般”的东西。
靖婉不动声色,上了楼上,这里的气氛倒是正常,嗯,或许很快就能知道下面异常的原因。靖婉巧笑倩兮的与众人打了招呼,对于喜宴上提前离席表示歉意,若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显然,这种事其实挺正常,再则,此番晋亲王府准备一应东西,还真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想想晋亲王对她的态度,更不会说什么。
因为身份的问题,她现在自然是不能去找孙宜嘉她们,所以说,今日注定跟曾经的好闺蜜说不上什么话。
大长公主招招手,让靖婉坐到她的身边去。
靖婉并不推迟,安然的坐在了大长公主旁边。
靖婉原想着,义母应该会跟她说点什么,结果呢,大长公主只是认真的看戏,将靖婉叫到身边,似乎仅仅是靖婉没坐处一般。
这情形,靖婉也只能无奈,不过,对于下面的事情倒也不是很好奇,所以,这会儿能不能知道都无所谓,就算是最后都不能知道,就只能说明并不重要,而如果重要,那么,她必然都会知道,迟早的事情。
因为是家养的戏子,后面的戏曲,很多其实是根据靖婉的口味来编排的,毕竟吧,他们这些人讨好主子才是本职,因此,靖婉今日听戏倒是更有几分兴趣,觉得还不错,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缘由。
不过,对于大长公主这些人,喜欢听戏,且比较多的,感觉还是挺明显的,侧头,“靖婉经常在府里听戏?”
靖婉不明所以,不过这种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不说经常吧,从江南回来之后听过几次,毕竟有时候挺无聊的,总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大长公主颔首,“你夫君呢,他听的时间多吗?”
这一下,靖婉略犹疑,“我听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在。”
大长公主别有深意的看了靖婉一眼,继续听戏,“这些戏曲排得倒也不错。”
靖婉其实被大长公主看得有点莫名其妙,还是没猜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想也知道,作为义母,她应该是没什么恶意,她也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我对戏曲其实不是很了解,义母要觉得不错的话,你什么时候想听,带一句话过来,我让戏班子到您府上去唱给你听。”
“嗯,以后有机会。”大长公主并没有拒绝,跟靖婉到底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太过生疏,那就明显的做得太过了,界限,也并非需要时时刻刻都划分得很清楚。
到了后半段,沐安过来找靖婉,“王妃,王爷之前答应将两个戏班子换一换看,这会儿,时辰差不多了,您瞧……”
李鸿渊之前没跟她提过,不过,自家夫君决定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靖婉自然不会忤逆,只是,“是谁提出要换的?”在靖婉看来,绝对不会是自家夫君主动提的。
“是另外几位王爷。”
靖婉了然,“知道了,既如此,那就换吧。”嗯,也不用征求众人的意见了。反正这些女眷,平时看的,也基本上都是男戏班,毕竟不是自家养的,每次看戏,人都会很多,戏班子的人向来不准乱走动,如此倒也没那么多忌讳。
两个院子,其实连实体墙都没有,戏子们上妆换戏服的地方都在一处,只是中间隔了隔而已,如此一来,换一换倒是很简单,甚至连看戏的人都不用惊动,在下一处的时候还一拨人上场就完了,很简单的事情。
换了之后,很多人甚至没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只是觉得台上的人大概是另一批,当然,对于那些戏曲老饕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换了之后的头一曲,过了差不多一半,蓦然间发现,男宾席那边,似乎越发的热烈,沸反盈天,连同这边都影响到了,明明之前那么就,基本上都是互不相干。
就有人奇怪了,这些男人是在兴奋什么,不都一样吗?难不成两边的戏曲差别非常的大,而男宾那边格外的精彩些?如此,就有人对靖婉戏谑,“晋亲王跟王妃这是厚此薄彼呢?”
这问题,靖婉还真不太好回答,这要怎么说呢?总不能直说是那些男人看到美女,自然就兴奋了?真这么说,她就该被人说嘴了。
靖婉有顾忌,大长公主完全没有,“厚此薄彼倒不至于,不过是男人的劣性根犯了,见到美貌的女子就两眼放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些人还没有明白,不过经过身边的人的提醒,转瞬也就知道了,都闭了嘴,不想在问什么,毕竟,男宾那边,有自己的丈夫在,女人对于自己男人好色这一点,总是深恶痛绝,而对自己儿子,却一向是担心少了人伺候,总是如此的双忠标准。
对靖婉心有埋怨,然则,同样“敢怒不敢言”。
这些人的反应,倒是在情理之中,靖婉倒是淡定的很,全然不在意,那些人再怎么叫好,也就能过过眼瘾,想要摸上手,吃到嘴,那是断然没有可能的。
大长公主拍拍靖婉的手,“不用管她们,这男人有劣性根,女人又何尝没有,这女人的劣性根就是,明知道是自家男人的问题,非要怨天尤人,认为是外面的狐狸精勾人,生生的将自己逼成怨妇,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男人自己动了歪心思,外面的女人还能非扒着不放?”大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嗤笑。
大长公主说出这样的话,靖婉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不管是什么环境背景下的人,那总有那么些“异类”,如果所有人的思想都是一成不变的,那么,就将不存在跌宕起伏的历史长河。
靖婉微笑,跟能与自己的思想共鸣的人相处,总是更为愉快些。
而大长公主的声音半点没压制,因此,听到这话的人,着实不在少数。
不过这些人吧,十个中,至少有九个,那都是修炼有成的,喜怒不言于表,那甚至是最基本的东西,所以说,即便是心里臊得慌,面上依然能笑得得体。
等到最后散场,大半个下午都已经过去了,多数人也基本上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辞。
众人辞行,需要靖婉出面的,不算多,却也不少。
只是,某些大姑娘小媳妇跟靖婉说话,靖婉总觉得她们有些阴阳怪气,再不然,也会用幽怨的小眼神望着她,好像是她做了好什么非常对不起她们的事情,靖婉都忍不住浑身要起鸡皮疙瘩了,而后,又见到她们的长辈对她们横眉冷对,然后笑着跟靖婉赔不是,让她不要介意云云。
靖婉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嗯嗯啊啊先敷衍过去,又想起了之前不如戏园子时的事情,本来已经忘了的,现在瞧着,很有必要去深入的了解一下。
不要去问别人,问龚嬷嬷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其一,她不会瞒着自己,其二,她一直都在这边,所有的事情,她心里都清楚明了。
龚嬷嬷自是将一切都详细的告诉她。
听完之后,靖婉一时间陷入失语状态,然后,心里爆粗口,尼玛,这都什么事儿?
自从跟某人成婚,某人的桃花也基本上没断过,但是,那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那些人都对活阎王全然不了解,只知道他长得好,身份贵重,本性如何,一无所知,而且,那桃花都是一朵一朵的开,才不像这一回,一下子绽放一大丛。
靖婉觉得,或者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多更热闹的大概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