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1939 第110节

  蒋某人听到电台里的共声明,气得跺脚大骂,军令部长t徐永昌、政治部长陈诚、侍从室主任张治中、第二处处长陈布雷等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相劝,还是蒋夫人走进来,柔声劝道。

  “共匪狡猾,又不是第一次了,何以生如此大的气?”

  蒋某人收敛怒火,气犹未尽地说道:“这次不一样,他的电讯处长竟然是潜伏的共,仗还没打,作战计划已经摆到人家的窑洞里了,可怜我90军英勇之将士,要为他的无能白白牺牲,宁不痛哉?”

  徐永昌补充道:“美国人提醒我们,共在我党政军机关,潜伏了一大批谍报人员,我方自查之下,最近两个月,竟然有上百人主动离职不知去处,各个部门都有,甚至就连侍从室也不例外,可怕呀。”

  张治中赶紧答道:“文白无能,请委员长责罚。”

  蒋某人摆摆手:“你才接任几天,没有你的责任,不过,接下来你要把所有的人手都筛选一遍,浙江人、溪山人也未必通通可靠。”

  蒋夫人打了个圆场:“绝大部分人还是好的嘛,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善后。”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被俘的官兵有口供,战争发生在共军的地盘,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延安不光有苏联记者,还有美国等西方国家的记者,他们用相机和笔记录下了一切,让重庆方面十分被动。

  战场上打不赢,宣传上如果再输掉,将严重威胁到果党政府的前途。

  蒋某人还是拎得清的。

  “胡宗南误用奸人,犯下大错,让他先回重庆,当个军事委员会参议好了,风口浪尖,避一避对内外也是个交待。”

  胡长官不幸成为这个顶包者,当然,蒋对他最大的怨念并不丢了一个90军,而是识人不明。

  有了顶包的,别的事情就好办了,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双方了不起相互再敷衍一回,维持一个起码的合作局面还是很容易的。

  “布雷先生,辛苦你写一篇文章,以我的名义发给毛,就说误会澄清,下不为例好了。”

  陈布雷答应下来,张治中和他退出去后,陈诚犹豫着开口。

  “第三战区那边,要不要停下来?”

  蒋某人想了想:“军令部出具一封命令,发到第三战区,准备组织一场有力的反攻,打给西方人看,让战区所有部队参加,墨三会明白的。”

  “是。”

  徐永昌和陈诚两人领命而去,蒋夫人将他们送出去,回来的时候,脸上永远优雅的笑容不见了。

  “达令,子文告诉我,美国人的要价不小,这样的条约要是签订了,你会很被动。”

  “能有现在被动吗?日本人要我的国,共要我的命,党内那些......人不光要我的国还要我的命,美国人只不过要我的钱而已。”

  他摇摇头:“告诉子文,时间,我们要抢的是时间,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涉及领土主权,都可以从长计议嘛,滇缅公路是我们的生命线呐,我准备让经国去云南坐镇,搞不好那里才是我们的大后方啊。”

  蒋夫人心里一惊,这是要对龙云下手了?

  在举国一致和各方强烈反对下,对我党的大规模摩擦终于告一段落,重庆政府将责任推给了一些具体的参战人员,仍然是“勾通不畅、导致误会”一类的说辞,不管怎么样,边区转危为安,赢得了第一次反摩擦斗争的胜利,却是令人振奋的结果,借此机会,我党完成了两个多县近20万群众的转移和重新安置,借此将大量劳动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为边区即将到来的“大生产”“大建设”运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百三十七章大生产运动(一)

  战斗接近尾声,麻烦才刚刚开始。

  为了妥善安置近20万边区百姓,中央机关号召广大机关干部战士节省口粮,支援建设,让这些百姓吃得饱,穿得嘛,夏天快到了,暖就不必了。

  这个年头,有口饭吃就是硬道理,31岁的刘玉厚身上背着自己的娃,手里牵着一个大点的,一路走来风尘仆仆。

  “当家的,你看那是啥?”

  他的婆姨坐在板车上,抱着家里不多的锅子瓢木头扒子啥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刘玉厚伸手一搭放眼望去,远处出现了一个宝塔的影子。

  延安到了。

  “乡亲们,不要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到了这里,就算是到了家了,我们会给大伙儿登记,按照具体的情况,安排你们的去处,每一个人,每一户家庭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我们党是讲话算话的,各个村、乡的党组织和积极份子请帮忙维持好秩序,不要拥挤,不要推到老人和小孩,请往这边走,后面还有登记点。”

  宝塔山下来自抗大、陕公的学生和党员干部成为安置点的主力,首先是登记。

  沿着河岸,上百个登记点一字排开,每个登记点前都排上了长长的队伍,刘玉厚带着乡亲们跟着一个年青的八路军战士来到一个空桌前,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

  “老乡,叫啥名啊?”

  “额叫刘玉厚,后头车上是额的婆姨马兰花,这是家里的大小子,老二,一个叫石头一个叫铁蛋,大名还没给起呢。”

  山诺为他们家单开了一户,这也是组织上的要求,在登记的过程中,拆分原有的大家族,刘玉厚成为户主。

  “出生年月,就是哪一年生的。”

  “额是大清光绪34年生人,村里登记过的。”

  “光绪34年,也就是1908年,今年31了啊,原籍呢,就是你们是哪个村来的。”

  “绥德县郝家桥村。”

  “家里分了田没有?”

  “么有,额家是贫雇农,租的村里地主家的田,要不是政府实行减租减息,哪里活得下去啊。”

  “无田,有没有什么生产资料,就是耕牛、犁扒啥的。”

  “大牲口哪里买得起,家里就一头骡子,一架板车,还是政府分的,平时能使个帮手,比不得老牛好用,算这个资料不?”

  山诺在他们的身后看了看,包裹里只怕是不多的衣裳,有头骡子还有口铁锅,这样的条件在登记的人群中已经算是上等了,许多人家连换洗衣裳都没有,更有甚者,几个人共用一条衣裤,轮流出门者也不在少数,农村的贫困,第一次以如此直观的方式呈现在穿越者的面前,而不是统计资料上的几个数字。

  “少量生产资料,刘玉厚,按照你们家的实际情况,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分给一定的田地,自产自足,政府会有一定的帮扶政策,农具、种子等等,这些都可以以贷款的方式供给,不计利息的。”

  刘玉厚咽了一口口水,上路之前,他们就怀着这样那样的憧憬,能分到田地,不再成为租户,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否则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响应政策号召,又不是真活不下去了。

  “额能问下子,啥田不?”

  “当然不是熟田了,荒地,开出来就是好田,同样两个选择,有能力的自己开荒,算是自己的田地,也可以让政府来开,不过就是政府的土地,租给你们种,当然,会签订文书,缴纳一定的粮食作租金,只有地主租金的一半。”

  听到要自己开荒,刘玉厚迟疑了片刻:“那还有一个呢?”

  “作工,当石油工人,政府编制,吃皇粮,你的婆姨也可以随军安置,孩子送入学堂,都不要钱。”

  “作工,额只会种地,旁的不会呀。”

  “没关系,只要身体建康,会有人来教,也是力气活,不难。”

  种田固然好,可收成靠天气,累不说,一年下来未必能剩多少,作工就不一样了,只要肯下力气,直接领粮食或是钱币,收入未必比种田差,还不用劳神。

  他回头看了一眼婆姨,肚子圆滚滚地,眼看就要临盆了,开荒的话,肯定是帮不上忙的,自家的两个小子,大的也才5岁,小的只有2岁,全都指望不上。

  眼下已经5月底了,今年的收成肯定泡了汤,就算开出来,也得等到明年才能播种,这么一通算下来,真不如作工强。

  刘玉厚有点动心了。

  “这个石油工人是作啥的,要下矿不,额咋听说,挖煤的下矿,一不留情,命都么了呢。”

  “放心吧,石油工人不下矿,只是身上会有点味道,石油你知道吧,黑黑地,和那个味道差不多。”

  山诺一听有门,马上鼓动道:“只要你肯作工,马上有粮食有衣服发,政府还给组织人手打土坯,帮着一块儿盖屋子,不久就有地方住。”

  “去哪当这个石油工人,远不?”

  “延长,不远,就30里地,想清楚了,我给你记上,去后面做身体检查,身体不好啊,也是作不得工的,当然了,选不上再分田,一样没差,怎么样老乡?”

  刘玉厚鼓鼓腮帮子,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额想试试,成不?”

  “那有啥不行的,来,拿上这个去后头,有大夫为你检查。”

  山诺在登记表上盖上一个大红戳子,指指身后,刘玉厚拿上登记表,带着一家子走过去,这里又是一番热闹景象,一排排陕北汉子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身体,挨个走进帐篷里。

  他把婆姨安顿在路边,拿着登记表去排队,白色帐篷上画了一个醒目的红色“十”字,里面的大夫也是一身白大褂。

  “刘玉厚,恩,去那边躺下。”

  女大夫?

  刘玉厚有些手足无措,女大夫对此见怪不怪,耐心地教他躺到平床上,依次按压他的四肢,用听诊器检查心肺功能,温言询问过往病史等等。

  五分钟后,“啪”一个合格的戳子盖在登记表上。

  “老乡,你身体不错,可以去报道了。”

  刘玉厚穿上单衣,高兴地问道:“额可以去做那个啥油工了?”

  “是石油工人,对,你可以去参加,具体的工种还要看后续培训,带上家人一直向右走,有人会接引。”

  刘玉厚放心了,又想到了什么:“大夫,额的婆姨要生了,能不能请你也帮着看看?”

  “行啊,在哪儿?”

  女大夫毫不在意地跟他出帐篷,没等走到地方,刘玉厚的大小子跑过来,扯着他的裤腿大喊。

  “爹,娘在喊疼,快不成咧。”

  两人大惊,赶紧跑过去,女大夫看了一眼就下令:“羊水破了,快推进帐篷,我给她接生。”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他的婆姨被送进帐篷,刘玉厚抱着小的牵着大的等在外头,只听到里面不时传出婆姨的哀叫声,以及女大夫的鼓励声。

  “莫担心,那是我们最好的大夫,你堂客一定会平安的。”

  一只烟递到嘴边,他下意识地接过来,竟然是那种高级的卷烟,后头还有个黄色的嘴儿。

  刘玉厚蓦然抬头,发现周围安静下来,一个从来没见过但无比熟悉的侧影出现在眼前,从容地划燃火柴送到他面前。

  “老乡,尝一尝。”

  刘玉厚抖抖索索地点燃,整个人都傻了,自己说了什么,竟然完全记不起来了。

  直到帐篷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女大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摘下口罩,冲他笑了笑。

  “母女平安。”

  然后,女大夫也愣住了。

  “主席?”

第二百三十八章大生产运动(二)

  主席是来参加大生产运动的,正好赶上石化基地招收工人,就过来瞧瞧,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现场生娃表演。

  “李文秀同志,我替我们的老乡感谢你呀。”

  李文秀毫不在意地回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很久没干过了,幸好技能没丢。”

  主席同她握握手,亲切地说道:“我听说了,你连续工作了16个小时,连饭也没顾上吃,吃不吃得消啊?”

  “没问题,当年我也参加过援非医疗队,那里的条件,比边区还要差,主席我们有个想法,借这个机会,大力开展卫生普及工作,提高咱们边区的医疗卫生水平,增加生育率,减低新生儿的死亡率,对常见的疾病做一个预防,让咱们的群众活得健康,活得长久。”

  主席很感动:“李文秀同志啊,你是大医生,还是领导的夫人,却能扎根基层,切实地为农民做卫生工作,很了不起啊,我看我们这些领导也要以身作则,把自己的夫人哪都派下去,不能只为自己一个人服务啊。”

  李文秀一愣,这是哪跟哪:“主席,千万别,您要这么做,非得让所有的领导夫人联合起来揍我不可。”

  主席哈哈大笑:“夫人们联合起来,我也是不敢得罪的呀。”

  李文秀暗自松了口气,她是真怕这事成为现实,自己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接下来,主席和即将成为石油工人的陕北农民们做了面对面的交流,了解他们的顾虑,特别是收入,比起空口白话,这才是最实际的。

  “每个月真给15块?”①

  “还有白给的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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