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德密斯修选择既不团结,也不敌对的想法,那就是去吧,让阿提拉在西部罗马的领土上为所欲为,肆意践踏吧,那是他们罗马人自己的事。
“我们还有很多城镇没有恢复,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好,现在出兵只会让更多的非常有用的金钱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德密斯修站起来对着在场的其他人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可是在场的军官们怎么会将他的话方一回事。
“这是我们军人的事情,德密斯修阁下。”阿提林耐乌斯站起来对身后的军官们说道:“宫廷大臣们足不出户,自然是不知道君士坦丁堡以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他们在决策当中的选择有些偏颇这也无可厚非。”
阿提林耐乌斯身后的军官们纷纷点头,并且冲着对面而坐的廷臣们投去非常不屑地目光。
“匈人已经掠夺了我们太多的东西了。”因诺宾德斯愤然起身,对在座的其他人大声说道:“诸位也看到了,当我接到恺撒的任命来到色雷斯军区的时候,我看到的尽是匈人涂炭过后留下的惨状,他们只管掠夺,完全不会在乎到这会对我们罗马的子民们多么惨痛的苦难。”
“所以我们要让这帮该死的匈人杂种知道这样的疼痛,告诉他们我们罗马人也不是好惹的,让他们知道被掠夺和被进攻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教训他们!”
“教训他们!”
军官们振臂高呼,那些年轻的军官们更是站起来高高举起拳头冲着端坐在王座上的弗拉维斯.卢迦呼喊着,想要他知道自己的态度。
卢迦在上面,望着台下的众人一言不发地,身旁的奥古斯塔座位上,只有左侧的李基尼娅于座位上,右侧的座位是空的,因为特奈娅表示自己并不想要加入到无聊地政治当中。
这其中,李基尼娅频频侧过头去看着卢迦,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好知道此时的卢迦心里到底在纠结什么。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卢迦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自己的表情,在这场争论当中他更像是一个看了,表情冰冷的注视着在场所有人的即兴表演而默不作声。
“恺撒,您现在应该明白,我们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了!”德密斯修看到如此之众的反对者,他们振臂高呼,呼喊声在整个议事大厅的上空回响着,“如果说确有其事,那么恺撒,想一想当初会战之后拉文纳的态度吧,瓦伦提尼安可对你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反而是责怪您抢走了本来属于他的人心,所以他大肆散播谣言诋毁您。”
“够了,德密斯修!”
沉默的卢迦终于开口了,不出意料的,他的语气跟他的表情一样冰冷,虽然表面上镇定,可是谁都能够看得出他此时也在焦躁地选择当中。
阿提拉很可能再一次进犯,东部罗马到底应该做什么,是冷眼旁观还是积极协助,这毕竟很可能会是再一次的出力不讨好。
卢迦,作为现在东部罗马的决策者,他必须要在其中做出选择,毕竟不管结局怎样,后果的承担,他是首当其冲的!
第七百八十六章:南下
埃提乌斯走后,瓦伦提尼安在马克西姆斯的怂恿下开始举办了大型的宴会,并且在其中祷告上帝,请求他降下神威让阿提拉知道自己如果踏足于罗马的土地将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整个拉文纳还在猜测为什么军官家眷要南迁而疑惑的时候,突如其来聚办的狂欢彻底带走了所有拉文纳市民的注意力。
毕竟凭空的猜想根本没有眼前实实在在的面包更加吸引人的,拉文纳的市民们投入到了狂欢之中,所以将埃提乌斯与众贵族们离开的质疑声抛之脑后。
毕竟作为奥古斯都的瓦伦提尼安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在宴会上可是出了名的大方,他毫不吝啬自己仓库当中的美酒跟肉类,无论是贵族还有平民,他都会满足每个人的要求。
他别无其他,只是想要站在一座高台上听一听市民们高举起面包跟烤肉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时候的成就感。
“瓦伦提尼安!瓦伦提尼安!”
瓦伦提尼安高举起手中的的酒杯,望着下面欢呼的人群,他闭上双眼,张大嘴巴发出放肆地狂笑。
“多么美好的感觉,这就是征服,我用面包跟美酒,征服了拉文纳市民的心,这远远要比那些挥舞着兵器的家伙们高明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瓦伦提尼安大言不惭地赞美着自己,身后,马克西姆斯等一帮廷臣们则是对瓦伦提尼安连连赞美。
多么美好的感觉啊!瓦伦提尼安自己都忍不住陶醉于其中,“这不就是,一个奥古斯都应该有的样子嘛!”瓦伦提尼安自我感叹着,他张开双臂,仰头望着黑暗的苍穹,那上面繁星点点不断闪烁。
在这下面瓦伦提尼安忍不住有感而发道:“看吧,整个世界都臣服在我的脚下,看吧,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都在一遍遍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即伟大,即是无上的统治与光荣,我才是奥古斯都,罗马世界正统的统治者,我,即不朽!”
瓦伦提尼安自夸着,高举起手中早已经下了一半的酒壶冲着下方呼喊着他的名字的市民们放肆狂笑着。
他身后的元老议员们不住点头称是,每个人面前的餐桌上放满了各种珍馐,他们大快朵颐,吃得杯盘狼藉。
很难不怀疑他们这般不住点头只不过是为了感叹食物的美味然后全然没有将瓦伦提尼安的话放在心上。
当然,瓦伦提尼安也不需要他们的认同,他自己已经深深陶醉在无限的幻想之中,听着下方经久不衰的欢呼声,他的的笑容显得狰狞狂暴。
不远处,马克西姆斯端着酒杯,他的右手轻轻摇晃着银制的酒杯,望着瓦伦提尼安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下潘诺尼亚行省的前线哨所,夜幕降临,四下一片寂静,换防扯下来的士兵坐在马车上,老马不紧不慢地拉着马车前行,上面精疲力尽的士兵也好不容易迎来了他们休息的时间。
不远处的哨所越来越远,那打起来的火把透出微弱的光芒渐渐远去。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躺在车上的老兵伸了一个懒腰,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星星。
“我的上帝啊,这样单调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兵在感叹着,可是他虽然是在抱怨,也仅仅是在抱怨吧,毕竟他除了这个工作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以外,他没有土地可以耕种,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他甚至不知道当他那粗糙苍老的手再也拿不起武器的时候,迎接他的到底是怎样的下场。
“上帝啊,结束这一切吧!”
老兵感叹着闭上双眼,这一声感叹更像是渴望着有什么终结掉这样如同炼狱一般的生活。
到底是什么是地狱?有人说活着就是在地狱中挣扎,有人说做了坏事就活该下地狱,自由即是天堂。
而真正的地狱,就是怀着汹涌澎湃的壮心去面对着如同一滩死水的生活。
他就像那躺在死水中的鱼,待在水里痛不欲生,可是跳出水,却会死亡。
他的身旁坐着一位年轻的小子,年轻到甚至可以作他的儿子,最小的那种。
小子的双眼中充满了灵动,生机勃勃地模样让这老兵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能够追随一下君士坦提乌斯,怎么样也会混个不大不小的军官吧,可是人生的选择只有一次,他只能感叹着世事无常,为这个新来的孩子即将踏上他这条不归路而悲哀。
“你看,那里怎么了?”
不等老兵感叹自己悲惨的命运,只见那小兵指着后方发出一声惊呼,回过神来的老兵急忙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脚下,那里,就是那里,那座哨塔不知因为什么燃烧死了熊熊大火,整个哨塔都烧起来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把,燃烧着熊熊火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见到这样场面让满是疑惑的老兵猛地惊醒,他刷的一下坐起身来,双眼里满是那如同火苗一般跳动的火光,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事非同小可。
“怎么回事?要不要回去看看情况?”年轻的士兵询问着,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因为不知名的恐惧。
“不,不能回去。”老兵说着,回过头来拍打着马夫的肩膀大声喊道:“快,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哦,上帝啊,发生了什么?”不知情况的马夫抱怨着。
“别管那么多了,该死的,如果再晚点,我们可能就完蛋了!”老兵大吼着,看着他的态度不像是在撒谎。
这样的情况下马夫也有些慌了神,他挥动着马鞭抽打着老马,试图让它加快速度,可是老马实在是太老了,它能够拉着马车行走已经是它的极限,这么衰老的身体怎么可能再承受任何打击呢?
不管马夫怎么抽打,老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身后的黑暗当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