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潘诺尼亚来的紧急消息。”士兵急忙俯下身去毕恭毕敬地将羊皮纸书信递交上去。
墨乔里安走上来,结果羊皮纸书信打开扫了一眼。
“呵,看来阿提拉并没有放弃啊!”墨乔里安的嘴脸微微上扬。
“这是几天前的消息?”
“两个礼拜之前的,斥候说的!”
“将这封书信让文官抄写上两遍,然后分别送到拉文纳跟君士坦丁堡。”墨乔里安说着,接着将这封羊皮纸书信递还给士兵。
两个月以后,拉文纳跟君士坦丁堡同时收到了这封代表着潘诺尼亚而来的警告。
这无异于是一个让文明世界重新恐惧的问题,阿提拉将要卷土重来了!
“踏踏踏……”
拉文纳的宫殿的过道中,一干以利托略为首的罗马高级军官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步履匆匆地朝着奥古斯都的议事厅走去,沿途的侍女还有廷臣都躲在一旁,谁都知道这么多高级军官聚集在一起来到奥古斯都的议事厅那么就意味着有大事要发生了。
“咣当!”
议事厅的大门被推开,其中,只看到眼前坐着三个人。
位于中间的自然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位于他手右侧的坐着的是埃提乌斯,这个被认为整个西部罗马世界最有权势的人,这已经不再是秘密。
而坐在瓦伦提尼安左侧的那个人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至少是在场的所有高级军官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坐在瓦伦提尼安左侧的竟然是一个较为年轻的元老院议员马克西姆斯。
他竟然有权利代表元老院,真的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大为惊讶。
“看来诸位都到齐了。”瓦伦提尼安慵懒的坐在王座上,他看起来有些沉闷,甚至有些颓废了,毕竟他自己根本不清楚自己还有多大的权力控制这些高级军官们。
他说要,在场的军官们无动于衷,直到埃提乌斯冲着利托略微微点头,他们这才分成两拨对面而站。
看到这样的场面,对于瓦伦提尼安来说无异于巨大的讽刺,可是他早已经被伤害惯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侮辱,毕竟他也努力过,可是势单力薄的鸡雏怎么可能在狂风暴雨中翱翔呢?
他索性放弃了抵抗,从而继续开始他那过着看起来富贵可是却没有一个奥古斯都该有的女王的可怜虫。
“现在问题来了,恺撒。”埃提乌斯回过头来看着瓦伦提尼安,“这是达尔马提亚的驻军公爵墨乔里安送来的警告信。”埃提乌斯将手中握着的羊皮纸打开示意给在场的众军官接着说道:“潘诺尼亚北部的匈人驻军有了行动,他们朝西北而去,出了潘诺尼亚行省,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他们去了多少人?”
“成千上万。”埃提乌斯面对一军官的提问直接回答道:“这么短的时间里调动如此庞大数量的士兵,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令人警惕的问题,我说的是吗。恺撒?”
“埃提乌斯阁下!”面对埃提乌斯质问瓦伦提尼安的时候,马克西姆斯张口说道:“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恺撒势必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不是在跟你说,杰出者!”
埃提乌斯直接打断了马克西姆斯,他的态度是如此粗暴,完全不给马克西姆斯半分颜面。
“恐怕您不得不走出你那多年没有打扫的寝宫了,恺撒。”埃提乌斯没有好气地对瓦伦提尼安说道:“上一次权且仗着卢迦至此阻挡住了阿提拉的进攻,可是现在他在君士坦丁堡,只有您来出面了,恺撒。”
瓦伦提尼安低着头,本来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他就像是一个木头,低头看着自己长袍下面的两支脚一上一下,仿佛眼前的一切跟自己毫无关系。
“恺撒?”
埃提乌斯呼唤着,瓦伦提尼安没有动静。
“恺撒!”
埃提乌斯失去了耐心,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可是瓦伦提尼安还是如此。
“恺撒!!!”
埃提乌斯大吼着,猛地将自己手中的羊皮纸丢在地上。
“够了!”
沉默的瓦伦提尼安终于爆发出来,他猛地站起来怒视着埃提乌斯,就像是要打架而咄咄逼人的野狗。
“阿提拉早已经被我们奥古斯都的威严吓得俯身在地,他调动军队绝对是镇压那些渴望投奔我罗马的蛮族,怎么可能再来?”马克西姆斯趁势拆埃提乌斯的台。
“是的!是的!”
在马克西姆斯的壮大声势之后,瓦伦提尼安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的表情狰狞,如同饿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埃提乌斯,“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不相信阿提拉还会再来,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小孩子骗人的把戏,够了,够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北部攻势(下)
君士坦丁堡的弗拉维大宫中,卢迦也收到了同样的讯息,不过这消息要比去往拉文纳的消息晚三天,也就是说卢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拉文纳的宫殿里早已经因为这件事而吵得不可开交。
正因为瓦伦提尼安的不可理喻,埃提乌斯负气出走,现在拉文纳还有罗马,不管是禁卫军还是驻中央的野战军军官们都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没有人会相信马克西姆斯的所说的阿提拉集结军队不过是为了铲除叛乱,莱茵河防线充斥着大量的斥候,他们时刻都在监视着莱茵以北地区的蛮族部落的动向。
对于蛮族的行为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只不过阿提拉到底会从哪里带领军队进入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拉文纳出现了一个怪异的事情,就是军官贵族举家搬迁,朝着南方甚至大西西里地区迁移。对于外界,他们则是宣称南下避暑旅游,让无钱无势的市民们分外眼红。
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帮贵族们的意图,集体出走,可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
在色雷斯野战军团的高级军官们汇集在君士坦丁堡,加上君士坦丁堡内部首都的禁卫军团高级军官聚集在奥古斯都的议事厅,所有人都在激烈讨论着,试图揣测着阿提拉内心的想法或者说如果他真的会进攻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在君士坦丁堡当中,军官们分成了两个争斗的派别,一个是以军官为主张的主战派,以色雷斯野战军长官因诺宾德斯为首,他拉动着阿提林耐乌斯主张进攻已经失去的达西亚行省,趁着阿提拉劳师远征呃时候,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不过反对他们主张的主和派竟然是以宫廷大臣约维安为首的,这个老者年轻的时候可是带着军队进入意大利本土辅佐瓦伦提尼安上位的功臣。
这个对于弗拉维斯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竟然选择不愿意帮助瓦伦提尼安一次,这确实让人感觉到非常震惊,原本他们以为约维安会再一次支持瓦伦提尼安的,可是结果竟然让所有人失望了。
宫廷方面出面选择了拒绝帮助罗马,不仅仅是因为拉文纳对于那次会战选择隐身的态度,还有因为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瓦伦提尼安完全沦为了埃提乌斯手中权力的傀儡,继而没有任何可以扶持的兴趣与理由,不过对于收复达西亚行省,约维安他们确实有一定的兴趣。
可是在这若即若离的谈判主题当中,枢密大臣德密斯修却有了第三个选择。
虽然他是对于紫室忠心耿耿的,可是对于西部的罗马兄弟们,他可从来没有将其作为一个共同体来看待。
德密斯修是希腊人,他自小就受着希腊式的教育,对于罗马人,应该说是西方的罗马人,他的印象当中只有战争,从当初的四帝共治的内战之时一直到狄奥多西一世讨伐欧根尼乌斯继而入主罗马,在印象当中虽然整个罗马在地图上是统一的,可是内部暗潮涌动,全然没有半点团结可言,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个小小的联邦国家共同拼凑成了这个帝国,而这些联邦小国又互相看不上,继而不断爆发内战。
对外号称无敌的罗马军团却对内有数不清的敌人,他们时而镇压叛乱,时而充当贵族的打手安抚暴民,更有甚者是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