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架华丽地马车出现在码头主要的道路上,由禁卫的骑兵护送,如此阵仗怎么都让人想的清楚这是“奥古斯都”驾到了。
市民们连忙退到一边低头伫立,静静目送着“奥古斯都”的车驾从他们的面前经过。
马尔西安依旧是往日的优雅,贵族的教育让他在这样的场合总是那么得心应手,无论是从车上走下还是负手站立。总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奥古斯都,哪怕他并没有经过名正言顺地登基。
这时候,战船上的楼梯在水兵的忙碌下铺设完毕,只看到一位身穿紫色披风,紧束着银色的胸甲,周边装饰着紫色的布袋,他头戴金冠,如此华丽的服侍依旧掩盖不住他黝黑的皮肤还有一副老态龙钟了。
“欢迎你,赫曼努斯,帝国忠诚的海军将领!”
目送着赫曼努斯缓缓走下台阶,马尔西安张开双手,朝着赫曼努斯大声说着并打算上前拥抱,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当然,马尔西安阁下!”赫曼努斯微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快要挤成一团,他与马尔西安热情相拥,并且贴脸问候以显得亲密。
“非常抱歉,马尔西安阁下。”赫曼努斯还是明白此时马尔西安地位所存在的争议性,所以他刻意用平级的称呼而不是说尊敬的奥古斯都,或者是凯撒。“我总是因为奔波以至于让我在得知这样的噩耗时却不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回君士坦丁堡目送奥古斯都飞升的那一刻。我恐怕永远不能原谅我自己因为这样的失职。”
说着说着,赫曼努斯老泪纵横,很快就泣不成声,惹得一旁的他人都无不为之动容。
“是的,是的,请节哀顺变,赫曼努斯阁下,毕竟阁下与狄奥多西不仅仅是君臣关系,更是多年的挚友,狄奥多西一直对阁下持有非常高的信任。”
马尔西安紧紧握住赫曼努斯的双手,就像是老朋友一般安慰赫曼努斯,这样的亲密关系怎么不让旁人猜疑:这难道是马尔西安为了对付卢迦特意找来的帮手吗。
“但是眼下并不是哀伤的时候,赫曼努斯阁下。”只听马尔西安话音刚落,随即转变话风立马说起了正事。“现在,原先狄奥多西的养子,西罗马的士兵长弗拉维斯.卢迦一度认为自己是合法的继承人,所以他公然煽动色雷斯野战军的叛乱,此时,被卢迦蛊惑的色雷斯野战军已经距离君士坦丁堡越来越近,阁下不能将此事熟视无睹。”
“我知道,我知道,马尔西安阁下。”赫曼努斯也是很快收敛了自己的苦相,他面色凝重,连连点头。
第六百六十六章:兵临城下
赫曼努斯的到来无疑给几乎要喘不上气的马尔西安终于可以长舒了一口气,同时,也让这紧张兮兮地城市带来了片刻的安慰,至少让人心惶惶的市民们明白他们现在还是有援军能够帮助现任的奥古斯都。
至少说两只军队加起来的数量能够让在城外的弗拉维斯.卢迦知难而退吧,现在城里可没有人愿意看到战争的爆发。
马尔西安在皇宫里摆起了盛大的宴席,邀请元老院的贵族还有廷臣们。当然,这里最着重邀请的还是赫曼努斯,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来马尔西安的寓意何为。
看到宴会上坐满了宾客,马尔西安这时候端起酒杯站起来冲着在场的贵族们大声说道:“我怀着崇高的敬意,欢迎赫曼努斯,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将,热切的欢迎并感激他加入我们。”
马尔西安对于赫曼努斯可谓是露骨的奉承,这让在场的贵族们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笑容,谁都明白这不过是无奈之举。
却没人不肯承认,赫曼努斯的到来确实让城中的贵族还有平民们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这可能就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安全吧。
就在君士坦丁堡的一切都在为欢迎赫曼努斯还有他麾下海军的到来歌舞升平之时。夜色,君士坦丁堡的城外,大量的士兵已经列成军阵乘着夜色的掩护下渐渐接近了君士坦丁堡。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葡萄酒就是这点不好,图着杯中的饮料有味就贪了几杯,不料喝着喝着就上了头。
马尔西安视赫曼努斯为自己的知己或者是救命恩人,每一杯酒,每一句话,无不透露着奉承并且在隐隐之中仿佛告诉赫曼努斯,支持我为奥古斯都,你将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宴会结束,赫曼努斯特意被马尔西安派遣禁卫军护送回自己所住的宅邸。
服侍如此周到,甚至这帮侍卫要看着赫曼努斯在他的卫兵护送下走进门才肯作罢。赫曼努斯喝得晕头转向,直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哦,一定是我喝多了,或者说,这里确实有个人我却没有及时注意到,抱歉,原谅我的失态,阁下!”赫曼努斯一边念念有词地,一边揉捏着自己稀松的睡眼,努力睁大,终于在忍着头晕目眩之下看清了这人。
“父亲,看来您醉的可不是个时候。”贝利亚留站起来,上前扶着赫曼努斯回到他的床上。
“哦,天呐,贝利亚留。”赫曼努斯努力睁大双眼惊喜地盯着贝利亚留,激动得嘴唇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贝利亚留,言语中都夹杂着兴奋与激动,这样的感情朴实而真挚,“你可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我亲爱的孩子!”
“当然,父亲,见到你真的非常开心!”阔别多年的父子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哦,说吧,孩子,是不是西边的局势太不明朗导致你打算回来,重新回到你的父亲这可靠而又坚实的怀抱当中呢?”
“哈,父亲,您错了,我已经不是一个不更事的孩子。”贝利亚留说完,就像是变了戏法一般变脸,只见他一脸严肃地拉住还在醉梦中的赫曼努斯问道:“父亲,对于奥古斯都来说,父亲的忠诚有几分?”
“哪个奥古斯都?”赫曼努斯完全当贝利亚留的话语像是个玩笑,还以为这样天真的问题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所以就打趣地问道:“你是说马尔西安吗?”
“不,是狄奥多西!”
“哈,天呐,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无法无天,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就连狄奥多西的真名都是你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赫曼努斯显得有些不悦,他用言语狠狠地教训了这个在他看来不懂规矩的贝利亚留。
“是的,就是他,逝去的前代奥古斯都。”贝利亚留连连点头,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看待他的,至少说出来,让我明白您的意思才好。”
“愿他长寿,哦,如果他还能在世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赫曼努斯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是那样的患得患失。“你知道的,贝利亚留,这是个噩耗,是罗马的损失。”
“那么您还是忠于狄奥多西的,而不是马尔西安,我说的对吗?”
“忠诚是对于活人的,而不是已经拭去的成为过往的人,贝利亚留,我的孩子。”
“那么对于奥古斯都的遗诏呢,您会遵从他的命令吗?”
“你再说什么,贝利亚留!”赫曼努斯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般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贝利亚留,“孩子,你知道吗,伪造遗诏可是会让你死掉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伪造,父亲!”贝利亚留义正言辞地抗议道:“这可是真的,父亲,这是奥古斯都亲自派人交给卢迦的,当然,还有李基尼娅的一封,现在卢迦询问我父亲您对奥古斯都是否还有忠诚可言。如果有,就让我将这封信给您。”
赫曼努斯将信将疑地接过这封包装精美的信,赫曼努斯吞咽了下口水,表情是那么的难看又显得不自然。
他到底是拆开了这封羊皮纸,一看到上面的字,他就不由得瞪大双眼,仿佛狄奥多西本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般。
“哦,我的天,我的天!”
赫曼努斯是如此激动,他捧着这封羊皮纸书信就好像捧着一个珍贵异常的珍宝。
“这真的是狄奥多西遗诏,千真万确,我敢拿我的生命来保证,哦,上帝啊,这难道是真的吗?”赫曼努斯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这一切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么说,让弗拉维斯.卢迦成为新一任的奥古斯都可是狄奥多西的意志?”赫曼努斯捧着羊皮纸,战战兢兢地对贝利亚留说道。
“现在卢迦的军队已经接近了君士坦丁堡,所以卢迦阁下特意拍我前来就是要问问父亲您,是选择奥古斯都的正统继承者,还是那个一心想要接住您的力量达到自己篡位目的的谋逆者。”
“这是要挑起战争啊,我的孩子。”赫曼努斯说着,低头沉思,接着说道:“可是眼下看来,这又是一件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看来这君士坦丁堡新的主人就要诞生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兵临城下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君士坦丁堡还是沉醉在狂欢昏昏沉沉的美梦中迟迟无法醒来。
此时的希腊人已经不可能再相信卢迦单单依靠背叛的色雷斯野战军再来挑战君士坦丁堡驻守的大军了。
他们是如此地安心,以至于本就知道大敌当前却依然每日狂欢喝得烂醉。
卢迦的大军已经如同天降一般出现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外,守城的士兵这时候才彼此招呼着涌上城墙,手持弓箭的弓箭手现在每一个城垛口张弓搭箭直指眼前的罗马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