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卢迦翻身下马,来到这个小孩的面前。
说来奇怪,换作是其他普通的孩子,一定会哭喊着哀求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个小孩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畏惧之意面对着这帮全副武装的战士。他双眼迸射着怒火,恶狠狠地瞪着卢迦,就像是一匹野狼。这不像是一个如此年幼的少年该有的模样,可是在卢迦的面前,它确确实实展现了出来。
“仇恨,我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面对这样如同尖刀一般的眼神,卢迦丝毫没有避讳,他直视着这个孩子,他怎么可能被这年幼的犊子给吓住?“仇恨,就如同一汪鲜血汇成的湖泊,他的灵魂就在被仇恨包裹,血液将他的纯洁的灵魂沾染的通红。”
“告诉我,他目睹了他父亲的死亡吗?”卢迦问阿尔特道。
“是的,亲眼所见。”阿尔特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呵,真是有趣!”卢迦收回了与这个孩子对视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到阿雷西欧对卢迦说道:“这个孩子目光有凶气,恶魔在他的心里种下了种子,他现在是恶魔之子,必须要杀了他,以上帝与罗马奥古斯都的名义。”
“不!”让阿雷西欧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提议竟然被卢迦张口拒绝了,只见卢迦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孩子,笑着说道:“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这样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我非常想要看看他长大时候的模样。”
“哦,尊敬的卢迦阁下!”阿尔特说着,从身后士兵手中接过了一把剑,将其递交到卢迦的手中,笑着对卢迦说道:“龙息剑,冠军勇士的遗物,阁下一定见过这把剑。”
卢迦接过剑来,“刷”地一下从毛皮制成的剑鞘当中抽出,抵在那个小孩的脖颈上。让那锋利的剑刃在他那稚嫩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鲜血顺着剑刃流下,卢迦赶忙伸手接住那滴落下来的鲜血,即便如此,这个孩子都没有发出一声哪怕是因为痛苦的呜咽或者是流下一滴眼泪。
“他很可怕。”卢迦看着他手中的鲜血接着说道:“比他的父亲还要可怕,如此小的年纪里就让人不寒而栗,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恐怕他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仇恨与疼痛。”
移开龙息剑,随手扯来一块布盖在这个孩子的伤口上。
“卢迦。”阿雷西欧翻身下马来到卢迦的身后问他道:“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处理这两个,嗯,遗患!”
“让他们走吧。”卢迦缓缓说道:“将他还给他的母亲,让他们逃跑吧,再也不要回来。”
阿雷西欧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阿尔特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显然他不相信卢迦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什么迟疑?”见他们不动,卢迦问道:“难道是上了年纪耳朵不灵光,还要让我说第二次?”
阿尔特是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在卢迦的命令之下他不得不在心里暗暗说上一句:为了撒克逊。而将这个孩子送回了这个母亲手中,这个女人抱起孩子,见士兵们松手了,赶忙像是一只兔子一般飞快地逃跑。
“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望着那个母亲的背影,卢迦问道。
“亚瑟。”阿尔特说道:“这个男孩名字叫亚瑟,是他父亲凯文赐予的。”
“亚瑟…”卢迦口中复述着,陷入了沉思。
第四百六十六章:内线
这对母子像是受惊的鹿,逃进森林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每个人心中都清楚留下这个小恶魔究竟会引起什么样的恶劣影响都是不敢想象的。
但是这是卢迦自己的决定,他将会为此以后带来的后果负责,那么卢迦选择这么做也是有他的意义的,以至于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他一个人承担。
“他放走了年幼的恶魔,怀揣着仇恨的种子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他会变成我们可怕的模样然后在长大后卷土重来!”安德鲁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不知道他能给我们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可是他终将会成为悬在我们头顶上的一杆利剑,卢迦难道不知道吗?”
“哦,我想他当然知道!”马列尼乌斯在安德鲁的身旁回答道,安德鲁小声的抱怨被他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他耸了耸肩表示无奈的接着说道:“他一定知道的,就像是熟悉自己的身体那样熟悉这个做法的后果,可能是挥剑的那一刻,要么是上帝给予他指引,要么是恶魔将他的心智蛊惑。让他放弃了杀戮,心生怜悯。”
两个人私下讨论着,不知不觉当中就将目光投向了卢迦,他有说有笑的与阿尔特,昔日的仇人如今像朋友一样说笑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那么,我们就有新的问题要解决了,提比略维乌斯阁下。”卢迦说着,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躲在阿尔特等一干撒克逊人身后的那个狼狈的家伙。
卢迦上前拨开了阿尔特,来到这个家伙的面前,卢迦以前并没有见过他,要说是有,那就是在杜洛科尔托兰姆围城战中有那么遥远的一面之缘,对于那个孩子,只不过像是书本翻了页一样,不再提起这事儿,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出色的煽动者处处与罗马人作对的罗马人——提比略维乌斯。
提比略维乌斯垂下脑袋,听到卢迦呼唤他终于抬起头来,他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卢迦,眼神里透露着意味深长,缓了片刻,只见他冷哼了一声,竟然笑了起来,不作任何语言。
“哦,卢迦,你瞧瞧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阿尔特在这个罗马人翻译下嘿嘿直笑,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好事让卢迦对他刮目相待吧,只见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封陈旧还有些破损的羊皮纸,递交到卢迦的手中,说道:“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书信,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可是听说这可是你们的皇室的亲笔书信,这里面一定是他下一步的阴谋诡计,谢天谢地,好在我及时抓住了这个野小子,才遏制住了他继续想要破坏你们的想法,哦,不,至少是身体。这个该死的家伙满脑子都是坏水。”
“哦?这确实让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了!”卢迦接过这封羊皮纸,表现出一脸的惊讶,拿着这封羊皮纸,一副坏笑的模样看着提比略维乌斯,不紧不慢地来到他的面前,就像是发现了他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好的好的,让我看看!”卢迦说着,迫不及待且又小心翼翼地将这封有了点岁数的羊皮纸打开,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
“请你们,好自为之?”卢迦眉头紧皱,再看下面的署名:“弗拉维斯.霍诺留?”
“对,就是你们的前任奥古斯都霍诺留!”就在这时,提比略维乌斯终于开口了,他冷笑着看着卢迦说道:“我的父亲,曾在当时撒克逊人入侵的时候写信交给你们的奥古斯都霍诺留,希望他能够给予怜悯,派遣军队而至,可是得到的只是这一封书信,与运送守军的船只。”
这番话让卢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封书信可是货真价实的霍诺留亲笔,板上钉钉的证据,让卢迦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选择沉默。
“呵呵,懦弱的罗马人!”提比略维乌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就该你的,连同不该有的一切都要给予,不属于你的,连你所存下的全部拿走。是,我一直以为这样的话太过残忍所以不相信,可是看着守卫罗马土地的士兵离开以后,我才发现了现在的罗马已经不是以前的罗马了。帝国背叛了我们!”
“听起来非常遗憾。”卢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怎么?你羞愧了?哈哈,罗马人,终于羞愧了吗?”提比略维乌斯面朝着卢迦,嘲笑着,讽刺着,不知怎么,提比略维乌斯虽然放肆地笑着,可是泪水却夺眶而出,漱漱落下。
“到底是前人的债,要我们后人来还,那么我们的债,又有谁来买单呢?”卢迦在心里思索着,提比略维乌斯的质问让他无法回答,也让他明白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其实也是一个曾经被辜负的可怜人。
“嘿嘿嘿!看看这是谁?卢迦!”正在伤感的时候,身后竟然想起了阿雷西欧的声音。卢迦回过头来看到阿雷西欧拉着那个罗马穿着家伙的人看起来非常的亲密。
卢迦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眼这个家伙,心想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们又见面了,卢迦阁下。”面部虽然有些陌生,可是一开口那彬彬有礼的样子让卢迦一下想了起来。
“你,于尔根!”卢迦说出了他的名字。
“他就是一个传奇!”阿雷西欧指着于尔根称赞道:“若不是没有他的忠诚与勇敢,一直给我们在敌人的内部提供着情报,他是一个出色的内线。好在他的忠诚与勇敢,让我们对敌人的部署了如指掌。”
卢迦得知,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于尔根的手,并对他说道:“感谢,非常感谢,忠实的罗马人,如果不是阿雷西欧的介绍,我还真的以为你是以前那个可恶的巴高达份子呢。”
对于卢迦的话,于尔根不好反驳,不住点头微笑,不说话。
“那么,卢迦阁下。”这时候阿尔特凑上来笑着说道:“那么,将军阁下打算什么时候接受我们的投降呢?”
现在一切都恍然大悟了,卢迦感觉到今天的消息太多,要做出太多的选择,所以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只好打着哈哈草草地接受了阿尔特自己他麾下的撒克逊人的投降。
凯尔特人也回到了长城以北,当然代价是下不列颠尼亚十年赋税的保证书。
第四百六十七章:归来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奥古斯塔的书信是一封接着一封,看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我了。”
卢迦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卷又一卷的羊皮纸,这平均是一个月一次,都是奥古斯塔的亲笔署名。
“她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匆忙地事情,或者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了。”卢迦独自衬托着,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第二种说话。
他用手指不住敲打着桌子发出“当当当”的声响,这样的声音,与举动更能够显得他内心是多么的焦虑。这个奇怪的加拉.普拉茜提阿,只是催促,全然不说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