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伟大的海洋女神啊,请收下我们这些卑微者为你贡献的祭品吧!”望着在血海中挣扎这的罗马人,他们全然没有半点的不忍。
“父亲,你这么做,他们都会死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战舰,贝利亚留越发得不理解他父亲赫曼努斯的所作所为了,这是完全没有将那些水兵的生命放在眼里,这么一冲撞,必然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你懂什么?”赫曼努斯猛地回头怒斥贝利亚留道:“如果奥古斯都的养子死了,无论找什么样的借口,奥古斯都一定会让我们一家人都逃不掉的!”赫曼努斯说着,他主意到了那战船下面海水的颜色,那是红色,显眼的红色。这样他更加没有理由等待,如果这血水里面有卢迦的,那么他的命丢不丢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友军!别!这里是友军!”
望着直冲而来的旗舰,那忙着退出的战舰上的水兵们慌了神,他们朝着旗舰招手,大声呼喊着,试图让赫曼努斯冷静下来。可是惊涛骇浪当中赫曼努斯怎么可能在停止得了?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与冲撞而发生的木板断裂与船体破碎的声音盖过了战舰上水兵的尖叫还有海滩上汪达尔人的欢呼。就连盖萨里克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他摊开左手手掌,低头向下,望着这不住颤抖的手掌,细细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震动。
“哦,果然,罗马人,你们果然还藏着一手!”
盖萨里克座下拉车的战马慌了神,如此巨大的震动让它们乱作一团不受控制,车夫尽力控制着马车,试图安抚战马,不过这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将军,我们快撤吧,这一定有什么蹊跷!”车夫已经有些慌乱了,因为他快控制不住那两匹骚动的想要挣脱缰绳逃命的战马。
麾下的士兵开始骚动,他们纷纷猜测这一定是触怒了海神。
“别慌!”盖萨里克伸手示意马夫闭嘴,他静静地聆听,又说道:“你听,进了!”
“轰!”
就在盖萨里克的话音刚落,他面前的战舰就被瞬间顶翻撕碎,一个巨大的金属撞角从战舰身体出刺出,伴随着大量尖叫的士兵与物资落水,飞驰而来的巨大战舰带着大量的木头碎屑,落在汪达尔人的军阵。不少人被碎木板砸倒在地,汪达尔人中午动摇了,他们再也不顾盖萨里克在场,背对着那重来的战舰,尖叫着如同一只只受惊的鸭子四散而逃!
“咚!”
战舰冲上了海滩,如同一只嗜血的鲸鱼,吞噬着沿途没有逃掉的汪达尔人,并将其碾碎在巨大的撞角之下。
这战舰直直地冲着盖萨里克而来,他与马车夫都惊呆了,甚至是身前的战马都因为腿软而在一动不动。那战舰在海滩上缓缓向前,直到在盖萨里克的面前停下。此时这五列战舰半个船身已经冲出了海面。
“投石机!投石机!全部发射,全部发射!”
就听见战船上赫曼努斯的嘶吼,就听见几只号角同时朝天吹响。
“呜呜呜……”
罗马人特有的号子,正从那战船上响起,震慑着一切那号声所能够到达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盖萨里克抬头望着这几乎遮挡住他头顶天空的战船,呆滞的,甚至不记得该如何是好,他不理解这战船突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或许是那个卢迦的阴谋诡计吧!
“咔咔咔……”
巨大的绷弹响,数十枚燃烧的火石如同流星坠落一般从天而降,落在汪达尔人混乱的军阵当中,每一发都溅起了大片地鲜血,滚落的巨石留下了燃火的并满是鲜血碎肉的凹槽。
“咚咚咚……”十余艘战舰靠岸,大量的罗马士兵喊杀着跳下来战船,朝着汪达尔人扑去。
“罗马人,罗马人的援军到了!首领,我们,我们快走吧!”车夫慌了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盖萨里克迟疑了片刻,至少能够证明自己很难再挽回那突如其来的颓势之后,他屈服了!长叹了一口气,朝着车夫挥手示意。车夫不敢迟疑,操动皮鞭狠狠地抽打马背,带着盖萨里克远远逃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救
“父亲,汪达尔人退去了。”
贝利亚留现在战舰上,方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惊魂未定,他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危险临近。不仅仅是心脏在此刻疯狂跳动,自己的腿都有些打摆子,很难想象自己脚下的战舰连续冲破了近五艘,自己人的战舰,现在海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搁浅的战舰,还有木板与扒着木板呼救的水兵。这一切,全是他父亲赫曼努斯的所作所为。
赫曼努斯站在船头,一动不动,像是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一般,汪达尔人在他的脚下四散而逃,留下的是一地的鲜血跟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不敢确定,那下方一地躺在赤红之地的死尸当中,有没有一具是卢迦本人呢?
“早知道,遵从他的命令,也不至于如此!”赫曼努斯想着,不由得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狠狠地击打在身前的木制围栏上。
“卢迦呢?去把他找回来!”赫曼努斯头也不回的吩咐着,也不知道被命令者是谁,竟然全然不顾及下方在血海中挣扎的水兵,担心的确实那个被打败的奥古斯都的养子,这让贝利亚留不能够理解,也不能够体谅,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在等什么?快去找啊!”
赫曼努斯猛地回头,冲着贝利亚留怒吼道:“怎么?我的命令你也不遵守了吗?快给我去啊!”
这一吼让贝利亚留迟迟地回过神来,他咬了咬牙,动作僵硬地对他面前父亲的背影行了个军礼道了声:是。便转身点了十余个士兵一道,放下小船,进了这片红色的海洋。
咸咸地海风夹杂着浓重地血腥味,里面飘浮得尽是死尸跟近乎溺水的士兵,他们在血海中挣扎哀嚎呼救,这一幕宛如地狱。划船的士兵用船桨小心翼翼地拨开那飘浮在海面上的尸体,并用船桨推开想靠近他们船并且求救的士兵,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他卢迦,第九军团的军团长一人。贝利亚留强忍住空气中的这股浓重的臭味,这股被贝利亚留形容为:地狱来的味道,这味道几乎让他昏厥。
“喂,卢迦,你在哪?”贝利亚留朝着满是人的海面上呼喊着,这时附近所有的战船都扔下了绳索帮助落水者上船,贝利亚留及麾下的三艘战船穿梭在狼藉当中,无论贝利亚留怎么呼喊,他的声音总是被那四周的哀嚎哭喊淹没。无法,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地认,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找。
就在贝利亚留感觉到一切希望都不复存在时,就听见身后士兵惊呼道:“长官,你看!”
贝利亚留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并没有看到卢迦,而是那面拉伯兰旗,那旗帜被鲜血染地通红,甚至快看不清上面的标识,那面旗帜就孤零零地搭在一大块船只的残骸后面。
“快,划过去,划过去!”
贝利亚留匆忙招呼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士兵们操动着手中的船桨,加快了速度。他记得卢迦出发前带着这面旗帜,那么他一定会跟这面旗帜形影不离。
缓缓靠近,那面旗帜距离贝利亚留不足一臂的距离,贝利亚留望着这面被鲜血染透的旗帜,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去缓缓地抓住那拉伯兰旗。
“呼!”
就在他抓住那旗杆的一瞬间,那拉伯兰旗猛地向前一倒,就看见那船只的残骸被猛地推倒,一个黑影从水中暴起。
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包括贝利亚留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惊呼一声,不过那黑影停了下来。这才让贝利亚留回过神来,视线聚焦,贝利亚留看见的是一面破碎的盾牌,数只尖锐的断木就悬在距离他面部近十厘米的距离,他张大嘴巴,都忘记了该怎么尖叫。
“是你?”
那盾牌缓缓收回,贝利亚留这才看清楚盾牌后面的的那张脸。
“卢迦。”
贝利亚留惊魂未定,但是他颤抖地嘴唇吞吞吐吐地喊出了卢迦的名字。所有人安抚住了自己的内心,只看见卢迦也不搭话,一个翻身上了船,并将手中的拉伯兰旗递交到贝利亚留的手中,与其说是交不如说是直接丢到了贝利亚留的怀里。
“怎么现在才来!”
卢迦现在船上,他浑身湿透,海水顺着他身上厚重的铠甲落下在卢迦的脚下汇成一滩红色的水。
“你,受伤了?”贝利亚留抬头望着卢迦,他不敢去直视卢迦看他怒视的双眼,并且害怕卢迦一张口就拿他们父子两个问罪。
“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