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争策略的角度来看,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顽强的抵抗阻击敌人,不让他们摧毁我们的航空基地,另一种是等着敌人上门,把这当做一个诱饵狠狠的打击他们,我想以如今联邦军总参谋部的谋划能力应该会选择后一种吧!”魏斯又将目光投向了尼古拉。
尼古拉嗯了一声:“如果你是诺曼人的奸细,那可就麻烦了,因为一旦敌人洞悉了我们的作战意图,不难找出应对的办法,那样我们的布局就前功尽弃了。”
这话算是一种积极的肯定,魏斯道:“在这儿,每个人都是靠谱的,出去就很难说了,所以刚刚的话题就止于此吧!”
三人坐在一起喝着茶,谈着防务合作的事情,用过晚餐,并在通讯室隔壁的房间等着消息,从洛林北部的航空基地到诺曼帝国东部的工业区直线距离有4000多里,放在以往,已经远远超出了飞机的活动范围。如果没有成熟的人造星源石技术,联邦军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就研制出如此大航程和高载弹量的远程轰炸机。从源头来说,这得益于诺曼人的科技发明。
如同飞行舰队和地面部队的突袭作战一样,轰炸机部队此次远征也是把保密性放在第一位,尽可能的延迟敌人发现轰炸机群逼近领空的时间,从而减少敌人的反应时间。在行动开始后的几个小时时间里,投入轰炸的部队渺无音讯,午夜将近,无线电的寂寞才被打破。根据时间来计算,这时候投入作战的轰炸机部队已经接近轰炸目标区域,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进入到了诺曼帝国的东部工业区。从无线电通讯透露的信息表明,这支轰炸机部队正遭到敌人的疯狂阻击,投入战斗的有敌人的战斗机,也有敌人的地面防空火力,还有飞行舰艇,他们极力阻挠联邦军轰炸机部队挺进纵深,但是联邦军在和平时代坚持不懈的演练和改进他们的空中战术,这些轰炸机的飞行高度处于地面大口径防空炮的射程边缘,而它们强悍的自卫火力又让敌人的常规战斗机很难占到便宜。至于敌人的飞行舰艇,与远程轰炸机混编的重型攻击机有着足以对抗轻型飞行舰艇的活动,而而当敌人出动中型和大型飞行舰艇时,它们又能够利用灵活分散的战术机动能力进行规避,让对手无可奈何。
上一场战争末期,在外界看来,诺曼军队有如强弩之末,无论部队士气还是装备保障都差强人意,加上国内政局动荡,感觉随时有可能崩盘,然而从战后收集的情报信息分析,那时候诺曼军队
受伤和坠毁的轰炸机越来越多,位于后方的人们无法直观地判断战况。透过前方轰炸机发回的电报,那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与藐视,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好几个小时之后,投入作战的轰炸机部队终于踏上了返航的归途,也开始清点幸存的轰炸机数量。由于战斗打乱了飞行编队,让他们难以在飞行途中统计出准确的数据,但粗略的情况已经足够让人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了:此次出动的280多架重型轰炸机和攻击机,只有百来架在返航的编队当中,脱离编队的轰炸机能有多少平安归来未可知,预计伤亡率超过半数。以每架重型轰炸机16到18轮的配员情况来看,就这短短一个夜晚,精锐的飞行部队损失了上千名飞行员,无论他们是阵亡还是跳伞,对联邦空军来说都是战争时期无可挽回的损失。
这一轮轰炸,联邦机群携带了上万颗高爆炸弹和燃烧弹,哪怕只有半数落在目标之上,也足以重创那个现代化的庞大工业区,甚至将它的大多数工厂化为废墟,而在轰炸行动结束后,从幸存的飞行员们那里了解到,机群从接近诺曼帝国领空开始遭到敌人连番阻击,尽管如此,大多数轰炸机还是顽强地飞到目标上空,用炸弹狠狠回击了苦心积虑制造骗局的诺曼人.从飞行员们的回忆和描述情况来看,轰炸的成效基本已经达成,抛开沉重的损失不说,不论战术还是战略的价值都是无可估量的。
也正如人们担心那样,诺曼人不难循着这些轰炸机的活动轨迹来判断他们的基地所在,还没隔一天时间诺曼人的战舰就出现在了莫纳莫林山脉。尽管联邦空军部署了警戒防御部队,几艘高空高速的诺曼飞行器还是成功抵达洛林地区并进行了战术侦察。
有过上一场战争的教训,在军事改革的触动下,联邦军队的指挥和参谋效率都已经得到了显著的提升。这一次,军方高层很快对轰炸机部队的突袭成效做出了评估,并且意识到了洛林作为航空前哨战的巨大意义。就如同尼古拉所介绍的那样,联盟空军的战斗机部队和攻击机部队源源不断地抵达洛林。
战术上,诺曼人以狡猾多变而著称,在本土目标遭到轰炸后,他们虽然很快确定了联邦空军轰炸机群的集结出发区域,却没有一头撞进联邦军队的圈套。在接下来的许多天里。诺曼人接连不断的对联邦西部特别是洛林境内的目标展开空中侦查,并利用夜晚和雨天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突袭作为火力试探。之后不久,联邦空军又组织了第二次对诺曼帝国的夜间空袭,和前次一样,轰炸机部队虽然蒙受了沉重的损失,但在战略上基本达到了目的,将诺曼帝国东部的另一处工业区炸了个稀烂。紧接着,从纳沙塔尔联盟州航空基地出发的舰艇战机混合部队对诺曼帝国的的重要军事设施展开了夜间攻击,同样取得了相当可观的成效。
接二连三的夜间空袭,能够从源头上削弱了诺曼帝国的战争潜力,这也是诺曼帝国最为惧怕的事情。两天之后,诺曼人终于对联邦军在西部的航空设施展开了报复性的攻击,这一来如同排山倒海近千架作战飞机如蝗虫一般涌入纳沙塔尔联邦州和洛林联邦州,数十艘飞行舰艇以之侧翼部署在这两个地区的联邦空军战斗部队全力反击。这样一场极其激烈的空战,尼古拉这般一流的王牌飞行员怎能袖手旁观,在第一个回合的交锋过后,她趁乱上场,驾驶新式战斗机升空迎敌。
虽然离开联邦军战斗机部队已有数年之久,但这位昔日的王牌并没有技艺生疏,而是凭着在平日里训练和思考所获得的积累与提升,继续延续她在空中战斗中的辉煌生涯,仅仅这一天她便击落了四架诺曼战机,最终漂漂亮亮的返回了机场
面对既成的事实,无论是魏斯还是驻地的指挥官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一战果既由联邦空军上报到了军方高层,且不管老总统莱博尔德是否持强烈的反对态度,联盟空军迅速将这位飞行王牌请回到了作战部队,恢复了她在军中的军阶,而后根据她的经验特点,委派她担战时空军上校,协助布莱尔将军负责洛林地区的空军作战事务。
第93章 披挂上阵
从战略角度来看,对诺曼帝国本土目标的轰炸,无疑是釜底抽薪的正确布局。照着这种模式持续下去,短则数月、长至一年,诺曼帝国各条战线上的实力必定越来越弱,直至失败。但是,要知道诺曼人以武立国,拥有奥伦斯星球上最负盛名的军事传统,他们从来不缺骁勇果敢、才思敏捷的军人,又岂会呆板挨打?在将洛林定位为战略轰炸攻击跳板的那一刻起,军方高层以及洛林的主政者都很清楚,一旦战略轰炸模式开启,洛林军民必将承受来自敌人的可怖压力。
为了这一场不顾道义的战争,诺曼帝国军事上做足了准备,一开战便从北线、西线以及东线同时向联邦军队展开攻势。多线作战,兵力无法集中一处,这既是对诺曼人的制约,亦是对联邦军队的制约,而诺曼军队作为占据主动的一方,无论战略还是战术层面都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在北线,刚刚经历了政权更迭的威赛克斯人军心不稳,难成气候,对联邦最大的威胁在于他们跟诺曼帝国嘉城联盟,把莫纳莫林山脉北麓衍生至东海之滨的漫长边界让给诺曼人使用,诺曼帝国的虎狼之师以充满想象力的棋盘式跳跃战术,迅速击破联邦军队的北方防线,重演上一场战争从北方长驱直入的脚本。
在东线,诺曼人凭着前期的摸索和总结,找出了在狂暴之海上安全穿行的方式和路线,他们的舰队将这种多变的天气转化为有利因素,如幽灵般神出鬼没,对联邦的港口、城镇以及各类战略目标展开攻击,或施以火力风暴,或登陆突袭。若联邦军重兵反击,他们一击即走,遁入雨云,若联邦军反应迟缓,他们毫不留情,以血洗地。
在西线,诺曼人放弃了上一场战争中那种立体式的正面推进模式,对莫纳莫林山脉之中的各处军事要塞置之不理,以超乎常规的方式进行了一次战役级的远程兵力投送,直接越过将数以万计的陆战部队投送到了纳沙泰尔联邦州和洛林联邦州交界地带。在沙盘上,这种做法无疑是愚蠢的,相当于送羊入虎口,而在现实中,人们也从未进行过如此大胆的尝试。时间很快证明,诺曼人在军事艺术方面的天赋是无与伦比的,跳跃到联邦境内的诺曼部队迅速攻击并占领了大片“荒芜之地”上仅有的几座城镇,并且调集庞大的航空部队,利用联邦空军夜间防空拦截效率下降的机会,向登陆区域投送了大量的弹药物资装备。投入这场跳跃式登陆战的诺曼部队战力强悍,意志坚韧,他们几乎没日没夜地构筑工事、部署战线。在接下的时间里,无论联邦军队对他们施展何等强度的空袭轰炸,亦或是同样派遣地面部队进行攻击,他们都如磐石般岿然不动。
当联邦军将西线战区的重心放在这群“不速之客”身上时,诺曼帝国的航空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纳沙塔尔联邦州境内大大小小的联邦军航空设施展开风暴式的空袭。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们以上千架作战飞机和二十多艘作战舰艇为代价,将纳沙塔尔联邦州境内的联邦军航空设施扫荡一空,紧接着,他们不顾伤亡和疲劳,将攻击的矛头转向了洛林境内。一旦诺曼人将洛林这个航空作战的重要前哨站摧毁,从其他联邦州出发的联邦军轰炸机便难以对诺曼帝国本土纵深的目标实施攻击。
这样一来,洛林在这场战争中的位置便被提升到了战前所能预料到的最高水平。
战场形势骤变,弗里斯将军和他的第17国防师被迅速调回洛林。可是,在北方战线,他们经历了连场恶战,已不是战争爆发之初那支装备齐整、士气高昂的精锐部队,而是一支撤回后方休整的疲惫之师。回到洛林,对他们来说最大的优势在于他们熟悉这片土地,熟悉这里的环境,能够在跟敌人的战斗中占得先机,仅此而已。
在地广人稀的边疆地域站稳脚跟之后,诺曼军队一面巩固登陆区,一面施展他们的另一种新战术:进攻型游猎作战,也即在敌方领土上展开游击战。他们的地面部队以营为单位,在丛林中快速活动,时而趁夜袭击联邦军防线,时而对联邦的村庄城镇展开袭扰。在联邦军投入兵力有限的情况下,诺曼人最远可以活动到距离登陆区域数百里之遥的的地方,摧毁桥梁、炸坏铁路、阻断运河,用各种各样的手段给联邦制造越来越多的麻烦。
面对诺曼军队的全新战术,弗里斯将军原本踌躇满志,觉得可以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将敌人的游猎部队一一消灭,却不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每战必败,无论有无航空部队支援,第17国防师及洛林地方预备部队在战斗中屡屡遭到敌人埋伏和夹击,仿佛坐拥主场之利的是诺曼人。部队伤亡不断增加,士气愈渐低迷,洛林的局势也变得岌岌可危。于是,联邦军方紧急增派了第10和第39国防师驰援洛林。弗里斯将军战前的资历和威望,完全可以胜任联合指挥官的角色,可是近来的一系列失利,让军方高层对他的能力产生了质疑,而联邦军那些声名显赫、能力出众的兵团级指挥官,此时又都被牵制在的其它在线上,大多焦头烂额。在这种情况最为危及的时刻,联邦军高层想到的是那些已经退役的老将,而不是魏斯这位曾经的洛林游击英雄,或者说,军界不愿意从政界挑选指挥官——他们不愿意承认军方的将领们还不如一个弃军从政的官员。
另一方面,军方深刻的认识到,如果洛林有所闪失,联邦的整个战局会变得愈发的被动。反之,如果洛林能够坚守,那么诺曼人很大一部分精力都会被牵制在西线,而不至于将太多的精力放到北线和东线去。从距离上看,西线的稳固,对于首都自由城以及东部工业区的保护意义非比寻常,而且洛林的地形、洛林的资源以及这里的民风都很适合用来牵制敌人。
在这种背景下,军方将一位白发苍苍的名将派到了洛林,此人便是退役后二度出山的亚特乌斯将军。上一场战争中,这位已经退役四年的老将第一次临危受命,以各路残兵组织了举世闻名的奥城战役,通过一场空前惨烈的阻击战,遏制住了诺曼军队锐不可当的势头,成为战争前期的重要转折。战争后期,亚特乌斯将军再度告老,鉴于他的丰富经验和崇高声望,高层仍留用其担任最高军事委员会参事直至战争结束。
对于亚特乌斯将军,魏斯算不上熟悉,可也绝不陌生。奥城战役是他所经历的第一场城市战役,那些苦不堪言的回忆,却是他军事思维上真正产生蜕变的动力所在。那时他是联邦军的低级军官,而亚特乌斯是战役指挥官,两人机缘巧合地打过照面,但谁也不会料到,11年之后,双方会在战争中再度相遇,成为年龄相差悬殊的军政搭档。
上一场战争中“老将出山”,亚特乌斯六十有九,尚且精神抖擞,还有些意气风发,现如今,他已是八旬高龄,气色还不错,但毕竟是岁月不饶人,言行举止已是肉眼可见的老态。在他抵达洛林后召集的第一次军事会议,魏斯以预备部队指挥官的身份列席。连同年富力强强的师长在内,所有人都对这位老将毕恭毕敬,然而会议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努力的搞清楚当前的战况,并且发出一连串的质疑:诺曼军队远道而来,没有地面补给,明明如同一支军,为何这般锐不可当?洛林是联邦空军在西线的战略基地,部署了两千多架战机和数十艘飞行舰艇,为何不能以火力洗地的方式把这股敌军从地图上抹去?诺曼军队四散出击,联邦军理应军民合作,掌握敌人动向,集中兵力予以歼灭,为何反过来陷入被动?
有些问题,原本负责地面防务的弗里斯将军和负责空军部队的布莱尔将军耐心地予以解答,他们剖析问题的角度、认识问题的深度也还客观和深入,而有些问题,在座的一众军官们自己都还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我记得在上一场战争中,情报工作就是敌人的强项、我方的弱项。认识到这一短板,军队每年都要投入巨额资金发展和巩固情报体系,据说成效斐然。战事再启,我们在各条战线上依然处处被动,着实让我感到遗憾。”亚特乌斯将军委婉地表达了对联邦情报体系的失望,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哪怕以举国之力进行发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所愿的,更何况昔日的积弊颇多,各个领域都需要人力物力以及时间去改造和增强。
将军举起右手,捏紧拳头:“既然我们的职责是守卫洛林,是保证空军部队能够从洛林出发攻击敌人的腹地,怨天尤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激发自己的潜力。以往对诺曼人的战争,我们总能够扭转败局,赢得胜利,凭的不就是这一点吗?”
第94章 命运即正义
“在来之前,我便听闻,洛林的预备兵是联邦最好的预备兵,我想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就是洛林政府在动员和组织宣传上非常有办法,洛林的人民发自内心的拥护和支持我们的预备兵制度,并且积极投身到训练当中,装备的水平也是预备兵当中最好的。”
亚特乌斯将军的话,无疑是对魏斯平日里工作的成效的肯定。横向比较,洛林的预备兵平时的训练保障强度确实是各联邦州当中最好的——未必属第一,但一定是排名前列,而且洛林历来民风彪悍,人们自带了身强力壮和吃苦耐劳等优点,夏冬两季热衷狩猎,具备一定的军事基础。正是得益于这些因素,洛林的游击战,是上一场战争中各条游击战线成效最为显著的。
此时魏斯的脸上并没有浮现笑容,而是提醒道:“预备兵素质再好,也终究只是预备兵,相较于正规部队,他们还差了不少,特别是正规的作战方式和经验,这些都需要实战来逐步的磨炼和培养,而这种磨练和培养往往伴随着难以避免的伤亡。这一点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感觉上还是没有达到最初的预期,所以……”
“我明白您的意思,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会把预备兵填到最危险的地段去,最艰苦的任务一定是由正规部队来完成的,但是只要加以时日,预备兵一定会在不断的作战行动中迅速的成长起来,直至达到正规部队的标准,这一点我毫不怀疑,而且我相信洛林预备兵的成长一定会比其他地区预备并成长更快更好。”说完,亚特乌斯将军话锋一转:
“以您在上一场战争中领导游击作战的经验来看,可否让我们的正规军和预备兵进行混兵,组织成若干的游击部队,以游击对抗敌人的游击?”
这是个魏斯也认真考虑过的问题,以敌人投入的兵力来看,即便是联邦军的这几个一线国防师拉出来,也未必能跟诺曼人的陆战部队相抗衡,如果充分运用主场和人数的优势,再辅以灵活而正确的战术抗衡他们,似乎可以改善当前的局面——这来自于直观的逻辑推理。
“游击战真正的精髓,是让对手防不胜防,有力无处使,而诺曼人在这一方面的领会和运用非常到位。如果我们单纯以游击战的形式去对付游击战,结果很可能是疲于奔命,却难以收获预期的成效,我们不妨逆向思维,敌人的游击作战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而我们又该在什么位置进行有效的应对。”
这话说的简单,却让在座的军官们反思颇多。亚特乌斯将军闭上眼睛,微仰起头,看起来是在冥想。过了好一会儿,他点头道:“果然,只有精通游击战的人才能想出对付游击战的办法。您说的非常对,我们不能用形式对抗形式,而应该找准敌人的意图,他们想做的最终目的是占领洛林。在此之前,需要尽可能地破坏我们的防御体系,重点是我们的航空设施,所以无论他们如何游击,真正的目的就是我们的航空基地,如果我们把准这一点。那么运动的方式,或者说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既可以用完全防御的方式加固我们的航空基地,也可以将它们作为诱饵等着敌人送上门来,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敌人比我们更加急切地想要打开局面。”
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亚特乌斯将军言简意赅的判断,在座众人很是信服,魏斯也不例外。如果能够利用敌人这种心理打一场伏击战,将这些天来的颓势扭转过来,打乱敌人的节拍,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亚特乌斯将军目光扫过众人:“在具体安排上,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接下来,三位师长和他们麾下的师参谋长都结合自己的理解谈了一些想法。可以说,他们的判断是准确的,提议也是靠谱的,但是总觉得还少缺点睛之笔。
联邦空军部队在洛林的联席指挥官,布莱尔将军直言不讳的点出了症结所在:“我们在洛林一共有四处大型的航空基地和超过二十处野战基地,目前这些航空设施大多数已经启用,部署在洛林的作战飞机很快就会超过3000架,这些都是敌人的目标。可是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对其中任何一处发动正面的突袭,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在图谋着更大的行动。试想,如果他们进攻其中一两处或者两三处机场,会立即让我们警惕下来,他们没有这样做,让我们以为他们是想跟上一场战争一样打破坏战,让我们在洛林的交通基础设施破坏掉,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分散我们的精力,迟滞我方部队的行动效率。他们真正的胃口,还是想把我们的航空设施都给端掉。也许……他们对我方航空基地的第一次进攻,便是大规模的攻击。”
循着布莱尔将军的思路,魏斯迅速回忆了一下诺曼人在登陆洛林以来的活动范围和破坏目标,看起来他们是以洛林的西北角为基地,四散出击,到处破坏,但也不是无迹可寻,他们将洛林其他地区通往西北部的交通路线一一破坏,为的就是逐步降低联邦军在洛琳的调动效率。虽说飞行舰艇和运输机能够快速的调动作战部队,并供应相当数量的作战物资,但如果需要以空运为主的方式来维持一场战役级别的行动,就需要从其它战线大量的抽调飞行舰艇和作战飞机,就在当前这种形势下显然是有很大压力的。
在亚特乌斯将军的注视下,魏斯进一步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是敌方指挥官,我不会挑距离最近或是规模最大的联邦军航空基地下手,而是会选择防御最为薄弱的最容易得手的,同时又具备足够价值的。让我进行布局的话,我会从距离较远的卡塞尔航空基地和位于北部的格拉赛特航空基地入手,两个一起下手。”
看到众人甚以为然,魏斯连忙提醒说:“这只是一种揣测,一名诺曼式的指挥官,应该会有很多种备选方案,然后根据实际的形势变化而选择其中一种。他们完全有可能同时攻击三个航空基地,甚至更多,这完全有可能。如果我们抓住狩猎的思维逆向思考,或许可以考虑示敌以弱的策略,故意减弱其中两处或三处航空基地的防御力量,但不能做得太明显。诺曼人非常敏感,善于洞察我们的破绽,我们必须安排得尽量自然合理。比如说,我们在某个方向上投入比较多的兵力追击阻截敌人的游击部队,因此调动了航空基地的部分守卫力量,或者当敌人对我们当基地发动空袭后,对受损的基地防御设施进行大范围的扩建,那样的话,虽然部署在航空基地周围的兵力很多,但实际上防御的强度在一定的时间内会出现下降,这或许是敌人愿意捕捉的时机。”
会开到这里,大方向已经基本确定下来,特别是年迈的亚特乌斯将军,经过长途奔波,从宽松的退役状态回归紧张的战时节奏,看起来已是非常疲倦,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似的。于是,众人一致认为,接下来由三个国防师参谋部跟布莱尔将军空军联合指挥部共同制定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引诱诺曼人前来攻击航空基地,联邦军部队则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发挥兵力集中的优势,对付敌人。
虽然魏斯是这个策略的重要建议者,但出于种种考虑,众人并没有让他加入到计划的制定过程中,亚特乌斯将军对此亦无任何异议。出现这种局面,魏斯倒是不觉得诧异,更不会因为这一点而觉得沮丧,乃至抱有负面情绪。
军事会议结束后,亚特乌斯将军把魏斯请到他的办公室单独会面。
有人说,会谈的氛围取决于人们面前所摆放的东西如果是茶水,那么会议是认真严肃的,如果有酒,会议的氛围便是轻松写意的。
亚特乌斯将军与魏斯的单独约谈,便属于后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