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燃魂 第160节

援军是否足够强大,援军能否按时抵达,魏斯不得而知,但他相信,只要这是一场刀对剑、血融火的战斗,那么,更坚定、更顽强、更无畏的那一方,更有机会擎起胜利的旗帜。

是的,狭路相逢勇者胜。魏斯不仅用这个道路鼓舞自己,也用它勉励身边是军官和士兵们。当前线溃兵如同深秋的枯叶,毫无生气地乱扫而过,当漫过防线的诺曼军队宛若冬日的深寒,不可阻挡地侵袭而来,他拎着双枪,在正面不足千尺宽的防区来回游走,用沉稳而坚决的声音提醒士兵们,懦夫难以翻身,决死方有生路。

或许在诺曼人眼里,联邦军第129后备师外带第1战地营部署防御的环形阵地只不过是一块可以轻易踢开的挡路石。在发动正面进攻之前,他们只是象征性地轰了几炮,遂以二三十辆装甲战车开道,数千步兵蜂拥而上。

对于诺曼军队这一波目中无人的进攻,魏斯和他的老学长非常爽快地收下了“人头”。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们的部队用密集火力瓦解了敌人的进攻。粗略估计,这一仗直接摧毁了敌军十多辆战车,毙伤了四五百名士兵……

打了场损失微不足道的漂亮仗,部队的信心士气自然是直线提升。当敌人的进攻部队迅速退去,魏斯在堑壕中游走,大声招呼士兵们转入阵地后方的防炮击掩体。没等各连官兵悉数转移,诺曼人的果然呼啸而来。从声势来看,诺曼军队投入的主要是轻型野战炮,毁伤力有限,但火炮数量不少,持续的炮击,仍能削弱、摧毁阵地上的工事,损伤、击杀身处其中的士兵。

吃了亏的诺曼人,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向第129后备师和第1战地营防区疯狂倾泻了数千发炮弹。而且刚开始的时候,炮火是从北面袭来,打着打着,四面八方都有炮弹落下。指挥官们甚至不用出去观察,以经验就知道自己的部队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虽然不是完全的地面封锁,但炮火和枪弹已经将他们跟友邻部队隔绝开了。

敌军炮火一停,魏斯跃出防炮击掩体,高声招呼各连前往指定阵地——北面阵地投入四成兵力,东面再投入四成,两成兵力留作独立的预备队,随时支援情况危急的阵地。

第二波进攻,诺曼军队果然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袭来。还未短兵相接,已从气势和声威上压迫守军部队。好在此时的联邦军官兵已不再是战争初期那群没经验、没见识的初哥,在经历了残酷的战火洗礼后,军官们逐步成长起来,老兵们也摸索和掌握了各种战场实用技能,他们的镇定从容,他们的游刃有余,带领新手迅速适应战场,也相应提高了部队的硬度和韧性。

队友们不断变强,对魏斯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在北面和东面阵地之间来回穿梭,偶尔还抽空关注第129后备师所部驻防的西面阵地,几乎所有人都在沉着应战,射击井然有序,伤员的救治和转移从容不迫,每当敌军逼近阵地,甩雷却敌的时机把握很准,刺刀格杀绝对只会出现在迫不得已的时刻,而且必定收发自如……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魏斯本不该有忧虑,可是当诺曼军队接连逼近阵地,接连逼迫联邦军队使用刺刀格杀守卫阵地,不安的情绪悄然滋生,而他的思虑,竟然接连两次被冲进堑壕的诺曼士兵给打断:诺曼人甩雷过来,趁着爆炸对守军火力的削弱,全速冲过最后一百尺的距离。敌人的这种战术手段,魏斯在边境战役的时候就见识过,可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两者对比明显。在这里,守军各处阵地部署了交叉火力,即便一段阵地的射击受到阻断,两侧阵地的斜射火力依然在发挥阻击效果,诺曼士兵“最后一百尺”的冲锋,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魏斯所见,是诺曼士兵不顾伤亡地冲上来,毫不退缩地跟联邦军队展开肉搏战。哪怕三四个诺曼士兵对上了两倍、三倍的联邦军士兵,也依然猛扑上来。这种凶悍的兽性,让魏斯想起了荒山雪夜遇到的鬣齿兽,想起了那一双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

厮杀,一阵接着一阵;搏斗,一场接着一场。不知不觉间,魏斯已用尽了随身携带的手枪弹匣,而他所见的联邦军士兵,好些已经是满脸满身的鲜血,仿佛一尊尊地狱归来的杀神。终于,诺曼人的第二波进攻被彻底打退,除去无法自行撤离的伤兵,幸存者已经悉数退出了枪弹射程。见此情形,魏斯没有迟疑,赶忙提醒大家撤出一线阵地,转移到阵地后方的防炮击掩体去。离开之前,他扫了几眼倒在堑壕边的敌军尸体,发现好几张蓄着胡须的面孔,那种不是未经打理或者随意蓄留的胡须,而是蓄留多年的老式唇胡。细看过去,蓄这种唇胡的脸,额头和眼角皱纹明显,说明他们的年龄在四十岁以上。

这些人,是参加过上一场战争的诺曼老兵么?

炮声响起,魏斯带着这个意味深长的想法匆匆穿过交通壕,来到了阵地后方的掩体里。所谓防炮击掩体,也就是挖得深一些的堑壕,而且在底部向两侧挖出可容身的凹洞,并用木料石材等进行加固。这种掩体,在不受敌人炮火直接光顾的情况下,可以安安稳稳地躲过炮击,但只要敌人的炮火从前沿阵地向后眼神,特别是投入重炮进行轰击的情况下,防炮击掩体也无法避免伤亡——这一次,诺曼军队的炮火逐渐延伸过来,不仅有普通野战炮发射的轻量级炮弹,还有不少产生地动山摇之效果的重磅炮弹。刚刚那一波凶悍的进攻,加上这般猛烈的炮击,让魏斯清楚地意识到,诺曼人对这块绊脚石抱着不留后患的想法,哪怕拖慢全线进攻的节奏,也要除之而后快。这种兽性,此前可很少在诺曼军队身上出现啊!难道说,上一场战争中那支令对手闻风丧胆的诺曼军队又回来了?

持续的炮击,使得联邦军队防区里硝烟弥漫,官兵们纷纷取出毛巾,浇上水,捂住口鼻,以此削弱硝烟带来的刺激和侵害,魏斯亦不例外。毛巾上传来的凉意,让他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了许多。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可以说已经渡过了初期阶段,联邦军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有了不少让人看到希望的积极因素,诺曼人看来也不满足于前期获得的丰硕战果,不管是主动居多还是被动君多,他们的军队也在“进化”,而且速度和成果毫不逊色于联邦军队。这一点,让魏斯联想起了二战的德国,打波兰那会儿,德军总体上虽然取得了碾压之势,但许多细节都暴露出了年轻军人缺乏斗志和信心、战斗风格偏软的问题,等到了西线战役乃至巴巴罗萨,德军越打越好,越打越猛,一度把素以彪悍著称的老毛子揍得找不着北,后来在兵力和装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在北非、意大利以及西欧都让盟军饱尝苦头……

思绪回到眼前,诺曼军队本来就很难对付,升级加强版的诺曼军队岂不更加要命了?思维清晰了,魏斯愈发的忧愁和烦恼。照这样下去,往近了说,第129后备师和第1战地营拼死坚守的结果搞不好是全体交代在这,第9兵团乃至整个左路也都有溃败甚至崩溃的危险;往远了说,自由联邦的工业优势正在不断弱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器装备的质量和数量优势很快就会被拉平甚至逆转,届时保平争胜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这可咋整啊?

第55章 惨被打崩

捱过了诺曼军队的猛烈炮击,在原属第9兵团司令部直属警卫团防区据壕防守的联邦军官兵们紧接着迎来了诺曼人的第三波进攻。照明弹的光芒下,阵地前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潮。这不但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死穴,也同样是意志不坚定者的梦魇!

敌人尚在逼近,第1战地营的堑壕里,一如此前的响起了魏斯铿锵有力的声音。

“大家沉住气,把敌人放近了再打!各火力点,注意保持夹叉射击!”

尽管战地营是战场编成的临时战斗单位,而发声者只是这支部队的代理指挥官,在敌我兵力差距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堑壕里的军官和士兵们依然忠实地执行着他的战斗指令,用冷厉的目光注视着滚滚而来的诺曼军队。

巡视过阵地后,魏斯拿起步枪,在靠近一处机枪火力点的堑壕里跟普通士兵并肩而立。眼看诺曼人的战列线进入了守军枪弹射程,他再次提醒周围的官兵们沉住气、稳住手。选择命中效率较高的射击方式,不但可以节约弹药,亦能够动摇敌人的信心士气。

就在这时,堑壕里有人高喊“克伦伯-海森上尉在哪?”

“我在这!”魏斯回应道。

片刻,一名佩戴传令兵徽标的年轻士兵出现在魏斯跟前。

“我是克伦伯-海森代理上尉。”魏斯小小地纠正了对方在称呼上的疏忽。

年轻士兵没有道歉,而是将一个牛皮纸袋交给他:“这是我刚刚从兵团司令部带回来的,您的委任令。克伦伯-海森上尉!”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恶战在即,能不能活着挺过去还是个问题。如若运气不佳,那么这份上尉军阶的委任令,将会是自己生前最后的荣誉。所以,魏斯看都没看,道了声谢,直接将牛皮纸袋塞进随身携带的军官文件包里,重新端起步枪,估量着率领官兵们开火的理想时机。

年轻的传令兵却没有离开,而是压低声音:“呃,上尉,凯森将军让我带个口讯给您……据最新情报,我们的对手当中,有诺曼帝国最强的陆军部队——皇家第1步兵军,又称铁卫兵团。这是一支负责拱卫首都的精锐部队,他们不但擅长防守,事实上,进攻作战的能力也是首屈一指。今晚,如果我们的兵团不幸对上了敌人的王牌兵团,我特许你们在伤亡过大且希望渺茫的情况下撤离防区,而且,不要停,一直往后方撤。”

听完凯森将军的口讯,魏斯诧异地看了眼传令兵,撇了句“我知道了”,旋即回头,瞄准,扣动扳机。

防御阵地上,积蓄已久的能量瞬间爆发。几百支步枪,十数门/挺转管机关炮和水冷机枪,向诺曼军队的步兵梯队倾泻密集火力。

一口气打光了步枪弹仓里的子弹,魏斯才抽空环顾左右。第1战地营的官兵们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高难度的战斗中,而那名传令兵已经不见了人影。以当下的形势,魏斯即便心存不同想法,也没必要让他再带口讯回去——能否带到两说,即便向凯森将军表明自己的心志,于这场针尖对麦芒的战役有何现实意义?

重新装好子弹,魏斯扭头吼了一嗓子“夹叉射击”,旋即投入到跟普通士兵无异的射击当中。在这般官兵齐心、斗志坚定的状态下,第1战地营连同侧翼的第129后备师部队在阵地前方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堤坝,让诺曼军队无法逼近到菠米弹投掷距离,也就不能用这种高效实用的方式大量杀伤堑壕掩体里的守军官兵。

诺曼军队的步兵进攻可不同于冷兵器时代的野蛮冲锋,他们的步兵梯队既区分了层次,保证了秩序,又起到了降低爆炸物杀伤、实施交替支援等作用。前锋部队攻击受挫,第二梯队早有准备,只见他们祭出机关炮和轻型野战炮,用跨越己方部队头顶的火力压制守军阵地。

敌方阵中炮声隆响,魏斯便知不妙,连忙提醒己方官兵注意隐蔽。不论是新入役的士兵,还是经历过其他战役的老鸟,当敌军炮弹呼啸落下之时,都纷纷把脑袋缩回到堑壕里。

见守军阵地的防御火力锐减,前锋线上的诺曼步兵们当即呼吼着往前冲。魏斯拎着步枪来到近旁的机枪掩体里,督促机枪组继续射击。在敌方步兵发起最后的冲锋时,夹叉射击的效果是惊人的,但“顶风作案”很可能导致他们招来敌方炮火的定点清除,需要有无畏精神和献身勇气。

克伦伯-海森工厂制造的水冷重机枪继续发出连贯的嘶吼声,成串的子弹飞向了不断逼近守军阵地的诺曼步兵。这个时候,进攻方对守军的压制火力开始向防区纵深延伸,一线堑壕里的联邦军士兵们纷纷起身,用枪弹和手雷招呼诺曼人,但这已经不能够阻止诺曼步兵抵近防线了。菠米弹造成的连串爆炸中,各连军官仍在大声疾呼,士兵们在射击间隙,沉稳自若地装上了刺刀……

机枪掩体里,在魏斯的坐镇下,士兵们心无旁骛地打光了一条又一条弹带。仅仅这一挺机枪,就给诺曼军队制造了上百伤亡,而诺曼人的炮弹几次落在近旁,只差一点就给他们来了个“连锅端”。

终于,诺曼步兵距离一线堑壕只剩下最后几十尺了。魏斯撇下笨重的步枪,拔出双枪,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诺曼人之前的两波攻击,抵近防线时的力量已经被大幅削弱,而这一次,虽然有成百上千的诺曼步兵倒在了进攻途中,但仍有黑压压的一片席卷而来。这意味着守卫阵地的联邦军官兵们,即将接受最为严峻的考验。

走出机枪掩体的霎那,魏斯想起了凯森将军让传令兵带来的口讯。王牌兵团的投入,确实给前期受到联邦军压制的诺曼军队带来了士气大振的刺激效果,但,这好像不足以让他们发生近乎脱胎换骨的质变吧!或许,随同王牌部队抵达北线的,还有诺曼帝国某位了不得的名将?

转念之间,守军阵地便被猛烈的爆炸所笼罩。逼近守军阵地的诺曼步兵,与防守堑壕的联邦军士兵照例互甩了一波雷。浓烈的硝烟中,双方展开了刺刀对刺刀的近身肉搏战。对于这种残酷而又血腥的战斗方式,魏斯早已不陌生,他曾经的战伤早已随着时间而愈合,人性的怯懦在这热血而又紧张窒息的战斗氛围下自动隐身。在靠近机枪火力点的堑壕里,他手持双枪,与步枪手密切协同,竭力保护机枪射手不受刺刀的袭击。然而,他们的这种镇定与从容,在诺曼人穷凶极恶的攻击面前很快就失去了既有的节拍,变得急促、惊慌,甚至开始出现惶恐与和混乱。

站在魏斯的视角,眼前的敌人确实跟过去不一样了。面对不留胡须的年轻诺曼士兵,他三五发手枪弹就能将其彻底击倒,然而捧着蓄着唇胡的诺曼老兵,就算轰光一个弹匣的子弹,也未必能让对方放弃战斗。究其原因,体质有别只是影响因素之一,战斗技巧与意志力的差别才是最为关键的。战斗中,魏斯刻意观察,结果发现那些诺曼老兵不但格斗技巧出众,闪避意识简直可以跟鬣齿兽媲美,他自己差点因此丢了性命——隔着三四尺的距离朝一名蓄着唇胡的诺曼士兵开火,那厮用快如闪电的动作蜷身向前翻滚,接着挺枪出刺,若不是魏斯反应够快,便被他的刺刀给捅中了胸口。危急关头,双枪的双倍弹药发挥了作用,但这七八发子弹轰过去,虽然当场将其打倒,但这家伙居然又硬撑着爬起来,端着刺刀继续拼斗。魏斯好歹见识过鲜血淋漓的场面,经历过险象环生的考验,并没有被这名诺曼老兵不要命的气势给震慑住,而是瞅准对方身负重伤,速度和力道都有问题,以一种大心脏的气概,空手赢下了刺刀。至于那名诺曼老兵,被魏斯的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口鼻流血,这次再也没能爬起来。

魏斯在心境上小有突破,对这场战斗的整体却无甚助力。随着战斗的进行,诺曼步兵如蝗虫般涌入堑壕,难缠的老兵为数不少,这是此前任何一场战斗都未曾出现过的。目睹此情此景,魏斯不得不承认,只靠第1战地营的这数百人马,要在纯粹的阵地防御战中力挽狂澜是不可能了。他高喊着,呼唤着,让前沿阵地上的联邦军士兵们且战且退,利用一线堑壕与纵深阵地之间的交通壕迟滞敌人的进攻节奏。特意布置在后方阵地上的机关炮和机枪适时地发出嘶吼,然而这种嘶吼,直接被诺曼军队的进攻狂潮所淹没。战线一旦移动,战斗的节奏便在敌军超高压的压迫下失去控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第129后备师根本无力伸出援手。纵有马蒂莱尔上校这样的老手坐镇,他们的战线还是跟着第1战地营一道崩溃……

战线既已崩溃,纵使魏斯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能做的也仅仅是组织起后卫部队,用以阻挡追兵、掩护撤退。撤出防区之后,他很快发现兵团司令部所在地,也即是原793警备团的防区,正遭到诺曼军队的猛攻。魏斯的第一反应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袭击敌军指挥部或炮兵阵地,帮凯森将军减轻点压力,结果发现到处都是诺曼人的警戒线,兵力最少的也有一两个连,自己手里这几十个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残兵败将,无论偷袭还是强闯,根本没什么机会。凯森将军之所以让传令兵带来那样的口讯,看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啊!

深深的无力感,让魏斯很是沮丧。因为没听凯森将军的劝告,带着兄弟们扛到了战线崩溃,要是不开挂,恐怕连跳出诺曼军队的警戒线也做不到啊!难道说,自己的独门秘笈,眼下的功效就是带着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灰不溜秋地逃回后方去?

第56章 奥城,新战线

撤,往南撤,一直往南撤……

在做出撤退决定的那一刻,魏斯没有想到,此前气势磅礴,看似蕴藏无尽力量的联邦军战线,遭遇诺曼军队的大规模反击后,居然连战连败、一泄如注。十天之内,他们从霍芬蒂斯撤退到了卡莱滕克,又从卡莱滕克撤退到了萨姆巴河。这一次,萨姆巴河防线也没能帮助联邦军队力挽狂澜,仅仅两天便被诺曼军队攻破。若不是联邦军右翼部队及时发动了一场威逼到敌军补给线的反击,迫使诺曼军队暂停攻势,抽兵回援,诺曼人完全有机会抵近奥城,甚至一鼓作气拿下这座半要塞化的工业重镇。呼应友军的反击,退守奥城一线的联邦军队触底反弹,全线反守为攻,可结果是雷声大雨点小,仅将诺曼人逐回了萨姆巴河北岸便止步不前了。

两军暂时相持于萨姆巴河,前期遭受沉重打击的联邦军各兵团不失时机地在奥城周边重整兵力。联邦军左路各部,以第9兵团的损失最大。这支部队在霍芬蒂斯之战中的骁勇顽强的表现,俨然成为了这场失利中为数不多的慰籍所在——当时多支部队指挥混乱,如果不是它将敌人的突击集群吸引过来并且撑了一夜,其他几个兵团连同它们的师级部队,恐怕会在撤离战场的过程中损失更大,甚至被截断退路,全军覆没。

第9兵团的前前任指挥官,四年前退役的亚特乌斯中将被紧急召回,代替音讯全无的凯森将军指挥这支残破不堪的部队。老将搭乘飞行战舰星夜抵达奥城,利用所存的军官队伍迅速修复了破碎的指挥体系,在恢复部队战斗力方面,他采取了精简编制的务实策略,兵团所属的六个师,全部调整为师部+混合战斗团,并通过调配后备兵的补充数量,使这些“师级加强团”的战斗力趋于均衡。

在部队的休整和整编过程中,战场临时编组的战地营自然是就地解散,所属人员各自归队,魏斯也重新归于兵团直属警卫团侦察营,回到了霍泽森少校麾下。由于部队严重减员,警卫团虽然保留了独立番号,却只剩下两个营,即侦察营和通讯营。侦察营原本只剩一百多人,兼并了装甲营和炮兵营的幸存人员,补充了一些后备兵,基本回到了满员状态。魏斯被指派为重装连指挥官,统率133名官兵以及编配给该连的十数件机炮机枪。

在毗邻巴斯顿军校的新驻地,魏斯带着官兵们抓紧训练、磨合。毕业一周年的日子将近,肩上的三颗银星,本可以让他昂首挺胸地回到母校。可是,糟糕的战况,第9兵团的溃散,凯森将军的失联,这般境遇,让他陷入沮丧、失落、忧虑、惆怅的负面情绪当中。一个人眺望巴斯顿军校,成了他训练之余最常做的事情。不久之前,他满以为战争的转折点已经到来,挨了当头棒喝,才知道高兴太早了。以联邦军队当前的状态,萨姆巴河防线基本没有守住的可能,等到诺曼军队重新挥师向南,奥城定然成为战场,巴斯顿军校也将经受建校以来的第四次战火洗礼。魏斯毫不怀疑,奥城的浴火重生,巴斯顿军校的光辉再现,是或早或迟的事情,只不过这个过程伴随着无数的牺牲和无尽的毁灭,而且历史一而再地证明,活着的人必须担负更大的责任,承受更多的痛苦,因而需要更大的勇气,激发更多的潜能……

萨姆巴河防线靠不住,魏斯能看到的,军方高层当然不会视若无睹。第9兵团完成整编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进驻奥城东北部的m3和m4防区——参照上一场战争的经验做法,偌大的奥城被划分为28个防区,即:外圈16防区,代号o1-o16;中圈8防区,代号m1-m8;内圈4防区,代号i1-i4。参战部队各守防区,节节阻击、层层消耗敌军,使敌军筋疲力竭,进而将其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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