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军在通往通川城的公路两侧山地上部署了大约两个团的守军，其他就不清楚了。”
崔可夫点点头。对多门道：“估计有一个师的兵力，让第一坦克师团、第一独立战车联队和第一骑兵集团去解决他们吧。”
“要不要呼叫海上的战舰提供火力支援？”多门问。
崔可夫道：“用不着，我们要速战速决。打下通川后尽快推进到元山。”
虽然命令上说要速战速决，可是要将一支处于行军状态的部队转变成进攻状态，却也不是那么迅速的。特别是日军装甲部队里面缺少一种非常重要的机械化装备自行火炮，而且装备有76.2mm口径大炮的T28坦克又被暂时“抛弃”了。所以第一坦克师团和第一骑兵集团在抵达通川外围后。又花了两三个小时。才在狭窄的地形上面摆开了十二门苏制的122榴弹炮，二十四门日造的75mm骑兵炮，十八门120mm重迫击炮。
6月9日凌晨1点30分，日军开始炮轰，先对韩军前沿阵地实施5分钟急袭射击，接着是对通川城进行15分钟等速射击，最后是对可能的韩军坦克集结地进行了10分钟的炮火急袭。炮轰结束后，这个时空中。第一次坦克对坦克的攻防战终于开始了！
在不过十几米宽的狭窄正面上，两辆T26坦克掩护着几百名日军步兵开始了第一波冲锋。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日军步兵冲上了公路两侧的山坡，开始进攻盘踞在那里的两团韩军。
“上校阁下！来了，日本鬼子上来了！前面是两辆T26，后面是步兵，没有发现T28。”
躲在通川城外掩体里面的蒋先云从电台里面听到了兴奋的叫喊声，没有T28！这是这么回事？他来不及多想，就向顶在前面的一个坦克连下达命令道：“先别忙着开火，把敌人放近了打，让一排出击，其余不动。”
韩军装甲兵的编制效仿中国，一个排有四辆坦克，一个连有四个排，连部还有两辆，满编情况下有十四辆坦克。不过被蒋先云部署在前面堵住路口的那个连在行军途中有一辆坦克抛锚，在刚才的炮击中又损失了两辆，现在能开动的只有十一辆A型坦克，其中一排有三两A型坦克。
“铛铛轰隆隆……”
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和爆炸声过后，两辆日军的T26连反应都没有做出，就被37mm穿甲弹击穿，其中一辆被直接打爆，变成了零件状态，估计是炮弹在车体内部炸开殉爆了T26的弹药。
“轰击步兵，别让日本步兵逃走！”看到T26坦克爆炸的火光，蒋先云兴奋地抓起话筒，高声下达命令。一连的十一辆坦克全都用37mm炮对准T26坦克后面的日本兵，一阵高爆弹打过去顿时就炸得他们尸横遍野。
“开炮！开炮！快开炮！”
见到自己的第一波攻势被对手轻松粉碎，第一坦克师团的师团长吉田悳气得暴跳如雷，连忙下令开炮。
五十四门日军大炮、重迫击炮再度打响。但让吉田悳和他的苏联军事顾问弗拉索夫没有想到的是，日军的炮击刚刚打响，韩军的炮反击就轰过来了。105mm和75mm炮弹雨点般的落了下来。顿时就将好几门122mm榴弹炮连同炮兵炸成了碎片！
“不行，这样是打不下通川的，吉田同志。还是让步兵师团上来吧。”弗拉索夫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苏军宿将，只是第一番较量，就知道凭着日军坦克师团和骑兵集团很难打下通川。
“通川的地形太狭窄，坦克师团摆不开来，而且我们的步兵又太少，算上第一骑兵集团的骑兵也不过五千多人，对方一个韩军步兵师最少有一万人。还是调步兵师团上来解决战斗吧。”
“巴嘎！第一坦克师团是废物，吉田悳是笨蛋！堂堂一个坦克师团居然连个小小的通川都打不下来！这样的部队要来何用？”
接到吉田悳要求“战术指导”的报告，多门二郎顿时就暴跳如雷了。这也难怪。在战前被日本红军视作杀手锏的坦克部队，在开战后的表现的确让人大失所望。首先是大辆的T28坦克抛锚，严重拖慢了行军速度，号称机械化的坦克部队居然爬得比步兵快步了多少。现在连坦克部队的攻击力也出了问题。一个坦克师团加上一个骑兵师团居然在一个步兵师的防线面前束手无策。这样的坦克师团要来何用？还不如多组建几个步兵师团比较管用呢！看来华军将坦克分散在步兵师里面的做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崔可夫也是一脸郁闷。苏联红军的杀手锏大纵深突击战术现在好像遇到对手了！很显然，真正阻挡住日本红军机甲军的并不是通川的险要地形，而是韩军的多层次防御体系。坦克集群真正的威力并不在于坦克本身的战斗力，而在于运动中消灭敌人的能力。特别是在突破敌军防线后，利用坦克的机动性能和突击能力，将慌乱中的敌人击溃、分割、包围，这才是坦克集群真正的作战方式。
可这一次，韩军的多层次防御体系却有效避免了第一道防线被突破后的混乱。而配属了少量坦克的步兵师，又能利用有利地形遏制住红军坦克师团的冲击。也就是说。利用多层次防御体系，再利用配属有一个追猎者坦克营和自行火炮营的装甲掷弹兵师为防御核心，中德两国完全可以遏制住苏联红军坦克军的突击！
再考虑到T28坦克糟糕的质量，看来苏联红军并没有一举击垮中德这种军事强国的实力……
想到这里，崔可夫忍不住叹了口气。多门二郎看到他的脸色阴沉，连忙宽慰道：“顾问同志，您放心好了，现在坦克师团只是小挫，没有什么损失。我想从第二师团调两个联队上去助阵，最晚明天上午一定可以打下通川，这样的突破速度也不算慢了。”
日军的突破速度的确不满，就在日军机甲军在通川暂时受挫的同时，整个韩军38线防线都在日军的炮火和铁蹄下颤抖！数十万全副武装的步兵在3000门大炮的掩护下，像洪水一样冲向韩军阵地。
炮声，喊杀声，爆炸，硝烟，火光，红旗，构成了一篇壮观的战场交响乐和画卷，炮击的硝烟还未散去，狂暴的日本红军就像潮水一样拍击着韩军防线。
残破的太极旗上沾满了硝烟和血迹，阵地上，韩日两军的将士都在尽自己的全力搏杀，一方是没有退路，为了民族和国家的存续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一方则高举着解放人类的旗帜，给他们的侵略扩张披上了一层正义的外衣。
北韩军前敌指挥部所在的平山城内已经能清晰听见城外的炮声，北韩军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日军全面突破，部队正在节节后退。平山指挥部内气氛空前紧张，作战室内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李范奭和金元凤两人紧张地商议者，试图寻找到一个可以迟滞日军进攻的方案，但是商量了半天却一筹莫展。日军攻势凌厉，北韩军兵力不足，看来整个38线防御体系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彭德怀却丝毫不关心北韩军在38线全线的崩溃，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东线的通川元山一带。
“铁骥将军，”彭德怀喊了李范奭的号，这个毕业于中国中央军校和陆军大学的韩军副总参谋长立即抬头望着彭德怀，后者道：“你发现没有，日军的攻击重点其实东西两路，东路是他们的机甲军沿着沿海公路进攻元山，西路是他们的步兵，沿着西海岸的狭长平原向平壤挺进。而整个中路，日军的攻势并不猛烈。因为那里没有什么可供大军迅速北上的通道，日军的目的在于速决。”
“正是如此！”李范奭点头道。这个情况他早就已经发现了，不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利用。
彭德怀接着说：“如果东线日军占领元山，而西线日军受阻于平山和沙里院的话，东线日军会不会孤军向西包抄平壤的后路呢？”
第五百七十六章 鏖兵朝鲜五
“孤军深入……这怎么可能呢？”李范奭怔了一下，死死盯住地图上元山以西的山区。这一带的地形要比现在日军装甲部队正在通过的东海岸沿海公路开阔一些，倒是个可以容纳大军决战。“石公，您的意思是……日寇想要和我们在元山以西、平壤以东的山区决战？”
彭德怀瞟了他一眼，欣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日军六到七万，韩军二十五万到三十万，我们有几成胜算？”
“这是赌博！”李范奭思索着道：“日军在朝鲜半岛的总兵力肯定在100万以上，而我军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顶多50万到60万，而且……日军战斗力素来比韩军强，战力之比应该是有2：1，也就是说日军在朝鲜半岛投入的兵力相当于200万韩军，是我们的四倍。而6到7万孤军深入的日军则相当于24万到28万韩军，我们就算动用30万人与之决战，都不过是势均力敌而已。就算能胜利，也不是一两天能够打败对方的，如果日军主力在这段时间内突破平山、沙里院防线，推进到平壤城下，那平壤怎么办？”…
“那样中**队就会开过鸭绿江介入朝鲜战争！”彭德怀十分肯定的道。
“可是常总理说过，要我们……”
彭德怀看着李范奭怀疑的表情，笑道：“等到通川战役打完，常总理的看法就会改变了。现在苏联红军所倚仗的利器就是他们的坦克军，如果效仿苏联坦克军所建立起来的日本坦克师团被你们韩国人的反坦克别动队和装甲总队所败。那么苏联坦克军还有什么信心突击满洲、蒙古？我们可有好几十个反坦克火力非常强大的装甲掷弹兵师！”
可李范奭的担忧却不在这里，他现在也相信中国总理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可是代价呢？大韩民国的独立就是中国人出兵救援的代价！现在彭德怀是要用韩国的国运去赌博。赢了他就是用兵如神的名将，大将、元帅的军衔早晚都是囊中之物，输了顶多提前退役，真正倒霉的还是韩国……
但是李范奭却不敢违逆彭大太上皇的心意，唯一的办法大概就是请池大亨的那位“干妹妹”在常瑞青枕边吹吹风。他刚想到这里，彭德怀就开始下命令道：“命令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第四军、第五军集结待命，平壤防御暂时由第六、第七军负责。第八军进驻沙里院，第十军增援平山，第十一军的第三十三师在古山布防。第三十二师在马占里布防。
命令南韩挺进军第一师、装甲兵总队在明天中午以前放弃通川向元山退却。另外，南韩挺进军第一师暂时编入寿山支队，由胡宗南将军统一指挥。”
彭德怀大规模调整部署的同时，日韩两军在通川的交战却有了白热化的趋势。第二师团的两个联队加入攻击以后。南韩挺进军第一师的防御很快就支持不住。沿海公路两侧的山头都被日军攻占，6月9日凌晨，北韩守军退守通川城外阵地。
这时有十几辆原本被“扔”在路边的T28坦克已经开了上来，看到通川城外的地形比较开阔，弗拉索夫建议发动一次坦克、步兵协同冲锋，把北韩军赶进通川城内，然后再呼叫海上的战列舰用巨炮把通川城夷为平地。
6月9日凌晨3点，日军的协同进攻开始发起。在不到3公里的狭窄正面上，3000多名日军。近100辆坦克（包括16辆T28坦克，25辆T26坦克，55辆T18坦克）汹涌而来！T28坦克冲在最前面，全速冲到反坦克壕前面，然后原地对韩军阵地实施炮击。在这些T28后面，则是T26和T18组成的方阵，还有伴随坦克进攻的3000多名步兵，以及数十辆装着一捆捆圆木的装甲车。
“反坦克炮，开火！”蹲在堑壕里面观战的蒋先云看到体型巨大的T28停在反坦克壕的对面，立即就兴奋地抓起话筒，大声下达命令。10门（有两门被日军之前的炮击摧毁）等待许久的45mm反坦克炮几乎同时开始怒吼！45mm的穿甲弹雨点一般落在T28坦克的车身上。单薄的装甲成了致命的弱点，一枚枚钨合金穿甲弹毫不费力的就刺破了T28的正面装甲，无论是车身上方的30mm钢板、车身下方的20mm钢板，还是炮塔正面的50mm钢板全都形同虚设。
“轰轰轰……”
一连串巨响过后，战场被硝烟遮蔽。十几台T28坦克全都中弹起火，好像十几个火炬一样在战场上熊熊燃烧！
这一幕，让伴随坦克冲锋的日军步兵集体抓狂，这些体型威武的坦克原来都是废物啊！完全是韩军反坦克火力的活靶子，还不如步兵的万岁突击好使！“板载！进攻，为坦克报仇！”被激怒的日军步兵怪叫着发起冲锋。
但几十辆韩军的A型坦克却出现在了韩军阵地的后方，37mm炮和6.5mm的机关枪疯狂开火，部署在反坦克据点里面的45mm反坦克炮则拼命向日军T28坦克背后的T26和T18开火。
“轰！轰！轰……”爆炸，火团，浓烟！一辆又一辆的T26和T18坦克被穿甲弹击穿后或爆炸或起火燃烧。钢铁在炙热的火焰和巨大的爆炸中扭曲解体，偶尔有些幸运的日军坦克兵冲出来，也是浑身起火燃烧，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场面十分凄惨！
屠杀！这是一场屠杀！
目睹这一切的弗拉索夫脑子里冒出的竟然是这个单词，从坦克开始发起进攻开始。不到30分钟，这些被托洛茨基和武田亨给予厚望的钢铁巨兽就被韩军的反坦克武器打成了一堆堆起火燃烧的废铁。
“开炮，快开炮！用大炮把敌人统统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