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坂三八式步枪,口径6.5毫米,初速760米/秒,表尺射程2400米,系日本明治三十八年(1905年)定型生产,其特点是枪机上有一个放尘盖,随枪机前后进退,防止尘沙进入,所以又被称为“三八大盖”,射程远,精准,穿透力强,是八路军中的神枪手常用武器。
这么远的距离爆人脑袋的是八路军神枪手们最爱干的事,这意味着后面追击的人之中出现了最为可怕的神枪手,这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只需要有一个枪法精准的神枪手就足以收拾掉他们全部的人,所耗费的仅仅是十几发子弹,影子一样的神枪手,谁也不会知道下一秒将会从哪个角落里射出的子弹让自己不体面的挂掉。
到现在为止,死脑筋的日本人都没有闹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三八枪,八路军神枪手的子弹偏偏就能把人的脑袋爆成烂西瓜,而皇军的子弹就只能一枪两洞。尽管黄涯洞兵工厂的红爆头弹早已经成了有价无市的历史,却并不代表着十二区队小兵工作坊依旧管理严格到位,有事没事的偶尔流出十几二十发,其威慑价值更甚于杀伤价值。
段贵山几乎是打心底里恨死了曾六,这个王八蛋对当地百姓的祸害不浅,他的老头子根本就是一个铁杆抗日分子,让他们一行秘密行动暴露,否则怎么会让附近的游击队和武工队连续数日追杀,若不是段贵山心思慎密,指挥着这些特务隐藏转移,恐怕还没见着安西大佐的面就已经全军覆没,八路军已经知道了他们和安西旅团汇合的消息,这让段贵山等人的状况岌岌可危,而安西旅团的军营就在前面遥眼可望。
自从附近的村落坚壁清野大转移后,只有石家庄、保定、任丘和河间等城市会派出防护严密的运粮车队不定时给安西旅团补充给养。在附近没的村落可供掠压烧杀的情况下,安西旅团干脆做起了缩头乌龟,加强了防御,严防死守的滴水不漏,不给李卫的四连任何可趁之机。
段诚跟在队伍中一样心惊肉跳,和其他特务们一样竭尽全力,一点儿也不敢停下脚步,以现在这种情况,掉队就是一个死,后面那些人根本就没指望着抓活口。
特务们连续数日风餐露宿,寝食不安,早已经是精疲力竭,可是为了这一条小命,没有人敢抱怨,以前引着日本人追击八路军,今天报应不爽的全部应到了自己头上,这苦头只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谁也不会想像得到,一个屁大的小孩子和一条向小主人亲昵地撒着欢的土狗,一个特务看到周围没有大人,不以为意地找那小孩子问路。
特务欺负小孩子不懂事,拿话逗小孩,却没料到在言语间被警惕心鬼精鬼精的小孩子识破了身份,特务老羞成怒欲下毒手,却不料那小孩子一声令下,那个还在蹭着小主人讨喜的农家土狗转眼凶相毕露,一口扑倒那特务,直接咬上了咽喉,几下子夺去了那连枪都来不及掏出的特务小命,凶猛程度甚至不亚于狼,在土狗扑咬时,附近隐蔽的其他特务才发现狗脖子毛发间闪亮着两块小金属牌,吓得魂飞魄散,十二区队狗仔队的战犬所独有的标识牌。
碰上全副武装的日本兵都不会退缩的狗仔队战犬,手里有枪也不一定顶事。
农家的看门土狗和那些战犬根本就没法儿区别出来,加上狗狗在主人面前撒欢,那麻痹大意的特务送命送得真冤枉。
甚至没有连那特务的尸首都没敢去拖,其他隐蔽的特务慌了神似的逃走了,小孩子的感觉不一定能发觉附近有特务,可是那狗仔队的战犬可没那么好糊弄,狂吠引来了民兵,接连追了两天,甚至曝露了一个潜伏很久的情报站为代价,段贵山等人才甩脱了追兵。
一时不慎大意落单的特务被愤怒的群众淹没时,发出的那种最后的,绝望的凄厉惨叫,还回荡在每个特务的耳边。
十一分区根据地的凶险,以前只是口头上说,他们这会儿可是亲身体验到,才潜入进来几天,就已经将近五名特务葬身于此,而且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越接近安西旅团的军营位置,追击的武工队和游击队就越多,若不是段贵山几次施诡计,他们差点儿就被武工队给包了圆。
“对空鸣枪!”段贵山甚至不惜曝露自己的位置,也没有作出任何解释,直接对空击发,希望枪声能够引起前言日军军营的注意。
日军军营内果然作出了反应,遥遥传来一声巨烈的出膛啸音。
呜!轰!
一发拖着长长啸音的炮弹从日军军营里发射了出来,落入到段贵山身后不远处林子里,隔着几十米远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凌烈的冲击波和炸得纷乱四飞的树木枝叶。
“妈的,爹!日本人想把我们也给炸死啊!”被冲击波掀起的气流掀得直冲鼻子的段诚呸了几下,才把冲入鼻腔的刺鼻硝烟排出,大呼喊冤。
“阿诚!不要乱说,安西大佐这是在接应我们!”虽然心下仍在胆战心惊日军的炮火差点将他们连锅端,段贵山果断地严厉制止了段诚的话,现在正是互相合作的时候,若是哪个混蛋嘴门不把风,让多疑的日本人知道了,那可是祸从口出,麻烦就是大大的。
炸在附近的炮弹,也让段贵山心惊肉跳,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道:“把日本旗拿出来,告诉前方的军营是自己人!”
一个特务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抖出一面膏药旗,找了根树枝高高挑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段贵山还是有点能耐,这一招果然起了反应,后面的炮弹不断向他们的后方落,炸得一片尘土飞扬,显然是在掩护他们,截击背后的追兵。
“注意,他们接近了,让门口的士兵准备接应!”日军炮兵阵地上,从战场侦察用的长筒望远弹前挪开眼睛的安西大佐对身旁的通讯兵道。当段贵山他们出现在军营外围警戒哨的视线内时,他就在第一时间赶到炮兵中队,组织远程火力掩护,毕竟熟悉当地情况和特务对他的旅团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分散!卧倒!快卧倒!”直属于三连的武工队长黄荣荣大喊,身旁那些武工队员和民兵们立刻扑倒在地,躲过了日军军营内射出的第一轮炮火炸出的弹片杀伤仰角。
命令下得及时,却依然有几名民兵不幸被笼罩在了炮弹杀伤半径之内,高爆炮弹将他们的躯体撕成不成形的碎肉,一声都没发出的直接牺牲了。
炮火后掀起的漫天尘土中,灰头土脸的黄荣荣带着一脸的恼火,“狗日的,要让他们跑了!该死的,跟我上去几个人,其他人先往后撤!死也不能放过他们。”
战斗力稍弱的民兵们没有犹豫地立刻先撤出日军的炮火范围,火炮实在是步兵的克星,在杀伤力巨大的爆炸冲击波面前,再多人上去都不顶用。
第五百一十七节
面对日军的炮火,武工队长黄荣荣的命令无疑是正确的,民兵们刚刚撤离后,他们原先趴着的地方立刻遭到了日军炮火的洗礼,平原地区确实没有多少可以遮挡的地方。
火炮自发明以来,以其巨大的射程和杀伤半径使其在战争中的作用越来越巨大,现代战争不再是以冷兵器的密集阵形为主,火炮的杀伤力使各国的军队建制不断发生变化,五五制转为四四制,又由四四制转为三三制,火器的高效杀伤力让士兵们的阵形开始疏散,嗷嗷叫着用冷兵器群劈和一窝蜂式的战斗,自打从满清的灭亡后就宣告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
“队长!队长!区队命令我们不能太接近鬼子兵营,如果遇到鬼子攻击,就得立刻撤离。”一个武工队员在一旁的提醒,就像是一盆凉水浇熄了黄荣荣队长不惜一切代价将特务们拦截住的冲动。
术业有专精,武工队在十二区队中只是负责情报联络,交通运输,侦察和暗杀等任务,论起攻坚能力根本不及十二区队的任何一个连,面对坚如磐石的日军军营,连攻坚装备都没有一件,甚至连碰一下日军旅团军营的资格都没有。
“该死的,又让他们跑了!”黄队长悔恨不已地捶着地面,砸出一个小凹坑,就差那么一步,只要用机枪再扫他两梭子,就可以让这伙特务全部在日军眼皮底下全部歇菜,而这一切,全被日本人的炮火给搅黄了。
周围的炮弹,一波紧过一波的落下,尽管趴着不动,躲避炮弹杀伤仰角,依然有武工队员就附近的弹片给炸伤,黄队长愤愤的骂了一句,见事不可为,只好道:“先撤!”
武工队也跟着民兵们撤退的方向,不得不转移躲避炮火。
吱!
出人意料的一声带着长长啸叫声,自远方破空而来。
在安西旅团还没反应过来前落入附近不远的炮兵阵地,轰一声巨响,一门步兵炮被炸散了架,伴杂着炮弹殉爆,炮兵们的惨嚎,日军旅团的炮兵阵地一片人仰马翻,陷入了混乱。
安西大佐扭曲着脸,脸上保持着简直不太敢相信的僵硬表情,他的炮兵阵地居然被炮击了。
一个日军旅团居然被土八路用炮给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报告!敌方炮兵位置在我们炮兵射程之外,我们没有办法还击!”测量炸翻一门步兵炮的炮弹弹道后,日军的炮兵指挥官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枚炮弹的弹道仰角极低,算出来的数据,敌军的炮火射程至少比已方的九二式步兵炮远三分之一,日军甚至没有听见敌军炮弹出膛音,说明对方炮兵完全是超视距的远程射击,这种炮兵专业素质令人震惊。
“难道是105口径的榴弹炮?!”安西大佐仍然沉浸在不敢相信八路军有炮的执念中,更何彷八路的炮比自己的射程更远。
光看那声爆炸的火球杀伤范围,就知道,对方用的至少也是不亚于自己的高爆弹,而且威力更大,口径明显不是只有七十五毫米口径野战炮所拥有的。
又是一发炮弹砸在了安西旅团的炮兵阵地上,忙着抢救炮兵伤员的日军士兵当场被掀飞了好几人,只有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疾促破空啸叫,伤亡不可避免。
“快,快转移炮兵阵地!”日军炮兵指挥官仓惶喊叫着,敌人火炮射程比自己远,这仗打得真是憋屈,几乎是从所未有被人压着打,又无法还手的窘境。
“安西大佐阁下,属下1417部队第三大队段贵山所属向大佐阁下报道。”险死环生段贵山带着特务们在安西旅团士兵们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冲进军营,来到安西大佐面前。
“很好!很好!你们辛苦了!”安西大佐脸色依旧阴沉地眯起了眼看着这群有些狼狈不堪的人,眼神中的意味深长。
“我……”段贵山张口欲言却被安西大佐径直打断,“不用多说了!你们先下去休息,明天向我汇报!”安西大佐显然不急于听这些刚从生死之地亡命逃出的特务汇报。
“嗨!”段贵山与段诚两父子两人交流了一下眼色,带着其他特务跟着带路的日本兵前去休息。
六连长陈连举再一次挥下了小红旗,日制八十八毫米口径的九九式高射炮远程火力,大口径,远射程,不论对空还是对地,甚至平射攻坚破甲,都有无于伦比的优势,算是十一分区各部队内少有的压箱底式的重型火器。
平时与敌军大队以下的战斗中,六连都一向舍不得用,一是炮弹珍贵,打一发少一发,补给不易,第二就是机动力弱,炮身沉重,移动时需要人力和畜力,架设阵地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不似九五式步兵炮,只要几个人推着就可以转移,走到哪里打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