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隋末的王牌特种兵 第144节

鲜卑人怪叫着涌向城墙,如潮水一般。城头上,十几具巨大的床弩同时发动,弓弦发出的巨响仿佛晴天里的一声霹雳。弓弦的力道奇大,竹箭到底比不上铁矢,有几支在城头上便折断了,但还是有十多支竹制的弩箭夹杂着尖利的呼啸飞向城外的鲜卑军中。床弩的威力果然非同一般,一支丈八长的竹箭直接穿过了一名鲜卑骑士的身体,将他连人带马钉在地上,犹自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另一支竹箭则将一名骑士从马上撞飞,紧接着插入第二名骑士的身体,将两个人串在一起,有如一只糖葫芦。

见识了床弩的厉害,刘子秋也是暗暗咋舌,如果床弩换上精铸的部件再加上铁矢,就算以他的身手也难以抵挡这样的雷霆一击。但是,刘子秋很快就发现了床弩的弱点。床弩威力大,射程远,准头却不足。十几支竹箭,只有两支命中敌人,其他都射在了空地上。还有一点,床弩操作费时费力,粗壮的弓弦需要十个人才能拉动,两轮发射的间隔达到了一柱香的时间。这一轮床弩发射虽然只射杀了三个人,但鲜卑人明显被镇住了,攻势为之一滞,床弩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就在刘子秋思考床弩的优势和弱点的时候,鲜卑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继续冲杀过来。威定城没有护城河,战马可以毫无阻挡地奔驰到城墙下。鲜卑人的骑射功夫硬是了得,一队人在城下来回驰骋,不往地将羽箭射上城头。另一队人则跳下马来,抬起早已准备好的梯子冲向城墙。

西海不产竹子,梯子是用木头制成的,就用绳子拖在战马后面。梯子并不长,但因为木制的原因却颇为沉重,所以一个人扛起来比较费力,需要两个人来抬。

这时,城头上也开始反击,矢石如雨。弓箭手的目标主要是那些纵横骑射的敌人,但城头上地势狭小,兵力摆布不开,他们射出的羽箭反而不如城下密集。但城头上有较好的防御工事,每一处箭垛上都另外竖起了厚厚的木板,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城下弓箭的杀伤。弓箭手身上的盔甲是全军中最好的,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两只眼睛。即便如此,仍然不时有人被城下的箭矢射中。

木梯已经搭上城头。城头上,力士们不停地抛下大大小小的石块,被砸中者立时头破血流。长枪手用长槊将木梯奋力推离城墙。从木梯上摔落的鲜卑士兵发出阵阵惨叫。城墙苦不甚高,彪悍的鲜卑人挣扎起来,顾不得伤痛,咬着弯刀又往城上爬去。倒是那些木梯不比竹梯,缺少韧性和弹性,容易折断,也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鲜卑人的攻势。

在城外密集箭雨的掩护下,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以后,终于有人将手抓住了城垛的边缘。突然,寒光一闪,从城垛下翻出一口钢刀,毫不犹豫地将那只手斩断。断手之后的鲜卑勇士惨叫着栽下城去,再也爬不上来了。原来,城垛下面早就埋伏了刀斧手,他们别的事都不管,就等着砍手呢。

战斗从凌晨一直打到黄昏,随着太阳落山,鲜卑军中终于响起了呜咽的号角,涌向城头的队伍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这个季节是鲜卑人生活最困难的时候,类似于汉人的青黄不接,大多数鲜卑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到了晚上视力便会急剧下降,根本无法进行夜战。为了防止城里的人出来劫营,所以不等天黑他们就必须收兵撤退。

城下,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一些人重伤未死,却也遭到抛弃,正在那里痛苦呻吟。第一天攻城,慕容伏允就损失了近两千人。作为防守的一方,刘子秋这边的损失略微好一点,但也有三百多人阵亡,伤者也接近千人。看到血腥的战场,刘子秋也很无奈。战争总是如此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并不只是一句诗那么简单。

……

就在威定城攻防战拉开帷幕的时候,张三的大船也抵达了长山码头。

早在刘子秋没有离开的时候,他就有了修建长山码头的设想。后来有了谢家的财力支持,再加上江南运河的开挖,长山码头的建设也随之加快。经过几个月持续不断建设,长山码头已经颇具规模。沿着钱塘江一线,是坚固的花岗岩驳岸。岸上,一排专门用于拴缆绳的铁桩深埋地下。铁桩后面就是一排毛竹搭建的长亭,可以遮风挡雨,供乘客候船或者临时堆放货物。外来的船只,无论客船还是货船,只要停靠长山码头都必须缴纳一定的费用。当然了,码头上也有专门的巡逻队伍,昼夜轮班,保证人、货和船只的安全。

长山车马行另外建有专用的码头,从江边的一条岔口驶进去,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深水港。港区很大,可以同时停泊上百条大船,周围建有一圈高高的避风墙,即使江面上巨lang滔天,港区内也会相对平静得多。

张三的船就驶入了这个港区,刚刚在岸边停稳,那边就有人过来帮着将缆绳固定住。

韩世谔只知道李靖是到江南盐官城了,并不知道刘子秋、李靖与长山村和长山车马行的关系,他与张三说好的也是直达盐官城,见他在这里停船,不由警惕起来,问道:“船家,天色尚早,怎么就不走了?”

张三笑道:“客官,这里离盐官县已经很近了。不过,我家大掌柜想见见你。还请客官先行登岸,见过我家大掌柜以后,自然有人送你们去盐官。”

韩世谔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岸边。只见岸上不时有人来回走动,都是彪悍强壮之辈。港区的拐角处各建有一座哨楼,楼上都是背弓挎箭的汉子。再加上在临近江都时的那次遭遇,韩世谔更加确信长山车马行不简单,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越发不敢大意,拱手说道:“韩某与你家大掌柜素昧平生,不知你家大掌柜相召,所为何事?”

“大掌柜吩咐下来,小人哪敢过问。”张三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不时隐隐作痛,但他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和一副谦恭的模样,全然不像在洛阳东郊码头时只知道天南地北胡吹一气。

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张三虽然只是新近加盟长山车马行的外围人员,到了这里却也强迫自己收敛心性,足见这位大掌柜是个厉害人物。再联想到十三太保对付水贼的雷霆手段,韩世谔却也不敢十分托大了,只得硬起头皮说道:“那好,就请船家头前带路。”

第1章 好大的口气

张三笑道:“客官只管登岸,自有人引客官前去。”

河岸上,果见一个布衣青衫的中年汉子正叉手候在那里。在他身后,还停着两乘小轿。

韩世谔原本是想一个人去见那位大掌柜,但见对方的加势,连轿子都备下来,显然是将女眷也算在其中。不过,看那中年汉子虽然看上去十分健壮,却脚步虚浮,不似练武之人,而像个庄稼汉子,韩世谔想了想,倒也不甚怕他,于是和韩忠两个护住侯苏苏、陈芳菱离船上岸。

有了运河上的那次教训,侯苏苏、陈芳菱两个再没敢出过船舱,即使现在到了地头,两个人也换了妇人的装束,却仍然各自找了个斗笠戴在头上,斗笠前面垂下一片轻纱,遮住了她们的俏脸,这便是寻常所说的浅露。只是浅露虽然遮住了面容,却掩饰不住她们窈窕的身姿,风流的体态,依然吸引了无数目光。

岸边同样有一排长亭,长亭后面是几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侯苏苏、陈芳菱二人上了小轿,韩世谔、韩忠分别护在左右,跟在那名中年汉子后面顺着中间那条小路走去。约摸行了五六百步,前方忽然出现一大片楼宇,青砖黛瓦,碧水环绕,绿树成荫,好一派江南风光。

那名中年汉子见到韩世谔脚步迟疑,笑着朝前方一指,说道:“客官,这里便是长山集,和长山车马行一样,也是咱们长山村的产业。听说几位想去盐官县,其实这里比盐官县热闹得多,酒肆、青楼、客栈、货场,一应俱全。”

说这番话的时候,中年汉子满脸的骄傲。韩世谔见了,也就打消了戒心,朝韩忠点了点头,走进了长山集。

所谓长山集,其实就是一个大集市。中间一条足够八匹马并行的宽阔大道,大道两边全是清一色的两层小楼,每隔几栋小楼便有一条巷子,大街小巷都用青石铺路,房屋楼宇全是砖石砌就,整个集市竟然不见一座木制房屋,这在那个年代十分罕见。除了那名中年汉子所说的酒肆、青楼、客栈,沿街还有许多商铺,商铺里的货物琳琅满目,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果然如他所说,甚是繁华。

不过,韩世谔却清楚,这样的繁华景象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等杨广的死讯传来,天下渐次纷乱。最坏的情况将是出现群雄割据的局面,到时候哪里还有商队过来。没有了商队,这处集市很快就会归于消亡。

“客官,里面请!”中年汉子在集市正中的一栋两层小楼前面停了下来,小楼上悬挂着一面红色招牌,招牌上“长山车马行”五个大字金光闪闪。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韩世谔也就把所有的担忧全都掀诸脑后,挺起胸膛,当先走了进去。那名中年汉子和四个轿夫却没有跟过去,而是抬着两顶空轿子拐进了一个侧门。

韩世谔四人刚刚进入车马行,便有人迎上前,道:“韩公子,我家大掌柜恭候多时了。这边请!”

车马行内部的装饰却极其简单,没有柜台,只有六七张几案散落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每张几案的两边各放置着数只**,大概是让客人谈生意用的,这样的布局倒更像是一家酒肆。

厅堂的两侧各有几扇小门。韩世谔他们跟着来人进了其中一扇,便见里面坐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正是在运河上击退水寇的十三太保之首的栓子。看到韩世谔他们进来,两个少年一齐站了起来。那个叫栓子的十三太保没有说话,另一个少年却笑着说道:“韩公子大驾光临,萧某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你就是长山车马行的大掌柜?”韩世谔吃了一惊,这位大掌柜也太年轻了吧,恐怕还未及弱冠。

那名少年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在下就是车马行的大掌柜萧大鹏。”

长山车马行是刘子秋提议设立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收集各地的情报、信息,原来由魏征直接负责。后来通过谢家的关系,魏征成了盐官县令,也就没有时间来管理车马行了,便让萧大鹏做了大掌柜。长山村原来就是萧家的根基之地,儿为萧昕的嫡孙,萧大鹏年纪虽小,担任大掌柜倒也无人表示异议。

“不知萧大掌柜请韩某前来,有何指教?”栓子的身手他们是见识过的,萧大鹏看上去也是个习武之人,韩世谔和韩忠对望一眼,手悄悄按住了刀柄。

萧大鹏佯作不知,笑道:“萧某请诸位前来,非为别事。只因诸位途中遭遇贼寇,令诸位受惊了,萧某甚感不安,请诸位前来,一是表示歉意,二来愿意退赔一半的船费。”

这一趟是包船,而且正值洛阳动荡不安之际,船费十分昂贵,是用韩忠的一座宅子换来的。那座宅子最少也值十万钱,一半就是五万钱,这个长山车马行还真是财大气粗。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忠忽然抢先道:“多谢萧大掌柜的好意,但贼寇并没有伤到我们分毫,也就无须退赔,还请萧大掌柜早点安排下去,送我们到盐官吧。”

萧大鹏摆了摆手,说道:“解围的又不是我,谢我就不必了。不过,你们倒是要好好谢谢我这位栓子兄弟。”

“这位壮士,请受韩某一拜!”韩世谔当即朝栓子深施一礼。他对栓子的谢意是发自内心的,即使萧大鹏不说,他也会找机会好好谢谢栓子。

栓子皱了皱眉头,说道:“韩公子客气了,此乃刘某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原来,栓子姓刘,没有起名字,大家都习惯称呼他的小名。栓子也是刚到这里,还没和萧大鹏说上几句话,韩世谔他们就来了。栓子的职责就是保护沿途长山车马行船只的安全,在击溃那伙贼寇以后,就按照惯例将情况报了回来,自己则继续在运河上巡察。不料前天忽然接到传书,让他即刻赶回长山集,也不说为了何事。

虽然萧大鹏还没有说起召他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但栓子总感觉萧大鹏今天的表现有些怪怪的。先是主动提出退赔,这在长山车马行是没有先例的。不仅长山车马行,在整个行当中都没有过先例。自古道,行船走马三分命,出门远行本身就有一定的风险,谁又敢保证自己的船只车马就不会出现问题?

接下来,萧大鹏又要求别人向栓子道谢。保护乘客的安全是长山车马行的第一宗旨,就连张三都不惜搭上性命,他不过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别人没有责怪他援救来迟就不错了,又有什么可以道谢的?

就在栓子满腹狐疑的时候,萧大鹏已经笑道:“韩公子,事情好像是因为二位姑娘而起的,二位姑娘即使不想向我兄弟道声谢,总不能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吧。”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萧大鹏是什么意思了。栓子连连摆手,满脸尴尬地说道:“大鹏哥,你别开玩笑了。我可没说过要人家姑娘道谢。”

侯苏苏、陈芳菱不约而同地躲到了韩世谔身后。韩世谔仗着一身武艺,并不把萧大鹏放在眼里,“呛啷”一声拔出佩刀,厉声喝道:“萧大掌柜,你今天请韩某来,莫非就是为了戏弄韩某?”

萧大鹏摇了摇头,说道:“韩公子错了,萧某请韩公子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

韩世谔沉着脸道:“你说!”

萧大鹏指了指侯苏苏,又指了指陈芳菱,说道:“听下面人讲,二位姑娘都是国色天香,不知道韩公子可肯割爱,让一人给萧某。萧某也绝不会亏待了韩公子,愿意出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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