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薿被医师搀扶虚弱的朝着府衙前堂走去,歪头瞧了一眼,绑的结结实实刘备军士卒被两个川中士卒拖着走,脸上一大块露出新肉,看样子是被绊马索绊住,从马上跌落下擦的,而且身上血迹颇多,估计是同人搏杀了一番,才被擒住。
冷苞瞧见那个士卒半死不活的模样,一下抓住他的发髻,恶狠狠的问道:“你是何人?”
刘备军士卒仰着脸虚弱的道:“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汉皇叔左将军麾下哨骑甲营伍长吴良!”
“哼,左右不过是个伍长,某且问你,刘备那厮是否在前路埋下伏兵!”
“呸!”吴良吐出一口血水。
冷苞顿时一顿拳头向着吴良的腹部杵去,直到吴良吐出数口鲜血才停下来,抹抹自己脸上的血水。
“好了,冷将军,还没有问出什么话,你莫要打死他了。”李严看不下这等场面出声阻止道。
冷苞拍拍吴良的肿脸道:“痛快的说了,否则,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先把他绑在大厅的柱子上。”
张薿虚弱的瞧着那个士卒,咽了下口水,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万一要是他支持不住刑讯,那不仅钓鱼的计谋会毁掉,自己也会死了。
“张薿,我且来问你,你是如何逃出城池,向我等报信的!”张任不管一侧的刘备哨骑,只抓住张薿问道。
“小将如此如此......”
众人听完张薿惊心动魄的讲述,也是内心一阵惊叹,吴懿眼光却是不错,此人如果能撑得过去,将来必定是西川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痛快,痛快!”冷苞赞叹道,想要上前拍拍张薿的身体,又反应过来他伤势颇重,遂拍拍身边矮桌。
张任点点头道:“冷苞,去审问那个哨骑。”
“喏!”
冷苞从士卒手下接过马鞭哈哈大笑道:“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你要是说了,大爷我给你个痛快的!”
吴良冷眼瞧了一眼张薿道:“可惜未杀了你,让你走漏了消息!今虽死而憾,吾主公必定会为我报仇,杀尔等个片甲不留。”
“我让你嘴硬!”冷苞咬着牙狠狠的抽向吴良道:“我让你报仇,让你片甲不留。”
张薿听到这话,心里一惊,顿时理解这个人定是知晓一二,要不然在路上也不会刻意控制马速让自己逃掉,要不然凭着自己受伤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这么顺利的跑到绵竹关?
现在看着他被冷苞抽着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便有些震惊,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关小公子故意这样安排的,如果是,那就是为了让敌军更加相信自己,才让他前来赴死的吧,而此前在绵竹关下,另一个士卒的反常行为,自己也想明白了。
“张薿,你为何面色难看?”张任突然冷声问道。
张薿苦笑一声道:“小人从普通士卒做到如今队率,靠的是马上博取功名,一刀一枪的同敌人厮杀,未曾经过如此刑讯场面。”
“够了,冷苞,带下去审问!”李严挥挥袖子道,实在是这种场面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冷苞瞧了张任一眼,见他暗暗点点头,便挥手让手下士卒解开,把吴良拉下去。
两个士卒一左一右的解开如泥的吴良,准备带下去,却没想到吴良突然挣扎起来,反手拔出一个士卒的剑来,用尽全身力气向冷苞刺去。
正文 第36章 义士之死
“来的好!”
冷苞不退反进,直接侧身,一把攥住吴良这一拼死反击,直接拽断吴良的手臂,吴良发出一声惨叫,冷苞反倒嘿嘿一笑,窜进吴良怀里,接过即将掉落的剑,反手送进吴良的腹部。
吴良吐出几口鲜血,凭着仅有的意识,死死的一口咬住冷苞的头发,终于倒在地上。
“哎,特娘的!”
冷苞脖子上方的头发被狠狠的扯下一把,疼的冷苞直跳脚。
气的冷苞拿着扎在吴良腹部的剑,恶狠狠的在次戳进去,解气。
张薿瞧见吴良死了,内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变的羞愧起来。
此人到死也没用吐露出一句话!
“行了,收拾收拾,不要把大堂弄的血淋淋的!”李严皱着眉头道。
“顺便也把队率张薿扶下去休息,我们在议一议进军的事。”费观提议道。
本以为自己冒险进敌营,做一个死间,如果此事成了,自己的事迹必将会被人津津乐道,可是张薿瞧着倒在地上吴良的尸体,想起城外被万箭穿身不知名的士卒,他们的光辉已经把自己的事迹狠狠的压下去,但张薿此时只剩下佩服,佩服他们誓死而归,佩服是因为他们以生命的代价让这个计谋变的完美起来。
军寨之中,关索眯着眼睛,笑呵呵的把竹筒递给黄忠。
“黄老爷子,没想到您讲故事这么有意思啊!”
“哈哈,那是,想当初我与叙儿!”说到这里,黄忠突然停下来,然后开始猛灌竹筒里的水。
关索愣住了,听说黄忠的儿子黄叙当初得病,便一直是张神医在医治,可惜好像是哮喘,这病在后世都很难治愈,更不用说东汉这医疗条件了,黄老将军的儿子可能过世了吧。
“咳咳咳!”黄忠猛的向别处咳嗽起来,可能刚才猛的灌水有些呛住了。
关索急忙帮着黄忠拍拍后背,急忙岔开话题道:“黄老将军慢点喝,要是觉得不痛快,小子那里还可以给黄老将军您做个冰棍,解解乏!”
“无妨!人老了就爱说话,也就你不嫌弃我这老头烦。”
“哈哈,这是哪里的话,您才多大啊,廉颇八十了还吃好几碗饭肉呢,虽然我不太赞同老头吃这么腻!您跟他比,那简直还是年轻人啊!”关索笑呵呵的道。
“就你小子会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啊!”
哒哒哒,此时,从营外跑来三匹马,关索手搭凉棚望着,隐约认出应该是中午跟出去的哨骑,不是五个人吗?怎么变成三个了?
难不成此间有什么变故?
关索的心突然提起来了。
急忙差人把策马进入军寨中的三人叫上来,听完他们的叙述之后,疑惑的道:“我不是吩咐远远的跟在后面吗?做个样子吗?怎么能不执行命令呢?”
“这个小人不知,只是遵照伍长的命令!”
“行了,你们先下去领赏,此事若成,军功少不了也是个什长!”黄忠挥挥手道。
“多谢将军,那伍长吴良和郑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