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穿:这个三国有龙气 第179节

  只是就在乐声正酣时,一道黑影却踉跄着撞破珠帘。

  一个家奴浑身颤抖着跪在孔融面前,高举着一封书信颤声道:“禀禀主人!王送来书信!”

  “王?他还敢送书信过来?”

  孔融目光一顿,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如水。

  王本是他的主簿,受他提拔之恩,但却在数月前突然弃他而去。

  原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这才不告而别。

  后来才知道,他竟是去投靠了季秋!

  此举自是让孔融大为光火,深深觉得颜面无光。

  每次想起此事,都要发生好大一通脾气。

  所以这几个月来,他家中奴仆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王。

  但今日王突然派人送来了书信,这些家奴自是不敢私自匿下书信,不交给孔融。

  于是在经过一番礼让争夺后,最终选定了这个倒霉蛋来送信。

  “且拿过来吧!”孔融虽然心中愤怒,但终究还是决定看看王的这封书信上写了些什么。

  或许对方是在季秋麾下混的不如意,后悔投靠季秋了,然后又跑来求他原谅呢?

  若是如此的话,他定要好生嘲笑他一番!

  只是孔融接过书信,才看了两眼,素白的指节就因用力而泛青。

  此时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他骤然扭曲的面容投在身后“礼贤”匾额上,狰狞如恶鬼。

  “竖子敢尔!”

  孔融暴喝,震得梁间燕巢簌簌落尘。

  他扯碎书信扬手掷向空中,碎纸片如惨白的蝶扑向宾客。

  此时宴厅死寂,舞姬僵在旋身的姿态,琴弦崩断的余韵在梁柱间空响。

  孔融抓起案上青铜酒樽狠狠砸向立柱,怒吼道:“王这个狗东西,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季秋算什么?

  他不过是先帝的幸进小人,安敢妄想招降老夫?

  来人,传令北海大营,让太史慈立刻出兵乐安郡。

  让季秋交出王来,不然老夫就要同他战场相见了!”

  ……

  北海大营。

  矗立在苍莽原野间,十万旌旗翻卷如云。

  三丈高的夯土寨墙布满拒马鹿角,青铜弩机与铁蒺藜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五十里之外便能望见营盘上空盘旋的苍鹰。

  营中五万强军,正在演练军阵。

  这五万强军中,有三万是孔氏私军,还有两万是孔融成为北海国相后才招募来的。

  所有士兵都身穿粗麻质地的布甲,泛着质朴的灰白,腰间束着靛蓝绦带。

  每人身侧悬着一柄镌刻云雷纹的青铜礼剑,剑穗末端坠着的玉珏相撞,叮咚声清越如鸣佩环,惊得栖在辕门上的白鹭扑棱棱飞起。

  随着金锣三响,方阵忽如春水破冰。

  前排士卒并步推出青铜剑,剑锋微垂斜指天穹,姿态似揖似守;

  后排长矛如林拔地而起,枪缨上系着的素绢在风中舒展,竟无半点杀伐之气。

  阵列变换间,士卒们进退皆合宫商韵律,转身时袍角带起的风都透着克制,恍惚是千年前孔门弟子在杏坛习礼。

  当阵形化作“仁”字长阵,为首校尉突然振臂高呼:“克己复礼!”

  五万声应和如洪钟齐鸣,却不见青筋暴起的狰狞。

  他们持剑前刺时,手腕翻转划出圆润弧线,仿佛挥毫写就篆字。

  格挡动作行云流水,竟与古琴曲《文王操》的节拍严丝合缝。

  演练到高潮处,有人被同伴带起的剑风扫落冠冕,那人却微笑着俯身拾起,整理发冠时的从容,倒比平日闲坐更显端方。

  日头西斜时,军阵化作流水消散。

  士卒们收剑入鞘的动作如归鸟入林,安静又整齐。

  暮色里,布甲与礼剑蒙上层淡淡金辉,恍惚间不是沙场演武,而是五万君子在天地间行一场盛大的成人礼。

  中军大帐内。

  太史慈身披玄铁连环甲,胸前的白虎吞月护心镜折射着摇曳的烛光。

  忽然,一个传令兵快步走进帐内,将一封军令呈递给太史慈:“将军,国相送来的军令!”

  太史慈接过军令一看,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孔融竟然让他去攻打季秋?

  还要逼迫季秋交出王?

  他这是疯了吧?!

  相比完全不了解北海情况的孔融,太史慈对如今北海国和青州的局势,却是有着清晰认知。

  他知道,如今北海国名义上是孔融做主,实际早已成为青州黄巾的天下。

  也不知那青州黄巾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哄骗的那些底层贱民们全都听其命令。

  而在这些百姓的配合下,青州黄巾已经悄无声息的控制了北海国内,除北海城外的所有区域!

  管亥自己当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让他拥有这个能力的人,是站在他身后的季秋!

  如今的北海国,其实已经是季秋的囊中之物了。

  而孔融只是一块已经被煮熟的肉,季秋随时可以过来将他吃掉!

  此时,孔融不死如何求生,竟还想着去威胁季秋?

  太史慈心中满是吐槽,但他真不知道孔融是怎么想的吗?

  那倒也未必。

  毕竟他投靠孔融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也是颇为了解孔融的性情。

  所以他很清楚,孔融不是蠢,而是真不知道北海国局势。

  也不是他的属下欺瞒他。

  不论是先前的主簿,还是如今的太史慈,都多次提醒警告过他。

  但是没用啊。

  孔融的眼睛都放在那些每日清谈的名士们身上了,根本就看不到底层!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看到底层!

  而任何人,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虽是此战有败无胜,但我受主公大恩,却是不能抗拒军令,便以此命,来偿还使君的恩德吧!”太史慈心中叹道。

  其实以他的能力,本是看不上孔融的,他若是弃孔融而去,未尝不能得到更好的前程。

  但他却最终选择了投靠孔融,并且极为忠心。

  这是因为孔融于他有恩。

  这恩情有三。

  其一,困境援手之恩。

  太史慈曾因避祸远走辽东,其母独居故乡,屡受孔融照拂。

  孔融知太史慈至孝,虽未与他谋面,却多次派人送粮帛至其家,替他尽孝养之责。

  这份跨越山海的善意,令太史慈母子深为感佩。

  让太史慈生出为孔融效力之心。

  其二,识才提拔之恩。

  太史慈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有万夫不当之勇,却因出身寒微、早年为游侠而不为士族所重。

  而孔融破除门第之见,以国相之尊,亲迎太史慈于帐下,待之如心腹,委以治军重任。

  当时北海士族多轻视武人,孔融却在宴会上直言:“子义有古烈士之风,非寻常武夫可比。”

  并让其统率精锐部队,甚至将自己的佩剑赠予他。

  这份知遇之恩,让出身草莽的太史慈首次感受到被尊重、被认可的尊严,亦成为其死心塌地为孔融效力的关键。

  其三,君子之交的恩义!

  孔融与太史慈的情谊,不止于上下级的知遇,更有义气相契的君子之风。

  孔融虽为上司,却常与太史慈同席而坐、抵足而谈,论及兵法时称其“勇而有谋,可当大任”,论及忠孝时叹其“虽古之豫让,不过如此”。

  历史上,孔融与袁绍势力交战,局势危急时,曾对太史慈坦言:“北海百姓与老母幼子,皆托付于君。”

  这份临终托孤般的信任,足见二人情谊已超越普通君臣,近于生死之交。

  在汉末群雄争霸、权谋纷争的底色下,孔融以名士之尊礼遇寒门游侠,太史慈以必死之念回报知己之恩,二人的交往宛如浊世中的清泉。

  正如《三国志》评曰:“孔融以声名自高,而太史慈感其恩义,竟为之死战。”

  这段故事不仅彰显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古义,更在乱世中留下了一抹关于信任与情义的温暖注脚。

  随后太史慈下令,五万君子军出营,前往北海国与乐安郡的交界处。

  ……

  北海官道不远处。

  季秋遥望北海大军整齐的行军队列,不由轻笑道:“这便是孔氏名震天下的君子军?

  倒也颇有几分士气高涨,军纪严明的王者之师风范。

  就是这些士卒的实力看着不是很强啊。

  话说当年孔圣,是怎么用这样的军队,横扫列国,所向睥睨的!”

  孔子周游列国,传播儒道,这是无数儒生们一直津津乐道的故事。

  但无人知道,当年孔子周游列国,可不是一帆风顺的。

  那是诸侯征伐,礼崩乐坏,天下可谓是混乱到了极致。

  这时候周游列国,武德不够充沛哪行?

  而孔子的武德却是很强的,率领麾下三千君子军,七十二将,横扫列国,打的列国的国君们,都只能安静的坐下来听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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