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即便外国人得到此刊物,也只能获取一些浅显的科学知识罢了。”
“何况在微臣看来,一个国家要想发展科学、科技,最重要的是皇帝与朝廷的大力支持。”
“若某外国人得了科学刊物,其国君却不重视,是难以靠科学强国的。”
“陛下若还不放心,可在沿海港口关防中安排专员进行检查,禁止将大明某些物事带出海去,并对违禁者严惩。”
说到这里,刘宽意识到海关检查之事也有不少需要大明注意的,比如说防止境外动物植物入侵破坏本土生态,等等。
但大明如今于东南沿海尚在施行海禁政策,大航海也未曾开启,外国使者团队都是好几年才来一个,更别说其他外国人了。
因此倒也不必急着说此事。
朱元璋听了刘宽的话,用手指敲着御案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也罢,咱便允许你创立那什么自然科学的刊物。”
“不过,你这刊物印刷之后、发行之前,须得送一份给太子查看,以免有不该出现的内容。你可明白?”
不就是审核嘛。
刘宽心中嘀咕了声,忙应道,“微臣明白。”
自刘宽有了创办刊物的打算,就借着工作之便,向苏铨等人打听了大明的相关政策。
这才知道,如今大明竟然没有书籍审核、监察政策,也没下过哪些书籍不能刊印的圣旨,出版环境极其宽松。
说到底朱元璋才建立大明十几年,大明还很年轻,他尚在积累做皇帝的经验,并不知某些文字、书籍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响。
虽然过去一些朝代出现过类似万历朝“妖书案”的事例,但到底少见。
且笔墨纸砚、书籍是在宋朝才开始变得相对便宜些,识字人数也是在宋朝开始相对多点。
故而在过去的这些个朝代,纵有“妖书”,也难以造成多大、多恶劣的影响。
当这类事夹杂在浩瀚史事中,就更不怎么起眼了。
老朱纵起事以来读了不少书,却也没注意到此事。
但到了明朝,笔墨纸砚、书籍真正开始走进寻常百姓家,走入千家万户。
又由于从老朱开始,大明便兴办官学、大力推广教育,待到大明中晚期,市井小民大多识字,甚至能看话本、小说。
便是乡间农民,也有不少识得几个字,会写姓名。
这于民族、国家来讲当然是好事,却也诞生了酿造“妖书案”这类事情的土壤。
刘宽虽知道此事,却并不准备说他要宣传科学,巴不得有一个宽松的书籍刊印、传播环境呢,又怎会作茧自缚?
再说了,如今是明初,老朱兴办官学也不过十二三年,天下间识字的成年人还没多少。
他真正需要担心的,是刊物发行后,能有多少读者,又能获得多少拥趸
刘宽正想着历史上的“妖书案”,以及自家刊物的事呢,便听朱元璋道:“你说宣扬科学,咱倒是想起一件事。”
“咱虽早已下令让礼部征召数算人才,整理、编纂数算相关的书籍,又让地方官学增设数算科目。”
“然而当今天下,能胜任数算教师者终究太少,地方官学多以儒学教师兼任就罢了,咱家大本堂总不能也让儒生教数算吧?”
“后世既然重视数算,你小子又是那什么大学毕业生,数算之道肯定不差。不如便由你兼任大本堂数算教师,如何?”
‘不如何。’刘宽心想。
然而不等他开口推辞,便听朱元璋接着道:“这数算课不必太勤,任务也不重,你小子可别再推辞了。”
听朱元璋这么说,刘宽有点无奈。
他知道,这大本堂的教师怕是不得不当了。
事实上他心里也是有点想做这事的毕竟教的都是皇子,每一个都可能对大明产生颇大的影响。
但让他教数学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稍稍思考,刘宽道:“陛下,微臣可以到大本堂教书,却不必教数算。”
“数算以前本就是儒家的一种学识,且历朝历代对数算之道皆有研究和进步。”
“大明承神州历代数算先辈遗泽,数算之道已经颇为博大精深,数算人才即使少些,却也不难找一个能教授诸皇子的。”
“毕竟皇子们若不是要专研数算之道,也无需拥有太过精深的数算知识。”
听到这里,朱元璋忍不住问:“你小子进大本堂若不教数算,却准备教什么?”
总不能教儒家经典吧?
想起刘宽的大白话奏本,以及早先亲自写的那鸡爬般的字,朱元璋莫名紧张起来他那些儿子就算没几个有文才的,却也不能让这小子给带歪喽。
刘宽并不知老朱的担心,微微一笑道:“自然。”
“自然?”
见老朱、小朱一时迷惑,刘宽便解释道:“认识自然,是了解物理、化学、生物等各个科学领域的基础。”
“在后世,孩子们刚上学时,便要学一门‘自然’,也称‘自然科学’。”
听完,朱元璋松了口气,随即便点头笑道:“你这想法很是不错咱大明既然要发展科学、科技,皇子们不能不了解此道,便该多学一门‘自然’。”
“那今后你每日便到大本堂给皇子们上一个时辰的自然课,如何?”
每天上一个时辰的课?
刘宽听了头皮发麻,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陛下,自然不需要上得这么勤,每节也不需要上这么久。”
老朱此时倒不强硬,问:“那你说该怎么安排?”
“三日一堂课,每堂半个时辰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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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府中财务,四柱清册
下午。
刘宽下职后回到府中吃晚饭。
朱蕙兰见他眉头一直微皱着,似是有不小的心事,便问:“夫君可是有什么烦恼?”
刘宽闻言,触碰到朱蕙兰关心的眼神,便展眉微笑道,“并非烦恼什么,而是陛下命我到大本堂给诸皇子讲课,我在想这课该怎么讲。”
“大本堂授课的都是宿儒,父皇怎会让夫君去”朱蕙兰先奇怪的说了句,随即意识到什么,忙解释道:“我并非说夫君不如那些宿儒,只是夫君来自后世,四书五经懂得到底不多。”
刘宽笑道,“所以我到大本堂并非教儒学,而是教‘自然’。”
“自然?”朱蕙兰也是头回听这个词,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就是自然科学”刘宽当即将他小时候学的自然科学内容概括了一番。
朱蕙兰听得神采奕奕,道:“这课听着就很有趣,若我也能跟着上就好了。”
刘宽笑道,“这还不简单,回头我跟陛下说声,让你过去旁听便是。”
朱蕙兰摇头,“还是容我先问问母后吧。”
“也行。”
随即,刘宽让夏荷去将内务管家苏采薇、大管事刘来福叫来。
“我准备创建一份报刊,需要用到些钱财,你们且将府中财务情况汇报下。”
刘来福负责与刘宽、朱蕙兰名下所有田庄、商铺、作坊的管事对接,总览外务。
财务方面,他只管查外面这些产业的账目,并定期将这些产业获利收上来,送入府中。
府内财务则是由苏采薇管着。
除了府内一应开支,还包括进出账目。
当然,刘来福这边也会做一份关于刘府各产业收支的账目,可以跟苏采薇的账目对着看。
朱蕙兰作为女主人,则负责总览这一切,可随时查任何一人的账。
至于刘宽,平时虽不管这些“家务”,但作为家主,他什么时候都可以过问。
两人一个原是宫中女官,一个则是奴婢,管理刘府财务以来并无徇私,自问也没犯什么错,听刘宽询问倒也不紧张。
刘来福道,“老爷,老奴年纪大了,有些账目记不住,怕是要拿账本来才能应答。”
刘宽点头,“你去便是。”
苏采薇却是直接从袖袋掏出了个小本子,含笑道:“老爷,那妾身就先说了。”
刘宽虽对苏采薇随身携带小账本颇为意外,却也没多问,直接点头。
苏采薇翻着小本子道,“先说府内金银宝钞这类浮财,主要来源于四处,一是公主嫁妆,有黄金万两、白银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宝钞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贯。”
朱蕙兰的嫁妆刘宽虽早有了解,此时听了仍不禁暗暗感慨。
说起来,老朱对女儿们虽也不错,可在待遇方面相较皇子们就差远了。
皇子爵禄及就藩时的安排前面讲过,不再多说。只说公主每年禄米不过两千石,才是亲王的二十五分之一。
朱蕙兰的两位姐姐出嫁时,田庄等产业虽跟朱蕙兰一样,嫁妆中的浮财却只是她的十分之一朱蕙兰嫁妆中能有这么多浮财,完全是因为她嫁给了刘宽。
不过,即便到了后世一些父母都免不了重男轻女,古代皇室重男轻女也很正常。
在刘宽感慨之时,苏采薇接着道:“二是老爷获得的赏赐算上今日,老爷已五次获赏。”
“共计得黄金千两、白银两万五千两,宝钞三万一千贯。”
“三则是老爷和公主的俸禄,朝廷都是按年发放的,府里已领了今年的。公主禄米折得宝钞两千贯;老爷年俸仅一百七十石,折得宝钞一百七十贯。”
听到这里,刘宽不禁看了苏采薇一眼。
他很想问一句:什么叫仅一百七十石?
你这是在嘲讽本老爷吗?
‘不过老朱给官员的俸禄确实低,在后世都出了名的,都不必争论。’
‘虽说此时物价低,但官员的俸禄也仅能让一家人过个明代小康生活,不可能像后来大明官员那么阔绰。’
‘再对比下老朱给儿子们的待遇,也难怪后世有人喷这事儿了。’
刘宽心里嘀咕了几句,便听苏采薇报出了府中浮财总数。
“最后则是老爷、公主名下诸产业获利其中田庄、桑园等所得实物大部分都卖了,因正好赶上秋收,故收获颇多。”
“在加上各商铺盈利,数月来共计得宝钞两万七千八百六十五贯余三十二文。”
“故此前府中总计应有黄金一万一千两,白银九万一千六百六十六两,宝钞十六万八千八百六十四贯余三十二文。”
说到这里,苏采薇缓了口气,才接着道:“然后便是公主嫁妆及老爷获赏中的绸缎等实物”
“等等!”刘宽已经听得有点脑胀,连忙打断了苏采薇的话,“府中实物情况就不必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