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将军要将这些明人都放了。”
“啊?这是为何呀?不是说这些明人在我国图谋不轨吗?”
来人不耐烦道:“别总是问为何,我哪知道将军的想法?行了,赶紧照办吧!”
接着,便有人来释放沈绩等人。
直到出了地牢,被日国大夫诊治一番,又由可人的日国女子伺候着沐浴更衣,沈绩等人依旧难以回过神。
他们就这样被放了?
这是为何呀?
一个时辰后,满心不解的沈绩等人被带到了一处颇为宽阔气派的厅堂。
只见里面跪坐了好几个日国大权贵,除此之外,便是一位大明武将打扮的人。
“诸位大明来的朋友。”坐在主位的中年人开口了,“之前是本管领听信了奸邪小人之言,误会了诸位,才将你们请了过来。”
“过去这几日,让诸位受苦了。这里是一些金银,权当赔偿,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听这人自称管领,再结合其年龄,沈绩这才意识到,这主位上的中年人竟是足利幕府的重臣,斯波义将。
以日国体制,若不考虑其实为傀儡的天皇,幕府将军与国君无异若说足利义满是如今的日国北朝“国君”,那么斯波义将便是宰相。
以沈绩等人的身份,能得斯波义将召见已是难得,更别说当面赔罪了。
一时之间,沈绩等人只觉得今日经历犹如做梦,生怕稍后大梦醒来,仍呆在阴暗的幕府地牢中。
直到日人抱来了一箱箱金银,沈绩等人这才回过神。
那装金银的箱子不大,却也能装好几百两,瞧见里面金灿灿、银闪闪的各一半,有人不禁狠掐了下大腿,感觉到疼痛,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此时,那大明武将道:“我是燕王殿下护卫军千户朱亮,此番是奉殿下之命前来解救你等的。”
“虽说幕府抓了你等是误会,但你们到底在幕府吃了苦,甚至受了刑。若对赔偿不满,尽可现在道来。”
沈绩等人没想到朝廷不仅这么快就将他们救了出来,还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一时皆心生感激。
不过,不论是沈绩等海商,还是三个光明卫,衡量一番后,都决定不要节外生枝毕竟他们如今还在足利幕府中呢,万一提出了什么过分条件,让幕府反悔,再将他们留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沈绩等人交流眼神之后,皆是摇头。
朱亮见此似乎并不意外,起身看向斯波义将,“燕王殿下还有句话让末将带给足利大将军而今我大明开海,日国作为大明主要贸易国之一,今后海商必会接踵而至。”
“日国既认我大明为宗主,对我大明旅日子民便该以礼对待,而非随意抓捕、迫害。”
“此番念日国初犯,又肯道歉赔礼,咱们可以不予追究。可若再有此类事,问候足利大将军的就不是一封书信,而是我大明的战舰与军队了。”
说完,朱亮略微抱拳,便带着随从和沈绩等人扬长而去。
等朱亮等人背影消失,厅堂内早已义愤填膺的几名日本权贵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爆粗口。
“八嘎!”
“明人也太嚣张了!”
“真是不理解,不过几个海商而已,别说抓了,便是杀了又如何?难不成明国真的敢因此发兵来攻?”
“大将军却因为那什么燕王的一句话,就放人,还给他们赔礼道歉,当真是丢尽了我神国的脸面!”
“”
第一更
第249章 忍辱负重大将军,不足十秒的视频?
砰!
斯波义将一拍面前的矮案,呵斥道:“都给我闭嘴!大将军所思所虑岂是尔等可以揣摩和非议的?!”
听到这话,厅堂内的几位日本权贵才安静下来,只是不少人仍面带不解、不甘之色。
说起来,足利义满如今在日国北朝虽威望极高,但毕竟掌权不到十年,根基并不稳固。
这点从他之前不断往自己身上一层层叠权力buff,以及土岐氏、山名氏仍不肯顺服,便可见一斑。
也正因此,他此番在抓捕又释放大明海商一事上显得软弱,才会让这些个日本权贵当堂质疑、叫嚣。
事实上,就连斯波义将对此也有所不满。
于是,在打发了这些个权贵后,他便来到了足利义满的书房,奏报之前释放大明海商的过程。
奏报完,他道:“大将军,我们就这么释放那几个海商,会不会显得太过软弱了些?”
足利义满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如此决定显得软弱,甚至折损了我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望?”
“可若不这么做,来年明国必然以此为借口征讨。而今我国南北尚未统一,如何能抵挡明军?”
斯波义将皱眉道,“大将军是否多虑了?且不说明国是否会为了几个海商大动干戈来征神国,即便他们来,也未必能胜。”
“当年蒙元何其势大,拥百万铁骑,灭国无数,结果两次征讨神国皆大败,其中一次我神国更有神风相助。”
“明国如今虽强,却远不如当年的蒙元,我神国纵然南北未能统一,也未必不能战而胜之。”
足利义满道,“若明军由南朝掌控的九州、四国登陆,我们如何阻挡?若明国收买了土岐氏、山名氏,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足利义满连续说出两个问题,直接让斯波义将哑口无言。
足利义满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院中含苞待放的梅花,道:“神国统一需要时间,且让明国猖狂一时吧二十年之后,本将军会让明国知道,神国不可辱!”
斯波义将虽情感上不愿接受,但还是被足利义满说服,随即问:“那明国让各大名改稻为桑之事,我们是否要阻拦?”
“当然要阻拦。”足利义满转身道,“明国此举应该是想让神国缺粮,而生丝又必须卖给明国才能赚到钱。若真让他们施行此计数年,神国便只能向明国俯首帖耳,再无一战之力了。”
“稍后,我会亲自写信给南北诸蕃大名,让他们明白改稻为桑之害。”
斯波义将道,“我朝诸蕃大名应该大多会听从将军劝告,可南朝那边怎么会听?”
足利义满再次叹气,“只能晓以大义,尽人事听天命了。”
斯波义将看着足利义满的侧脸,不知是否错觉,他竟觉得足利义满好像比前些日子老了好几岁
朱棣处理完了日本这边的事,便登船回往京师。
紧赶慢赶,终于是在过年前一天赶到了。
他在家沐浴更衣之后,便到宫里见朱元璋。
因离过年只剩一天,朱元璋难得悠闲,在后宫考校几个年幼皇子数学这是老朱近三年养成的习惯,可谓以身作则,来传达他对数学的重视。
得知朱棣来见,他便让人去传朱标一起到奉先殿议事。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太子殿下。”
正儿八经地行礼问候之后,朱棣便将沈绩等海商、光明卫被抓,以及他如何处理的,一一禀报。
其实这些事他之前便写在奏本上,早些日子送到了京师,为朱元璋所知晓,今天主要是禀报此事结果,也有邀功之意。
朱元璋听完,点头道:“这事你处理得不错,很有魄力和决断,咱会为你记一功。”
朱棣道,“其实道衍曾建议儿臣先回京师向父皇禀报此事,等过了年再营救那几个海商和光明卫,但让儿臣给否了。”
朱元璋微愣了愣,随即摇头笑道:“这个道衍,竟出如此毒计,当真有违出家人慈悲之心。”
朱标反应稍慢些,却也明白朱元璋为何这么说。
道衍之言,貌似是让朱棣求稳,可实际却暗藏另一层用意那几个海商、光明卫,被足利幕府抓捕后必定会严刑拷打,时间久了,即便这些人能一直嘴硬不说,也多半会被拷打死几个。
到了来年,足利幕府即便释放剩余的人,大明也有理由降罪,甚至出兵征日。
以几个人的性命换取征日的由头,可不就是毒计?
朱棣见朱元璋也不支持道衍之计,心中更加高兴,随即又忧虑道:“那足利义满当真是一时人杰,我书信中言辞多有威胁、折辱之意,可他竟然能忍下,把人都放了,还拿出不少金银做赔礼。”
“此外,他既知晓我大明向日国诸蕃推行改稻为桑之策,只怕能猜到此策大概用意,兴许会横加阻拦。”
“到那时,咱大明若要征日,该用什么名义才好?”
朱元璋笑道,“咱要征日,理由还不好找吗?别的不说,那足利义满作为日国征夷大将军,却掌控日国军政大权,将其国主当做傀儡。”
“咱大明作为日国的宗主国,帮助日国国王解决权奸,难道不应该吗?”
“另外,就咱所知,日国国王血脉嫡系在南朝,而非北朝那足利义满顾全大局之下,或许会归政于北朝国王,可他绝不会归政于南朝国王。”
“就算他愿意,那些归附于他的诸蕃大明也不愿意,这是死结,解不开的。”
朱棣由衷赞道,“父皇厉害,一下子就把住了日国死穴。”
“行啦,咱还轮不到你来拍马屁。若无别的事,你便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带着家里人一起来宫里过年。”
“是。”朱棣应了声,随即问:“三妹夫此番可会一起到宫里过年?”
朱元璋道,“他如今毕竟也有儿有女,算是有了一家子人,肯定想在自家过年,就不跟咱们掺和在一起了。”
“不过等到初二,他会像去年一样,来宫里聚会,放些音乐、视频、电影。”
听朱元璋如此说,朱标、朱棣都露出了期待之色。
说起来,今年八月初三,他又跟刘宽一起去跨江大桥上,看能否连接到后世网络。结果怪雾没出现,他们也一无所得。
所以,刘宽手里的音乐、视频、电影仍是之前那些存货。
也是因此,去年一年他们都没再让刘宽组织过观影聚会。至于朱元璋是否私底下让刘宽播放过什么,朱标便不知道了。
转眼过了几日。
便到了洪武十八年,正月初二。
这天午后,刘宽带着朱蕙兰一起进宫,参与老朱一家子在大善殿的观影聚会。
朱元璋待刘宽、朱蕙兰行礼后,便笑着直问:“刘宽,今天准备了几首歌、几个视频呀?”
刘宽道,“回陛下,微臣电脑中已经没什么适合播放的歌曲和长视频了,因此这回没准备歌曲,只准备了五个短视频、两个长视频和一部电影。”
朱元璋不解道:“你之前放的不就是短视频吗?”
刘宽解释道,“之前的视频至少也有十分钟,这次的短视频大多不足五分钟,甚至不足三分钟。”
去年十一月份开始,大明便推行二十四小时制,并推出(非推广)了分、秒两个计时单位。
再加上跟刘宽接触三年多,朱元璋如今对分钟这个时间单位也有了些概念,闻言不禁道:“三五分钟的视频能有什么内容?能好看?”
刘宽一笑,“其实后世最流行的短视频,往往连一分钟都不到,有的甚至不足十秒。”
不足十秒?
也就是一息(六秒)多点的时间?
老朱一大家子人都听得面面相觑,完全想不到只有一息多的视频有啥好看的。
说起来,刘宽手机里倒是存有一些时长不足一分钟,乃至不足十秒的超短视频,但大多都是后世的小姐姐,而今都被他用加密文件锁了起来,自然不会拿出来跟老朱一大家子分享。
朱元璋并未去纠结后世短视频时长问题,很快就收回思绪,道:“短视频就短视频都去坐好,准备看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