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宽倒是知道中国古代很早就有类似香皂的去污用品,却也没想到明初就有了“香皂”。
再联想到很多网络小说中,猪脚回到古代,制造香皂、肥皂,百姓们好像从未见过类似之物一样震惊,就感觉好笑。
他随即问,“你可知这香皂是用什么做的?”
夏荷道:“奴婢听人说,江浙一带有种叫做肥皂的树,其果实比寻常皂荚更多油。”
“有百姓以肥皂果实制成类似澡豆、胰子之物,称之肥珠子,但也有直呼肥皂的。”
“又有商贾、大户在制作肥皂时加入香料,使之芬芳怡人,便称之为香皂。”
果然是纯天然的香皂。
这要在后世,单凭纯天然的噱头,说不定比化工香皂更受人们喜爱。
但刘宽觉得,这并不意味着动物油加草木灰的肥皂制法在古代没有搞头这种制法产量更大,成本也更低,能制造出物美价廉的肥皂,反而会更受古代百姓喜爱。
接着,刘宽又让夏荷介绍了几样此时的沐浴用具,以免需要用时摸不着头脑。
等夏荷介绍完,刘宽便道:“行了,你出去吧。”
夏荷略感意外,问:“公子不需奴婢伺候沐浴?”
听这话,再看着夏荷虽非美,却称得上俏丽的脸蛋儿,刘宽一时还真有点心猿意马。
但想到自己初来乍到,他到底忍住了,道:“我习惯自己沐浴,不用你伺候,你在外面守着就行。”
夏荷并未再坚持,应了声“是”,带着些许古怪的神色退了出去。
刘宽洗澡挺快,不到一刻钟就搞定,出了浴室。
夏荷一直跟着他到了主卧外,方才停下,问:“公子今晚想要谁值夜?”
值夜?
刘宽站在主卧房中,一脸疑惑。
夏荷指着主卧外间一张小床,道:“按规矩,我们四个应有一人睡在外间。若公子夜里有事唤人,我等才能听见,上前伺候。”
刘宽虽然对古代之事有些了解,却没有想到他竟有这等“待遇”。
先前见主卧外间有张小床,他还以为是多出来没地方放,才放进主卧的呢,根本没多想。
哪知竟是侍女睡的地方。
虽然里外之间有隔断,还有帘子,但作为一个二十好几的男青年,刘宽对此事仍觉不习惯不是不想,而是觉得这样可能会让他晚上心猿意马,难以入睡。
“必须有人睡在这里吗?”他问。
夏荷肯定地道,“为了公子安危和起卧方便,最好有人睡在外间。”
刘宽想起奴婢中还有两个小厮,实际是十岁出头的男孩子,便道:“让那两个小厮中的一个睡在此处可行?”
夏荷道,“小虎、小荣没受过此类培训,又正是嗜睡的年纪,怕会不称职。”
听夏荷这么说,刘宽也担心夜里若遇到失火,或者被人刺杀什么的,外间小厮一时喊不醒。
再加上他到底是个正常男青年,心里总有些应有的念头,便道:“也罢,今晚就你睡在外间吧。”
听此,夏荷不由得微微一笑。
随即迈入卧室内,道:“奴婢请为公子宽衣解带。”
说完便要靠近。
刘宽连忙退后一步,道,“不用!我这衣服你未必会脱,我自己来就行。”
“是。”
夏荷依旧很听话,没坚持,却退在一边,大有一副看着刘宽脱衣服的意思。
好在这主卧分内外两间,刘宽直接进入里间拉上了帘子。
“夏荷,你若要沐浴什么的,就赶紧去吧,别忙晚了耽误我休息。”
“公子在书房做事时,奴婢便已沐浴过了。”
随着这话传来,外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会儿,夏荷便又道:“公子,奴婢要熄灯了。”
刘宽已经躺在床上,瞪大着双眼,闻言情绪莫名地道:“熄灯吧。”
灯灭了。
刘宽依旧睁大着双眼。
开始总不自觉地听外间的动静。
等到外间只剩下轻微不可觉的呼吸声,他注意力便不由转移,回想起这一天的遭遇。
只觉如在梦中。
‘我真穿越到大明了?’
这个疑问莫名冒出来,他便掐了大腿一下。
疼!
真疼!
因为是刚入住府邸,所以这几章比较细腻地写了日常,算是刘宽对明初生活的一种融入。
喜欢干货的朋友可能会觉得水,但小说肯定不能全是干货,需要的时候水一水,才会润,不是么。
这本小说节奏不会那么快,但后面也不会反复这么细地写主角生活日常,勿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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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难眠,刨花水
这个夜晚。
不只是刘宽辗转难眠。
中院一间厢房内,冬梅、春兰同卧一床。
因为床没那么宽,身材较为娇小的冬梅小猫咪样依偎在春兰怀里。
“春兰姐姐,你说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这话,春兰忍不住回想起今日的经历,最主要是书房中的事,以及那她完全无法理解的“电脑”。
她思索着道,“我也不知只知他之前不是大明人,而且皇上、皇后娘娘赏赐了这么多东西,肯定很看重他。”
冬梅趁机问,“两位姐姐今日在书房究竟帮公子做何事?”
春兰开口想说,随即警醒,“公子不让说,你就别问了。”
“哦。”冬梅有点失望,随即打了个哈欠,“好困啊,睡了睡了。”
“嗯,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服侍公子呢。”
“公子似乎不喜人服侍,我们起晚点也没什么。”
“你这么疲懒,又贪吃,小心被公子嫌弃,发卖了去。”
“我看公子是个好人,不会的,嘻嘻。”
“快睡吧,明日我不会让你睡懒觉的。”
紫禁城。
因上午积累了不少奏本,朱元璋一直忙碌到亥时中(夜晚10点左右)才离开奉先殿。
朱标原本是想陪着他一起将所有奏本处理完的,但戌时一过(9点),就被他赶走了。
理由是,让朱标从今日起便开始注重保养身体,别让他如刘宽所讲的明史一般,白发人送黑发人。
按朱元璋以往习惯,这么晚了,会选择在乾清宫一人入睡。
但到了后宫,他忽然就想去坤宁宫看看。
见坤宁宫宫灯还亮着,他便走了进去,对在油灯下拉鞋底的马皇后道:“这么晚了,妹子怎的还没睡?”
马皇后抬头笑了笑,“你不也没睡?”
朱元璋拉过来一张锦墩,坐在马皇后身边,道:“咱那是白天积了太多奏本,不批阅完没法儿睡。妹子你没什么要紧的事,身子骨又不太好,以后还是要早些歇息。”
马皇后放下了鞋底,看着朱元璋道,“重八,你今日先是让戴原礼来给我诊脉,说是做什么体检。”
“如今又这般认真地叮嘱我注意身体,可是今日那刘宽跟你说了什么?”
马皇后是个有智慧的女人。
她虽不知今日刘宽在楼满门城楼上说的那些话,却知刘宽来自六百年后,知晓此后六百年之史事。
故而,通过朱元璋的一些反常举动,猜测到了什么。
朱元璋稍稍沉默,最终还是没法儿把那事憋在心里他与马秀英夫妻二三十年,知道有些事说明白了更好解决。
他于是一叹道,“妹子既然猜到了什么,咱就不瞒着了。那刘宽既来自后世,咱肯定要问他咱们的寿数。”
“咱倒是长寿,能活到七十,可是妹子你却要在明年患上一场重病,离咱而去”
说到这里,朱元璋虎目微红,说不下去了。
马皇后先是一阵沉默,随即笑了笑,道:“能活过五十,也不算短寿了。”
朱元璋一听就梗起了脖子,声音也提高好几度,“咱能活到七十,妹子为啥不能?”
“你是想让我给你送终?”
“妹子比咱小四岁,送送咱又怎的?”
听了这既霸道又有点孩子气的话,轮到马皇后叹气了,“重八,寿数天定,咱们要懂得知足。”
“天定个屁!”朱元璋忍不住骂天了,随即道:“那刘宽都说了,寿数这事儿,老天不管,得看咱自己。”
“咱跟标儿都计划好了,按那刘宽的建议,在京师设立医学院,召集天下名医来京开医术交流大会。”
“明年妹子若不生病便罢了,若还是病了,咱便让天下名医一起来治,就不信治不好!”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道,“你将天下名医都召到京师,让地方百姓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千里迢迢地来京师看病?”
“此事妹子无需担心,咱与标儿、刘宽已经议定了周全之法”
随即,朱元璋便将刘宽在楼江门上关于医学院及医术交流大会那番话复述了。
马皇后听完,点头道:“若依刘宽之策,对地方百姓影响确实没那么大。只是,重八你为我一人如此大动干戈,我实难心安呐。”
“妹子这话就说错了。”朱元璋握住了马皇后的手,“咱可不只是为了你一人,更是为了雄英、标儿,为了天下百姓!”
马皇后立即抓住了重点,问:“为了雄英、标儿?莫非他们也要患上大病?”
朱元璋道,“那刘宽说,史载明年五月,雄英早夭。虽史书未记明其死因,但多半是病逝。”
“至于标儿,唉,是咱害了他”
说到这里,朱元璋干脆将今日从刘宽那里听来的话,都一一说了。
马皇后听完,反握住了朱元璋的大手,道:“重八,我知道,若我跟标儿都走了,你必然是心里最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