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又将刘宽最后几句话几下,便拱手道:“刘老师一番话让咱对培训军犬、警犬之事豁然开朗,如同成竹在胸,当真感谢!”
刘宽笑道,“晋王殿下客气了,我只是动动嘴皮子,最终能做到什么程度,还得看殿下的。”
朱咧嘴一笑,“嘿嘿,此事咱定会做好!”
朱檀有点着急,听到这里忙道:“老师,该我请教了。”
“鲁王殿下请讲。”
“是这样子的”朱檀当即将那日陈靖所说之事一一复述了。
刘宽听完顿觉无语,道:“鲁王殿下,你的这些问题我若都仔细答复了,不就等于我帮你们组建六扇门么?”
“我所知到的六扇门之事,除夕夜便都讲了。至于六扇门所涉及的各类具体事务,得你们自己去思考、摸索。”
“我毕竟没见过真正的六扇门,若冒然提了一些想当然的建议,反倒可能误导你们。殿下可明白?”
朱檀听了先是发呆,随即一脸郁闷。
觉得他陪朱听这么久,又去跑腿拿纸笔,都白费功夫了。
朱见朱檀郁闷的样子,却是开心地笑起来。
他起身拍了拍朱檀肩膀,用教育的语气道:“老十呀,有些问题还是得自己去解决,不能什么都指望老师。”
说完,收拾纸笔,想刘宽拱手告辞,便准备回府。
才出亭子,便见朱标带着随从快步走来。
待几人行礼后,朱标便道:“三弟、十弟都在,倒是省得我多跑路了。”
“二弟家眷明日便抵达京师,按父皇的旨意,观音奴和邓氏会被直接送去陪二弟。”
“后日便是上元节,父皇怎么做且不说,咱们这些个在京师的兄弟,却不能对二弟一家不闻不问。”
“因此,我想叫上三弟你和几个稍年长的弟弟,一起去看望一番,再顺便带些生活用品去。”
朱听了道,“咱自是可以跟大哥去,却怕二哥不识好人心,认为我们是去笑话他的。”
朱标想起第一回过去时的遭遇,稍稍沉默,还是道:“二弟怎么想是一回事,咱们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朱点头,“那大哥安排好后派人通知咱一声便是。”
朱檀此时才微笑道,“我也是。”
刘宽在一旁听着,很想暗中跟着去看看热闹。
但考虑到朱那边多半有不少锦衣卫监控着,便打消了这想法。
第二更。
晚安~
第135章 邓氏与观音奴,朱伤心丢脸
正月十四。
还有一天就是元宵节。
但槐树里的百姓大多如常忙碌着这时节没什么农务,因此男子多在城内外打零工,女子绝大部分在家纺织,也有少数在大户人家帮工。
朱也如前几日般,到码头去扛包。
倒不是他多么勤快,而是他需要那份工钱让自己过轻松日子。
说起来,他被老朱贬为庶人已经一个多月了,却仍不会做饭。反倒是仗着一副好身体,在渡过抗包最初几日的艰难后,很快适应下来。
如今他每日都靠着抗包赚的工钱买吃食,积攒几日,甚至能够买顿酒肉享受。
若不去回想以前当皇子、亲王时的奢靡生活,小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同时他也产生种骄傲,因为他明白,小民们能有这种还算过得去的日子,都因老朱驱除了鞑虏,建立了大明,又善待百姓。
朱虽为老朱骄傲,可心中对老朱的怨念并未因此消散多少,反而随着除夕过去、元宵节的临近而更浓郁粘稠了些。
为此,他准备明天给自己放假,用这几天攒下的工钱买点好酒好肉大吃一顿。
抗包到中午,朱吃了碗臊子面,准备找个货栈库房躺半个时辰,下午再接着干想明日吃好的,他不多扛活不行。
谁知他正待走,便被管事叫住了。
管事哈着腰向他赔笑,与他府中的管事老奴像极了。
“朱二公子,上面来人传了话,让您歇半天,赶紧回家去您家里人到京师了。”
家里人到京师了?
朱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邓氏等人到了。
回过神,他冷着脸说了句“到便到了,关我屁事”,便转身离开。
他嘴上那么说,可想起邓氏还有儿子,脚步却不禁朝皇城方向挪去。
结果没走多远,就被监视他的侍卫拦住。
“二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朱瞪眼,“老子去哪儿你管得着么?”
这侍卫木着一张脸道:“殿下家人已经送到了槐树里,殿下最好回去看看。”
朱愣了下,随即就怒道:“邓氏、尚炳才到,就被送来槐树里?竟不留她们在宫里过元宵?他怎会如此不近人情?!”
侍卫们没人接话,甚至当做没听见。
朱呼呼地吸了满腔早春冰冷的空气,稍稍冷静,这才往槐树里走。
回到槐树里那个茅草屋小院,果然发现周围穿便装的护卫多了些。
朱脚步顿了顿,走了进去。
才到院子中,便听屋里传来邓氏尖利的喝骂声,“你个贱人,烧个水怎么那么慢?”
“马上就好了。”
厨房里传出另一个曾经熟悉,如今听着却颇为陌生的女子声。
朱这才注意到,厨房烟囱在冒烟。
‘观音奴还会烧水?’
朱心中莫名冒出这个念头,下意识便先进了厨房,想看看情况。
进去后,便瞧见一个穿着棉衣的女子坐在灶口前烧锅。
这女子梳好的发髻已有些散乱,沾了根稻草,原本干净清瘦的脸庞也沾了些许烟灰。
当他进来时,恰好锅里水烧开,腾腾冒热气,这女子赶紧起身揭锅盖,也露出了整张脸,和朱目光对上。
果然是观音奴。
但朱发现,相比他回京师前,在西安秦王府一别院中幽居的观音奴,此时的观音奴明显丰润了点,没以前那么瘦了,气色也好了些。
‘邓氏肯定不会给她调理身体,多半是那老家伙派去的人做的。’
朱心中下意识地做出了判断。
至于去办事的人为何要给观音奴调理身体,原因不难猜测就观音奴在王府时的身体状况,若不调理,多半是没法长途跋涉到京师的,会死在半路上。
在朱想着这些事时,观音奴却是愣了下才认出他来。
然后行了个万福礼,“妾身见过大王。”
观音奴出身前元贵族,礼仪方面的教养却是比邓氏还好,很难挑出毛病。
朱听了回神,皱眉道:“我已被贬为庶人,别再叫我大王了,听着心烦。”
观音奴点了点头,揭开锅盖,先拿出一个碗用开水烫了倒掉,然后舀水。
她想了想,又拿出两个碗,也烫了舀水晾着。
随后端起其中一碗水,走出来。
朱让开路,目光像是黏在观音奴身上一般跟着转身,正想提醒观音奴以后可以用煤炉烧水,便发现邓氏不知何时站在了廊檐下,正脸色阴沉地看着这边。
对上朱目光,邓氏便冷笑着道:“某人害得我跟尚炳骨肉分离,沦落到这破地方。结果某人来到这边,却先去看这个贱人,当真是好得很。”
朱是真喜欢邓氏,如今又对其心怀愧疚。
听了这话,他虽心中不喜,但还是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她不会烧火,弄坏了厨房里的东西,这才去看看。”
观音奴这时端着碗到了廊檐下,劝道:“都是才到,有什么话,喝完水歇会儿再说吧。”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邓氏说着就一巴掌往观音奴脸上打去。
观音奴低呼一声掉了碗,往后退去。
两个女人都穿的厚,倒是没被热水烫到,但观音奴却退的慢了,让邓氏半个巴掌打到脸上,顿时清瘦脸庞上出现了几道红指印。
“贱人,你还敢躲?”
邓氏继续骂,追上去再挥巴掌。
观音奴抬手抓住了邓氏手腕,却似想到什么似的松开,再退。
“还敢还手是吧?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我爹能打得你们元狗北逃,我也能打得你伏低做小!”
就这样,邓氏不断追击,观音奴时而招架,时而退让。
两个女人竟在这农家小院中上演了一场武斗!
外面监视、保护的侍卫、亲军们都看傻眼了,这才知道,朱的正妃、次妃都有不错的身手。
想想又了然。
邓氏之父乃大明开国名将卫国公,从小耳闻目染下,练习了一些武艺很正常。
至于观音奴,则是王保保的亲妹妹,虽是前元贵族,却生于乱世,有些身手也正常。
看了会儿,这些人都看出来,观音奴身手甚至比邓氏还好些,因有所顾忌,才只在关键时招架,成了被邓氏追打的局面。
朱也是头回见他的两个女人上演武行,愣了会儿才喝道:“别打了!”
邓氏压根儿不听,追着观音奴不放休战权显然在邓氏不在观音奴。
朱瞥见院子外一监视之人似是在笑,心中真的怒了,上前一把拉住邓氏,吼道:“我让你住手!”
邓氏被朱这么一抓一吼,似是惊呆了,慢慢扭头看向朱,不可置信地道:“你吼我?”
朱到底遗传了老朱家对女子的几分深情,见邓氏这样子,又缓和了语气,道:“外面多少人看着,你们这么追打,不嫌丢脸?”
邓氏暴怒,像是受到了极大伤害,“嫌丢脸你不会帮我拦住她,让我好好打一顿出气?!”
“况且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嫌丢脸?你还有我邓氏的脸已经给因你被贬为庶人丢完了!”
朱没想到他的深情安危,换回的却是邓氏的无理取闹和讽刺。
这让他很伤心,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最终开口道:“尚炳呢?”
邓氏的怒火仿佛熄灭不了,听此更是如同被火上焦油,狂躁地叫道:“你还知道问尚炳啊?我还以为你心里就只有这个贱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