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家丁再次离开后,他屏住呼吸,额头冒出冷汗,小心翼翼地将双手在背后的绳索上轻轻摩擦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柴房内昏暗的光线笼罩着他,他的目光在狭窄的房间内搜寻着任何可能的逃生工具,后脑勺和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意。
“嘭!”一声轻微的绳索断裂声突然响起,韦显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用力一撑,胳膊肘压住地面,将上半身缓缓撑起,随后迅速伸手从绑腿间摸出一把特制的小匕首。
韦显熟练地用匕首割开脚上的绳索,然后再次检查周围的环境。不过,此时还不能贸然行动,他悄无声息地重新躺回地上,摆出原来的姿势,伪装成被束缚的模样。
不久之后,他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低语声,他勉强分辨出几个人的脚步声和对话内容。
“老大估计后半夜才会回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这可说不好,老大要是又喝醉了,明天午时都不一定能醒。”另一个声音带着些许不耐。
“咱们得快点,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银子可就不够分了……一会我进去搜,你在外面放风!”沙哑声音显得更为急促。
“要不咱还是别去了,要是被发现了,告到千总那里去,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人似乎有些犹豫,语气中充满担忧。
“怕什么?别被千总发现就行!这些锦衣卫平日里嚣张跋扈,到处勒索,身上肯定有银子。你就不想像老大一样,去醉花楼里睡小娘们?”沙哑声音显得十分不屑,言辞中带着挑衅。
“……行吧,那你动作快点。我在外面给你掩护,但你也知道千总的脾气,要是被发现了,可没人能保住咱们。”犹豫的声音终于妥协,但依然带着几分焦虑。
韦显闭上眼,调整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些人贪图他身上的银两,正是他反击的绝佳机会。他握紧手中的匕首,悄然屏息,等待门被推开的那一刻。
两人一边快步行走,一边压低声音争论着,语气里夹杂着不满和犹疑。韦显闭着眼,竖起耳朵,将他们的对话收入心中,他脸上努力保持着毫无异样的神情,身体却隐隐绷紧。
这是他唯一能获知自己身处何地、周围情况的机会,时间越久,他的体力就会越加透支,脱身的可能性也随之大幅降低。脚步声愈发逼近,粗糙的靴底摩擦着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接着,门口传来了锁链被拨弄的声响,锁眼轻微的摩擦声仿佛敲打在韦显的心口。
没一会,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冷风带着微弱的灯火光线透进来,将柴房内的黑暗撕开了一道模糊的边缘。门口,两人低声交谈了一阵,语速虽快,但韦显还是捕捉到几个关键的词语,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片刻后,其中一人缓缓走进了柴房,他手里握着一根木棍,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那人警惕地环顾四周,韦显依旧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失去意识的囚犯,脸埋在杂草间,呼吸悠长而浅薄。
走进柴房的那人站定,眼睛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后,这才看清韦显的模样:双手双脚被麻绳死死绑住,整个人侧身躺在地上,衣衫因为挣扎而沾满了泥土和碎草。
“这锦衣卫不算壮实,千总一棒下去,晕得很彻底,按理说现在还醒不过来。”那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确认韦显依旧昏迷后,这人终于放松了几分,他蹲下身,将木棍随手搁在一旁,低头仔细端详这位“大明锦衣卫”,眼中露出几分贪婪。
他伸手掀开韦显的袖口,试探着搜寻财物,嘴里还低声嘟囔:“锦衣卫出来办事,总得带点银子吧?”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韦显的腰间时,一道寒光骤然划破黑暗,锋利的匕首从侧面悄无声息地刺入他的脖颈,直没至柄。
鲜血瞬间涌出,那人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嘴巴才刚微微张开,韦显的一只手已经宛如铁钳般狠狠扣住了他的喉咙。而匕首仍然留在那人的颈中,血液顺着刀身蜿蜒滴落,溅在地上的干草上,又溅到韦显的手腕,温热而粘腻。
韦显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平静得可怕,带着一股深沉如夜的寒意,他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直到对方瞳孔涣散,喉咙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哽咽。
这时,韦显猛地一扭手腕,力道之大让那人的脖骨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他眼见那人彻底断气,才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放倒在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柴房内依旧静谧,门外那守着的另一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韦显没有急于行动,而是迅速调整自己的呼吸,压下体内因绷紧而激荡的情绪。
他伸手拔出匕首,用袖口擦拭了一下刀刃上的血迹,同时抬眼观察柴房的每一处角落,确认再没有其他人隐藏后,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门口。
门外的脚步声偶尔响起,似乎那人正在小范围来回踱步,韦显心里迅速盘算着时间与行动路线。他的体力还未完全恢复,外面的守卫显然还不止一个,但此时若不行动,他很可能失去唯一的机会。
手中的匕首微微发热,韦显没有立刻站起身,而是悄无声息地俯身将被他解决掉的那人尸体上的麻绳解下,同时从对方腰间摸出一块火折子和一包用布裹着的干粮。他将这些东西一一收起,然后迅速将尸体摆成一个更隐蔽的位置,避免门外的人一眼看到异常。
做完这一切后,韦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血浸湿的袖子,眼神冷峻。他缓缓调整姿势,将匕首倒握在手中,整个人贴着墙壁,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次致命一击。
得益于多年如一日的严苛训练,韦显练就了一副强健的体魄,他能在瞬息之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普通人若面对这样的局面,莫说悄声击杀敌人,恐怕连举刀的力气都未必能使得上。
韦显他伸手一扯,绑在脚踝上的绳索应声滑落,掉在地上,他全程动作敏捷而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他没有点灯,也不敢弄出太大声响,黑暗中只凭借敏锐的感官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知道,外面未必只有一人,而门外那个负责望风的家丁很可能随时进来探查,他不能浪费哪怕一分一秒。而在门外,那个家丁并不知道柴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中越来越忐忑不安。
他原本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此刻站在门外,不住地左右踱步,眼神慌张地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人无意路过而撞破这件事。
“怎么还没出来?”家丁在心里不断发问,他的手心已被汗水浸湿,隐约有些发冷。他最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靠近柴房门,压低嗓音喊了一句:“你快点,一会儿就被人发现了!”
他的声音又急又怯,语调克制到了极点,甚至不敢稍稍提高一分,生怕被外人听见。然而,柴房里依然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回应。这份诡异的安静让家丁心中一沉,他连忙又喊了两声,但声音比之前还要小,心底的恐惧也越发加深。
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暗自思量:“是不是里面出事了?还是他根本没听到我喊?”
念及此处,他更觉惶恐,不知该进还是退。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去找人帮忙,想起千总平日里那凶狠的面孔,手中那根棒子不知打晕了多少人,他的双腿忍不住发软。
如果自己今日的小动作被发现,那条棒子非把他揍个半死不可,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应对。家丁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再次朝着柴房喊了几声。
可他的嗓音因恐惧而愈发微弱,几乎是贴着喉咙挤出来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够响亮,遑论里面的人听见。无奈之下,家丁终于下定决心,他手握一根木棍,轻轻推开柴房的门扉,努力让动作尽可能不发出声响。
他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蹑手蹑脚走了进去。黑暗中,柴房里隐约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影,他的心微微一松,猜测应该是目标已经得手,只是里面的兄弟出了些意外罢了。
“应该是没听到我喊吧?”他安慰着自己,鼓起勇气往里面走了几步。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地上人的情况,身体刚刚探进门扉一半,一道刺眼的寒光从侧面骤然掠过!
家丁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冰冷的刀已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进来!”一个低沉而冷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别乱动,否则你会成为另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家丁的身子猛然一颤,双腿登时发软,几乎跪倒在地,他的呼吸瞬间紊乱,整张脸吓得煞白,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连忙点头,却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嘴巴都不敢张开。毕竟,对方只要手腕轻轻一动,他的喉咙就会像羊肉被割下一样,鲜血喷涌而出。
“站好,别动。”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家丁战战兢兢地站稳身形,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命完全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韦显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家丁,目光如刀一般锋利,他需要弄清楚,外面是否还有其他人,或者这名家丁是否会成为自己脱困的突破口。
战场上的经验告诉他,冲动与草率往往会招致更大的危险,他必须谨慎,步步为营。
“说,你是谁派来的?”韦显低声问道,刀锋在对方的喉咙上微微一压。
家丁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大……大人饶命……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人发现的!”
“撒谎!”韦显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刀锋稍稍用力,割破了家丁的皮肤,一道血痕随即浮现。
家丁吓得几乎要瘫倒,连忙摇头:“我说!我全说!是千总让我来的!是他让我守在外面的,我真的没想害人啊!”
韦显冷笑一声,目光中的杀意却丝毫未减,逼问的时间不能太久,否则外面的人很可能发现异常,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最有效的脱身方法。
“跟我走。”韦显冷冷地命令道,刀锋稍稍收回一些。他抓住家丁的衣领,用力一拽,将他推向门口。
韦显的目光扫过漆黑的院落,思绪飞快转动,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那个本就胆小的家丁此时双腿不停地颤抖着,脚步踉跄地走进了柴房,门扉在他身后轻轻合上,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黑暗中,只有一双冷酷的眼睛在凝视着他。那道身影沉默片刻,突然传来低沉而又凶狠的声音:“这是哪里?”
语气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我不会问第二遍,你也没有机会答第二遍!”
家丁的双腿已经软得几乎站不稳,汗水从额头滚落,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提醒他:若此刻不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他将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这……这……这里是李府……”他终于结巴地吐出了一个答案,声音小得仿佛是一丝微弱的喘息。
“李府?”韦显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眉头紧紧蹙起,显然不太相信这名家丁的话。他的手指已经悄然握住了刀柄,微微施加着力道,匕首的锋刃抵在了家丁的脖子上,那冷冰冰的触感让家丁顿时脖颈一紧,血液几乎凝固。
第377章 逃离
“你家将军为什么要绑我?”韦显的声音更加冷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家丁的身体因恐惧而僵硬,额头上的冷汗已湿透了整个额发,他吞吞吐吐,话语断断续续,根本无法组织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他……他……将军……将军说……”
韦显眉头一挑,显然对家丁的回答并不满意,又厉声道:“什么?”
他低吼一声,手中的匕首再次靠,锋利的刀刃轻轻割破了脖子的皮肤,一道鲜血迅速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家丁只觉脖部传来阵阵冰凉,紧接着是刀锋割裂皮肤的刺痛感,鲜血如泉涌般涌出。
“小的……小的说……将军……将军就是在街上看到你……然后……然后就让我们过去……”他开始急促地吐露真相,声音中带着一种极度的恐惧和哀求:“你是锦衣卫,肯定是那……明廷的狗皇帝派来的……”
韦显闻言,眉头依然紧锁,虽然这个说法荒唐可笑,但家丁在此时此刻没有理由欺骗他。况且,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使得他不得不认真对待,他不再浪费时间,低声问道:“谁打晕了我?”
家丁闻言,吓得连话也说不清楚:“千……千总!”他几乎是用力嘶吼出来的:“好汉饶命,是我们千总,真的是他!”
韦显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明悟,原来是误会了,这一切只是郑鸿逵手下将领的无端误会而已。不过,尽管事情渐渐明朗,韦显依旧不敢完全相信这个说法,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可能隐瞒真相,任何一句话也都有可能是虚假的引导。
“我问的是,谁打晕了我!”韦显再次加重了语气,语调更加冷厉,目光也更加犀利。
“是千总!真的只有他!不然我们哪敢动您!”家丁几乎是连连跪拜,连声求饶:“好汉饶命,真的是千总!他让我们做的……”
韦显继续逼问了李府的情况,试图从家丁口中挖掘出更多的情报,随着这些问题的揭开,家丁的回答愈加不清不楚,但韦显并没有停下,而是迅速将家丁绑了起来。
他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对方极可能突然对自己下手,因此在换衣服时,他特别小心,将那家丁固定得妥妥当当,确保万无一失。当韦显穿戴整齐,站起身来,看着脚下这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家丁,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轻蔑,事情的荒谬程度让他几乎想笑。
家丁眼见韦显站起身来,顿时吓得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瞳孔放大,整个脑袋一片空白。被绑的双手被死死压在身后,嘴巴也被血染的布条堵住,虽然不能发出声音,但那种从骨子里蔓延开来的恐惧,却足以让任何人几乎崩溃。
韦显的眼神阴沉如水,漠然地看着家丁的恐惧,他并不想杀掉这个无辜的家丁,但他同样清楚,如果不处理干净,自己很可能暴露在更大的危险之下。手里紧紧攥住那根系住家丁的绳索,韦显一步步走近。
夜色渐浓,韦显左手抓紧绳索,紧随家丁身后,尽管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但昏暗的光线使得外界无法看清楚他衣上的血迹。
每一步,他都走得谨慎无比,生怕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家丁的心中早已被恐惧与不安侵蚀得支离破碎,他已经完全不敢再做任何挣扎,整个人都处于被动的状态。
他顾不上其他,一心只想着如何活命,为了不激怒眼前这位可怕的官爷,他答应带韦显从李府的后门逃出。两人小心翼翼地行进在幽暗的长廊中,脚步几乎悄无声息。
作为李府的家丁,他对府中的布局十分熟悉,心中有了明确的路线,每走一步,耳朵都紧张地聆听四周的动静,生怕被其他家丁发现。李府并不算小,十几个家丁中,大部分都有战兵出身,武艺高强。
对于韦显来说,单打独斗并非不可能,但也没有任何必要,他可不想冒着被团伙围攻的风险,去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们争勇斗狠。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逃出李府,区区一个李副将,又怎会再威胁到他?
然而,当两人走了许久,韦显却始终没有看到家丁口中中的后门,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心中浮现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李府不可能大到没有后门?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一定有问题。
随即,韦显猛地一把抓住那个家丁,迅速将他拉入一处黑暗的角落,匕首的刀锋几乎毫不犹豫地刺入了那家丁的手掌。鲜血喷涌而出,沿着墙面流下,昏黄的月光将这些血迹映照得格外刺目,家丁疼得面如土色,但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他咬紧牙关,竭力忍住来自身体的剧痛,因为他知道,一旦让韦显听到一丝动静,他的命就彻底没了。
“你听着,半刻钟之后,如果我还见不到后门,刺的就不是你的手掌了。”韦显低沉而冷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紧盯着眼前的家丁,仿佛要将他穿透。
那家丁的脖子紧绷,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的双眼充满了恐惧,嘴巴微张,却因为被韦显死死捏住。
“官官.”那家丁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呻吟,咽喉被压得无法发声,挣扎着想表达点什么,却根本无法清晰地说出一句话。
韦显略微松开了一些手,但眼中的寒光却丝毫不减,他沉声再问:“后门在哪儿?”
“官爷,官爷……”那家丁一听,顿时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哽咽道:“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我这就带官爷出去……”
韦显的脸上肌肉微微一抽,紧接着便用力将手掌一紧,家丁的脸颊被捏得几乎变形,疼得他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右手的匕首随着韦显的动作在空中盘旋。
家丁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汗水已经湿透了整个背部,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若是再不合作,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敢骗我!”韦显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几乎是低声咆哮。
他被莫名其妙袭击,莫名其妙绑架,然后又被绑着扔在了柴房,在生死边缘徘徊了那么久,如今还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再度被发现,结果却被眼前这家伙给骗了。兜兜转转那么久,他又如何忍得住不愤怒?
这半年来看到的生生死死,在这一刻,轰然爆发,把韦显显变成了一头残暴的野兽。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心头的愤怒如同滔天巨浪,渐渐膨胀,最终一触即发。
韦显紧紧抓住家丁的脸颊,手臂突然用力,动作几乎没有一丝犹豫,那股力量陡然爆发,家丁的脑袋猛地撞向了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墙壁上的灰尘飞扬,韦显的心脏也随着那一击的震动跳得更快,仿佛整个人的怒火都随着那一声巨响释放了出来。接着,他又拎起家丁,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了进去。
“啊!”家丁因为被勒住了口鼻,只能发出一声低微,但却痛苦至极的嘶哑叫声。
他的手掌已经被韦显的匕首搅成了一团烂肉,痛得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觉,脑袋被撞击得一阵天旋地转,视线一片模糊。随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脑后涌出,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面对眼前的韦显,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暴力,更是因为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同时非常后悔自己试图欺骗对方的行为。
他不知道韦显的真实身份,又不敢得罪李副将,只能用这种办法拖延时间,好择机逃跑,但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衙役那么快就识破了他的计谋,而且下手居然会那么狠毒。
家丁忍不住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呻吟,脸上的表情扭曲至极。韦显的气息略微平复了一些,他眯着眼睛,继续冷声问道:
“在哪个方向?”
“……左……左,左手……”家丁痛得说话几乎成了呻吟,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疼痛而变得沙哑。
韦显的眼睛微微一眯,冷笑道:“你最好不要再骗我!”
家丁颤抖着嘴唇,眼中满是绝望:“这次是……是真的,是真的……”
听到这里,韦显终于松开了他的脸颊,但仍未完全放松警惕。那家丁已无力再说话,伤口处的鲜血已流成了一小滩,他只能不停地哆嗦着,尽力保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带路。”韦显挥了挥手,让家丁先行。两人缓步朝着家丁所指的方向前进,而韦显的心中,早已开始筹谋着下一步的行动。
韦显手中的力道仍然没有任何松懈,他掐着家丁的脖子,带着他迅速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韦显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知道,任何的疏忽都会让他再度陷入困境,这个时刻容不得他有一丝分心。
两人刚刚穿过转角,迎面走来两名李府的家丁。月光下,两名家丁一边交谈一边慢慢走向他们,时不时地低头看向脚下,似乎并未注意到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