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甚至已经开始泛起了绝望。
“满人这次怕是要输了……”钟鼎福喃喃自语。
他的声音低沉而痛苦,目光渐渐失去了锐气。
此刻,他再无退路,战局已经走到生死攸关的边缘。
随着明清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战场骤然进入到最为残酷的阶段。
火枪对射此起彼伏,清军和明军的前排士兵几乎是成排倒下,骑兵也同样在枪林弹雨中接连毙命。
战马受到惊吓,失控地嘶鸣着四处跳跃,场面混乱不堪,整个战场似乎陷入了无法掌控的动荡。
很快,两军距离已不足五十步。
伴随着一声震天的喊杀声,明清两军的步兵、骑兵同时发动了猛冲。
整个山谷内杀声震天,双方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对方,刀枪交错,血雨横飞,整个战场都被浓烈的杀气笼罩。
钟鼎福望着已经冲上去的绿营军和八旗兵,心中依然充满了犹豫。
他纵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如此惨烈的战况,生死之间的抉择依旧艰难。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额头沁出冷汗,双眼紧盯着前方的战局,内心的挣扎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清军后阵忽然出现了一支气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卷起了漫天尘土。
那面黄色的大旗格外显眼,钟鼎福一眼认出那是阿济格的旗帜。
看到这支援军出现,他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再多做思考,钟鼎福迅速做出了决断。
他再不犹豫,率领着身边两百多名精锐家丁,紧跟着阿济格的队伍,朝前冲去。
阿济格的出现,仿佛给了清军最后的希望。
这支由数百骑兵组成的队伍,如一股疾风般横扫战场,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战马嘶鸣。
而钟鼎福带领的家丁也紧随其后,直冲向明军的锋线。
战场上,双方的士兵已经杀红了眼。
明军在陈福的指挥下勇猛无比,仿佛不畏生死。
清军则在阿济格与钟鼎福的带领下,亦全力反击,誓死捍卫阵地。
双方的军阵在这片战场上不断厮杀,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战场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尽管明军势如破竹,但钟鼎福深知,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然悬而未决。
阿济格的加入使得清军士气有所回升,尤其是这股突然杀出的骑兵队伍,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钟鼎福也咬紧牙关,奋力冲杀。
阿济格与金砺截然不同,此刻他已然不再想着苟延残喘。
他对当前的局势几乎不抱任何幻想,屡战屡败的经历让他意识到,若是战后清算,他恐怕也难逃惩处。
与其忍辱偷生,不如在此为大清慷慨赴死,留下最后一份忠诚。
轰鸣的马蹄声震撼天地,阿济格率领着清军骑兵如暴风骤雨般冲向明军的侧翼。
长枪与大刀闪耀着寒光,迅猛地挥斩而出,所过之处,明军士兵纷纷倒下。
鲜血飞溅,刀光剑影间,明军战兵竖起长枪火铳,拼命抵挡来袭的骑兵,近距离射击、突刺的交战声此起彼伏。
战场上的喊杀声、惨叫声如同潮水般将整个天地淹没。
然而,不久之后,数百名明军骑兵从侧翼突袭而来,恰如其分地切断了这支锐不可当的清军骑兵。
他们仿佛一道利刃,将清军的攻势一分为二,遏制住了原本的攻势。
这一拦截使得局势瞬息万变,清军的锐气被遏制,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与混乱。
陈福一跃而起,翻身骑上了亲卫的战马。
他原来的坐骑因被清军火枪兵击中脖子,痛苦倒地,难逃死亡。
幸而陈福身手敏捷,武艺精湛,未曾摔落尘埃。他迅速找到第二匹战马,身披战甲,再次投入战斗。
陈福手中已经换成了一柄锋利的长枪,那原本并不结实的腰刀在先前的激战中早已砍断,无法再使用。
战场上,嘶喊声和马蹄声交织,他怒吼着,领着身边的骑兵继续发起冲锋,很快便杀入混战的军阵之中,勇猛无畏。
与此同时,阿济格也在马背上挥舞着大刀,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他斩杀了一个又一个明军战兵,刀刃一次次切割入敌人脖颈,鲜血如泉喷涌,迅速染红了他的战甲。
然而,就在他调转马头,准备发起新一轮的冲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火光。
几支鲁密铳的火舌在他眼前炸裂,距离不过十步的距离,火铳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阿济格的胸膛重重地挨了三枪,虽披着厚重的三重甲,但依旧无法抵挡这猛烈的射击。
他的庞大身躯晃动了几下,随后便如一块巨石般从马上重重摔落。
落地的阿济格瞪大双眼,发出微弱的咿呀声。
他的喉咙似被鲜血堵住,无法发声,胸口处的破碎甲胄下,血液不停地喷涌,仿佛宣告着他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他仰望着战场上烟尘弥漫的天空,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景象无数骑兵的身影在迅速穿梭,兵器相碰的刺耳声、战马的嘶鸣声、金戈铁马的喧嚣,仿佛是一场冗长的梦魇。
“大清……败了……败了……”他喃喃自语,但声音已被鲜血吞噬,只剩下心中残存的意识在一瞬间闪过。
随着阿济格的战旗轰然倒下,清军的士气也如同大旗般垮塌崩溃。
不久后,钟鼎福的旗帜也在混乱的军阵中折断,象征着这场战斗已然走向末路。
清军的残兵败将开始溃逃,他们不再是一支有组织的军队,而是各自为生存而奔命的散兵。
整条阵线自南向北逐步崩塌,清军四散而逃,向东狂奔,完全失去了控制。
战场的气氛依旧未曾平息,陈福的身影在硝烟中依然挺拔。
第三匹战马已被他骑上,身上的战甲尽管破损严重,但他依旧昂扬着斗志,战意不减。
他领着十余名亲兵,奋力冲杀,嗓音嘶哑却充满杀气。他们像一把尖刀,刺入清军的溃兵之中,追击金砺认出的战旗,继续猛攻不止。
随着阿济格的认旗倒下,清军最后一支机动骑兵迅速消失在陈福指挥的明军铁蹄下。
此时,明军发起了最后一轮猛烈攻势,气势如虹,从南翼对清军中路发起了压倒性的冲击。
陈福亲自率领亲卫骑兵,一鼓作气,突破了清军的防线。
在明军如潮水般的攻击下,失去了指挥和侧翼支援的清军中路防线瞬间崩溃。
北翼的阵线同样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倒下,兵败如山倒,全线溃败已成定局。
数万清军溃兵四处逃窜,相互推搡,争先恐后地逃命,昔日的大清精锐此刻竟成了一支毫无组织的溃军。
与此同时,两翼清军也因主力溃败而陷入了混乱。
在山谷之中,溃兵被明军追赶砍杀,惊恐的呼喊声四起,清军各部队已经失去了彼此的协调配合,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许多清军士兵慌不择路,互相践踏,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战场。
骑兵为了活命,毫不留情地挥刀砍杀挡在前方的步兵,而步兵则用长枪回刺那些停顿在地面上的骑兵。
八旗兵、绿营兵、绿营军三者厮杀成了一片,再无阶级高低之分,面对死亡,所有人的生命都同样脆弱。
明军骑兵在突破清军防线后迅速调转马头,截断了清军溃兵的逃跑路线。
成千上万的清军溃兵被堵在山谷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死局。
为了加剧溃兵内部的混乱和杀戮,明军有意没有将退路彻底封死,而是留了一个狭窄的出口。
这反而让逃命的清军更加绝望,争相冲向这个唯一的生路,互相推挤、踩踏,场面一片惨烈。
山谷中的旷野很快被溃兵的尸体覆盖,那狭窄的通道也逐渐被层层叠叠的尸体所填满。
血流成河,地面被鲜血染红,尸体堆积如山。
到最后,通道里的人和马已经无法前行,后面的清军只得四散奔逃,试图攀上旁边的山坡逃命。
然而,他们的每一次突围尝试都被明军的骑兵和步兵方阵所截杀。
刀锋闪烁,鲜血飞溅,冲锋如暴雨般一波接一波地落在这些溃兵的头顶,他们根本无路可逃,很快死伤殆尽。
战场上,溃败的清军已然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虽然明军的阵形也因快速进攻而略显混乱,但他们始终没有遭到清军任何有效的反击。
火枪兵、长枪兵与刀盾兵密切配合,阵形依旧保持着足够的杀伤力。
每一轮进攻都像是死神的镰刀,在背对他们仓皇逃窜的清军中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一些清军士兵试图从侧面山坡逃命,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山谷的两侧早已被明军封锁得水泄不通。
那些逃至山脚的清军遇到的是一支支蓄势待发的明军骑兵,每一轮冲锋都如雷霆万钧,瞬间便将溃兵击溃。
这些溃兵毫无组织,连最基本的防御都无法形成,面对如狼似虎的明军,他们只能被动挨打,毫无招架之力。
这场战斗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屠杀。原本强大的清军,此时成了任由明军屠戮的对象。
骑兵挥舞着弯刀,从溃兵的队伍中穿梭而过,留下的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步兵则紧随其后,长枪刺入敌人的胸膛,盾牌将试图反抗的清军死死压制,整个战场上只剩下鲜血和死亡的气息。
金戈铁马声不绝于耳,战场上的硝烟逐渐消散,阳光照在满地的尸体和被血染红的山谷上,显得格外刺目。
那些曾经骄傲的大清八旗,如今不过是尸横遍野的残骸。
山谷中的溃兵几乎被明军彻底歼灭,只有寥寥几人趁着混乱逃出生天。
而那些一开始幸运地挤过狭窄出口的清军残兵,此刻也已精疲力尽,面如死灰。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逃脱了追杀,脑海中只剩下血腥的厮杀和同袍的惨叫。
这场战役,对于大清来说,不仅是信心的崩溃,更是一场主力的完全毁灭。
胜利的明军虽然在长时间的追击中也稍显疲惫,但他们没有停下步伐。
在指挥官的命令下,他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理残敌,每一名明军士兵的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
第267章 战后
陈福骑在马上,挥舞着长刀,面前溃逃的清军甲兵,在他的砍杀下,一个个接连倒下。
他和座下战马都已被鲜血染得通红,黏稠的血液从他的盔甲上滑落,溅在地面上,汇成了一条条血溪。
他的眼中满是杀意,仿佛已经忘却了疲惫与伤痛。
若非胯下的第二匹战马终于因力竭倒下,陈福或许会继续追击,直到清军的最后一人,都被他亲手斩于刀下。
战场上,明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而那些侥幸突破了包围的清军溃兵则拼命向东面山口逃窜。
而大多数能够逃亡的,都是清军的骑兵,他们原以为只要冲破明军的防线,便能逃出生天,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原本牵制钟鼎福部队的八旗骑兵已被金砺带走一部分,剩余的八旗兵因军心崩溃,早已乱作一团,在明军的追击下纷纷倒地。
这些清军溃兵费尽全力突围,终于看到了东面山口的一线生机,心中刚燃起希望的火苗,便发现自己面前涌来的竟是调头回防的明军骑兵。
面对这支气势如虹的敌军,他们再无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