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邢氏的反应,不仅让朱慈有些惊喜,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有这个内应在,他“擒贼先擒王”的策略,就胜了一半。
不过,他此前是真的没想到,邢氏会如此果断,甚至因此还有些怀疑,这是卢九德和高杰联合设下的陷阱。
但转念一想,邢氏如此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真太子若是在福王登基之前,死在他们的手上,他们也绝对不得好死。
毕竟,朱慈一开始并没有说自己要亲自去指挥夜袭,这样的陷阱意义不大,而李本深绝对已经告诉他,李邦华到南京了,路振飞就是李邦华叫来的。
如此一来,只要朱慈出事,卢九德就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出来,平息南京群臣的怒气。
换言之,风险依旧有,但朱慈就是这种为达目的,敢想敢做,敢冲敢杀的皇太子,他的强势凌厉和福王的怯弱畏缩,正是邢氏宁可牺牲眼前的小利,也决定追随的原因。
夜幕下,南渡过河的小船上,邢氏偷偷瞄了一眼正坐在船舱外侧,神色泰然,昂首赏月的朱慈,心中忽然一阵莫名的紧张。
此前,卢九德想要拉拢高杰的时候,一直说福王身上有太祖起兵创业时的那种豪气,乃是中兴之明君。但现在一看,真正同时具有君王贵气和英雄豪气的,分明就是她面前的皇太子殿下。
邢氏有高杰在背后撑腰,原本渡江过岸,是想好好谈条件的,但如今一看到朱慈,又想到毫无雄主之气的福王,根本没有再谈什么条件了。
她知道,只要面前这个皇太子明日一早不被卢九德杀死,事情便已成定局,现在是她最后能把握的机会。
一行人在高杰派来的接应人马掩护下,避开卢九德亲兵的监视,分成两批进入了凤阳城外的高杰大营,陈福带着一队甲兵和李本深一起打头阵,以确保安全。
卢九德派来的这些所谓标营亲兵,实际上战斗力并不算强,只是在南直隶算得上精锐罢了,此时虽说是来监视的,但表现得十分懒散,直接就被高杰送上的三百两银子和一顿酒肉贿赂了。
朱慈见到高杰之后,没有废话,在对方领着手下将领恭恭敬敬行过大礼后,立即许下了一系加官进爵的承诺,然后又立刻下令对方出兵剿灭卢九德派来监视的那百余名亲兵。
他既然已经领兵到了淮河南岸,凤阳城外,就不会再束手束脚,凤阳城的城防在卢九德的错误判断下,已经一片空虚,正是他出手的好机会。
高杰原本还因为事发突然,有些犹豫,但一看到邢氏的眼神,对面前这个皇太子的旨意,立马就全都答应了下来,还亲自领着两百多名心腹家丁出战,不到两刻钟,就将卢九德派来的兵马绞杀一空,纳了投名状。
不仅如此,他还派出心腹家丁,去联络了黄得功,刘良佐和王会,通知他们带兵平乱护驾。
这几个人原本就在观望,他们一开始对北面传来的消息深信不疑,但刚刚的军议结束之后,这三个在南直隶领军多年的人精一合计,便立刻察觉到了问题不对,心中已经起疑。
但事发突然,双方又隔着一条江,卢九德还时时提防着,他们很难找到机会核实,只能是继续静观其变,特别是三人都同样没有相互袒露心声,说话也都是半遮半掩,点到为止,分明就是担心对方在背后使坏。
而这个时候,朱慈已经带着陈福,周世显,邢氏,李本深,胡茂祯,以及高杰分出的近两百名家丁,总共近三百名精锐甲士,直接杀向了凤阳城。
邢氏和胡茂祯骗开了凤阳城长春门之后,和陈福等人里应外合,近三百名精锐甲兵很快夺下了城门,然后陈福,胡茂祯就直接带兵杀向了卢九德所在的府衙。
“殿下有令:平乱剿逆,活捉卢九德,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凤阳城最外围的城墙长达六十余里,城门九座,水关十八座,马士英被史可法请去南京商议拥护新君的大事之后,卢九德虽然控制了标营的所有兵马,但那么大一座城,他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不用说现在手下的精锐都被派出去盯着三个总兵,一个都督了。
陈福,胡茂祯长驱直入的同时,朱慈在一众骑兵的护卫下,很快从长春门策马入城。
卢九德在城中只剩下百余亲兵,而且战斗力堪忧,剩下的都是南方明军中那些只能用来守城的兵马,完全不值一提,城门一开,局势便已成定局。
凤阳作为大明王朝的中都,禁垣城内,还有一座皇城,政治意义十分重大,这也正是朱慈不在城外召集各部兵马,几大总兵,而是要先进城的原因。
他既是要以最快速度抓住卢九德和朱由崧,以免夜长梦多,也是要在城内那些代表着大明皇权的建筑映衬下,召见这些军头,如此才能有足够的威慑力,获得最大的政治利益。
第41章 颅血佐酒,君臣一心
陈福根据胡茂祯的指引,迅速杀到了凤阳府衙,卢九德在城中置办的私宅,也在附近。
不过,因为局势突变,卢九德此时正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一直都在府衙大堂内左右踱步,思考应对之策,甚至还去见了被他软禁起来的路振飞一面。
他很想早点发起进攻,但两支兵马之间还隔着一条淮河,无论是他麾下的标营兵马,还是高杰和黄得功手下的那两支强兵,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时候,都不可能执行得了进攻的命令。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等到天亮,再想破局之法。
好在,他不能采取行动,淮河北岸的那个所谓太子和他的殿前军,也同样如此,这是当前唯一能让卢九德感到些许欣慰的地方。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朱慈早已经不是那个他印象中恪守成规,丝毫不敢逾矩的皇太子了。
就在他还忧心忡忡明天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平静了大半夜的凤阳府城,突然间爆发了骚动,等他听到动静时,陈福和胡茂桢已经领着骑兵杀来了。
陈福在城门的时候,便已经从卢九德派去巡查的亲兵那里问到了他的位置,所以压根没有分兵,直接就领着麾下精锐朝着府衙所在的位置突袭而来。
府衙内外此时只有卢九德麾下的几十个亲兵,还有百余名甲胄不全,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普通兵丁,哪里挡得住陈福和胡茂桢率领的上百名精锐?
前者是京营的三千营夜不收,后者是陕西剿抚镇精锐,战斗力绝对不是南兵能比的。
于是乎,卢九德还没来得及反应,更别说是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凤阳府府衙外围便已经被攻破,若不是府衙内空间狭小,卢九德的亲兵又拼死抵抗,胡茂祯已经领兵杀进去了。
双支甲兵在府衙大门内外一番缠斗,陈福见胡茂祯一时无法突破,当机立断,迅速分出兵马堵着了府衙的另外几个出口,以防卢九德逃跑。
不过,朱慈很快也领着剩余的几十骑兵赶来了,诛杀卢九德,擒拿福王,他怎么可能不亲临一线?
陈福原本还想着让胡茂祯的家丁消耗卢九德麾下的亲兵,但一看到皇太子殿下来了,不敢再拖延,直接翻身下马,准备带着身边最精锐的几个甲兵冲杀进去。
但胡茂祯也听到了马蹄声,他看到朱慈带兵赶来,当即一边大喝,一边持盾提枪,亲自上阵。
那些家丁听到胡茂祯喊的话,顿时士气大振,他们都明白此战意味着什么,若是能在皇太子殿下眼前立下大功,从此一步登天,也不无可能。
于是乎,原本就是苦苦支撑的卢九德亲兵们,在胡茂祯亲领的这一轮猛冲下,直接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而一被冲散,进入大院,这些南兵便再也无法组织起反击了,胡茂祯一路猛打猛杀,连手臂的甲胄被砍崩了一道也不管不顾,直到将呆若木鸡的卢九德擒住。
卢九德才刚刚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思考应对之策,就再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而这个时候,他分派到各军监视的亲兵,虽然已经有所反应,但赶回来已经来不及,便是分派到各个城门上巡查的那三四十号人,零零散散,刚一赶回来,就被府衙外,朱慈亲领的骑兵击溃。
而黄得功,刘良佐,王会收到高杰家丁的通报之后,虽然早就已经迟了,但三人还是亲自带兵,想要去拦着那些回援的兵马。
他们在高杰刚刚动手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动静,只是一时不明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高杰传出了确切的消息,他们哪里还敢怠慢?
这种事情,高杰既然已经大张旗鼓在做,那北岸的那个太子,恐怕就不是假的了。他们可以不相信高杰的人品,但却不会不信高杰愿意拿命赌的东西。
而胡茂桢抓住卢九德之后,立马又从对方手下人的口中拷问出了福王所在,然后汇报给了陈福,陈福收到汇报,嘴角一抽,但也只能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前往监视,等到确定福王确实就在那里之后,才派人去向朱慈禀报。
朱慈当即下令陈福把违反宗室规定,擅自进入中都,勾结地方镇守太监的福王朱由崧抓了起来,然后直接领兵进入府衙,卢九德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他面前,而路振飞也很快就被解救了。
此时,凤阳城内,乱兵四起,到处都是乱糟糟一片,卢九德麾下的标营亲兵被击溃后,残兵已经窜入了城中。
陈福虽然逼降了三人,让他们去找到标营的其他军官,收拾残局,但一时还没有见效。
两军对垒,城内原本就人心惶惶,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又突遭兵祸,城外也是喊杀声大作,哪里能不乱?
但朱慈此时手中兵马太少,根本无法迅速掌控全局,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收拾这些乱兵,而是拨乱反正。
府衙大堂内,福王和卢九德一起被绑着跪在了朱慈的面前,周世显,陈福,路振飞,邢氏,胡茂祯等人分列左右,两排全副武装的甲兵肃然挺立,从府衙大堂一路到门口的石狮子,气势森严。
夜幕下,高杰,黄得功,刘良佐,王会等人先后赶到,看到堂上的皇太子和跪在地上,依旧硬气的卢九德,以及泪流满面的福王,皆是大骇,行礼之后也都跪在了地上。
早有准备的高杰自然是第一个赶到的,黄得功手下的家丁战力强悍,直接在城外控制住了卢九德派来监视他的标营亲兵,但刘良佐根本不管这些,直接就领着亲卫,入城表忠心了,速度还要更快。
黄得功第三个才赶到,一进入府衙大堂,就看到了高杰和刘良佐战战兢兢跪在了地上,他一路上都在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懊悔,此时也只能跟着跪地,全程胆战心惊。
朱慈等到淮扬巡抚标营都督王会赶到,行礼跪地之后,直接让周世显宣布了卢九德的罪行,即刻处死,同时还有福王朱由崧身为藩王,勾结地方镇守太监,擅自进入中都,不仅仅是逾矩,更是大罪,但现在还不是判决宗室的时候,朱慈留着还有大用。
不过,朱慈并没有直接杀了卢九德,而是直接将这个图谋不轨的太监一脚踢到了三个总兵,一个标营都督的面前,紧接着从周世显腰间,拔出一把厚背腰刀扔到了被五花大绑,正横躺地上的卢九德身下。
朱慈一言未发,但四人却是已经会意,高杰反应最快,直接拿起刀一把捅进了卢九德腹部,刘良佐紧随其后,争着表现自己的忠心,王会也唯恐落后,拔出插进卢九德腹部的刀,朝着对方心肺的位置刺去。
卢九德被插了三刀,血水渗出衣服,已经流到地上,剧烈的疼痛已经使得他面容扭曲,但是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而黄得功此时也不再犹豫,接过王会的刀,又朝着卢九德的身体,刺了进去,他在军中本就以勇猛著称,一时心急,用力过大,直接就刺穿了卢九德的胸膛,没到了刀柄。
朱慈看着面前几人争相表现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面色严厉走下去。他从黄得功手上接过刀,看着这个面色忐忑的大将,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扬声道:
“不愧是我大明的忠臣良将!”
说罢,两个侍卫上前,将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卢九德扶起,朱慈立刻挥刀,直接劈裂了对方的脑袋,然后大喊道:
“拿酒来!”
周世显立刻将刚刚从外面酒家找来的一坛酒水拿来,同时身后跟着的五个亲卫,还每人手持两个碗,立在了侧面。
朱慈将卢九德的颅血滴入酒中,然后径直往那十个碗中倒入,一坛酒几乎刚刚好倒完。他随即端起第一碗酒,对着已经接过酒碗的高杰,黄得功,刘良佐,王会,路振飞,周世显,陈福,李本深,胡茂祯九人道:
“今日,在大明龙兴之地,列祖神灵之前,本宫以此逆贼颅血佐酒,同诸位共饮。从今往后,诸位便都是我大明的赤胆忠臣,咱们君臣一心,卫我大明江山,护我大明社稷,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再造盛世,定我大明万世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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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君臣博弈
凤阳府城府衙内,随即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山呼海喊,不仅是府衙大堂前的这九人,在场的一众将士闻得此言,也都齐齐单膝跪下,齐声大喊道:
“殿下神武,我等定誓死效忠殿下,誓死效忠大明!”
事成定局,在朱慈的命令下,高杰,黄得功,刘良佐,王会等人,也随即领着各自心腹家丁,开始整顿城内乱局。
高杰此时在另外三人面前十分嚣张,邢氏是他正妻,李本深和胡茂祯是他部下的两员大将,在这次平逆中都立下了大功。
黄得功和刘良佐原本就瞧不上他这个贼寇出身的败将,此前处处排挤,如今因为从龙慢了一步,地位大受影响,在高杰面前根本不敢再摆谱。
至于王会,原本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巡抚标营都督,如果不是路振飞被卢九德软禁,卢九德为了收买他,抬他起来,他可没有这种机遇。
于是乎,四人在整顿城内乱局的时候,都十分卖力表现,就连刘良佐,也不惜派出全部心腹家丁,在自己负责的区域,竭尽全力搜罗乱兵。
只不过,他的实力和王会差不多,根本抢不过高杰和黄得功,一遇到卢九德溃散的亲兵,只能是仗着朱慈这个皇太子的大旗招降。
高杰搜罗了几十名卢九德麾下溃散的亲兵,还有数百名普通营兵,原本还想偷偷吞下一些,扩充自己实力的,但立马被李本深告诉邢氏,劝阻了他。
他虽然最终交出了那些兵马,但心中依旧有些不服气,作为当前南直隶诸军中,平逆的第一功臣,高杰心中对于朱慈,敬畏并不大,如果不是邢氏和李本深同时劝阻,他可不会松口。
黄得功知道自己落后一步,便完全没有这些小心思了,他虽然已经和朱慈共饮血酒,但还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前途,不愿被高杰压过一头。
四个人的明争暗斗,从拜入朱慈麾下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这便是此时大明的旧派军队,最普遍不过的表现!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这三个总兵,一个标营都督,才终于基本整顿好了城内的局势。
凤阳标营的溃兵除了部分逃出城外,或者死于乱军,两千多人被找回,其中还有四百多个甲兵,其中一百多人是投降的卢九德亲兵,剩下的那些则是马士英留在城中的亲兵。
朱慈当即又给几人记下了一功,然后便下令他一路记功升官,此时已经是京营营官的陈福,暂领凤阳标营,带着麾下甲兵,整理这些标营的残兵。
与此同时,此时已经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驸马都尉的周世显,也随即在四人的协助下,搜罗船只,把江北的三千殿前军,接到了凤阳城中。
朱慈一直心心念念的甲胄刀枪,在凤阳府城的武库里面,终于找到了部分。不过,甲胄依旧很少,刀枪倒是十分充足。
路振飞见状,当即表示淮安府的武库里面,还有一批甲胄刀枪,到时候可以运来装备大军。他在任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积极督办军务,其中军备和粮草便是最重要的两项。
朱慈听罢,赶紧继续询问了淮安府和江淮各城的军资储备情况。
他昨夜到现在,一直忙着处理卢九德谋逆的残局,以及思考如何处置此时还在淮安的宗室和他们从北方带来的金银珠宝,直到殿前军进城之后,才得以抽出时间,筹措军备。
路振飞在南方诸臣中,已经算得上能臣了,而且并不热衷于争权夺利,他当然十分热情,这样的臣子,今后是可以委以重任的。
当然,路振飞这种老顽固,一直到现在,还在为自己轻信卢九德请罪,朱慈直接要免他的罪,他还不愿意,如今只能是换个说法戴罪立功。
在掌握了南直隶的绝大部分军队之后,朱慈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到南京登基。相反,他还要南京群臣,到中都凤阳来请他,他才能动身。
军权是朱慈当前最看重的东西,但仅仅有这个,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掌握整个朝局,以确保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调集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训练新军,整顿和扩充南直隶和湖广原本的几支军队。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和南京群臣之间,还有一场没有硝烟的君臣博弈。
在大明现行的体制下,朱慈现在虽然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但他要的是整个朝局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对他的旨意完全贯彻,绝对不能存在崇祯朝和弘光朝那样的阳奉阴违和无休止党争。
在派人前往南直隶各地,特别是淮安和南京通报太子南幸之后,朱慈一方面派出路振飞,继续统筹江淮的钱粮,让周世显准备祭拜皇陵,另一方面,则是亲自督练殿前军,任命和选拔基层军官。
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刘泽清收到消息之后,居然直接带着麾下的四个总兵和几十亲卫,快马加鞭,两天两夜,便直接赶到了凤阳。
当初李邦华到淮安,路振飞带着标营出动的时候,他便派出了哨骑,观察两边的动向,现在行动起来当然十分迅速。
刘泽清当初虽说以各种借口不去北京勤王,可现在皇太子殿下已经来到了南直隶,还杀了卢九德这个凤阳镇守太监,手握江北三大总兵,两大标营,他哪里还敢再拖延下去?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皇权,绝大部分都天然敬畏,更何况朱慈还展示出了强大的实力,刘泽清心中一番权衡之后,早已经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