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是经验丰富的骑兵,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并没能分出胜负,八旗马甲虽然人数上稍稍逊色,但战力不俗,这点差距他们还能招架得住。
“昌福,派几个人去把那些鞑子全部抓过来,若是反抗激烈,留一两个活口就行。”朱慈举着远镜,一边看着前方的战况,一边缓缓开口,吩咐道。
这些清军斥候十分凶悍,殿前军的斥候也和他们多次交手,根本没占到上风,而从抓到的几个鞑子口中拷问到的情况来看,他们大部分都是关外来的野鞑子。
这些鞑子除了单兵作战异常强悍,耐性十分高,和陈福在嘉陵江河谷遇到的,属于同一批,尤其擅长散兵作战。
“是,陛下!”林昌福得令,随即扭头向身后的一个将领交代了起来。
而后者拱手抱拳,恭恭敬敬听完命令,旋即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个骑兵从一旁的山道冲了下去,打算绕到清军斥候的后方,从那里展开包抄。
“陛下,清军的斥候最近越来越多了,看来多尔衮已经坐不住了!”常登贵从远处收回目光,语气有些激动道:“锦衣卫也从北京传回了消息,八旗主力已经开始行动。”
朱慈闻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千里眼”,然后点了点头,道:
“营中还有上百门千斤大炮没派上战场,朕若不是为了多拖延些时间,等多尔衮来救援。高第,勒克德浑,尚可喜这些家伙,可没有现在这么逍遥。”
这个时候,多尔衮希望来一场大决战,而朱慈则是想要拖住多尔衮,以免陈福进攻汉中,西安的时候,清军主力赶去救援。
而引诱多尔衮南下的地点,他也已经选好了,就在南阳-襄阳之间的这块大盆地的河谷之中,这里近处是丘陵山坡,远处是崇山峻岭,还有数十条大大小小的河流阻隔,十分适合大军纠缠拉扯。
“清军现如今在襄阳,南阳城内,加起来不过三万兵马,陛下亲自领兵围攻,多尔衮恐怕不敢不来!”常登贵倒是不担心多尔衮来,他担心的是多尔衮过于小心,南阳附近的地形,可困不住清军主力。
“勒克德浑前几日突然出城偷袭,不是夺回了几座城外丢失的侯台了吗,还打了李过一个措手不及?等过几日,朕再调一万大军南下,增援襄阳府城,多尔衮就能下决心了。”朱慈冷冷笑道。
勒克德浑和尚可喜还是会打仗的,特别是尚可喜,破袭战尤为擅长,但李过最擅长的诱敌深入,截击追兵,如果不是他特意让对方露出破绽,尚可喜和勒克德浑,根本没有突袭成功的可能。
“陛下英明。”常登贵拱手抱拳道:“多尔衮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这么好的机会,他必然不会错失,否则就得等下一年了。”
朱慈听了,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即又举起了手中的远镜,看向那两队正在对峙交战的斥候,然后便把目光转向了更远的山谷之中,御营的骑兵已经出现。
“岳乐在汉中这些天,有什么动作吗?”
“陕西那边,锦衣卫传来的军报和陈提督麾下斥候侦察到的军情差不多,岳乐目前已经暗中把陕西的主力大军集中在了汉中,还从西安等地征集了大批民夫,似乎是准备继续加固汉中的城防,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撤军回汉中了。”
“保宁府城虽然三面环水,一面环山,易守难攻,但比起汉中来说,还差得远了。”朱慈听了,随即笑道,这些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袭扰河南府洛阳等城,刺激多尔衮,使其调遣陕西的驻军南下尽快增援,削弱其在汉中的防御,如此便能为西路军攻破汉中,创造充足的条件了。
“陛下,多尔衮若是不快些,应该在两个月之内,都无法领着主力大军南下救援,到时候咱们恐怕就是南撤到襄阳,也撑不住。再往南,多尔衮必定不会跟着南下,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常登贵当即又说道:“若是在南阳-襄阳的平野上,咱们和清军硬拼,恐怕得不到好处,最多坚持一个多月。到时候咱们没在南阳-襄阳拖住清军,陈福要是发起进攻,定然无法取胜。”
朱慈这次声东击西的作战计划,其实风险不小,不能太慢,也不能太快,他要在南阳-襄阳拖住清军主力,但是为了避免大军损失过大,他又不能拖住太久。
而在多尔衮那边看来,朱慈是坚定北伐的,因此潼关,洛阳都很危险,甚至为了最终能在南阳决战,他还得提前派出岳乐,先一步南下拖住殿前军主力。
“那就得让多尔衮有更大的决胜把握,否则他一定不会将陕西的大军派到潼关,甚至是河南,将咱们大军拖在南阳府。”朱慈眯了眯眼,沉声道。
这个时候,御营的骑兵已经加入战场,在绝对的优势兵力下,明军最终全部杀死了那几个关外来的野鞑子。不过,刘体纯麾下的骑兵,也战死了一个,伤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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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在安抚完济尔哈朗之后,多尔衮和洪承畴很快便开始了大军南下的最后筹备。
多尔衮和阿济格将分批率领北直隶的八旗主力南下,大军南下大战所需的粮草调动,已经先一步开始了行动。
不过,为了防止明军的暗探察觉到大军的调动,多尔衮和洪承畴计划将南下的七万多满汉蒙八旗兵,还有数千随征的包衣兵,三万多绿营兵,共十余万人马,分成数批,秘密潜入河南。
在大军开始行动的这段时间里,多尔衮再次加强了针对南阳府北面山谷的斥候侦察,给朱慈释放出即将来援,但又一直犹豫不决的信号,目的就是为了让朱慈延缓对南阳城的进攻,以便到时里应外合。
“现在明帝应该已经从南阳派出兵马救援襄阳府城了,不过这些援兵,他可能很快就会调回南阳,明帝绝对以为本王受到了他的蒙蔽。”多尔衮看着送到手中的军报,颇为得意。
他当初下令勒克德浑和尚可喜积极突袭,就是为了创造这个朱慈迷惑他的机会。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对方轻敌大意,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过,现在南阳城内,能战的兵马还有上万,兵甲火药,粮草都不缺,除了士气不高之外,与明军围城之前,毫无差别,明军的火炮威力那么强,居然不攻城,确实让人匪夷所思。”洪承畴担心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只要南下救援,支援南阳,襄阳,就一定会掉入明帝的圈套?”多尔衮眯着眼,板着脸问道。
他谋划了那么久,还说服了济尔哈朗,豪格,阿济格,多铎等人,可不是为了听这个的。
洪承畴知道多尔衮心里在想什么,他其实也希望大军能在南阳-襄阳一带击败明军,这一战可以说是决定了大清的生死存亡,他同样不敢有一丝怠慢。
“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明帝围而不攻,好像就是为了等王爷来救援的,可他有那个实力吗?还是说,明帝可能根本没想着打这一仗,他就是为了引诱王爷南下,然后直接撤兵,想要咱们在南阳-襄阳一带空耗。”
多尔衮听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即又对着洪承畴问道: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明帝虽然嚣张气盛,但半年前的骑兵战之后,他便收敛了不少。倒是本王若直接南下,无法咬住明军主力,反而是陷入被动了,到时候追击也不是,不追击更不是。”
“若是襄阳城和南阳城的两支大军同时出击,能拖住了明军多少兵马?”阿济格听完洪承畴的话,也随即担心起来。
他比多尔衮还有自信,毫不怀疑自己能击败明军主力,现在就担心朱慈如同洪承畴说的那样,明军突然撤军,那可就是进退失据了。
同时,这也是多尔衮最关心的问题,他和阿济格如今把北京城里面,几乎所有能战的兵马集合在一起,也不超过十余万,还得派出一部分掩护利益,此番南下要是没有取得该有的战绩,他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不过,如果朱慈上当,他就能一战击败对方,所以多尔衮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压上了手中的所有军队。
“襄阳府城和南阳府城最多能牵制住明帝两万兵马,明军虽然不攻城,但已经在两座城池外围构筑了深壕土墙,到时候兵马行动,一定十分不利。而且,明军在南阳,襄阳,同样部署有大批水师,这些兵马可以倚仗战舰河道,有效阻击咱们的骑兵。”多尔衮说着,语气也黯然了不少。
洪承畴和阿济格听罢,脸色都同样沉了下来,明军的实力如今强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其实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又从多尔衮这里听到一次,心中自然免不得有些失落。
“无论如何,咱们这次把兵马全部压上去,想要一战击败明帝,并非不可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绝不能让明军有喘息的机会,否则第二年,明军还会更强。”阿济格昂着头,信心满满道:
“本王记得南阳周围的地形,明帝可能伏击的地方并不多,而且也都算不上好的伏击点,那些地方虽然小山坡众多,不适合骑兵作战,但周边大片都是平野,他们跑不掉,明帝若是在那里和咱们硬碰硬的话,必败无疑。”
多尔衮和洪承畴听了,都点了点头,他们发起这样的一场大战,虽然很多都是迫不得已,但其实也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只是因为对手是朱慈这个常胜将军,压力太大罢了。
“不管如何,此战咱们一定要打成,只要能打成,必定能打胜。”多尔衮顿了顿,激动道:“当初萨尔浒的时候,我大清也并非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但最后还不是胜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说罢,他又对着阿济格道:“立刻派塘马去告诉岳乐,汉中守住就行了,他立刻领兵出陕,进入南阳,牵制明军,绝对不能让明帝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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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一阵阵火炮轰击的声音震耳欲聋,六十多门“应天兵器局”,“长沙兵器局”最新生产出来的红夷大炮,八磅炮正在轰击南阳的城墙,火炮阵地上硝烟弥漫,一颗颗黑色铁弹把这些堡垒打得石屑横飞。
而城墙周边最后一批的侯台上,数百名清军士兵,大部分都抱着头,正四处躲藏,不时就有被碎石击伤的清军士兵,在里面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南阳城南面除了坚固的城墙之外,还矗立着许多最近一年修筑的坚固侯台,清军在里面部署了许多火器,配合城墙上的火炮,形成了一个相互掩护的防御体系。
这便是“武昌之战”后,清军为了防范内应,新增的一种防御措施。这些堡垒外,全都挖开了两条一丈多宽的壕沟,可谓是易守难攻。
这些侯台堡垒修建的十分坚固,清军不仅能从南阳城中派出骑兵牵制天骑军和骁骑军,使得明军无法全力进攻,还能在夜间,借着夜色的掩护,给这些侯台堡垒输送物资,里面的清廷守军能得到了源源不断的补充。
不过,现在这些壕沟,都已经被殿前军士兵填平,甚至堡垒的墙壁上,大部分都已经被炮弹轰开了好几个大洞,许多堡垒的墙面摇摇欲坠,不时有垮塌的砖石掉落。
朱慈固然没有下令大军发动大规模的攻城战,但他也没有让这十几万大军闲着,除了派出偏师收复周边城池,清除清军据点外,肃清南阳和襄阳两城外的侯台堡垒,对他威慑清军来说,也十分重要。
但尽管如此,在殿前中军猛烈的火炮攻击下,南阳城外的数十个侯台,如今正一个个被拔除,清军虽然抵抗得十分顽强,但这些防御工事在以开始修建的时候,就注定了很难长期固守。
此时,从北面巡视归来的朱慈,正在御营将士的簇拥下,站在一座新修的侯台之上,他举起望远镜观看了一会前方炮兵的轰击后,便觉得有些无趣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南阳城能不能攻破不重要,各部大军都得到了战场锻炼,才是最关键的。
明军当前的攻势看起来确实进展迟缓,但他实则是在深挖沟壑,高筑营垒,只等多尔衮南下,便撤退到南面,到时候城内的清军想要追击,也将寸步难行。
洪承畴不愧是这个时期难得的战略家,他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朱慈的战略,只不过没想到朱慈的重心在陕西,而非中原。
如此一来,他的所谓谋略和智慧,也就被朱慈利用了。
如今,随着陈福和高一功两部人马进展顺利,刘体纯,郝效忠的大军主力已经被调回了镇平,内乡一带,而马士秀,马进忠所部则继续驻扎在唐县,泌阳两地,以防不测。
他在等岳乐领兵南下,同时也必须掩护好利益。战场之上,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若是朱慈在南阳被意外击败,清军必定长驱直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但只要两翼无碍,倚靠着水师和周边的河流,城镇,朱慈便有把握节节阻击,限制住清军的骑兵发挥。
换言之,明军也只能是守住南阳两翼,清军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短时间内,绝对攻不下豫南,需要等地的各州县城池。
而多尔衮只要无法取胜,西路军又在汉中取得了进展,消息传到陇西,陕北,甘宁,甚至是山西,河南,山东之后,这些地方的绿营军必然引来一波反正高潮。
如今,朱慈要做的,就是严阵以待,做好万全准备,至于拔除南阳,襄阳城外侯台堡垒的过程中,他权当是实验火炮和训练新兵了。
现在,长沙,九江,汉阳等各大兵器局,都在日夜开工,数万工匠在领先于时代的管理制度和各种生产工具的辅助下工作,生产能力十分强大,相对于明军摆烂式的进攻来说,已经属于产能过剩了。
“西面的壕沟挖好了吗?”朱慈又看了一阵子,最终放下了观察远处侯台战况的远镜,扭头看向身旁的常登贵问道:“壕沟挖好之后,立刻筑起土墙,不得有任何耽搁。”
“启禀陛下,南阳城西面七个营寨东面的围城壕沟,如今都已经基本挖好,宽度和深度都在一丈五尺以上,城内的清军若是贸然突围,绝对无法顺利通行。”常登贵闻言,当即抱拳汇报道。
“陛下,臣亦在南阳城四面,尤其是还没有挖掘好壕沟,筑起土墙的西面部署了骑兵,鞑子若是敢从这些突围,臣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林昌峰随即也拱手抱拳道。
“清军若是真的敢从西面突围倒好了,到时候天骑军直接在平野之上,就把他们全部干掉,朕也不用再费这个心了。”
朱慈说罢,笑了笑,但很快又摇了摇头道:
“但若是直接将这些鞑子兵全部歼灭了,多尔衮恐怕就不会南下了,岳乐就算到了潼关,南下了,怕是也会折返,到时候西路军便只能无功而返了。”
“陛下,还有一事。”林昌峰又抱拳道。
“你是想说继续派出兵马,袭扰河南府,甚至是将那些州县悉数收复?”朱慈知道林昌峰想要说这个,但他手里如今控制的州县,已经能够满足稳住阵线,掩护侧翼的战略要求了,并不想继续分兵。
而林昌峰则是想要天骑军出击,趁机多立一些战功了。他麾下的大军北伐以来,都还没有一个展现实力的机会。
“是,陛下。若是能攻下洛阳,岳乐必定会从潼关出兵,洛阳城被控制在清军手中,城池内还驻扎着不少八旗兵,还有包衣兵,这始终是隐患。臣担心岳乐会在里面藏有大批兵马,关键时候突袭南阳,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林提督,这就是你多虑了。在没有歼灭清军主力之前,攻下洛阳对咱们没什么好处。”常登贵并不同意林昌峰的计划,当即出言道:
“洛阳需要攻下并不难,但难的是守住,这样一座孤悬北面的城池,咱们拿什么守?”
“洛阳打下就打下了,不必守。”林昌峰对此却是另有一番解释,他其实不单单是着急立功,出谋划策也是考虑实际战局的。“臣只是想要以此刺激岳乐,刺激多尔衮,让他们尽快出兵,尤其是岳乐。”
而林昌峰话音刚落,几匹从北面来的塘马便送来了洛阳方向侦探到的军情,常登贵连忙打开一看,便立马朝着朱慈汇报道:
“陛下,潼关的清军有了动静,汉中的清军也开始了调动,应该是多尔衮下令了。”
朱慈闻言,心中一阵激动,他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随即对着林昌福道:“昌福!”
“臣在!”
“传朕的军令,诸将今晚紧急集合,朕要在中军大帐召来紧急军议。”
第213章 朱慈的埋伏
多尔衮和洪承畴猜得没错,当他们领着北京城的八旗军主力南下,而岳乐派李国翰从汉中出击,成功接应到吴国贵大军,然后自己领着吴三桂大军和西安驻防八旗主力的大队兵马进入河南,北直隶的防务一片空虚时,张名振便突然统领着水师主力,出现在了大沽口。
不仅如此,原本一直在辽东和朝鲜一带活动的黄蜚所部水师,很快也指挥另外一部水师主力从辽东撤退,与张名振所部会师于大沽口,给了济尔哈朗一个大大的惊喜。
原本,按照张名振和黄蜚的计划,他们一旦陈兵海上,北直隶各地的绿营军,必定是纷纷举旗反正。
到时候,无论是济尔哈朗,还是豪格,都必定龟缩于北京城中,那他们拿下北直隶沿海三府,甚至是辽西,辽东等地,都将易如反掌。
毕竟,这个时候,多尔衮已经率领大军南下,区区一个大沽口,一个天津城,最多就是能抵挡他们数万水师,一二十天而已。
但局势的发展远没有张名振和黄蜚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济尔哈朗早有准备,并且将戍卫北京城的众任交给了豪格,自己亲自带着儿子,进驻大沽口新城,指挥作战。
而从天津到大沽口,协防的绿营军上上下下,济尔哈朗都已经整肃了一遍,根本没人在胜负未分的时候,直接举旗反正。
要知道,张名振没有直接出兵辽西,便是想着毕其功于一役,统领大军先拿下天津,直接荡清北直隶沿海,唯一具有野战能力的八旗军,那整个天津地区的绿营军,必定望风而降。
如此一来,他不仅能少损失不少兵马和装备,更能收编大批成建制的军队,直接缴获清军在天津各州县储备的粮草军需。
换言之,张名振对于自己和黄蜚的实力,其实很清楚,他知道水师野战不行,但若是能引诱清军到岸边,再策反绿营军,他便能一举扭转局势,立下不世功勋了。
毕竟,他和黄蜚若是能攻取天津,整个北直隶的清军必将震动,多尔衮恐怕也没心思南下救援了,那此时正在南阳-襄阳一带的主力大军,便也不用打那场硬仗了。
这样的泼天大功,谁又能不心动,不尝试一下呢?
但济尔哈朗身经百战,当初和多尔衮同时当上满清摄政王的时候,他便是主管军事的,定力非比寻常,又能抓住恰当的战机,迅猛出击,多次抵挡住了张名振和黄蜚的突袭,并化解了多次伏击。
而张名振和黄蜚两部水师,几乎倾巢出动,总兵力超过两万,实战兵马接近一万,号称十万大军,分兵各处,整整半个月,除了攻取天津周边的一些凋敝的城镇之外,根本没能取得任何值得一提的战果。
在两人原本的计划中,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收复了整个天津府,甚至应该还攻取了顺天府的部分地区,并策动了多次绿营军反正,声势空前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