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着下了好几场,时间也很快便到了冬季,长江中下游地区几大产粮区的秋收都早已经完成,便是湖广地区,相当一部分州府的田地,也迎来了新一轮的收获。
孙可望和艾能奇的部下和东路大西军的数万家口,都被安排在了德安,黄州二府,有效补充了两地的人口,而这两个此前怀着二心的义军领袖,此时在常登贵的改编下,可谓是心服口服。
西军老营兵和大顺军老本兵一样,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只是装备相较于八旗甲兵,差得太多,尤其是骑兵不敌,他们在补充了新装备之后,战斗力迅速提升。
当然,朱慈最优先补充的军队,还是殿前军各部,其次才是京营,左镇,右镇,忠贞营,西军余部在完成了基本的军备补充后,排在了野战军的最后,但在地方营兵之前。
而由于清廷两次南征失利,八旗军损失惨重,其在北方各省的统治秩序大部分都只能依靠绿营军和汉人军头,这也使得地方的治理逐渐失控,走私贸易慢慢开始猖獗。
随着北方各省进入冬季,清廷为了筹措军粮,对着百姓的横征暴敛进入尾声,朱慈和李邦华策划的“粮食战”,也随之展开。
周世显在朱慈的部署下,早就派出了数百名锦衣卫密使,专门联络各地的绿营将领,争取地方乡绅的合作和策应,为收购北方各省的粮食,开辟走私通道。
那些绿营军将领,乡绅族老们虽然不愿意公然举旗反正,但走私赚银子这样的事情,他们全都义无反顾,纷纷表示要为大明尽忠。
当然,朱慈在不同的地方的策略是不一样的。在临近己方控制的地区,则是派出军队接应,取之为军粮,这也省得再从南方运输,耗费无数人力物力。
孙子兵法有云:取粮于敌,事半功倍也!
而远离交战区,清廷腹地的,特别是山东,河南二省,走私的粮食进入了各地义军所在的山区,而陕西,山西等地,则是进入了蒙古人的地盘,成为了朱慈换取他们不出兵的筹码。
八旗大军在北直隶圈地严重,那里的乡绅势力早已经不占据主导,而且并没有大批躲到山区的义军,锦衣卫并没有冒险尝试。
要知道,清廷为了筹备更多的军饷,制造武器,不断增加税负,增加徭役,特别是秋收之后的征粮,更是加剧了各地的反抗,这使得原本就因为天灾减少,稍稍恢复生机和生产力的北方各省,又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清廷的统治此时已经陷入到了明末崇祯朝的恶性循环,在不断加税和繁重的徭役中,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流民。只是清廷对军队控制严厉,这些流民缺少组织,还没有形成足够强大的力量。
但北方四省,数以万计的流民和原本退入山区的各地义军结合,很快就使得原本已经被清廷镇压下去的义军,再度死灰复燃.
不仅如此,清廷从百姓那里搜刮不出钱来之后,那把目光转移到了北方乡绅的身上,对付这些汉人,满州亲贵们可是一点也不含糊,迅速筹集了大军备战紧缺的钱粮。
但清廷能够在关内迅速建立统治,靠的就是和这些乡绅合作,李自成当初败就败在没有和乡绅一起收刮穷人,而是刮起了乡绅。
现如今,满清和乡绅狗咬狗了,许多在朝中关系不硬,无法避免朝廷搜刮的乡绅,见势不妙,已经在谋划着将来投靠策应王师,甚至还有的乡绅为了和锦衣卫联系上,表示自己其实“身在清营,心在汉”,还花了不少银子找门路,甚至派出家族子弟南下。
相比之下,朱慈在南方虽然也需要大规模征税,但依靠在江北,湖广,江西等地设立“屯堡”和“编户齐民”又在秋粮的征收中,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威慑,重整了地方的格局,仅凭欠税就收上了三百多万两白银。
而各地村堡在大量农具,耕牛,种子和新近修缮的水利设施支持下,生产也迅速恢复,江北的村堡更是获得了大丰收,湖广和江西的首批村堡,赶上了秋粮的种植,也勉强能够自给自足。
朱慈依靠对卫所制度的变相恢复,新体系借着极高的效率和领先这个时代的组织度高速运转,确保了军队能够迅速扩张,并使得钱粮短缺逐渐成为过去。
与此同时,定武朝廷如今通过海贸,钱庄,商税,以及商社等多项措施,积累了天量的白银,单单是钱庄的银库中,短期内可调动的白银数目,就超过二百万两。
至于江西这块财税重地,在经历了年末的剿匪之后,那里的乡绅已经不敢反抗,更不敢再带着族人家仆,四处占田。
到这个时候,满朝文武,甚至朝野内外,上到内阁首辅李邦华,下到地方乡绅,都已经看清楚了陛下就是那种什么笑着和你说让你放心,绝对不是针对你,只是公事公办,不可避免,但实际上却是要弄死你的狠人!
但现在,十几万野战大军牢牢掌握在朱慈手里,他们根本也没得选,朱慈只要能打胜仗,他就算是追赃拷饷,天下也没人敢不从。
要知道,清廷在原本历史上,为了对付孙可望,李定国麾下的西军,构筑西南防线,对江南的拷饷可一点不轻,可在锋利的刀子面前,那些软骨头的乡绅,根本不敢大闹。
如今,局势已完全逆转,朱慈短时间无法在战场上直接削弱清军,但战场之外,他却有着数不尽的办法,尤其是粮草方面。
若是河南,陕甘,山东这些战场前线爆发了粮荒,粮价暴涨,当前清廷的控制区内,原本就因为巨大的军费开支,早已经岌岌可危的经济秩序,必然会迅速崩溃。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清廷若是出现了巨大的粮食缺口,那将来的北伐大战,那可就好打多了。
当然,朱慈并没打算靠着一百多万两白银,就买空整个北方的粮食,这根本不现实。
但粮食这种东西,稍微多一些,便会价格大跌,稍微少一点,又会价格暴涨,再加上锦衣卫的密探传播谣言,混乱一定会愈演愈烈。
因此,伴随着买粮活动,锦衣卫更重要的任务是散布谣言,哄抬粮价,谣言和粮价上涨带来的囤货居奇,足以使得清廷控制区内粮价大幅波动,各地大乱。
这个冬季,在朱慈和李邦华的精心布局下,陕甘,河南,山东,山西等地的粮食价格都出现了快速攀升,北面靠近长城,以及南面看见明军控制区的地方,甚至很快超过五两一石。
与此同时,粮食价格的迅速攀升和清廷的横征暴敛,使得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流民队伍,义军愈演愈烈,山东中部,胶东地区,鲁南地区,山西北部,河南西部,陕西西部,北部,各省山区很快就被义军占领,四处出击,裹挟百姓劫掠清军在各地的粮草仓库。
而因为此时粮价过高,绿营军的军饷粮草补给,也已经开始出现拖欠,各地怨声载道,甚至还有地方因此爆发了绿营反正,然后和义军合流的现象,简直与当初的崇祯一朝,不差分毫。
满清统治者其实也并没有高明到哪里去,他们比崇祯更强的,只是有一个稳固的基本盘,一支在比烂的明末,战斗力强悍的军队。那些所谓的,神话满清统治者的雄才大略,根本就是强加因果,刻舟求剑。
毕竟,在十七世纪,清军相比起三百年前的明军,有了更加发达,威力更强的火枪火炮,草原各民族自然是能歌善舞了。
时代不同了,生产力不同,任何政策的实施,都是建立在实力辐射范围之内的,那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本质。
朱慈是后来人,读遍了这些时期的史书,对此自然十分了解,对自己也相当有信心,他将来做的,必定要比一个落后野蛮的政权,要更好。
回到眼前,随着北方腹地愈演愈烈的民变和兵乱,大运河的漕运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多尔衮不得不提前将正在北京训练的八旗大军派出,拱卫运河。
这便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朱慈的北伐还没有开始,清廷便已经自乱阵脚了。
“粮食大战”一旦奏效,北伐大军就不只是能少死一两万兵马,早一两个月结束战争,那么简单了,整个战局都将大不相同。
随着时间来到一月,朱慈也随即从南京启程,亲自前往岳州的临时行宫,准备指挥第一阶段的北伐大战。
殿前军,京营,左镇,右镇,忠贞营各部兵马的补给和军备,虽然有所差异,但都是严格按照新发布的野战军训练标准来执行的,即便是地方营兵和农兵,在训练的时候,也是按照低阶版来执行。
这也使得那些大部分从地方营兵,农兵补充的新兵,在训练的时候,和老兵的磨合并不困难,各部之间配合作战,也同样十分顺利,便完成了核验。
来到岳州之后,朱慈便又开始了战前的巡视,这是他敲打将领,保证自己对军队掌控的手段,同时也确保了他对一线军情的了解。
当然,在教导队,军务司和锦衣卫的多方管辖下,在他来到军队之前,各个地方,各部大军的情报,便已经放到了他的面前,大体的动向朱慈都是一清二楚的。
朱慈虽然大力发展了锦衣卫的外务司,以加强对清廷军情的刺探,但锦衣卫的内务部同样不容小觑,这两年已经渗透到了南方各省,这确保了朱慈不会被朝中的大臣,地方的官员蒙蔽,两边的情报一对比,他便知道是哪一方说谎了。
这一次,为了骗过清军,朱慈并没有立马将南直隶的军队主力调到湖广,而是打算分批调度,然后在开春的时候,对南阳发动突袭。
到那个时候,必定能打清军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多尔衮从北京调集兵马南下的时候,时间便到了春末,气候很快便会变得闷热,这对于清军来说,将是极其不利的情况。
这些战局,军力的方方面面,朱慈都在朝中各部各司的协助下,展开了缜密的行动。
而借着当前巡视各地的机会,朱慈也不忘与地方的关系,他每到一个府城,都会召集地方大族,更是下旨要求对方将子孙送去长沙新修缮的书院读书,参加科考,谋取一个好前程。
当朝天子都亲自发话了,这些所谓的地方元老们,自然不敢再端着,纷纷叩拜谢恩,甚至开始争着表现。
谁拥有真正的权力,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力,这些老狐狸可清楚的很。
这些名门望族都是地方传承了数百年的大族,行事非常低调,地方人脉,产业都非比寻常。他们才是真正能够影响到江南乡绅,甚至是北方各地乡绅的。
当然,在场的这些大族,即使近二三十年没有出过进士了,但秀才,举人还是一抓一大把的,他们有着上百年的积累,在地方的影响力仍旧是巨大的。
不过,其中那些多年没有出过大官的家族,也确实急了,要是他们再每年都只出一群秀才,甚至举人都少,那家族的产业很快就会被侵吞。
朱慈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每到一个地方巡视,就将他们召来。
等到朱慈巡视完湖广各府,甚至还临幸了九江,南昌,又重新回到岳州府城坐镇指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二月下旬。
这个时候,南阳,襄阳,保宁,顺庆,徐州等地,明清双方交锋不断,两边都各自派出了斥候袭扰对方,破坏对方春耕的准备,每日都有数十士兵死于战场之上。
这些深入敌境的斥候,便是这个时代的军队眼线,他们从各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潜入,出击,不断试探着对面敌人的军事布置,以确定敌方的虚实,同时伺机破坏,打击敌方的军心士气。
殿前中军和天骑军的情报,虽然能倚靠高强度的训练,并依靠精良的装备,战力胜过清军的八旗精锐,但斥候这种倚靠经验和个人神勇的兵种,双方几乎没有差距,只是在交锋中,不断交换着伤亡。
与此同时,原本休整的各部大军,此时也逐渐来到了湖广,赵正东,古德富所在的天武左营,从南京乘船出发,一路逆流而上,开往湖广,准备参与定武朝的第一次北伐。
这支运送第一批出征官兵的船只在江浦,镇江,南京等江南的主要驻兵城市停靠,期间不断有军官士兵上船,等到离开南京城的时候,船上已经塞满了官兵。
这些将士所属的部队,基本上都是此前在战场上表现优异,立下功勋的,他们已经带领新补充入伍的新兵完成了出征前所必须的所有集训,包括了军阵,武器技艺,实战演练等精细化的训练,这些老兵和军官都十分擅长。
古德富还记得半年前,他带领这好十几个精锐老兵,走到一支数十人的新兵面前,从那个军务司的军官手中接过了兵册,开始一个一个点名的场景,一切都好像近在眼前一般。
那个时候,军中轮番休假,许多老兵都回乡了,他则是带着没有轮休的老兵,完成了对新兵的第一轮集训。这些新兵严格意义上大部分都不是新兵,只是远没有达到野战军的要求,训练起来倒不难。
毕竟,他带着的这些老兵,那可都是在战场上表现最为优秀,纪律操守最好的,在各方面都几乎无可挑剔,
要知道,教导总队亲自朱慈教官的选拔,能在一开始入选教官的老兵,各方面都是没有问题的,那些有些纪律表现不好的老兵,根本无法获得这一资格。
否则,那些老兵油子混入教官队伍之后,很容易就把军中的风气搞坏,这些地方营兵,农兵,原本风气就不算太好,要是两边一结合,到时候就是想改,恐怕也改不过来了。
军队永远都是枯燥的,反人性的,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军队,朱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军队的设置和管理上,异常注意。
因此,古德富在点完名,确定新兵全部到齐之后,便开始了服从性测试。殿前军作为当今的天下第一强军,即便只是一开始的集训,要求也相当严格。
当然,殿前军中的服从性测试,也并不复杂,朱慈要的只是士兵绝对服从命令,因此棍棒和惩罚,就绝对少不了。
毕竟,军中最重要的就是绝对的服从命令,而且在行动上要求绝对的等级。打仗是要命的,战场之上的军令容不得任何的商量,任何的犹豫。
因此,这些士兵在进行其他更深的训练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从性测试用打用罚,通过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耗光士兵反抗的精力,使得他们失去思考的能力,成为军阵中,一个个只会服从命令的战争机器。
而古德富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并不止于此。
随着军官学堂的进一步扩张,他已经跟着赵正东,参加过南京城内临时开设的军官集训,并在短短两个月内,完成了学习,最终通过考核,正式成为了把总储备军官。
这些新设的军官学堂因为缺少教官,考核项目并不算多,主要分为军官的基本素养,综合能力和识字考试,采用的是速成集训的法子,主要为了培养和提高百总及以上军官的军队指挥,兵法战术,战场应对,武器知识等能力。
当然,他们集训速成所用的教材,都是五军都督府各部军官,经过两年时间的实践和论证分析而来,已经大幅修改优化过两次,实战指导意义十分重大。
古德富平日里就得了赵正东的许多指点,在兵法战术上也有些天赋,再加上肯下功夫,在军官的基本素养和综合能力考核中名列前茅,但识字差了些。
不过,大家都半斤八两,除了几个认得快的喜欢这项考试以外,其他人都不愿意认字,最后为了升官,只能咬着牙坚持,在这一块的成绩,都只是能勉强及格。
而古德富识字考试的排名虽然靠后,但他其他项目的成绩十分优秀,最终折算总分的时候,排在了那批军官中的第三,还因此得了五十两银子的奖励。
至于那些没有通过考核,原本和他同级的,则需要在下一次考核的时候,完成核验,否则便只能在北伐大战中立下战功,才能和他们一样,获得同样的机会。
但问题是,他们此时的军事素养,已经落后于那批通过考核的军官,并且在以往的战场上,表现也不如他们,这种情况下想要弯道超车,基本上不可能。
赵正东和古德富带着手下的将士乘船来到了岳州府城后,很快就入驻了城东南方向,大概三里外的一个兵营中。
这个军营是新建的,四面都是高高耸立的围墙,门前有拒马,两侧有箭塔,此外还有十几个战兵把守着大营的东大门,戒备十分森严,原本是右镇大军的训练场。
随着大军的入驻,兵营很快就变得喧闹起来,六人一列的军法队从大军入驻兵营开始,便到处巡逻,那些新兵知道这里是出征前的中转站,看起来都十分新奇,古德富则是感觉自己回到了异常熟悉的情景,瞬间觉得此前出征时候的熟悉气氛,全都回来了。
而很快,兵营的宽阔的校场上,无数将士便开始了日常训练,这是军纪中严格要求的,他们在平常也基本上保持两日一练,并要求在三个时辰以上。
数千战兵和往常一样,在校场上进行简单的列队训练,或者就是锻炼体能,训练个人武艺,他们经过大半年的野战军训练之后,已经十分熟悉各个训练项目,并熟练掌握和分辨基本的军号鼓声和战斗命令。
此时此刻,殿前军各部的将士们,都在等着北伐的开始!
第206章 两路出击
在殿前军,京营各部陆续开赴湖广的时候,领兵驻扎在川南,重庆等地的大将陈福,高一功,也纷纷在安排好军务之后,便立即启程赶往岳州府城面圣,同时也是为了参加此次“北伐大战”的军事会议。
这是朱慈继承大统以来,大明的第一次战略进攻,意义非凡,虽然实际上并不是全面北伐,但为了实现收复陕西和大练兵的双重战略目的,全军上下对此都十分重视。
到三月上旬,随着各地的统兵大将和湖广督抚衙门的主要官员齐聚岳州,朱慈随即下旨,在临时行宫中召开了“北伐之战”的军事会议。
“陛下,殿前军,京营,左镇,右镇,忠贞营等各部兵马在过完新年之后,便依据训练完成的情况,陆续开始了动员,在开春之后,忠贞营的先遣部队已经进入襄阳和郧阳二府的位置,其余各部兵马当前的部署如下”
岳州府城临时行宫偏殿的五军都督府下属作战指挥室内,朱慈,常登贵,陈福,林昌峰,田见秀,李过,高一功,马士秀,郝永忠,刘体纯等一众主要将领围在一张长桌边上,而负责此次作战会议主持的,依旧是朱慈的心腹大将,殿前中军提督常登贵。
陈福因为领着大军进入川南,连同高一功监视李定国,刘文秀,并作为三军统帅,负责统筹北攻保宁,汉中的大小军务,已经暂时淡出了五军都督府的军议主持。
常登贵手持一支竹条正在讲解,他手中的竹条先是落在了地图上,川北保宁府的位置,然后又向上绕着汉中画了一圈,最终缓缓道:
“据陕甘锦衣卫密探和陈提督奏报上来的军情,目前陕甘的清军驻兵,主要有三股力量,其中实力最强的,便是吴三桂所部的平西藩,骨干都是原本的关宁军精锐。
吴三桂这些年来,借着平乱剿匪的机会,不断补充扩张麾下的兵马,并日夜操练,其当前的直属兵马恐怕已经远超两万,前不久击退丁国栋大军后,实力更是进一步增强。
其次,则是岳乐所领的陕甘八旗军,其中包括了阿尔津部的西安驻防八旗军,还有李国翰所领的汉八旗,经过清廷的补充抽调,兵马或在七千左右,实力相当强悍,吴三桂所部也难以与之匹敌。
此外,陕甘的绿营军也不容小觑,特别是孟乔芳所领的三千标营,全都是清廷抽调陕甘的骨干精锐组建的。至于清廷抽调完精锐之后,剩余的二到三万陕甘绿营兵,若是守城,依旧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朱慈听罢,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陕甘的义军情况如何了?”
常登贵顿了顿,立马又举起了手中的竹枝,直接点到了地图上渭源城的位置,道:
“丁国栋此时已经领兵撤回了渭源城中,清军正在征召人马,筹集钱粮,看样子是打算继续进攻。从锦衣卫传回的军情来看,岳乐,吴三桂两人实际上并不只是一路兵马,很有可能会分兵攻略义军腹地。
不过,如今清廷势微,北面和西面的各个蒙古部落屡屡出击,入塞劫掠那些圈地的汉八旗粮草财物,流民激增后,各地义军蜂起,虽然不成气候,但也牵制住了大量的驻绿营军,孟乔芳现在完全就是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