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颗实心弹呼啸而来。
一球飞过贼寇的头顶,砸中后排的重步兵,两发撞入密集的人群肆意切割,一球砸中步弓手后面的矛兵队列,当场砸死数人。
它砸击地面又弹跳起来,将纵队方向上的十多人打死擦伤,六人当场死亡,四人遭受不同程度的冲击伤。
“啊啊啊!”被炮弹砸断胳膊的伤兵倒在地上痛呼。
士气动摇的贼寇只是后退几步,就被飞速赶来的头目一刀劈死。
“后退者死!”
督战队身披布面甲,手持钢刀与利斧,四处寻找战意不佳的懦弱喽,稍有驻足不前的立地砍死。
一直冲到肉眼可见的距离,前排的贼寇才发现,站在最前方的步兵方阵,居然是远离友军的“突出站位”。
炮弹在头顶呼啸而过,前线指挥玩家的临时队长咆哮下令。
“标枪!”
第98章 猛男猛女向前冲
“标枪!”
身披链甲的队长从地上抽出标枪悬于肩头。他双腿下压,身子微微倾斜,将半身的力量灌注到腰部与右臂。
两百根标枪的铁尖在阳光照映下闪闪发亮。
手举标枪的玩家只觉体内翻滚的“洪荒之力”达到顶峰,就在贼寇冲进三四十步的瞬间,队长大声怒吼,“杀!”
一声令下,两百根标枪齐刷刷投掷而出,在空中划出无数道优美的灰色弧线。
旋即落入贼寇的队伍,扎穿血肉蹦出血肉闷声,上百名贼寇重伤倒地,周围的贼寇顾不上队友继续前冲。
在贼寇步卒冲上来接战之前,许多玩家接连抛出第二根,第三根标枪……
甚至有人在标枪上捆绑大号鞭炮,待标枪刺入密集的人群,轰然一声炸响震撼贼寇数十秒。
军事战术,玩家们嗤之以鼻,“附魔”整活,他们逐帧学习。
玩家纷纷表示标枪绑鞭炮,震撼敌人一整年,又学到一招整活小技巧。
先前见识过李家寨死士的贼兵,深知死士又要摆“乌龟阵”,于是先将死士团团围住,用弓弩射杀消耗一番。
可没想到死士这回不按套路出牌,一声“擒贼先擒王,拿下贼首的狗头”,数百死士散开盾阵,嘶吼着猛扑过来。
看着一众凶神恶煞的“猛兽”鬼叫着杀来,弓弩手们一时间慌了神。
他们还没来得及拔出备用武器,就被扑过来的玩家乱刀砍死。
贼兵慌乱中射出的弩箭无意间射中一名玩家。那玩家略微吃痛,只觉一股怒意占据大脑。
“给爷死!”
他握着钢刀狠狠插进贼兵的小腹,旋即拔出钢刀溅飞一串血流。他狠狠踩踏贼寇身体几脚泄愤,旋即跟着友军的步伐继续前冲。
数百中央突破的玩家就像一道防波堤,将中段涌来的敌兵死死挡在原地,甚至反推去数百步。
连绵数里的两万余兵马,没有即时通讯工具调度协调,根本不清楚中军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执行大帅的命令扑向敌阵。
饶是一些看清状况的头目,也是犹豫再三,才决定带领部众“抗命回援”。
左中右三个部分的贼寇,恍若被一团被捏扁中间的橡皮泥。
好端端的进攻节奏与队列,顷刻间被数百死士搅得稀烂。
“他们干甚吃的!他们在做甚!”骑在马背上的大帅气得殴打空气。
中军起码大几千人,竟然被几百人打得缓缓后撤,眼看敌人就要扑到自己跟前。
他不得已派出身边的九成预备队,吩咐他们以盾墙对盾墙,就是用尸体做障碍,也要把敌兵堵在外面。
饶是如此他还觉得心神不宁,当即再派人去传达赏格,“告诉儿郎们,杀敌兵一人赏五两!斩一头目赏二十两!”
一旁的心腹将领闻言一怔,杀敌就赏五两!都抵得上平日数月的例钱。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赏赐,而是厚赏大赏了。
大帅亲戚不由得站出来劝谏,这赏格应该降低一些为好。
若让喽们尝到甜头,日后再要激励部众,没这赏格大伙就不出力了。
“先前跟李家死士打一仗我就想明白了,有兵就派出去,有银子就掏出来,扭扭捏捏吃了败仗,这些粮食银子还不是全白白便宜那小子,要打,就狠狠打!”
十数条骑着劣马的传令兵跑出去传达大帅的赏格。
当传令兵穿梭在奔走的士卒之间,高喊着大帅的丰厚赏格,小喽们顿时兴奋咆哮,一个个嗷嗷直叫。
“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杀敌抢粮!”
被银子刺激得浑身燥热的贼兵们狂吼乱叫,努力加快速度贴近敌兵的阵线。
出乎贼寇意料的是,敌兵的炮阵似乎哑火好一阵时间,大概是炮膛过热,不能激发炮弹了。
这个猜想在数千人心中快速蔓延,兴奋的欲望在血管里横冲直撞,仿佛沉甸甸的银子已经踹进兜里。
然而李牧的炮兵并没有哑火,炮兵们在李牧的命令下换掉实心弹,替上霰弹与链弹。
六门火炮组两门一组,轮换发射炮弹。
随着李牧抬起右手,炮兵队长立刻大吼着下令,“开火!”
包裹“铁葡萄”的纸壳在喷出炮膛之前,就被强烈冲击的力量和高温撕成碎片。
火炮发出令人肝胆欲裂的咆哮声,数份霰弹形成的弹幕,犹如一张张难以察觉的渔网抛射出去。
数百名贼兵战士倒伏,就像狂风吹倒麦秆,战场的中心地带出现大量的战力空缺。
飞出炮膛的链弹犹如一条漆黑蟒蛇在半空中扭动身躯,数名倒霉蛋被打烂肩膀脖颈,当场毙命。
绷直飞旋的铁链发出人的尖啸,好几人被贯穿肚肠砸断脊椎。
它带着血肉骨片继续前冲,毫无感情地砸在一列贼兵身上,缠绕,穿透,钝击,又是一片骨裂血溅的咔嚓声,
被打伤的贼兵纷纷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局部区域幸存下来的几名贼兵孤零零站在死尸堆中,他们既幸运,又倒霉。
他们被强烈的死亡冲击吓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四周都是被弹丸与铁链打死的友军尸体。
浓烈的血腥气味灌入鼻腔,他们一时间不知向前冲锋号,也忘了该向后逃跑。
面对骇人的杀器,部分贼兵惊慌地停下来脚步。
“找死!”一名负责督战的贼兵头目骑着骡子挤开人群,高高举起一把大刀,就要砍杀止步不前的懦夫。
然而当他挤开几名贼兵冲到最前线时,发现前方皆是稀烂的死尸堆。
滚流的血浆在地上形成一条血色宽线,仿佛有一堵无形的死墙阻拦战士们前进,任何企图越线的生物都会化作血肉尸块。
一个垂死的贼兵拖着断肢艰难爬行,两腿被霰弹砸的稀碎,断肢截面处的肉沫随着爬行微微颤动。
督战兵浑身僵硬,好似被施加石化诅咒。他满脑子乱糟糟的,几乎丧失思考能力,上千人尖叫着溃散。
然而在弹幕覆盖之外几千贼寇,来不及辨识其他方位的友军状况,只是硬着头皮冲到敌兵的阵线跟前。
“啊啊啊!”
贼兵做梦都没想到,敌人居然在阵线的外围,撒满了用细绳串起来的铁蒺藜。
这些尖锐的小玩意轻松刺穿只有布鞋、草鞋的贼兵,一个个痛得嗷嗷直叫。
“鸟铳手!”
家丁出身的小队长高举砍刀,身侧站立着排列整齐的家丁队,再往后是严阵以待手持矛盾、特长矛的民兵。
此时装填弹药来两轮齐射,正好再度打压敌军的士气,若是不能击溃敌人,还能及时后撤到长矛方阵后面。
听见军令的鸟铳手开始装填弹药。
曹二也是鸟铳手一员。数月的渐进训练与饱饭喂养,使原先那个干瘦的小伙子脱胎换骨。
即便与那些精锐壮汉仍有不少差距,但他的体格已经远胜一般的农民。
他遵守鸟铳装填条例,一丝不苟的装填弹药,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和停顿,在三十秒内装填完火药和弹丸,然后平举鸟铳直指贼寇。
压抑的战场氛围让他有些紧张,队友沉重的呼吸声从身侧与脑后传来。
凶猛的贼寇步步紧逼,曹二很想把头扭开,不去注视这些骇人的凶徒。
但是家丁队的纪律严格,未经允许不能左顾右盼,更不能让自己的眼睛离开鸟铳。
他只能死死僵住脖子直视前方,将初次实战的焦虑化作浊气吐出。
上百名贼兵突进第二根红色标杆,家丁队长大声吼道:“预备!”
听到口令,曹二很想扣动扳机,但是一想到违令的军棍会狠狠砸在后背,他就不得不强忍恐惧。
第三排的两百鸟铳手装填弹药,第二排的两百鸟铳手在装填完毕,第一排的两百士兵们平举鸟铳,瞄准前方贼兵的胸口。
贼兵的身影在视野里逐渐变得清晰,丑陋狰狞面容上的黑痣与伤疤,都已能清晰看见。
“啊啊啊啊啊啊!”凶猛贼兵咆哮着冲来,无数双大腿生生跨过地上一根根齐大腿高度的红色标杆。
“开火!”家丁队眼见距离到了,重重劈下明晃晃的腰刀。
两百鸟铳手扣动扳机齐射,喷出浓烈的白色烟雾,一轮弹丸飞射出去。突进到近前的贼兵应声倒地。
犹如遭受当头一棒的排头贼寇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排家丁便将装填好的鸟铳递给第一排。
李牧并没有采用相对复杂的三段击初上战阵的新兵在大敌当前变换阵型,很容易搅乱己方阵型。
将装填好的鸟铳统一递给第一排射击,是李牧特意下令的结果。
“预备!”
家丁队长的嘹亮声音再次响起,曹二接过后排递来的鸟铳,再次双手端平对准贼寇。
“开火!”
砰砰砰,两百支鸟铳一齐开火,
弹丸在硝烟的包裹中洞穿贼寇的躯体,若是薄弱部位还能带着动能,继续杀伤第二人。
连续三轮快速齐射,直接打崩士气不振的贼寇。
经过霰弹震撼,鸟铳齐射的接连打击,刚刚被厚赏鼓起勇气的贼寇顿时哭爹喊娘,一个个士气崩塌,再没有一鼓作气的悍勇。
他们只恨爹娘没给多生两条腿,不能快速逃离恐怖的战场。
中部的贼寇被玩家拖住,左侧的贼寇被霰弹打蒙,进攻节奏一片混乱,右侧的贼寇因为回援中军兵力缺少,又在阵前被三轮铳射打崩士气溃退。
只要使出雷霆一击猛打敌兵,就能彻底击垮敌人全军的士气。
“就是现在!所有人拔刀!”
李牧拔出腰刀,身侧的少数骑兵跟着拔出战刃,严阵以待的民兵们发出震撼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