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阿尔伯特亲王问。
“因为太平天国的总理大臣的代表王利宾曾经在伦敦订购过一台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发电机,并且一再向陪同他的英国官员询问过发现了电磁感应定律的法拉第的情况,甚至想在方便的时候邀请他去中国讲学。据我们驻中国的前任公使文咸回忆,那台在伦敦订购,由法国人制造的发电机后来被安装在了太平天国总理大臣在苏州的王府当中所以内阁的魔法问题会议猜想,神秘的电能很可能是一种灵能。而法拉第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才把他列在主席候选人名单的第一位,同时他还是魔法委员会灵能总监的唯一人选。”
女王的手指又指向了名单上的第二候选人乔治.斯托克斯:“这个斯托克斯是干什么的?”
“他是一位数学家,还是一位逻辑大师。”首相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写满了公式和大段文字的文件纸,交给了阿尔伯特亲王,“他用数学计算和逻辑推演,分析了预言、魔法、诅咒,并且给出了相对合理的解释。他还认为,数学和占卜结合在一起,有可能解开预言术的秘密,而预言术则是进入魔法世界的大门!另外,他也是魔法委员会数学占卜总监的头号候选人。”
女王的目光又扫过文咸爵士的名字,他在魔法委员会主席候选名单上排第三,同时也是东方神秘事务总监的头号候选人。
首相又吸了一口雪茄烟:“文咸爵士的科学素养比之前两位稍逊一些,不过他已经能熟练使用中文,而且对于太平天国颇有研究,也熟悉罗耀国的所有著作,而且他还是一位虔诚的圣公宗信徒。”
女王并没有被帕默斯顿的话语打动,而是又看向名单中的最后一人,然后就眼前一亮:“阿瑟.理查德.韦尔斯利第二代威灵顿公爵?他也精通科学和东方的神秘主义吗?”
首相笑道:“陛下,他是一位韦尔斯利,是自己人啊!而且他还是一位优秀的军人,对王室忠心耿耿。”女王点了点头,首相接着说:“另外,他还是共济会和英国赫尔墨斯学会的成员。”
阿尔伯特亲王插话道:“赫尔墨斯学会?就是那个专门研究炼金术、水晶球、塔罗牌的学会?没想到第二代威灵顿公爵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女王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不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才?我想有第二代威灵顿公爵的领导,英国将会在魔法时代中继续领先,就如她在工业时代中的地位一样!”
塞纳河上的暮霭凝结成一片迷雾,仿佛遮蔽了未来的历史走向时,拿破仑三世正用镶着滑铁卢碎铁的拆信刀划开法兰西远征军总司令弗朗索瓦.塞尔坦.康罗贝尔将军从克里米亚前线寄来的快信。随着这位法国将军的描述,克里米亚战场的硝烟、疫病和漫长难熬的冬季,都一一浮现在这位法国皇帝的脑海当中,当然还有他伯父拿破仑皇帝从莫斯科败退时萧瑟的背影。
御用秘书官传入的脚步声惊碎了皇帝脑海中的幻象,那人手中电报抄件的蓝色封漆竟渗出俄罗斯寒冰的气息,皇帝连忙拆开电报,仔细看了起来,然后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英国佬成立了魔法委员会这一次他们的效率还真高啊,竟然又领先了法国一步!”
“召保罗大主教!”皇帝猛地扯开了猩红的天鹅绒窗帘,暮色的战神广场上,一队皇帝的近卫军正在进行例行的巡逻,夕阳落在雪亮的刺刀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只是黄昏将近。
法国在工业化的时代已经落后于英国了,在即将到来的魔法时代可不能再落后依靠魔法的帮助,法兰西一定能实现再次伟大!
“用我的御用马车去接!”皇帝大声道,“再把外交大臣也叫来还有弗卢龙教授和贝纳尔教授,一定要快!”
看到御用秘书官飞奔着离开,法国皇帝就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张皇室专用的羊皮纸,然后用鹅毛笔在上面书写起了优美的花体字,开篇就是:我最亲爱的马蒂尔德.
当皇帝的御用马车将保罗大主教、外交大臣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还有法兰西科学院的两位院士弗卢龙教授和贝纳尔教授一并请到杜伊勒里宫时,皇帝已经写完了给马蒂尔德公主的长信,并且让人用最快的蒸汽轮船送往中国了。虽然马蒂尔德和罗耀国并不熟悉,但是那位李鸿章的祖先好像也是一位古代中国大魔法师,人们都尊称其为太上老君的人他应该了解一些魔法的秘密吧?
“大主教,公爵,科学院的院士先生们!”
皇帝坐在御座的天鹅绒座垫上,神色无比凝重:“刚刚得到消息,英国女王已经签署了成立英国魔法委员会的法令.英国又一次走在了法国的前面,第一个走进了魔法的时代!”
“陛下!”保罗大主教小声提醒,“实际上,英国并不是第一个走进魔法时代的国家,太平天国才是第一!”
拿破仑三世的脸色更难看了:“那我们就更落后了!法兰西必须领先.她不能成为一个落后的、平庸的国家!现在,请你们告诉我,我应该如何用魔法让法兰西更加伟大?”
听到这个问题,两个法兰西科学院的院士都有点傻眼了。弗卢龙教授和贝纳尔教授从事的都是医学、生理学、生物学,和魔法离得比较远,不过他们现在也不怀疑人类已经进入魔法时代了。
道理很简单,向来领先的英国人都成立魔法委员会了!那法国无论如何都要跟上自从拿破仑一世战败后,法国的国策就是“紧跟”英国,不仅在国际政治上紧跟,而且在其他各个方面都采取跟随策略,让英国人在前面探路,法国就跟着当个老二,这样既能保持法国不落后英国太多,又能节省探索未知领域的花费。
而对新出现的魔法进行探索,无疑是冒险的和花费极大的.如果英国不这么做,那么法国就不应该跟随。现在英国既然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探索,那法国就必须跟进。
“陛下,”弗卢龙教授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认真地说:“我们应该发挥法国教育体系的优势,成立全世界第一所魔法学院!”
贝纳尔教授补充道:“英国人的魔法委员会下设立了灵能、数学占卜、东方神秘问题这三个总监,那么法兰西的魔法学院就应该设立相应的科系,对灵能、数学和东方学进行系统的研究和探索。”
法国外交大臣马上建议道:“陛下,我建议这所魔法学院可以用您伟大的伯父拿破仑一世的名字来命名,称为拿破仑一世魔法学院。”
保罗大主教则趁机提议说:“陛下,我想,让太平天国的军队到克里米亚战场和法兰西的军队共同战斗,一定有利于法兰西的魔法专家窥见东方魔法的机密!”
拿破仑三世对于眼前这四人提出的建议相当满意,他吐出一口雪茄的烟雾,然后望着它在自己面前缓缓散开,似乎未来也同时显现在了他的面前:“很好,法国必须在成立魔法学院这个问题上领先世界现在太平天国还没有开办魔法学院吧?”
“没有。”保罗大主教摇摇头,“实际上,在太平天国真正掌握魔法的人只有区区几人。”
拿破仑笑道:“这就是东方式的保守主义,我们法国不能这样,这只会让魔法失传我要立即拨款成立拿破仑魔法学院,开展系统的,全面的魔法研究和教育。魔法一定能让法兰西再次伟大!另外,法国欢迎太平天国作为盟友出兵克里米亚半岛亚历山大,你负责和太平天国的使团谈判!”
“遵命,皇帝陛下。”
第499章 这是天使给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礼物
维也纳的夜雨打在圣斯蒂芬大教堂的尖顶上,教廷驻奥地利大使馆三楼小礼拜堂的彩窗透出幽光。伍崇曜摘下一顶黑色的呢子礼帽,露出一颗光溜溜没有头发的大脑袋,他的左手一直无意识地把玩着三枚造型有点特殊的半圆形子弹。
“真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俄罗斯沙皇尼古拉真的在3月2日午夜死去了,总理大臣难道真的是一位天使吗?“教廷驻维也纳大使米凯莱维亚莱-普雷拉主教捧着镀金圣经站在阴影里,胸前的紫水晶十字架随着呼吸起伏,“我都不敢想象俄罗斯的宫廷现在该有多么惶恐了”
话音未落,橡木门被推开带进一阵穿堂风。俄罗斯帝国驻奥地利大使亚历山大戈尔恰科夫裹着件黑色斗篷,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大礼帽,叼着根雪茄烟,快步踏入礼拜堂,“主教阁下,我来了,你说的中国客人呢?他来了吗?“他弹落烟灰在圣母像前的银盘里,俄式口音的德语像伏尔加河上的浮冰撞击,“我可没多少时间,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陛下召我回彼得堡了,我希望在离开维也纳之前可以得到答案.”
长得文质彬彬,不大像一个俄国佬的戈尔恰科夫摘下了自己的大礼帽,露出了一头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金发,同时他也瞧见了伍崇曜的大光头。
“啪啪.”
伍崇曜左手之中的子弹在经文台上叩出清脆的声响。他注意到俄国大使身后并没有任何随从,的确是单枪匹马过来的。“大使阁下,您能听懂英语吧?”他将三枚“百步弹”并排摆放在讲经台上,然后又从袖中掏出一只被黄色丝绸包裹着的盒子,“这是我国总理大臣送给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见面礼,还有他写给新沙皇的亲笔信。”
烛火突然摇曳。戈尔恰科夫快步走到伍崇曜跟前,锐利的目光透过金丝边眼镜,死死盯着伍崇曜,用英语问:“沙皇尼古拉到底是怎么死去的?”他忽然压低声音,“是不是你们的总理大臣使用了黑魔法?”
窗外传来了午夜的钟声,伍崇曜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离开澳门前罗耀国的密嘱“如果他们说你是魔鬼,那你最好真的是。”
“俄罗斯需要一位英明睿智的新沙皇,这是姬督的意思。”伍崇曜指了指讲经台上的三枚子弹,“还是看看我国总理大臣送给新沙皇的礼物吧,虽然只是最不起眼的子弹,但却可以改变克里米亚战场上俄军所面临的不利局面。”
戈尔恰科夫的目光终于从伍崇曜脸上移开,转到了那三枚小小的铅制子弹之上,他拿起了其中一枚,这才发现这枚具有一个裙边和短锥圆柱形外观的子弹,底部还有一个锥形的空洞。“这种子弹有什么特别吗?”他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发现铸造的工艺一点都不复杂,在俄国的工厂中完全可以大量制造。
“它的底部有一个锥形空洞。”伍崇曜开始介绍起这种子弹的好处,“开火时,火药点燃产生的气体推动子弹软质裙部,使其变形形成更好的密封效果,从而获得不错的速度、更远的射程和更高的精度。而对俄罗斯来说,最有用的还是这种子弹是给滑膛枪使用的!”
“是吗?”戈尔恰科夫追问,“这种子弹装在滑膛枪内射击的效果到底有多好?”
伍崇曜说:“二百米距离上射击一个 2米×1米的靶子,命中率为 60%。有了它,再加上一个关键性的预言,俄罗斯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守住塞瓦斯托波尔要塞。顺便提一下,原本塞瓦斯托波尔要塞是守不住的!它会在1855年9月8日被英法联军攻占这意味着俄罗斯输掉了战争!但是总理大臣说,未来并非不可改变问题只是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礼拜堂内又是一片寂静,外面的雨声渐急,伍崇曜摸到了衣袍的内兜中藏着的一本《先知书(特别卷)》。这是临行前罗耀国亲手交给他的,上面记录许多价值连城的预言,如果在适当的时候把它们卖给适当的人,将会为太平天国换取到巨大的利益。而眼前这位戈尔恰科夫,无疑就是那个适当的人!
“代价是什么?”戈尔恰科夫终于问出了伍崇曜最想要的问题。
“一千万金卢布!”伍崇曜说,“格历的5月1日前,我要得到这笔钱,如果超过这个时间,那就为时已晚了!”
一千万金卢布兑换成英镑大约是一百零伍万!1855年的百万英镑,绝对是一笔巨款。
但是克里米亚战场上的胜利而言,这百万英镑就算不了什么了。
“格历5月1日?”戈尔恰科夫瞳孔一缩,“也就是说格历5月克里米亚战场上会发生关键性的决战?”
“嗯哼,”伍崇曜点点头,“但是在哪里发生?这个信息就价值一千万金卢布.不接受还价!如果亚历山大二世想知道,就在5月1日之前把金卢布打到我在维也纳银行的账户上!”
这场决战发生在刻赤半岛,一万五千名英法土联军在5月24日在俄国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登陆刻赤半岛,然后又占领了扼守海峡的耶尼卡勒堡,从而彻底切断了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补给线。
所以英法联军才能在1855年9月8日攻陷塞瓦斯托波尔,从而锁定克里米亚战争的最终胜利。
如果他们在5月24日的登陆战中遭遇惨败,那么1855年内,塞瓦斯托波尔要塞攻防战肯定就会拖延到1856年,甚至是1857年.到了1857年,印度民族大起义可就要开始了!俄罗斯人难道不应该再坚持坚持吗?
而俄罗斯人坚持得越久,太平天国的时间就越多,它的价值也就越大!
“好,我马上去和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联系。”戈尔恰科夫拿起讲经台上的子弹和黄色丝绸包裹的盒子塞进大衣的口袋,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小小的礼拜堂。
望着再次被合上的礼拜堂的大门,伍崇曜转过头对教廷驻维也纳的大使笑了笑,道:“安排我走一趟巴黎吧一个月后我还回来,到时候戈尔恰科夫应该就已经准备好我要的金卢布了!”
米凯莱维亚莱-普雷拉主教笑了笑,答道:“没有问题,但是请别忘了给教宗的百分之五,给保罗大主教的百分之三,还有我的百分之二。”
“当然,”伍崇曜笑道,“我知道做生意的规矩。”
“那就好,”教廷大使笑道,“明天下午您就能离开维也纳前往巴黎了。”
亚历山大忧心忡忡地踏入孔雀石厅时,走廊两侧的禁卫军胸前的双头鹰徽章全数蒙着黑纱这是在哀悼刚刚下葬的沙皇尼古拉。
俄罗斯的重担现在全数压在这位三十多岁沙皇肩膀上,仅仅在两年前还无比辉煌的欧洲宪兵,光鲜的让奥地利、普鲁士都甘拜下风,似乎可以永远压制法兰西,并且和大英帝国平分世界的俄罗斯,现在已经成了全欧洲的笑柄。连奥地利都敢背叛俄罗斯没有俄罗斯的帮助,奥地利帝国在1848年就土崩瓦解了!不,不是1848年,而是早就被拿破仑皇帝的铁蹄给踏碎了。
全欧洲,除了法国,都曾经仰仗俄罗斯的恩惠,可现在他们全都背叛了.甚至包括普鲁士,虽然俾斯麦那个老狐狸不像奥地利年轻的皇帝那么傻,但是普鲁士迄今为止也没有给予俄罗斯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他们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着昔日的救命恩人慢慢倒下真不知道俾斯麦是怎么想的?莫非他以为他苦心经营的普鲁士可以在未来击败重新崛起的法兰西?看来德国人的外交和战略格局也就是那样了
“陛下,陛下”
俄罗斯帝国外交大臣,一个德意志跑过来的老贵族卡尔.罗伯特.涅谢尔罗迭恭敬的声音在亚历山大的耳边响起。他喊了几声,还不习惯被人称为“陛下”的亚历山大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俄罗斯的陛下了。
“卡尔,跟我来。”他回头看了眼这个老迈无能的外交大臣,把他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陛下,这是我们驻奥地利的大使戈尔恰科夫寄来的快信。”外交大臣将一个铅封的文件袋摆在了沙皇面前。
“快信?”沙皇愣了愣,“他不发电报?是怕泄密?”
“不仅是怕泄密,”俄罗斯外交大臣说,“而是有些东西要一起捎来,据说是足以改变战争形势的东西!”
“改变战争形势的东西?”亚历山大二世瞳孔一缩,“看过没有?是什么?”
“是三颗子弹,造型奇特的子弹,据说可以大幅改进滑膛枪的射击精度的子弹!”俄罗斯外交大臣打开了铅封的文件袋,取出了三枚子弹和一个黄色丝绸包裹的盒子。
“这是什么?”沙皇指着盒子问。
“陛下,这是太平天国总理大臣的亲笔信!”
第500章 根据预言,法兰西已经陷入漫长的战争泥潭
三月中旬,巴黎的雨丝淅淅沥沥地落在哥特式尖顶上,像是天上的圣母娘娘不忍心看见天兄和天王相争而落下的泪丝。伍崇曜的手指在皇家道尔顿骨瓷茶杯的边沿轻轻摩挲,奶白细腻的釉色,让来自瓷器之国的特使都好一番惊叹这就是工业化的奇迹啊,中国必须奋起直追!
“部长阁下可知,俄罗斯的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是一位可以和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大帝媲美的杰出君主吗?”伍崇曜忽然开口,说的是一口相当流利的英语,正经的牛津腔,特绅士的那一种,“俄罗斯帝国的战争潜力,将会在他的手中得到充分的发扬。”
瓦莱夫斯基捏着银匙的手顿了顿,拿破仑的波兰儿子向来有些恐俄,而且他也知道俄罗斯帝国的战争潜力有多大。这个国家的领土和资源都过于丰富了,而且人口也很多,比英法两国加一块儿还要多。更可怕的是,俄国人还有超强的忍耐力,哪怕是一两百万的死伤,也不在话下。
“这是天使的预言?”法国外长用英语吐出“预言”这个词时,他的眉头忍不住轻轻皱起,像极了油画中正在思考中的拿破仑一世,“还是您自己的猜想?现在的战场形势明显有利于联军,胜利已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嗯,就像您父亲在1812年时那样。”伍崇曜从袖中摸出个精美的珐琅烟丝盒,摆在了道尔顿骨瓷茶杯边上,然后又从烟丝盒里捻出了一小撮金黄的烟丝,“1812年的法国陆军可比现在的英法联军强大的多,而当时的俄国只有三千多万人口,现在有六千多万了!”
他顿了顿,将烟丝塞进烟斗,又小心拿出一包黄磷火柴,在鞋底上擦着了火,点燃了烟斗中的烟丝,然后一口吹灭了火柴,才笑着对法国外长说:“从历史经验来看,同俄国人的战争总是会旷日持久,这就是真正的大国底蕴,这一点我最清楚了,因为我也来自一个无比辽阔,而且人口比俄国还多几倍的国家。”他分析了一番后,才吸了一口烟,又吐出了一团烟雾,弥漫在自己和法国外长之间,“预言也是这么说的,法兰西已经陷入了战争泥潭!”
瓦莱夫斯基的蓝眼睛眯了起来。刚刚过去的冬天,联军在克里米亚半岛上的日子非常难过,虽然俄国人的枪炮并没有夺走多少战士的生命,但是联军营中疫病横行,很多人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病榻上的,其中就包括法国远征军总司令圣阿尔诺元帅。他在去年九月死于霍乱!
“对了,我再免费给您透露一个预言,”伍崇曜朝着瓦莱夫斯基神秘一笑,“会在克里米亚半岛失去一位远征军总司令的可不止你们法国,还有英国!格拉伦男爵会在6月死去.今年的6月!如果您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那他还能活大概3个月。但是,未来是可以改变的!现在,他的命运掌握在您的手里,而法国和波拿巴王朝的命运,则掌握在您和皇帝陛下手里!”
“法兰西和波拿巴王朝不需要你们的预言,”法国外长猛地起身,勋章绶带扫过高背扶手椅,“皇帝陛下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陆军!”
伍崇曜看着信心满满的法国外长,想起离开澳门前罗耀国对他说的一段话:“拿破仑三世靠投胎和运气得到的江山,最终会凭实力输掉。有机会你可以问问他,想不想知道最后谁会抓到他?”
“不!他没有!”伍崇曜觉得还是要给法国外长泼一盆冷水,“他要有全世界最强大的陆军,他去年就该打下塞瓦斯托波尔,但实际上,他的陆军今年都不能完成这一目标哦,我又免费给了您一个预言!”
“那就明年,”瓦莱夫斯基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法国军队一定会胜利的!”
“明年俄国人就会从高加索方向攻入安纳托利亚高原!”伍崇曜一脸的肉痛,好像丢了一个金元宝似的,“哎呀,又是一个预言”
听见这话,法国外长终于不淡定了,瞪着眼珠子看着伍崇曜,举着的拳头一时也忘记放下了:“你,你说什么?”
伍崇曜瞅着法国外长:“您忘了俄罗斯是一个拥有六千多万人口的大国了吗?大国的优势就在于可以动员更多的军队,可以多线作战。俄国佬在克里米亚半岛上苦苦支撑,但并不妨碍他们攻入小亚细亚半岛,反正土耳其人肯定打不过俄国人。而土耳其人如果在小亚细亚半岛上溃败,那个叫什么海峡来着?他们只要在那个海峡的东岸摆几门大炮,们还能围攻塞瓦斯托波尔吗?”
法国外交部长终于被两个虚假的预言给唬住了,他又一次坐到了谈判桌前,看着眼前这个“掌握了未来”的谈判对手:“特使先生,让我们讨论一些实际问题吧!”
伍崇曜正将又一撮烟丝塞进自己的烟斗,听了法国外长的话,手里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显得无比淡定:“好吧,那就讨论一下实际问题吧我们在今年年内可以向克里米亚战场或小亚细亚战场派出最多两个师,约两万五千人的远征军!所有的装备,都由你们和英国人提供。你们还要承担太平天国远征军各部离开中国海岸后所产生的一切费用。包括军饷、补给、医药、阵亡抚恤和伤残军人的养老金还有医疗费等等。
另外,你们和英国人还要负责铺设一条连接中国和欧洲的水电报线,还要负责援建我们一座使用最先进的贝色麦转炉炼钢法炼钢的钢铁厂,年产钢要达到”
“贝色麦转炉炼钢法?”法国外交部长又是一愣,“这是什么炼钢法?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是最新最先进的炼钢法,”伍崇曜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明年就会申请专利了,到时候我们的徐州钢铁厂就当第一批用户吧。”
“明,明年.”瓦莱夫斯基都无语了,明年的发明,他们现在就知道了,看来法兰西必须掌握魔法!
他想了想,又问:“对了,那个贝色麦是人名吗?他是法国人吗?他的姓氏听上去好像是法国的。”
“他是法兰西人,”伍崇曜笑着说,“但是现在已经移居英国了,你们现在去把他请回法国,说不定能让法国的钢铁工业后来居上啊怎么样?和我们合作很划算吧?这样的消息还有很多啊,我们可以双赢!”
当暮色笼罩了法国外交部的大楼时,《中法友好合作条约》的草案终告达成。伍崇曜被瓦莱夫斯基一路送上马车,在车门合上的瞬间,听见这位法国外交部长用法语对秘书说:“去查一查一个姓贝色麦的冶金专家,他是个法裔,现在就居住在英国。”
雨不知何时停了。塞纳河上又一次浮起薄雾,伍崇曜的马车碾过湿漉漉的鹅卵石街道。他摸出自己的珐琅烟丝盒把玩了起来。盒底的暗格里,藏着一本小小的《先知书》这是罗耀国特别为他准备的,让他可以在欧洲的土地上搅动风云。
当夕阳照射在圣伊撒基耶夫大教堂的金色穹顶上时,亚历山大二世的马车正碾过涅瓦河畔的碎石子路。娜塔莉娅女大公的丝绸宫廷长裙擦着俄罗斯沙皇陛下的军装绶带,车厢里弥漫着浓烈的法国香水的气息。
“陛下当真相信那个自称天使的异端?”女大公按着胸前的钻石十字架,洁白的好像瓷娃娃一样的面孔上满是忧色,“他很可能是魔鬼,您不能和魔鬼交易,这会让您失去灵魂的。”
亚历山大二世苦苦一笑:“相比死后失去灵魂,我更在意生前拥有胜利,俄罗斯人不会热爱一个失败的沙皇,如果我输掉了战争,那接下去的改革也会阻力重重。你知道的,我们的国家弊端丛生,而一切弊端中最大也是最难改革的就是农奴制.我需要一场伟大胜利,来为这场改革扫清障碍。如果我输掉了战争,那废除农奴制的改革也很难圆满,俄罗斯的未来就会多灾多难。”
女大公紧紧攥住了胸前的十字架:“那么.我就替您走一趟维也纳,替您将一千万金卢布送去交给戈尔恰科夫吧。您可以放心,以我的身份,携带这么一大笔巨款通过德意志诸邦的土地是非常安全的,因为我注定会是某一位德意志君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