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
甘宁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苏飞所说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
这些年来,经受的那些轻慢和委屈,一一先浮现于眼前。
心头积聚的怨气,此刻已到了临界点,如火山一般喷发而出。
“黄祖老狗!”
“你视我为蝼蚁,听信你儿子谗言,欲置我于死地!”
“你不义,那就别怪我甘宁不义了!”
甘宁咬牙切齿,眼眸中燃起了决毅与仇怒混发的火焰。
他当即提笔,修书一封。
“速往刘营,将这封亲笔信,送去给刘玄德!”
甘宁将书信,交给了亲信西。
尔后愤然起身,一把抓起双戟,眼中杀机狂燃而起。
“集结所有人马,一把火给我烧了黄祖老狗的水营!”
“老狗认定我要反他,我就如他所愿!”
“老子反了!”。
第149章 没开天眼?谁信啊!破夏口,兴霸之怒,黄祖父子破防了!(求全订)
刘营,中军帐。
甘宁的心腹跪在帐前,将那封亲笔书信献上。
刘备看过后,欣喜的看向苏哲:“军师,你的离间之计成了!”
看着老刘一脸的兴奋,苏哲不用看,也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
那必是甘宁的请降书。
“说说吧,是什么促使你家将军,决心归降我主?”
苏哲却出奇的冷静,并没有凭一封书信便轻信。
那心腹便是一脸愤愤不平,将甘宁被黄射诬陷暗通刘备,受尽了黄祖父子的猜忌。
黄祖甚至埋伏下刀斧手,欲置他于死地的种种经过,愤慨道来。
“我们将军一身的武艺将才,却始终不受黄祖重用,这些年来没少受气。”
“前番柴桑一战,我们将军曾劝说黄祖,不要进兵太急,以防有诈。”
“黄祖不听,吃了惨败后,反倒恼羞成怒,牵怒于我们将军。”
“如今他仅听黄射谗言,就要置我们将军于死地,彻底是激怒了我们甘将军。”
“所以他决定放火烧了黄祖的水营,夺下南面水门,迎安东将军大军入城!”
心腹将甘宁的委屈,将甘宁的计划和盘托出。
苏哲依旧面色平静。
刘备,鲁肃等众人,惊叹的目光,却齐聚向了苏哲。
甘宁在黄祖麾下的境遇,竟然与他推测的分毫不差!
这如果说不是开了天眼,谁信啊!
“景略军师,真乃神人也…”
鲁肃心下唏嘘感叹,眼中是由衷的叹服。
刘备脸上已无疑色,喜道:“景略,你离间计已成,现下我们是不该动手了。”
话音方落。
周仓兴冲冲而入。
“启禀主公!”
“夏口水营起火了。”
“南门城头,似乎也起了杀。”
帐中立时沸腾。590
“走,去瞧瞧去!”
刘备欣喜激动,一跃而起出帐。
众人也紧随而出。
登上望楼,举目西望。
果然,只见夏口城南的水营,无数道火焰冲天而起。
仿佛整座营寨,连同战船,统统都被点燃。
再看南门城楼上,“黄”字旗已经降下,升起了甘字旗。
但因夜中光线昏暗,只能看到隐约有刀光剑影,并未能看清全貌。
“主张,军师计策已成功,夏口城内乱了!”
“咱们还等什么,请主公即刻下令,我大军一鼓作气杀入城中吧!”
张辽热血沸腾,慨然请战。
众将战意狂烧,皆是跟着请战。
刘备正要下令。
鲁肃却又道:
“主公,万一,肃是说万一。”
“黄祖是将计就计,故意引我军来战,好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当如何是好?”
鲁肃谨慎的风格依旧,哪怕对苏哲的计谋折服,却仍旧心存顾虑。
刘备到嘴边的号令,硬生生咽了回去,倒不知怎么是好了。
“子敬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凡事多一个心眼总归没错。”
“至于夏口城的内乱是真是假,且让我瞧瞧便知。”
说罢苏哲走上前去,取出了望远镜,向着夏口城方向看去。
水营内,战船确实已被点燃。
惊慌失措的荆州卒,正如过街老鼠一船,在火中乱窜。
城头上,杀也在进行。
身着锦袍的士卒,正与荆州卒真刀真枪的开干。
甚至还能看到,一名头上插有鸟羽装饰的年轻武将,正双戟乱舞,杀的是人头滚滚。
不用想,那武将必是甘宁无疑。
大火是真的,城头的交战也是真的,并非是在虚张声势的演戏。
“主公,甘宁归降千真万确,我们动手吧。”
苏哲收起望远镜,眼神已是笃定。
鲁肃等人却无不惊奇。
苏军师手里边是什么神物,就这么举着看了一通,就能断定夏口内乱是真是假?
刘备却知道,那叫望远镜的神器,乃是苏哲“先师”留下的遗物。
他也有几次,亲自领教了此物的神奇。
当下老刘再无顾虑,喝道:
“速传令水军,即刻登陆夏口水营,由南面水门杀入城中。”
“步军全军尽出,随我由陆上入城!”
“水陆并进,今我们破夏口!”
…
夏口城,郡府。
酒宴已经摆好,刀斧手也已经埋伏下。
黄祖高坐上位,双目微合,以手托额,却迟迟不做决断。
“父帅,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请父帅下令,召那锦帆贼前来赴宴吧。”
黄射沉不住气,上前催促道。
黄祖缓缓睁开眼,问道:“射儿,咱们真要杀那甘宁吗?”
最后一刻,黄祖似乎有些犹豫了。
他虽然傲慢自负,却并不蠢。
经过半日的冷静,细细琢磨其中关节,似乎甘宁的辩解也并非没有道理。
甘宁的出身他虽然看不起,但当年人家只是路过夏口,原本是要去江东投奔孙策的。
是他强行拦下,将甘宁招入了麾下。
现下却又要杀之。
还是不光彩的设伏围杀。
传扬出声,有损自己礼贤下士的名声呀…
“父帅,现下大耳贼兵临夏口,这种时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呀。”
“何况,那甘宁不过一水贼,出身寒微低贱。”
“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父帅就算杀了他,与踩死一只蚂蚁又有何异?”
“谁又敢诽议父帅?”
黄射看出了黄祖的顾虑,便滔滔不绝的铺起了台阶。
黄祖眼中犹豫烟销云散,遂是冷哼道:
“射儿言之有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区区一个水贼,杀了就杀了吧!”